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俄羅斯墨鏡們對場內的觀衆們還算客氣,可對抓住的那個留學生就不那麽友好了,一頓拖拽以後,那個子小小的女孩被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倒也硬氣,一句求饒都沒有。
一個女孩在座位上哭,約莫是和那被抓的女孩一起來的。前排有個穿得很正式的白人老大爺看不下去了,站起來要去拉那孩子,被一只黑洞洞的槍口抵在腦袋上。
風裏希坐在座位上将屏幕上的Wall-E看完了,才見原本井然有序撤離的俄羅斯黑幫又折了回來。
雖然有墨鏡擋着臉,但壓抑的氣場還是彌漫了開來,為首的墨鏡男掏出電話,很嚴肅地請示了幾句,最後決定突圍出去。
這一場黑幫之間的戰争,由風裏希被拉着看了一場動畫片而起,又在風裏希坐着把動畫片又看了一遍以後結束。
他們二人終于做完筆錄随着衆人被警、察疏散出電影院時,已經是淩晨三點,風裏希看着被明黃的帶子隔離的市中心最繁華的一片廣場和購物區,心中對緋钰點了個贊。
走到編出來的“家門外”,她将脖子上的圍巾遞還給仍舊插着口袋對今晚的事件一點評價沒有的李唐,磨磨唧唧說了聲“晚安”,又磨磨唧唧進了大門。
李唐在全玻璃外牆的公寓樓下站了一會,疑似在用手裏的圍巾測風速,等雪花又漫天吹起來,才将圍巾收進口袋裏低頭走了。
走到兩棟樓之間無人看見的死角,他加了一個減速度,從口袋裏掏出那條今晚出場十分頻繁的圍巾,沒有違背物理定律地在大風中一抛将圍巾抛出老遠之類,而是單手将圍巾打了個結,随手扔在樓後巨大的回收垃圾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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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唐浪費世界資源的時候,風裏希正在離市中心三十公裏一處廢舊的廠房殺人放火。
她已經脫下那一身挫巴巴的牛仔褲灰毛衣,換上了皮制的連身短裙,一條鋼鞭握在手裏,目光被昏暗的燈火拉得狹長。
她看了看被蒙着眼塞着耳機綁着扔了一地的金發男,轉頭對一邊安靜坐在椅子上的女孩說:“你做得很好,你叫什麽?今年多大了?”
那女孩經過這一場,難得還很鎮定,坐在一邊老老實實回答道:“謝謝大姐姐,我叫查森,今年十六歲,在讀十一年級。”
風裏希難得贊賞地點了點頭,對一邊的玄女吩咐道:“這孩子現在被盯上,去哪都不安全。回頭将她交給小青,讓小青帶帶她。”
小青是風裏希的妹妹,正巧今年也是十六歲。
玄女帶着查森走後,風裏希才轉向扛着槍一臉興奮的緋钰,問道:“都安排好了?”
緋钰嘴裏叼了根棒棒糖,口齒不清地說:“按娘娘吩咐,裏面一百個兄弟,外面八十,都按娘娘吩咐換上13K的裝備,大家尿都放完了,就等着那幫毛子帶人來救呢。”
風裏希略沉思半晌,吩咐說:“弄幹淨點,上次殺學生的那幾個弄死,別的都留活口。”
緋钰領命下去,風裏希坐在工廠後面,鋼鞭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抽着,時不時抽出一串火花。
緋钰去對付俄羅斯黑幫這事,她倒是不擔心,不是對自己太自信,只單看兩國之間人口比率,就可以看出來這兩個幫派實力上的懸殊,只是……
今天這件事,和之前那件事,發生得這麽巧,倒讓她不得不起疑心。
究竟是誰,在一步步設計她?13K的人,手伸得這麽長了麽?人都安到她身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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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裏希想了一會,拿出偏微分的題出來看,自然是看不懂,但想起那句“不認真就無法體會其中樂趣”的話來,又埋頭繼續看起來。
天明時分,外面的槍擊已經接近尾聲,風裏希揉了揉有些澀的眼睛,将書仔仔細細收進包裏,起身手腕一抖,一鞭抽在地上。
随着她那一鞭,外面安靜下來,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在空曠的廠房中格外清晰。她身後默默跟上了一百個朱雀堂的兄弟,都一言不發步伐整齊地随着她走出去。
廠房外的空地上,幾十個黑衣的金發男人正背靠背圍成一圈,個個手上舉着槍,沒有戴墨鏡的臉上是俄羅斯人特有的冷峻。
他們面對的包圍圈大概剩下六、七十人,穿着上與風裏希身後的衆人無異。
風裏希一步步踩在雪地上,淩晨五點的月光照在她黑色的高跟鞋上,她看了眼倒在雪地上的幾個金發男人身下的血,唇角的笑意一瞬即逝。
她一擡手腕,鋼鞭正正好好打在包圍圈其中離她最近的人脊骨上,只一下,那人就一聲不吭趴倒在雪地上。
包圍圈的其他人見了,如臨大敵地看向風裏希,她只當不見,提步從那人身上踩進去。
外圍有幾個人見此,将槍口轉向了她,卻在扣動扳機之前,幾乎是同時被緋钰等人幾槍打在手腕上。
風裏希只身走到那一圈金發人面前,反手一鞭卷下身後一人手中的槍,對其中年紀最大的那個金發人笑笑:“我聽說,有人要潑我龍興幫一盆髒水。”
說完自鞭子上取下那人的槍扔給其中一個金發人:“咱們龍興幫,可不從13K那j□j。”
那老者接過屬下遞過去的槍看了一番,深深吐了口氣,用俄語罵了一句,轉頭問風裏希:“龍興幫是什麽态度?”
風裏希擡頭看了看天:“我素來不好管閑事。但若是敵人的敵人,自然是朋友。”
老者低頭看了看雪地上倒着的幾個金發男人,黑西裝的袖口微微顫了顫,咬牙道:“不管我們是不是朋友,我戰斧與13K都是敵人。”
風裏希笑笑:“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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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惡戰持續得并不長,風裏希回到唐人街總部時,天才蒙蒙亮,她靠在貂皮的椅子上對底下立着的熊娘子說:“今天兄弟們都辛苦了,雖說緋钰他們上的是空彈,打進來勁也不小,你帶着玄武堂的給每個演戲的兄弟都檢查檢查。”說完又對熊娘子邊上立着的加蘭德和臨玠說:“今天那兩鞭子我也使了五分勁,你們倆放一周假,去夏威夷曬曬太陽。”
說完打了個哈欠,對玄女招招手說:“剩下的你料理下,我去一趟學校。”
玄女一愣:“娘娘,您不歇歇再走?”
風裏希苦了臉:“後天機器人課上要檢查,我的電路板它……現在還是一堆屍塊……”
這件事說來話長,話說每個工程科學專業的學生,都要經過一門慘烈的由一個叫Emami的教授教的課,這門課不幹別的,就是三人一組按照教授給的題目做機器人。
其中一人負責機械的部分,一人負責電路,一人負責編程。
就在大家差點為了争個能和李唐一組的機會打起來時,工程系之神破天荒地親自點了兩個人。
花璃和風裏希。
全系最不把他當神看的兩個。
當時大家眼珠子噼裏啪啦掉了一地,要說大神選花璃可以理解,畢竟大胸長腿看着賞心悅目。
但是那個灰不拉幾的轉學生女屌絲,又是怎麽入了大神青眼的?
一時間關于李唐選組員的各種猜測滿天飛,勢頭直逼關于醫學院那位蘇教授究竟是不是女扮男裝。
一種猜測是說,李唐大神他兼愛世人,所以選了觀賞性最高的花璃以後又選了智商最低的風裏希;
一種猜測是說大神他其實是高處不勝寒了,要挑戰用豬一般的隊友打敗狼一般的對手;
還有一種說法是大神他的品味其實在小清新和小惡心中徘徊,而樸素得土裏土氣的風裏希絕對就是這一類型。
外面流言蜚語成風,航空專業的實驗室裏風裏希焊電路板成瘋。
她本來是想選機械部分做的,因為只有那個看上去她還可以掌控,結果就在第一天她不用電鋸徒手将一塊兩指厚的木板劈成三片以後,在一邊埋頭編程的李唐擡手在機械那欄裏填上了花璃的名字。
對電路一竅不通的風裏希左手拿着錫條,右手拿着釺焊槍,對着李唐刷刷刷在電腦上做出來的電路圖勉強辨認着每個零件叫什麽,每個小部件的每條腿對應的都是什麽功能,直看得眼睛都快瞎了。
一晚上沒睡,又焊了一個上午,電路這個東西有兩種焊法,一種是用線連接,焊的時候只要把需要連接的兩頭焊上就好,缺點是電路板後面會出現很崩潰的一大坨,而且電線焊接處容易斷;另一種是直接用焊錫在電路板背面走線,優點是幹淨利落,缺點是焊錯很難修改。
就在風裏希眼高手低地選擇了第二條路,又連續焊廢了十塊板子以後,終于進入恍惚的精神狀态,她覺得手上一燙,一低頭,是釺焊槍戳進肉裏了。
風裏希愣了兩秒,然後慢慢按照李唐打給她的說明書上的步驟将釺焊槍放在一邊,斷電,遠離易燃物。
然後,拔腿往洗手間跑。
手上火辣辣的急需冷水,卻在走廊裏一頭撞在一人身上。
按照F=ma來算,風裏希m雖然不大,但是a絕對是世界水平,所以這一下,直接将兩人都送到了冰涼的地面上。
假如底下那人與地面的摩擦系數是0.2,兩人體重加起來是兩百四十磅,空氣阻力不記,問兩人會一起滑出去多遠?
學術是純潔的,現實是殘酷的,這道題的答案是0,因為事件的發生地點在轉角,風裏希一頭将才走下電梯的殘障人士蘇教授撞倒在地,病美人一頭偏淡的發絲散了一垃圾桶,原來可以拿來做标本的頭骨估計也在窗臺上撞變形了。
這世上總是有些事,你躲也躲不掉,就好像作業和考試,就好像學霸對你的輻射,就好像此刻戳破在蘇教授那張白得無血色的臉上的水泡。
---------------------我是有節操的小劇場---------------------
小青和查森(高二渣,就是你)上學第一日。
小青大馬金刀地坐在第一排,旁邊是斯文秀氣的查森。
過了一會,教室門開了,進來一個實際二十看着像十二的少女,朝小青擠了擠眼睛。
小青又大馬金刀地走過去(請各位自行腦補),嬌羞地說:“青妞,怎麽了?”
青妞臉上潸然若泣:“青青,我們年級的小狐欺負我!”
青青一臉正氣:“是誰?竟敢欺負青妞我的愛?帶我去!”說完扔下一教室目瞪口呆的老師和同學,摔門而去。
身後查森淡定地對大家說:“繼續,繼續。”
小青以送人上月球的速度一路奔去了青妞班裏,站在門口喊道:“哪個是小狐,給老娘我出來。”
過了一會,看了看空蕩蕩的教室,讪讪問:“人呢?”
青妞捂臉,淚水從指縫中流出:“都在外面上體育課,5555”
于是小青再沖,這次終于找到了在紅配綠的夭夭帶領下跑圈的小狐。
小青揮舞着小號皮鞭追了好幾圈才追上小狐的步伐,惡狠狠地問:“你知道我是誰麽?你知道青妞是我罩的麽?你憑什麽欺負她?”
小狐妩媚一笑,撥開小青手裏的鞭子,吐氣如蘭道:“因為,我的靠山是蘇糜教授啊~~~”
小青手裏的小皮鞭登時耷拉下去了。
而此刻,小狐強大的靠山蘇糜教授,正被小青的親姐姐用帶着水泡的手指戳鼻孔。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二更,擠了好久啊。
66,小南,22,花花,你們都是真愛啊,一篇篇無節操無下限的長評,和以俺為主角的小黃文......
讓節操早就随風而去的俺都無顏面對了。
此刻,我只能說一句:幹得好!
看在二更的分上,大家賞兩分吧!(我都為我自己羞恥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