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往事如煙

好多年前，洛志誠就關注到那個獨來獨往的女生，長得很漂亮，卻還帶着稚氣與青澀。她的字很美，可和她的人一樣也帶着清冷，她的成績很好，每次考試在學校排名都名列前茅，她的聲音很美，所以上課時一有機會就讓她起來朗誦課文，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不喜歡他，甚至讨厭他。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孩，讓洛志誠的心有了悸動，在洛志誠的書房角落裏有一張三個人的合照，其中就是他們倆，當時在高三開成人儀式時她們在拍照，而洛志誠湊過去和她們合照，還有一個學生早就記不得名字了，只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只是那個時候，洛志誠知道，他是為人師表的人民教師，而那個女孩，只是他的一個學生。她的人生才剛剛起步，他怎麽忍心因為一己之私而介入她的人生，所以一切都在她們那屆畢業後藏匿了。

只是洛志誠從沒想過有一天，在對生活妥協了兩年之後，她會再次出現在他的生命裏，而且是以華麗脫變之後那麽美的姿态。

在那天早晨走進辦公室的剎那，他一眼就認出了她，沒有了當年的稚氣和青澀，全身上下透着四年裏沉澱過的成熟，讓他一時間忘了呼吸。

然後迫不及待的想要接近，卻在她那碰了一個又一個的釘子。洛志誠緩緩地蹲下直到坐在地上，心裏滿滿的是後悔，如果當初知道會是這樣的人生和婚姻，還不如當初做一個人人唾棄枉為人師的衣冠禽獸去染指那朵含苞待放的傲梅，就算痛苦那也是快樂的。

思及此，洛志誠眼角似乎有淚，他緊閉了雙眼，想想罷了，就算他可以忍受，他又怎麽舍得讓她一起承受。而宋晴，也許就是老天爺安排的一個劫吧，他能做的只有認。至于‘蘇淺’這個名字，就讓它在心裏珍藏吧。

就在他打定主意的那刻，袋裏的手機響起來，他連忙掏出來，卻被來電顯示吓到，躊躇了許久才敢接起來，卻不敢講話。只聽見電話那頭的女聲說道：“是……洛志誠？我看了夢潔的通訊錄，講話吧大晚上的別裝神弄鬼。”

洛志誠閉了閉眼睛滿臉的懊悔，聲音有些顫抖的說，“是、是我。”

只聽到對方深吸了一口氣，“請問，有什麽事嗎？”

“我很想你。”說完洛志誠就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掉，“對不起，晚安。”

然後迅速挂掉電話，想了一下連手機電板都挖了出來。呆呆地看着電板許久，擡頭開始苦笑，洛志誠啊洛志誠，你都三十多歲的人，怎麽還會幹這麽幼稚的事情。

我打着哈欠從廁所走回卧室，卻看到蘇淺的房間門開着，蘇淺呆呆地拿着手機坐在床上。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走過去，“蘇淺，你怎麽還沒睡？”

她似乎被我驚醒，“啊，對了，手機還你。”将我的手機遞給我。

我拿過手機，“大晚上幹嘛突然要找以前同學的號碼，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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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沒，有個未接電話，覺得號碼熟悉，就看看你這有沒有記錄，會不會是以前同學的。”

“那找到沒？”

“沒，可能是打錯的，你快去睡吧。”

我點頭，阻止眼皮打架，“我去睡咯。”轉身帶上門回房。

卻不知蘇淺看着手裏的手機輕輕的愣神。

第二天周一，我和蘇淺坐在去希源的公車上，蘇淺突然問我，“夢潔，你說洛志誠這人到底怎樣？”

我驚訝地從手機裏擡頭看她，“怎麽突然提起他？”

蘇淺低頭說，“你不是說我那晚喝醉了說他是混蛋，他聽到了嘛，一會見到他會不會尴尬？”

我笑，“當然不會，他怎麽會那麽小氣。其實話說回來，你到底為什麽會這麽讨厭他？”

蘇淺嘆了口氣，“其實也就是當年那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啦，高中不是他教我們語文嘛，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針對我，幾乎每節課都要叫我起來讀課文，甚至還要被叫到辦公室裏去背課文，那個時候我覺得他是不是個變态。不過後來高考語文考了一百十五，我就原諒他了。”

我眼睛一亮，“這麽關照你，那你不是要好好感謝他？”

蘇淺切了一聲，“我以前的語文功底也不差，現在又見到他，原諒歸原諒，可我還是忍不住刺他，好歹現在今非昔比，我也是‘壓迫階級’了。”

我轉身靠在她肩上，摟住她的胳膊，“蘇淺，你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她笑笑，“可愛？這個詞也能形容我？”

我咬了咬唇，沉默了一下，“蘇淺，我想說洛志誠其實很好，當你看清楚後，但你也要記得洛志誠他已經結婚了。”然後适可而止，不再講話，既然答應了他，也只好讓一切順其自然。

到了辦公室不久，易俊峰和洛志誠一起來，進來和我們點頭，“早。”我笑着回應，易俊峰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洛志誠跟在他後邊，放下包，我看他眼下青黑，“洛老師，怎麽昨晚沒睡好？”

他擡頭看我，“有那麽明顯？”我笑着打趣，“瞧這黑眼圈，都快趕上熊貓了，昨晚是去做賊了吧？”

他往我身旁蘇淺方向瞟了一下，勾了勾嘴角，“對，做賊去了，采花賊。”我配合的咯咯笑，卻沒看到蘇淺和洛志誠之間波濤洶湧的眼神交流。

我和蘇淺各自上完課就在辦公室坐着，洛志誠第三節課下課回來後，看了一眼蘇淺，拿起包轉身和易俊峰說了句話出了辦公室。

十一點多，蘇淺拉了拉我的衣袖，看了一眼易俊峰的背影，對我挑眉道，“去吃飯，找他一起。”

我笑着點頭，起身走到易俊峰身邊，“易老師，一起去吃飯吧？”易俊峰擡頭看我，又看了看牆上的時間，“好啊。”我趁着他休眠電腦的時候，在身後和蘇淺比了個‘耶’的手勢。

在我們三人走到樓梯口時，蘇淺突然捂着肚子說，“夢潔，我肚子不舒服，還是不去吃飯了。”

我驚訝的扶住她，“你沒事吧？”就看到她背着易俊峰對我擠了擠眼，我了然，“那你回辦公室，一會我給你打包回來。”

然後再加了一句，“就說早上不要喝那瓶快過期的牛奶嘛。”引來蘇淺瞪視。就這樣為我和易俊峰制造了共進午餐的機會，雖然只是在學校食堂。

我在易俊峰對面坐下，第一次和他在學校食堂吃飯還真有些不太習慣。沉默了好久一直沒講話，終于想到一個，“易老師，上次都沒好好拜訪叔叔阿姨，挺過意不去的。”

“沒關系，等下次回上海再去好了。”

又是沉默着吃飯，他停筷看着被我撥到一旁的胡蘿蔔說，“不愛吃胡蘿蔔？”

我點頭，他卻說，“胡蘿蔔有營養應該多吃。”

我低頭看着胡蘿蔔想象着那個難以忍受的怪味，皺了皺眉頭，擡頭說，“愛吃胡蘿蔔的那是兔子，我可以吃其他有營養的，就像青菜。”

他撲哧一笑，手背掩嘴咳了咳回歸一本正經，“那喜歡吃青菜的又是什麽？”

我抿了抿嘴，“易老師，我覺得我們身為人民教師，應該談一些有建樹性的話題。”他點頭卻眼中含笑，“那你覺得現在二班的這群孩子怎麽樣，而你又打算如何在你的英語教學生涯有所建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