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皇帝回京
按索福說的，君涎一直都在照顧自己，但林沐之怎麽都不會因為這個而感到開心——想必現在的他，在君涎眼裏一定惡心至極。
回京大概需要十天的路程，一行人卻只走了八天半。
這與減少的人數有關，也和皇帝陛下的意思脫不了聯系。一路上，除了夜間，這些人就沒有進行過幾次休息，等回到京城時都已經疲憊十分。
八天半的時間裏，林沐之盡量不吃不喝不下車，也不理會君涎幾次想要上車的請求。看着整天卷在被子裏自暴自棄的皇帝陛下，索總管不怎麽能理解。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
前幾天下了剛下了一場大雨，而且看這架勢最近還會有一場雨。大啓旱情有所緩解，害蟲也在氣溫降低的環境裏‘任人宰割’，南邊蠻匪已平，北域談判也順利進行完了。到底還有什麽事讓自家皇帝陛下如此困擾？
索福這般想着，左右車廂又只有兩人在，就直接問出口了。
呵，這事還真的難以啓齒。
即便是索福問的隐晦，林沐之也并不想回應。
總算是回到了皇宮，有喜也有愁。這下不能繼續待在‘安全’的馬車裏了，總要跟君涎碰上一面。
雖然很想等君涎回去之後再出來，但…這确實是個很不現實的想法。
于是，收拾完畢的林沐之，就在索福的攙扶下，僵硬着臉色下了馬車。
好在禦駕歸來，殿外會有迎接的大臣在。臣子包圍之下，君涎的注視也就不顯得那麽刺熱了。折騰完所謂的儀式，賞賜了該賞賜的人，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離了君涎，下了命令，林沐之與左丞相一同步入禦書房。
與丞相大人簡潔敘述了北上路途上發生的一切，從梁将軍處推算的開支，以及與北域主‘議定’的條件，當然，至于議定的過程，不該有的也就省略了。
而後，左丞相向皇帝陛下彙報了這将近一個月中，京城朝堂所發生的大小事宜，以及秋後各個地方呈遞上來的旱後‘收獲’狀況，将一切都說的明白，丞相大人才放心的離開。
雖然林沐之算的上是睡了一路，可路途颠簸，十分操勞。
回到龍吟殿，靈溪早已擺好了碗筷——真的是太久沒有好好的用餐了，坐到桌邊，握起筷子倒是不知該如何下口了。
按理說，過了這麽久，心情早就應該放平了，可這一到了安靜的環境下，就會不由自主的回想起營帳中度過的那一夜。
雖然林沐之沒有強烈的處男情節，可對某些方面的隐私也是十分在意的。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gay都像那些‘作品’中一般放得開，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與陌生人如此親密的接觸。
雖然曾經十分渴望進行某些方面的嘗試，可這次發生的讓他膈應甚至惡心——特別是，每每想到自己的狼狽模樣一點兒不差的全部落在了君涎眼裏，怎麽都難受。
“皇上，這些都是蒽璃公主送來的。”
看林沐之舉着筷子發呆，而且絲毫沒有回神的趨勢，靈溪出聲提醒道。
“是麽。”
回過神來，皇帝陛下似是自言自語着，随便夾塊菜，放到嘴裏嚼了起來。
看着這樣丢了魂兒一般的林沐之，靈溪皺了皺清秀的眉毛。老實說，之前聽說北域人來大啓求親，她還是很高興的。
雖然那女孩子很可愛不假，可是身份同等，卻有着不一樣的生活，很難不引發負面情緒。
那個蒽璃公主，也确實有讓人嫉恨的理由。自小便被捧在先帝手心裏，現在皇位上換了人，已經沒有了依靠卻仍然活的無憂無慮。靈溪很想看到那個小姑娘難受的表情，本以為如願了，可又有了林沐之的一道聖旨。
一開始，以為這皇帝陛下只是說說而已，實在沒想到這皇帝真的會因為一個女子前往邊關。靈溪的那些嫉妒也就一點點轉向了更多的羨慕。
林沐之嚼着嚼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件什麽大事一般，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皇上，您…這菜可是有什麽問題？”他家皇帝陛下最近情緒低迷，總是走神，索總管可是擔心很久了。
“索福，今天是什麽日子？”林沐之皺着眉頭，看向索福，着急的問出來。
“這…皇上，現在已經是九月下旬了，剛過了秋分…”
“秋分…靈溪，朕不在京城，可有…算了，君澤呢，賢親王如何了”
“啊？”林沐之話題轉的太快，靈溪沒有很快反應過來，一邊的索福胳膊肘頂了她一下，這才捋順了舌頭。
“回、回皇上，奴婢一直呆在宮中，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想的多了些，反應也就慢了些，靈溪跪在地上，如此回應道。
“咳…罷了，起來吧。”
意識到自己變化反應太突然，林沐之輕咳一聲說道。然後緩緩坐落，繼續吃着桌上的菜肴。
前些日子一直忙碌非常，自己完全丢掉了時間觀念，整天都在批閱、商議，然後便是談判、規整……政務纏身，忙到根本沒有機會考慮劇情進展。
北上經歷了如此事件後，再回想起來，林沐之才發現，冬天快要到了。
是他的冬天快要到了。
原作當中的君瑞，就死在執政的第三年年末。文中只是匆匆一筆，沒有太詳細的介紹，林沐之只知道那是在冬天。
馬上就要十月份了，冬天就快到了。
不過，死在自己之前的，還有一個君澤。所以剛剛林沐之才會十分激動的詢問靈溪——雖然與君澤沒有太多的交集，可怎麽都算是兄弟了，眼睜睜的看着他赴死，也于心不忍。
而且，他的死亡還會是自己命運的‘裏程碑’。
親王離世算得上大事一件，如果君澤真的死了，那宮裏也早就會炸開鍋，只要是個長耳朵的，就不會不知道。所以現在看來，那個‘精力旺盛’的，還活的很好。
‘系統’
‘系統正在更新，請稍後……’
得到腦中系統的回複，林沐之則表示已經對這個雞肋系統習慣了。男主的金大腿系統嘛，什麽時候正常過，而且肯定屬于越更新越卡的那種。
手下動作保持，林沐之輕輕攪動小勺，垂眸注視着袅袅升起的白霧，腦中卻在讀取着原作小說的內容，一點點翻找着關于君澤死亡的描寫內容，以及關于日後自己駕崩時間的相關。
小說很長，即使在腦中過了一遍，記住了大概，可要記住哪個戲碼在哪個章節真的不是一般的難。若是有系統幫忙，那就會像是加了書簽一般，能夠迅速的找到自己要的答案——雞肋系統，也就只有這點用處了。
‘嘀——系統重啓成功’
林沐之內容快進着看的将近一半，飯也吃的差不多了，腦中系統提示音才響起來，正打算直接詢問系統，腦海中又忽然響起了一陣警報聲——這耳熟的聲音，與上次沒有及時答應蓉月時如出一轍。
也許是系統故障了？
伴随着擾人的警報聲，額角一陣抽痛，林沐之下意識用手按住太陽穴附近的位置。
“皇上！”
“皇上，您怎麽了？”
見林沐之靠着桌子，按着額頭，皺着眉毛，索福和靈溪都十分擔憂，靠上前來出聲詢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該不會是系統更新完了出了什麽毛病吧。該不會就這樣報廢了吧…系統報廢了，他該怎麽辦？
‘嘀——主角生命受到威脅，擾亂劇情，給予宿主随機懲罰’
警報聲越來越大，頭痛過後那痛感似乎開始慢慢的向下蔓延，一點點刺進骨髓。
主角生命受到威脅？這種情況在君涎身上根本不會發生，這麽說來，受到‘威脅’的，就只有——蓉月。
“索福…擺駕秋水閣。”
“皇上…您這…”
“快！”催促一聲，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奇妙的預感，如果蓉月這樣死了，自己也活不了。
很多事情都證明，預感偏向壞的方面時，更容易成真。
……
蓉月自從跟林沐之坦白後，就被皇帝陛下送入了秋水閣，安排了太監宮女，好好的伺候着，還差遣了一個禦龍護衛當做保镖。而且，在出巡邊關前，林沐之還是允許蓉月按着自己的意願走動的，只是在前去談判時，為了護好這‘王牌’，才加強了戒備。
這種待遇，也對得起女主的身份和她透露出的那些個消息了。
忍耐着疼痛，林沐之帶着索福等人來到秋水閣外，只帶了索福一個進去。經過侍衛，推開殿門，便看見蓉月窩在桌邊，十分痛苦的模樣，臉色蒼白，額頭細汗在燭光下折射了光芒。
殿內沒有服侍的奴仆在，看到女主這種樣子，林沐之才想起小說前期君涎為了更好控制蓉月，讓她喝下的藥汁。
很俗套的情節，一開始的牽絆總是如此這般，後來才會慢慢深刻，凝成羁絆。
“索福，派人去叫韓太醫。”
指令交給索福，總管大人立刻跑了出去。林沐之慢慢的走近蓉月，橘黃色微暗的燈光下，又是一陣頭痛。
“龍一？”
站到桌邊，喚了一聲。陰暗的角落，一名侍衛服的男子慢慢走了出來，單膝跪下行禮，渾厚的聲音響起。
“屬下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