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惺惺相惜

兩個有着相同經歷的人，在千禧年的跨年夜裏惺惺相惜。程嘉城第一次同個可謂陌生的女孩說了許多心裏話，這些心事是他難以啓齒的，甚至他一度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向誰訴苦。

他說到他爸爸在舞廳裏獵豔的事時橫眉豎目，他說到唯一愛他的爺爺忽然離世時是那般的依依不舍。他聊到了他的媽媽，還有他媽媽的戀人，他說了胖胖的許多糗事。程嘉城口沫橫飛的說着自己能想起來的事情，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個很健談的聊伴。

而他所有的表情都被沈琴琴偷偷的藏在了腦海裏。“有沒有人說過你長的很像鄭伊健？”她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呃……”程嘉城一直都對自己的外貌很自信，他不屑與哪個明星沾上邊，“我覺得我比他好看多了，至少我年輕！”

确實，十八歲的年紀，有驕傲的資本。程嘉城的自信也源于他的年輕。窗外的天泛出了朦胧的光，不知不覺，天快亮了。

沈琴琴打着哈欠，她有些累了。“睡覺嗎？”她随口一問。

“睡……吧……”程嘉城忽然尴尬了。

沈琴琴聽到他的語氣後立刻反應過來，這問題确實令人尴尬。“這個，姐姐房間不能進去，被她發現的話我就死定了。要麽……将就一下我們擠擠？”她指了指地上那張小得可憐的席夢思，它可憐到不配擁有一個擡高它身份的床架。

“你不怕就行！”

“怕什麽？”沈琴琴确實單純，卻并不愚鈍，她忽然明白了他話裏藏着的小心思，“你相信男女之間會有純友誼嗎？”

沈琴琴天真的笑容擺在程嘉城眼前，他能說不相信嗎？“信！”他的回答很果斷，他對自己有信心。

兩人相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睡了下來。這樣的情形在別人看來或許是一場網友間的豔遇，若不發生點什麽似乎有悖常理。一米二的小床上擠着一個一米八的瘦子外加一個一米六的小胖子，這床确實感到了壓力，它像個洩了氣的氣球一般蔫了下去。

沈琴琴盡量貼着牆，也盡量将本就不大的被子多勻給那個大個子男孩一些。她背對着程嘉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跳加速的快感。

這是怦然心動的感覺嗎？沈琴琴不知道愛情的滋味，花一般的年紀裏她确實向往愛情，卻又時常被灌輸不該早戀的觀念。早戀影響學習，這句話是她閨蜜的口頭禪，可沈琴琴的學習本就一般，早不早戀她都無法考出傲人的成績。原先她的成績并不差，甚至算是班上的尖子生，可自從後媽懷孕開始她就無心學習，成績自然而然的一落千丈。她早就預料到自己有一天會不受待見，電視劇裏多的是這樣的劇情，要麽就是狠毒的繼母虐待孩子，要麽就是繼母有了自己的孩子便理所當然的忽略掉家裏的拖油瓶。她自己已經将自己歸類到拖油瓶的行列裏了。

程嘉城一刻也睡不着，說實話他并不是第一次和女孩睡在一起，只不過他是第一次和她睡在一起。青澀懵懂的年紀便已經偷食了人間禁果，此刻他覺得自己猶如大聖人一般學會了憐香惜玉。他不是沒有正常的沖動欲望，只是身旁的女孩太單純，他不忍心亵渎她的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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