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回應,一出口就已哽咽。

閻西燦然一笑,将雙手張作喇叭,以便聲音傳得更遠:“我洗淨了,你看清了嗎?”

——“唔……那個,你能不能把身上塗的這些東西洗了?”

“在我倆有一個死去之前,如果有機會的話。”

喬吉奧擦了擦眼睛,想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他的臉型長長的,下巴卻很方正,眉頭已是舒展,深藏的防備亦已放下,站在烏雲的中心,那般明朗地笑着,猶如一輪耀陽。

“看清了……”

“可要牢牢地記着我啊。”最後一聲低喃,只說給自己聽,就好像從前那般怯懦。

那一聲入耳的槍響竟那麽響,将視線亦模糊,無數雙嶙峋如鬼的手,将他淹沒了……

“閻……閻西……”

眼淚墜落的時候,雨,終于落下。

倉促的腳步,催促着沉重的腳步,一列受過訓的喪屍,着着統一的囚服,踏着逐漸潮濕的地面,緩緩而來。

“進!”

一聲令下,整列喪屍整齊劃一地邁步,向着塔內而去。

不消幾分鐘,裏頭的喪屍就會被清理幹淨,外頭的屍群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構不成什麽實質沖擊,很快,就能抓住裏頭的人了。

文森特臉上露出的得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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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先生……”顫抖的呼喚。

“幹什麽?”

“外面的,屍群……”

緩慢而方向明确的,他們正在朝人類本部挪動。

他漏算了。異香減淡,取而代之的是源自人類本部的血腥味,這味道本不足以令喪屍瘋狂,但大雨洗刷之下,漸漸褪去黑泥的人類所顯露的味道,對于喪屍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誘惑。

他在傘下,但讓士兵打着傘作戰顯然不可能,“加添防護液!”

一桶又一桶散發着惡臭的液體被擡上防守牆,別無選擇的,其上的士兵們只能忍着作嘔的沖動将他們澆淋全身,然而這樣子顯然還不夠,他們只好将整桶的防護液傾倒下去,期望這股人神共憤的味道能令喪屍卻步。

防護液實際是以喪屍的屍體腐爛而成,在情急之下,有不少尚未完全制成的防護液也被擡了出來,一倒,便是滿目的殘肢斷體,這時候,哪怕是用嘴巴呼吸,不少人亦忍不住作嘔起來。

唯一慶幸的是,這辦法似乎起效了,屍群行進的趨勢終于減緩了一些。

在這段時間裏,向塔內進攻的馴化喪屍們亦完成了他們的使命,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将底層的狂暴喪屍基本清除了。

“上!”外頭的屍群不是他最關心的,塔上之人,才是他最迫不及待要抓住的。

命令下了,身邊的人卻一動不動。

“沒聽見嗎!”他火冒三丈,剛要喝罵,腦袋上便抵上了一個冰冷的物體。

視線緩慢轉移,身後穿着軍服的人,有一張熟悉的面孔,難怪所有人都像被定住了一樣不敢動彈,他冷靜地接過侍從手中的雨傘,持槍的手連動也未動一下。

“讓你的人退開。”

“你在這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上頭的是誰?”

“讓你的人退開!”

盡管有一萬個不情願,在腦袋被槍頂着的情況下,他還是只能示意手下退開。

警戒塔前很快空無一人,喬吉奧同許山相互攙扶着出來,小香爸爸殿後,大雨如注,很快淋濕了幾人。

“你是什麽雜碎?”

不去理會他,小香爸爸同程戈點了點頭,徑自離去。

幾聲似笑非笑的怪聲,文森特連連點頭,“好啊,事情又回到我們幾個人了。”

“是你我。”程戈看向喬吉奧,“你們走吧,出了這道牆就是屍群,他們奈何不了你們。”

“你不走?”

“我和他還有事情沒有了結。”

沉默片刻,喬吉奧道:“你妹妹還活着。”

微一顫抖,程戈擡眼看他,他在雨中笑:“反正出去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讓我也見見她。”

默默無言的,兩邊兒對視着,天落個炸雷也不能讓他們驚醒似的,程戈點點頭,“好。”

在他的威脅下,文森特帶着他們來到一間密室入口。

“程瑾就在裏面。”

程戈望一眼漆黑的入口,“照明。”

“只能用蠟燭。”為了證明所言不虛,他拉開旁邊的抽屜,裏頭果然放着許多蠟燭。

許山走上前,用火柴點了兩根蠟燭,同喬吉奧兩人人手一個燭臺。

“進去。”

文森特笑,“她恐怕不太想看見我。”

“別廢話。”

在他的催促下,文森特終于邁步朝裏頭去。

“要小心。”程戈叮囑幾人。

“怕我設了什麽機關嗎?”

程戈掃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你和我離得這麽近,就算有機關也是一起死呢。”他暧昧地笑着,朝程戈身上靠去。

程戈下意識地一蹙眉,情不自禁地往後了一點。

喬吉奧看見他眼中精光一現,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前沖去,程戈開了槍,他一聲怪叫,顯是打中了,然而未幾步便是接連的拐角,槍的作用大大的受限了。

一言不發,幾人追着他而去,這走道看起來短,內裏卻是七萬八繞,若非是路上的斑斑血跡,他們甚至會迷了路。

血跡戛然而止,斷在一道門前。

只是很普通的木門,素雅地好像古代小姐的閨房,沒有任何玄機,只需要推開。

誰也不知道推開之後會看見什麽,但有一點可以确定,文森特就在門後。

他褪下半濕的軍裝,襯衫依舊潔白,愛惜地撫過胸前端正系着的菱格紋領帶,“這是小瑾送給我的。”

他望向他們,“多謝你們陪我走到這裏。”

回報他的,是兩個淡淡的笑容。

伸出手,木微涼,輕輕一用力,便推了開。

裏頭是皆是很素雅的陳設,卻能看出屬于女人的細致,似是效仿着常住的卧房一模一樣地仿制的一般,一張雕花的木床,挂着帷幔,就擺在正中——一個女人躺在那裏,失了血色的臉,被一堆格格不入的醫療設施環繞着,心電圖上的波紋一曲一折,規律地作響。

他旁邊,坐着文森特,被打去了半邊耳朵,血污了半張臉,看起來猶如惡鬼。

“小瑾……”

“站住!”

迫不得已地停下,周身散發出隐忍的怒氣,“你把小瑾怎麽了?”

“她總吵着要走,我讓她睡着了。”

“你這個混蛋!”

“混蛋?”文森特冷哼一聲,“是你逼我的。”

“放了她。”

“放了她,我還拿什麽困住你呢?”他的指尖在程瑾臉上細細摩挲,帶着無盡的愛戀,只是那愛戀,卻是畸形的,“每次看到她,我就好像看到了你,也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你才會注意到我。”

“你不該用這種方式。”

“不用這種方式又能怎樣呢?”他擡起頭來,眼中閃起興奮的光,“你知道嗎?每次我騎在她身上的時候……”

“住嘴!”程戈額頭上青筋突爆,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呵。”他昂起頭,藍眼珠中盡是嘲諷,“你想攔我,但是攔不住。上次你失敗了,這次也會是一樣的結局。”

“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我想怎麽樣你還不清楚嗎?” 口中吐出一個字,“脫。”

“脫你MLGB?”喬吉奧終于忍不住罵娘了,“你是沒看過自己的構造嗎脫脫脫?都他媽喪屍了又不能BO,有什麽好看的啊!實在想看不會撒泡尿照照自己?老天爺都被你惡心吐了沒點兒自覺啊。”

“雜碎,這裏輪不到你講話。”

“卧槽?”

程戈凝滞着不動,他的手滑到在程瑾的頸上,長長的指甲慢慢地延展尖利,自顧自地說話,“人類這麽脆弱,只要一下,她就死了吧。”

“程戈,可不能跟他妥協啊!”喬吉奧氣得跳腳,要不是程瑾的命就在他手上,他一定分分鐘過去切碎他做成骨肉相連。

緩緩的擡手,解開扣子,一顆,兩顆。

第三顆的時候,喬吉奧站到了他的面前,隔絕了文森特的視線。

“讓開。”說話的是程戈。

“不讓。”

“喬吉奧。”

“你以為你這樣他就會放了程瑾?你不從他就會殺了程瑾?程瑾是他的食物源,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程瑾死的!”

“呦呦呦,說的不錯嘛。”文森特微微而笑,“我不殺了她,卻能在她身上多劃幾道的。”

片刻的遲滞,程戈緩緩揭開第四顆扣子。

“不過。”文森特話鋒一轉,“好像也不急在這一時呢。”他身子不動,用眼神示意,“你手裏的槍還有子彈吧。就用它,殺了你的朋友。這樣,我發誓不再傷害程瑾。”

明顯地感到程戈的視線轉到自己身上,一邊是至親的妹妹,一邊是同生共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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