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開源節流

第95章 開源節流

從潘恬家出來，程嘉城一直獨自走在前頭，他聽得見後面尾随的腳步聲，潘恬會跟出來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對此他十分有信心。只是這個愛撒謊的女人令他無法心生同情，故而他也沒有什麽好臉色好心情，更不會好言勸慰她。

潘恬想到剛剛尴尬的氣氛，後悔曾經不該欺瞞程嘉城說她已經告訴家人自己與他戀愛的事情，此刻的确找不到理由為自己開脫。她默默的跟在程嘉城身後，腦子裏全是父親的咆哮。她知道鐘曉惠不是容易相處的婆婆，卻又覺得自己已經和她相處得十分融洽，因此她對父親的擔憂絲毫不在意。甚至她想到父親消氣後能夠平心靜氣聽她把話說完，這事也就能過去。

在所有年輕人的心裏，父母長輩們的擔憂似乎都是多餘的，而當他們真正經歷了那些人擔憂的事情後他們才會真正意識到這些擔憂并非空穴來風。不撞南牆不回頭，恐怕這是許多人都有過的經歷，這也是年輕人固有的特點。

潘恬小跑了兩步追上了程嘉城，她拉起他的手，用幾近哀求的語氣表述衷腸，“嘉誠，現在我只剩下你了！”

“幹嘛哭喪着臉，你不是還有個有錢的幹媽嗎！這年頭的不孝子多了去，不差你一個！”程嘉城挖苦到。

潘恬尴尬的笑了笑，她知道程嘉城是在說氣話，經歷了這樣的事情誰能不生氣呢？可他口中的有錢幹媽卻也是潘恬心裏無從訴說的痛楚。

當他們兩人沮喪的回到家後，鐘曉惠問清楚了經過，然而她并沒有因為這樣的結局感到意外。“潘大陽太頑固了！”她随口一說。

潘恬不解的問：“阿姨，你跟我爸是不是有什麽過節？”

“怎麽可能？我只聽王五說起過他，我又沒跟他打過交道！管他呢，他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我兒子也不是非要給他做女婿的！”

鐘曉惠的話卻加重了潘恬的心理負擔，她連忙懇求到：“不會的，我爸會同意的，等過兩天我再回去好好的跟他說！”

鐘曉惠和程嘉城都沒有說話，他們很默契的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做自己的事情。于他們而言，潘恬的父親并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只要潘恬有錢就行。

接二連三的挫敗感令潘恬不得不直面美發店的危機，經濟上的拮據不能通過開源來扭轉，那唯有用節流的方式了。當她顫顫巍巍的向程嘉城提出要辭退胖胖和亮亮的時候，如她預想的一樣，他狂躁的拒絕了這個提議。

“開什麽玩笑，說好的有福同享，你現在要我讓他們走，這不是斷了我跟哥們的情分嗎？想都不要想！”程嘉城始終記得自己對兄弟的承諾。

“那怎麽辦？幹媽說了錢要半年後打過來，我也沒辦法啊，這不是卡上沒錢支撐店裏的開銷嘛！要麽你讓他們回去修養半年，等我的錢到賬了再讓他們回來？”潘恬試探着問。程嘉城給那兄弟二人開出的工資與他們的能力根本不匹配，要她勒緊褲腰帶養活兩個幫不上大忙的人她實在是不情願。

程嘉城不是不通情理，他只是覺得不該出爾反爾，“把那兩個美發師和洗頭小妹辭了！”他說。

“那怎麽行？辭了他們誰來做事？”潘恬搖搖頭。

“你我有手有腳，會理發會洗頭，要養那幫閑人幹嘛？回頭生意好了再請人就是！這件事就這麽說了，不用再讨論了！”

潘恬見到程嘉城英俊的五官有些扭曲，便知道這件事如果再争執下去倒黴的會是她自己，盡管已經夠倒黴的了。辭退美發師和洗頭小妹，這意味着店裏從此就剩下她和程嘉城兩個有手藝的人。她半桶水的手藝很久沒有磨練了不說，光是想到以後要給人洗頭她的心就拔涼拔涼的。好不容易完成了答辯拿到了畢業證書，這會兒堂堂大學畢業生要給馬莊街的窮人洗頭，真是殺雞用了牛刀。潘恬的心顫抖着，只能祈求這樣的苦難日子快點過去。她竟有些埋怨葉蘭欣的小肚雞腸，甚至覺得因為那個孩子的關系在她遇到苦難的時候張家的人理所應當應該要幫自己一把才對，何況那些錢本來就是要給她的。要是哪天孩子沒了，我看你們一家子寡婦抱着錢等死去！她在心裏詛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