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最終蘇晗還是沒能來看成肖裴,蘇晗打過來抱怨說是童艾劫百般阻撓的結果,不過能和蘇晗這樣女王級的人物對着幹的,童艾劫也算是個人物了。
下午的時候,肖裴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童艾劫居然回來了,手裏破天荒提了一大袋子的菜。
“我被蘇晗那個瘋子給趕出來了,要我回來給你喂食,順便帶你去挂今天的點滴。”童艾劫晃了晃手裏的袋子,“這些都是她叫人買的,看來她挺關心你的。”
“嗯,學姐在學校的時候就很照顧我。”
“她照顧的人還真多。”童艾劫說着便拐進廚房洗菜,肖裴跑過去,還沒進門就被童艾劫呵斥住了,“不要你幫忙,你要是有點好歹,蘇晗要找我拼命的。”
肖裴笑了起來:“看來你和學姐的關系也很不錯啊。”蘇晗一向以知性女人的面目世人,處處透的都是女王般的架勢,能讓她說出這樣話的人,關系肯定也不一般了。不過上午和蘇晗通電話的時候,女王好像很忙的樣子,畢竟是董事長秘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肖裴也就沒太多的去探聽關于童艾劫的事。
“我和她一起長大……”童艾劫說到,“她應該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肖裴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學姐在學校的時候就這樣,因為個性很強,所以明明是需要別人保護的女人,卻總是讓人想信任和依靠她。”肖裴就是這樣,只要看到知道自己面前是這麽個人不就成了?何必去探聽那些自己所不了解的童艾劫呢?
兩個人吃完那個提早的晚餐,又是坐童艾劫的車去的醫院。童艾劫開車很穩重,剎車起步都沒什麽感覺,到了醫院也跑前跑後的幫着拿藥。肖裴心裏不是不感動的,演藝學校的學生和別的學校不一樣,競争激烈,而且大多學生一到沒課的時候就跑出去結實什麽導演制片人了,所以彼此間就算是一個宿舍的,也沒那麽親厚。
肖裴一個人在異鄉這麽多年,也只認識了蘇晗這麽一個可以掏心掏肺的朋友,只是蘇晗畢竟是女人,很多事還是不方便,肖裴還記得,有次自己在宿舍發高燒,人都暈過去了,可當自己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還是躺在宿舍裏,一個人,空空蕩蕩的,那時他整個人都脫水了,對着那間空屋子的感覺不是難受,而是寂寞。自那之後,肖裴一直很害怕生病,他害怕自己的脆弱,更害怕在脆弱的時候只有一個人的感覺。
輸液室裏人不是很多,輸液室的電視,在放着社會新聞,幾個阿姨叔伯之類的看的津津有味。電視上那個精致妝容的女主持平靜的播報着一條青年跳樓離家,老父追打不孝子的新聞,畫面上那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拍着大腿喊:“不孝子啊!不孝子,我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麽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啊!”
畫面一轉,一旁是一個面容清秀的男人,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手臂上都是血,臉上也被打的清晰可見的幾個巴掌印,在一旁強忍着眼淚看着自己的老父親,記者去采訪他,問他為什麽要跳樓,他搖頭不肯講,只是把頭埋在手臂裏哭。
記者只好出去采訪那些圍觀的鄰居,才總算打聽出來,這個男人出櫃了,老父親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把他關在家裏。青年着急了才從二樓跳窗而出,造成了現在這幅局面。雖然電視臺沒有過多的評論這件事,但還是多給了那位白發蒼蒼,老淚縱橫的父親好幾個畫面,看的肖裴心裏實在不是滋味。
出櫃,是擺在所有同志面前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中國人的傳統觀念,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何回去面對自己那年邁的父母,誰都沒有個好的辦法。肖裴轉頭看童艾劫,他也在看那新聞,等到播下一條新聞的時候才低頭,好半天才從褲兜裏摸了包煙出來,發現這邊不能抽,只好又放了回去,肖裴是第一次看見童艾劫有抽煙的欲望,如果說前面只是找到了鑰匙,那麽現在的肖裴好像打開了鎖,開出了一道門。
點滴滴了一半的時候,童艾的電話響了,對方好像有什麽急事要找童艾劫,肖裴示意自己能行,童艾劫才應承了下來,吩咐了肖裴一句“我很快回來,等我”就走了。
直到肖裴點滴挂完了童艾劫也沒有回來,肖裴盯着手機裏那個一次都沒有打過的號碼,翻來覆去遲疑了好久才決定發個消息過去:“我點滴完了,你有事就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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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很快回了消息:“嗯。”
肖裴有點失望,不過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準備回家,然後他發現了一件很悲劇的事情,他是坐童艾劫的車來的,根本沒有帶錢包……
就當是逛街吧,走了大約十分鐘,肖裴這麽安慰自己,就當鍛煉吧,走了半小時的肖裴這麽告訴自己,但是當走到快一個小時的時候,肖裴要崩潰了,昨天剛剛食物中毒,根本沒什麽力氣,況且離家還有很遠,如果要問肖裴為什麽不打車,昨天把房租和急診的錢打到童艾劫帳戶上之後的他,他還剩一張百元大鈔給他支撐到五天後發工資了,所以……能省就省點吧。肖裴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和女人結婚的,所以他的心願是至少在30歲之前存夠一筆錢給父母,也算是個交待。
肖裴靠在一家音像店的門口準備休息一下再走,音像店的門口放着一個很大的電視機,在放娛樂新聞,畫面一轉,上面一片的兵荒馬亂,而記者包圍的人……竟然是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