第47章 歡迎我哥做媒人 我喜歡許歸故
應織的心情一瞬間就像是見到了最熱烈的太陽一般, 高興得快要飛上天了。
她眼睛都笑彎了,整個人像是開了花一樣,跟剛才的狀态截然相反。
馮霏都注意到了應織的狀态, 瞥了一眼旁邊的許歸故,打趣:“你們這是又聊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東西?這麽開心, 織織, 分享出來讓我也聽聽開心一下呢?”
應織摸了摸鼻子:“……沒有。”
郁林也起哄:“沒有?小應妹妹, 你知道你現在開心得都快要綻放了嗎?”
應織:“……”
“行了, ”許歸故漫不經心地把一杯草莓冰淇淋推到郁林面前,“吃東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郁林呵笑了一聲。
看,不愧是許歸故——自己剛給他解決了一個大危機, 現在就能翻臉不認人,還說“堵不住你的嘴”?
拜托,要是沒有他, 現在小應妹妹肯定還在跟許歸故這個死悶騷鬧脾氣呢。
他邊吃了一口, 邊好奇地發問:“馮霏,剛才那個女生是你初中同學?”
馮霏應聲:“嗯, 我初中時的閨蜜,跟我一個班的。”
她似乎是猶豫了一下, 還是問許歸故,“你還記得她嗎?饒若華。”
應織也抿唇看向許歸故。
許歸故卻只是垂着眸,懶洋洋地挖了一勺冰淇淋嘗了一口,渾不在意的:“不記得了。”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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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應織了, 就是馮霏也覺得不太對勁, 不過她也只是笑了笑:“嗯也是,畢竟你那個時候心裏只有學習,跟若華也不是一個班的, 不認識也正常。而且算下來,其實你轉過來半年多,若華就轉走了。”
“嗯。”
馮霏說了這麽多,許歸故卻好像完全提不起勁兒一樣,丁點不想聊過往的事,散漫地應了一聲。
不過馮霏認識他很久了,在她的認知裏,許歸故從來都是這樣子的人。
尤其是對異性,許歸故永遠是能少說幾句就少說幾句的。
馮霏也分外理解——
就許歸故這樣的人,都這麽有距離感了還有那麽多女生在追,要是再親切一點,那不更讓人心懷希望最後誤會了?
她剛這麽想完,就見應織也轉過頭問:“許哥哥真的不記得她了嗎?我看剛才她的反應,還以為你們兩個人有過什麽故事呢。”
馮霏在心裏警鈴大作。
……應織怎麽跟許歸故說話也這麽直白的,許歸故不是擺明了壓根不想提那時候的事嗎,那跳個話題就行了!
生怕又跟剛才那樣讓氛圍僵住,馮霏正準備打圓場,就看見剛才對着自己冷冷淡淡“嗯”了一聲的許歸故……
這會兒扭過了頭,勾着笑看應織,尾音都在飄,逗她:“你覺得有什麽故事?”
馮霏:“……”
靠。
人可以雙标,但是不能換魂吧???
這特麽跟剛才和自己講話的許歸故,真是同一個人?
郁林似乎看出了她的震驚,壓低了聲音:“這種事吧……習慣就好,你看我,早就習慣了。”
應織琢磨了一下,沒有理會許歸故的調侃,反而認真無比:“大概是她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但是你沒有計較,反而被我哥誤會了的故事吧。”
郁林跟馮霏對視了一眼,都有點懵逼和震驚。
畢竟是初中時代最好的閨蜜,馮霏還是忍不住為饒若華開解了兩句:“若華那會兒也不怎麽認識許歸故,她人也很好,不會做對不起許歸故的事……”
只是說着說着,馮霏自己的聲音先弱了下去。
她那個時候畢竟年紀還很小,雖然跟饒若華是最好的閨蜜,但饒若華的确還有不少她并不知道的事情。
又這麽多年沒見了,她根本不敢對饒若華的人品做出任何擔保。
最關鍵的是……
剛才饒若華見到許歸故的反應,誰都能看出來那是極其不正常的,帶着心虛和慌亂。
所以應織猜測饒若華做過對不起許歸故的事,也是再合理不過的。
馮霏抿了抿唇:“……我雖然不敢保證若華有沒有做過什麽不好的事,但是她……”
應織看了馮霏一眼:“霏霏姐,我在來的路上就有一個特別好奇的問題——當時你最好的閨蜜沒有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你沒有生氣嗎?”
不但沒有生氣,還特地為了她來H市?
馮霏一時間有點感慨:“你看起來就一傻白甜,怎麽比誰都敏銳?”
應織:“……”
她看起來傻白甜嗎!!!怎麽可能,她明明冰雪聰明好吧!
“肯定是生氣的,我甚至在想她是不是根本沒把我當朋友。但是……”馮霏嘆了口氣,往後靠在了椅背上,“她們家那個時候出了事,她爸爸突然查出了重病,需要大筆錢治病。她差不多就是從她爸爸住院開始,就跟我不算太親近了。後來我們學校還為了她舉辦過一次募捐,再後來她就轉學了。”
馮霏繼續道:“所以我當時一直在猜,是不是因為她爸爸的病才有了後面的事。這麽多年,她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也沒生氣了,就是想看看她現在過得怎麽樣。”
過得怎麽樣?
應織抿唇輕垂了垂眸。很容易看出來吧,饒若華的精神狀态不算特別好,穿着都是比較平價的衣服,牛仔褲已經洗到發白了。
所以,自然是過得不算太好的,不管是精神壓力上還是物質生活上。
她想到了什麽,轉過頭看向正漫不經心地有一口沒一口吃着冰淇淋、仿佛許歸故:“許哥哥,當時她爸爸生病募捐,你捐了多少錢?”
猜一下的話,按照許歸故的性格,應該捐了不少吧?
當時許歸故已經回了許家,許家衣食無憂,許歸故……
還沒想下去,應織就聽見許歸故滿不在意的聲音:“不記得了,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看了一眼小姑娘,到底在心裏輕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回答:“……大概是兩百吧。”
兩百?
應織一愣,着實沒預料到會聽見這樣的答案。
其實對于差不多十年前的初中生來說,兩百已經是很高的金額了,畢竟那會兒大家的零花錢都是十塊八塊的。
但是……她的确覺得捐兩百塊不像是許歸故的行事風格。
許歸故看懂了應織的表情,輕笑了一聲:“是不是覺得許哥哥太吝啬了?”
應織一愣:“啊?”
連忙擺手否認,“不是不是,我沒有那麽想。”
“你哥當時知道我只捐了兩百塊,嘲諷了我足足一周。”許歸故略略自嘲一笑,“不過也是,他當時捐了很多錢。”
——許歸故不說,應織也能想到應星辭會是什麽反應。
別人可能覺得那是道德綁架,但她可以理解應星辭的想法。畢竟許歸故那時候剛回許家,許家這種名門望族大都會捐不少錢的。
再或者說,與其說應星辭當時因為這件事嘲諷了許歸故一周,不如說是前面也發生了什麽事,而捐款只不過是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罷了。
但是,看許歸故現在的反應,對當時應該是頗為無奈的。
也就是說,他給饒若華的父親捐了兩百塊并不是主觀原因導致的,而是客觀原因。
客觀原因……
比如,他只能捐兩百塊,手裏只有這麽多錢。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那一瞬間,應織愣了愣。
這本來應該是最不可能的情況了,因為在她的心裏,許歸故總是有錢的一個。
初中時被認回許家,猛地成為豪門貴族的繼承人,誰也不會覺得許歸故缺錢吧?應星辭肯定也這麽理所當然地認為的。
但,真的嗎?
許歸故被認回本家之後,過得真的很好嗎?
好像誰都說不準。
比如許夫人會怎麽看待許歸故?
她上次從應星辭那裏聽說許歸故變成了許家繼承人之後,還特地找人打聽了。
以前是她不關心,找人打聽後只說許家以前是有個優秀的大兒子做繼承人的,只是小兒子被認回家族之後,大兒子就出事了,所以小兒子成了繼承人。
大兒子是許夫人親生子,外界也只說小兒子也是親生的,但想想就知道不太可能吧。
疑團重重。
正在應織左思右想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應星辭。
她這才猛地記了起來,自己本來跟馮霏一起在沙灘上的,跑來這邊吃冰淇淋好像也待了挺久來着。
……更關鍵的是還碰到了許歸故。
心虛地瞄了一眼旁邊的男人,應織放輕動作接了電話:“……喂?”
“你們跑哪去了?”應星辭語氣有點煩,“怎麽沖個浪回來你們人就不見了?在外面也敢亂跑,應織你真的膽肥了!”
應織苦兮兮的:“我跟霏霏姐來這邊吃了冰淇淋,馬上就回去。”
“快點回來,別亂跑,你要是出了什麽事爸媽又該拿我開刀了。”應星辭正準備挂電話,想到了什麽還是猶豫了兩秒,“……對了,給我也買個冰淇淋回來。那啥,草、草莓的。”
說完,沒等應織回話,應星辭就飛也似地挂掉了電話。
應織:“……”
帶着粉嫩嫩的草莓冰淇淋跟許歸故和郁林告別,和馮霏邊往回走,應織邊在腦子裏整理剛才得到的信息。
她覺得她似乎在一步步摸到當年的真相了,但還差一點,就差一點點了。
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的。
邊把草莓冰淇淋遞給應星辭,應織邊擦了擦手:“你下次能不能別再讓我給你帶冰淇淋了,你自己去買不就行了嗎?”
應星辭屈起食指敲了敲應織的腦袋:“怎麽說話呢?懂不懂禮貌?我給你買過那麽多東西,你給我帶個冰淇淋怎麽了?”
“帶冰淇淋倒不是什麽大事,但是……”應織搖了搖頭,“就像有人說的一樣,連草莓冰淇淋都不敢承認自己喜歡,算什麽男人。”
應星辭:“……”
他莫名覺得這句話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裏聽到別人這麽說過自己……
“哥。”應織回頭瞥了一眼正跟邵同聊天、沒注意自己這邊的馮霏,壓低了聲音,“剛才我其實是跟霏霏姐去見了她一個朋友。”
應星辭好不容易吃到心儀的草莓冰淇淋,哪顧着聽應織講話,随便地點了幾下頭:“嗯,見朋友就見朋友吧。”
應織頓了頓,“霏霏姐說是你們初中的校友,你們隔壁班的,不知道哥你……認不認識。”
還沒聽名字呢,應星辭已經聳了聳肩膀:“你哥那會兒忙着呢,自己班的都不一定能認完,更不要說隔壁班的了。”
“她叫……”應織卻沒管應星辭的否認,自顧自地往下說,“饒若華。”
應織一錯不錯地盯着應星辭看,果然,應星辭在聽見這個名字的那一剎那頓了一下,咀嚼的速度也放慢了。
但也只有那麽一剎那。
應星辭又吃了一口冰淇淋,但是看上去多少有幾分心不在焉了。
“是嗎?”應星辭扯了扯唇,“還挺巧,我還真記得她的名字。怎麽樣,她現在過得還好嗎?”
應織笑了笑:“不太。”
應星辭抿了下唇,笑了笑:“嗯,想也知道,但我當時的确盡力了。”
“你是說捐款嗎?”
應星辭一怔,繼而嗤笑一聲:“行啊應織,連這你都知道。可不是嘛,比起你那個有錢卻一毛不拔、路見不平啥也不做的許哥哥,你哥我可太好了。我當時把所有的錢都捐了,本來攢了很久的打算去買限量版的球鞋也沒買。”
說到這裏,應織反而隐約有了點印象。
好像的确是,應星辭有一次想要一雙很貴的球鞋來着,為了那雙球鞋,他把所有的零花錢都攢着了,平時也不怎麽跟朋友出去吃吃喝喝的。
之所以有那麽一點印象,主要是因為……
她那會兒還是個标準的兄控,見應星辭真的很想要那雙球鞋,還無私地奉獻了自己的小金庫。
……現在想想就真特麽後悔。
應織轉了轉眼睛,捕捉到了應星辭剛才話裏的關鍵詞——
“路見不平啥也不做”。
這個很關鍵。
是應星辭跟許歸故一起撞見了什麽不平的事,應星辭要上去幫忙,許歸故卻沒有?
她裝作不在意的:“那哥你知道饒若華當初為什麽會轉學嗎?”
“我怎麽會知道。”應星辭呵笑了一聲,把吃冰淇淋剩下的垃圾随手丢進垃圾桶裏,“大概是心裏受了傷吧,反正跟你那個許哥哥脫不了關系。我跟你說應織,你給我離他遠點,我比你更清楚他是什麽人。你要是不想被傷害,就趁早聽我的話。”
“但是,哥。”
應織突然正了正神色,絲毫沒有再拐彎抹角,“我還是覺得你們兩個人之間有誤會。許哥哥……他,他幫了我很多很多,我相信他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就是覺得我在騙你?”應星辭怒極反笑,“應織,到底誰才是你親哥?我難道還會害你嗎?”
“不。”應織搖了搖頭,“我不覺得你在騙我。哥,我已經長大了,懂事了很多很多。你如果想告訴我許歸故是一個不好的人,那你就得告訴我原因。我想問你很久了,今天正好是個很好的機會。
她吸了口氣。
畢竟是要跟應星辭對峙,哪怕面上再怎麽淡定,她心裏還是慌得不行。
她問:“你為什麽那麽讨厭他?”
應星辭靜了兩秒。
他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說,應織也沒有催促,只是安安靜靜地等着。
半晌,應星辭才輕嗤笑一聲,開了口:“我以前不告訴你,是怕破壞許歸故在你心中的形象。畢竟……雖然我很不喜歡你靠近他,但我也不想看到你美夢破碎的樣子。”
“但如果你執意要聽,也不是不行。”應星辭抿了抿唇,“他剛轉學來我們學校的時候,我其實還挺欣賞他的。”
“……盡管許哥哥比你帥、比你受歡迎、還比你成績好?”
應星辭:“……”
他沉了臉色,“你到底還想不想聽了!”
應織頓了一下,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應星辭竟然莫名其妙地覺得有爽到,爽了一秒又想起來,這特麽還是因為許歸故?!
他清了清嗓子:“對,盡管他……有一些方面比我……好,但是我真的挺欣賞他,還想過跟他做哥們兒。”
“但他實在是太冷漠了,班上很多人跟他講話他都跟沒聽見一樣。”應星辭皺了皺眉,“現在比那會兒好一些,我總覺得他那個時候就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直到有一天晚上……”應星辭斟酌着用詞,“我從學校門口出來的時候經過一個小胡同,你記得嗎?那個陰暗的小胡同口。”
應織點了點頭,“那裏不是有時候會發生一些外校學生過來要錢之類的事嗎?我都不敢從那裏走。”
“嗯。”應星辭含糊地應了一聲,“差不多吧。那次也是,我從學校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許歸故,他走在我前面。我們倆就都聽見胡同裏有女生……”
他補充,“就是饒若華,在叫有人搶錢。我正準備沖過去,就看見許歸故先跑了進去然後我們兩個人就合力把那個搶劫的給揍了一頓。”
……?
這不是挺好的嗎,這簡直就是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劇情啊,有什麽問題嗎?
應織聽到這裏都有點懵了,剛才沒聽錯的話,應星辭說的是“路見不平啥也不做”吧?
應星辭看了一眼應織的表情,嗤笑:“我本來也覺得雖然他看似冷漠,但其實人還挺好的。結果我們兩個人幫了饒若華之後,饒若華讓我先走,說有事要跟許歸故說。”
“表白?”
“誰知道呢。”應星辭吊兒郎當的,“我也以為是要跟許歸故表白,就走了。走出胡同之後我順帶看了一眼,就看到……”
“你那個許哥哥,可真是太牛逼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把小混混揍跑之後,他自己去搶了饒若華的錢,還在威脅饒若華,具體的我也沒聽清楚,反正大致的內容你也可以想象一下。”
應織:“……”
這特麽是她完全沒有意料到的發展啊。
“你看錯了吧哥……許哥哥他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我也以為我看錯了,所以等饒若華走了之後,我就回去看了一眼。”應星辭繼續道,“許歸故就告訴我,他就是想要錢而已。”
“饒若華你應該也知道,她那會兒家裏父親生了病。都這樣了許歸故還要搶人家的錢,太厲害了。”應星辭鼓掌贊嘆,“之後給饒若華募捐,人一個許家少爺,就大大方方地捐了兩百塊,我可真的是嘆為觀止啊。”
他看了一眼應織:“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已經說到這裏了,你以後就給我乖乖地離他遠一點。應織,我容忍你是有度的。”
“但是,哥。”
應織安靜了兩秒,咬了咬下唇,鄭重其事的,
“我喜歡許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