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也許樂極才會生悲，昨天的一切美好的讓肖裴忘記了很多擺在自己和童艾劫之間的問題，他以為世界只有他們彼此，可當肖裴早上一起床，拿着狗糧準備給LEO的時候，卻在客廳看到了……盛琰。
盛琰穿一身黑色西裝，頭發一絲不茍，只是幾天沒見，他好像就比前面瘦了一點，臉色更加的蒼白，盛琰看到肖裴，俱是一愣，然後才扯出笑容：“原來你也來了啊……”
“嗯……前天才到。”肖裴低頭，LEO這只饞嘴狗已經沖到他腳邊，眼巴巴的望着了，肖裴踢踢了它的爪子，“把你的小盆子拿過來。”……可是這只聰明的狗狗聽不懂中文……依舊眼巴巴的看着肖裴……手裏的狗糧。
肖裴沒辦法，只好自己去拿小盆子伺候LEO大人進食，盛琰在那邊笑了起來：“你跟LEO關系到是不錯……”
“呵呵，也沒有，他就是看着狗糧的面子上。”
盛琰轉過身去看電視：“LEO從來不吃不喜歡的人給的東西，我每次來喂他吃的，他從來不吃。”
聽到盛琰這麽說，肖裴覺得自己腦門上的冷汗都要下來了，馬上轉移話題：“那個……童艾劫呢？”
“他出去買東西了，今天……是我哥的忌日。”
“……”肖裴都忘記了，童艾劫來這是為了盛蕭的忌日，可是昨天一天童艾劫什麽都沒有說，肖裴低頭看自己穿着童艾劫睡衣的模樣，實在不怎麽雅觀，“我去換件衣服……”
“不用了，反正也不用出門，你和我哥沒什麽關系，所以不用參加。”
“不出門？”
“我哥的骨灰……就撒在這片庭院了，我哥以前就很喜歡維多利亞，所以一直念叨着，如果能在維多利亞有棟房子就好了，所以童艾劫才會買了這，也算是讓我哥了了可以住在這邊的心情。”
“你不用說盛蕭和童艾劫的事情給我聽，他們之間的事，我現在不想知道，就算想知道，我也只要童艾劫和我說就可以了。”肖裴冷冷的說到，他沒有心理準備和足夠的感情去承受童艾劫那段過去，在別人口中的零零碎碎，讓肖裴難受，他可以毫無保留不計後果的去愛，可是他無法控制因為愛所帶來的妒忌。看到肖裴的樣子，盛琰苦笑了一下，不再說話。兩個人再無交流，直到童艾劫回來。
童艾劫穿的也很正式，他手裏拿的只有一束花，看到坐在一邊和LEO玩的開心的肖裴，說到，“你先上去，帶着LEO。”
肖裴愣了一下，乖乖的點頭，領着LEO上樓，看着樓下的盛琰和童艾劫，心裏像被鈍刀割一般，他們有屬于他們的過去，而自己呢？無法參與……一上樓，LEO就開始撒歡，東跳西抓，把衣櫃都扒拉開了，肖裴沒心情管他，可是LEO卻把衣櫃裏的一個盒子叼了出來，然後裏面的東西全部撒了出來……肖裴一眼就看到，是當年盛蕭那宗案子的剪報，肖裴走過去撿起來看，上面盛蕭的容貌模模糊糊的，和簡報一起從盒子裏面灑出來的，還有一張碟……
肖裴顫抖着把那碟片塞進DVD機，幾秒之後，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臉，肖裴曾經在盛琰的家裏看過的那張臉，這個男人比那張照片上漂亮幾萬倍，基近透明的皮膚，栗色的頭發，眼睛明亮而深邃，好像一看就會陷進去，笑起來兩個淺淺的酒窩，甜蜜的叫人心都要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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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童艾傑。”電視機裏那個漂亮的男人招手，“乘着你不在，給你拍這個片子，可是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看，我想你看到我留的這張碟的時候，應該已經氣炸了吧？你為了我放棄那麽多，我傷害你那麽深，可是……最後還是這樣的結局。對不起啊，童艾傑，你不是總愛問我，我愛不愛你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愛你，是真的，所以我不敢再待在你的身邊，我不想再騙你了，所以與其那樣陪在你身邊，不如就這樣結束，不然我欠你那麽多，可怎麽辦呢？”那個漂亮的人苦笑了一下，“如果……如果是以前的我，反正也是出來賣的，什麽人的錢我不敢收？什麽人的錢我收不不是心安理得，可是你不一樣……”
盛蕭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好像聚集了所有的光亮：“喂，童艾傑，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在那個酒吧裏啊，其實那次是我第一次，抛棄自尊鼓足勇氣去找那個肯給我錢的人，我不知道那是GAY吧，進去之後才發現的，可是有什麽關系？只要有人肯買，我還在乎什麽呢？然後我就看到了你，你也知道的，你那麽大方，我一去就看到你桌上的名酒，所以才會對你說那番話。”
“可是……我不知道你動了真情，你們這些二世祖不是玩玩就好了嗎？你們要玩，我要錢，你情我願，沒什麽不好，可是你卻為了我出櫃，就因為這件事，害你媽媽出了車禍，我總在想……是我間接害死了你媽吧，不是我，就不會這樣的發展吧？你知道你聽到你媽媽死訊時候的表情嗎？真的很可怕，可是你一句怪我的話都沒說，可是越那樣，我越想逃……而且你和家裏人都鬧翻了，你再也不可能給我錢了，怎麽辦呢？”
盛蕭笑了起來，“所以啊……所以我找到了你舅媽這個靠山。你看，我就是這麽一個賤男人，可是……我都想不通，你為什麽還要來找我，你舅媽都說了，我不過是個犯賤到連狗都不如的男人，就算被她玩到死在床上，也是我自己找的……那天看到你站在那個樓下踢了一整夜的門，我也吐了整整一晚上……為自己居然能豎得起來讨好那個女人。哈，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還有那個叫良心的東西，也會覺得髒……童艾傑，你對我真的太好，可是你不覺得我肮髒，我卻覺得自己髒……”
“童艾傑，你雖然是外孫，可是自你舅舅死後你是環海唯一的男繼承人，你舅媽還是很害怕你外公把公司留給你，所以當我聽到你舅媽說，要毀了你的時候……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開心嗎？我終于找到機會報答你了，我終于……有機會擺脫這肮髒的生命了……所以童艾傑，看在……看在我幫你拿到環海繼承權的份上……照顧盛琰……你看我就是這樣的人……就算是最後了，我也只善于和人講條件……對不起啊，童艾傑，這是我最後要和你說的話，真心話，不要給盛琰看到這張碟，知道他哥有多肮髒，這樣……這樣就行了，最好……最好，你也忘了吧，我就是你的一個劫數，你下不去手擺脫我，那我自己來終結吧，這樣就好了，再見啊……童！艾！傑！”
盛蕭依舊笑的雲淡風輕，屏幕一閃，結束了，而肖裴早就淚流滿臉……不愛他，如果不愛他，為什麽要保護他，如果不愛他，為什麽要覺得虧欠，如果不愛他，為什麽要覺得自己肮髒，如果不愛他，為什麽……最後叫他的名字的時候，要費盡全身力氣一般的顫抖……如果你們愛的淺薄一點，如果你們愛的平靜一些，是不是……是不是就不會這麽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