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但笑不語
我的報應不是早就來了麽....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是比落在他明夜塵的手裏更可怕....
月色被濃濃的烏雲遮住...
寒風凜冽...刮的窗子都在吱吱作響....
兩個人目光交織，我的淡薄，他的憤怒.....
他忽然反手把我壓向他的懷裏，摩挲着我烏黑如瀑的發絲，喃喃低啞的說
“伏煙，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跟我示弱，你跟我解釋，哪怕你是騙我的，我都相信你”
那認真迫切的聲音讓我忽然生出中錯覺...仿佛無論我闖過多大的禍，只要我肯低頭，只要我肯認錯，只要我向他示弱，他都會原諒我，哪怕陪着我下地獄....哪怕放任着我，陪着我一錯再錯....他都心甘情願....
可是....
怎麽可能....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早就知道了....他有多殘忍我五年前就嘗試過了....
那種身在地獄的感覺，光是想起都讓我的心髒處狠狠的痙攣着，痛的沒辦法喘息.....
我怎麽可能傻到真真切切的再體會一次呢....怎麽傻到再一次飛蛾撲火呢....
這樣的錯誤，人生中只要一次就夠了.....
鉗着我的手臂驟然縮緊，空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不得不看向他....
我倔強的對上他凜冽的眼神，笑着反問“解釋什麽？”
男人的身形劇烈的顫抖着，散發着的不知是濃濃的怒火，還是不知所謂的慌亂.....
....夜塵...你到底在怕什麽呢？到底在氣什麽呢？
是怕你得到的答案依舊會讓你繼續在恨我還是愛我之間苦苦掙紮...
是氣你自己在面對殘忍殺死自己弟弟的仇人時，卻不忍心下手....讓她至今逍遙自在....
你對明夜原有多愧疚，同樣的...就會對我有多恨....
我的笑意絲毫不減...描摹着面前男人俊美深邃的輪廓，我沉吟着開口
“塵....你不應該恨我....湯若望與卡羅因本就是對立的....我們只是立場不同而已....身在這個圈子裏本就沒有道理可言...戰争對于我們來說從來不需要理由....五年前我是帶着任務接近你的....我們是宿敵！這一輩子都是，這是不争的事實！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我是真的愛着你吧.....”
明夜塵怒極反笑，大手發狠的按向我的胸口處....我疼的倒吸了口冷氣....
還未愈合的傷口漸漸溢出濃濃的鮮血....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楚瞬間蔓延全身....撕心裂肺的感覺，恐怕也不過如此....
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我勉強的沖着面前男人勾起唇角，貌似惋惜的開口
“真是可惜..我沒能殺了你.....”
“夠了...”他不溫不火的盯着我，譏诮道“伏煙，不要試圖激怒我....無意義的虛張聲勢不就是你的強項麽....你怎麽還是沒改...我如果要殺你，五年前就不會放過你....你以為你能逃得了？”
他忽然俯身一顆顆解着我衣服的紐扣....不肯放過我一個表情....輕緩的聲音裏仿佛壓抑着雷霆萬鈞...
“我不會那麽容易就讓你死...因為太恨你了...所以....怎麽能讓你毫無痛苦的就死掉呢”
我忍住心裏翻湧而出的恐慌，握住他的手，挑釁的看着他，虛弱的笑“怎麽....想讓我死在你的床上？”
他毫不費力面帶不屑的甩開我的手，幽深的黑眸緊鎖着我慘白的幾乎透明的臉頰，咬牙道“伏煙...你現在可真夠下賤！”
無力的把頭緩緩的搭在他的肩上，我自嘲的笑，疲憊的強調
“你不知道....五年前....我比現在還要下賤....”
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我心裏在想
其實你比我幸運....你的痛苦可以發洩在我的身上....而我只能獨自一人默默的承受着....承受着鋪天蓋地的恐懼....壓抑着就算撕裂了全世界都無處控訴的悲傷...
你的恨意可以折磨我而得到消解....而我呢....
夜塵....你要我怎麽辦....
過去一切的一切，我又能跟誰訴說？那連我自己都不恥的往事，我該說給誰聽？更何況，我如何開的了口？我怎會再一次把那些結痂的傷口親手撕裂給人看？
他毫不憐惜的推開我...頸間青筋暴起，想要嘲諷我幾句，但看到我幾乎空洞的眸子，手卻先一步攥緊了拳頭....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攬過了我此時已經j□j的嬌軀....我難得乖順的呆在他的懷裏，不去掙紮....
我早就失去了逃脫他的力氣....
他一手支撐着我毫無力氣的身子，皺着眉毛審視着我再次裂開的傷口....
“對不起.....”
他不停的吻着我的發絲，喃喃的低語着....傳遞着他的愧疚...他的心疼....
我無助的靠在他懷裏....細數他的矛盾....
有時候我就在想，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麽？是愛，是恨，是執念，還是羁絆....無論是哪一種，只要對方是他，都是我沒辦法招架的....
他冷的像冰...帶着冰封全世界的力量....卻總是固執的試圖溫暖我.....
我最怕的是冷....卻只能無奈的呆在他的懷裏....越來越冷，倍受煎熬....他卻不自知....
于是我發瘋的逃離...他死命的糾纏....
後來我終于承認....這是一場浩劫...是我永遠躲不掉的浩劫....只是不知道的是，等待我們最後的結果，是一同毀滅，還是絕處逢生....
曾經我無數次的問過我自己....這樣到底算不算是愛....
不算？那為什麽看不到他的時候我會....這麽想念他....
愛他？為什麽我呆在他的身邊會這麽痛苦...這麽難過....這麽不知所措....
輕柔的雪花在幽深寂靜的天空中緩緩飄落....
他輕柔的替我重新包紮好傷口，吻住我幹澀的嘴唇，沙啞的開口
“伏煙，你是我的....歐諾被福田纏的脫不開身，現在除了我以外，你在哪裏都不會安全....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必須帶你走...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才能要你的命....別人....妄想！”
“....”
“我想好了，還是要把你留在身邊好一些....這樣我才有機會恨你，随時随地的恨你....大不了我們就一起下地獄.....”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苦惱....
“聽說兩個人結婚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伏煙....不然我們結婚吧。。。。”
我注視着那個男人....
心想.....他絕對是瘋了....
手無意識的劃過他的胸口，我淡淡反問“不怕我一不小心殺了你麽....”
他笑的邪肆狂妄
“随你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