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戰後

虛圈的反叛者們快活地謀求未來,反觀被重創的屍魂界滿是蕭瑟之意,視野內到處是戰後的瘡痍。

遠超預料內的戰損,讓參與戰鬥給這份“豐功偉績”添磚加瓦、原本不打算摻和屍魂界內部事務的旅禍們于心不忍,自願在靜養期間為其分憂。

而有的旅禍(比如黑崎)重傷無法随意走動,便跟着熟人一起開會,私下商讨對付藍染、或者說虛圈衆虛的辦法,以維護現世的安定和保護屍魂界不二次遭到侵害。

“我說——”

對屍魂界的人際關系最為懵懂無知的黑崎一護率先出聲。

他無從知曉隊長和副隊長之間的過去,就連打交道最多的兩位前隊長(浦原喜助、四楓院夜一)和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朽木露琪亞的義哥),黑崎一護也對他們的過去知之甚少。

所以很自然的,黑崎一護沒什麽心理壓力地将疑惑問出口,“關于藍染最後說的那些話……到底怎麽回事?你們知道嗎?”

參與會議的人不多。

除去提問的黑崎一護,便只有和他有過簡短交流、并最終認同他實力的朽木白哉,曾與藍染關系不錯的十三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以及浮竹的同期及友人、同為隊長的京樂春水在。

僅有四人的會議,因為旅禍少年再正常不過的問話陷入沉默。

最終,率先回應的是和黑崎一樣穿着病號服的朽木白哉。

“我對此事略有耳聞。”

朽木白哉也曾重傷,甚至比黑崎一護還要嚴重些。但現在他已經離開病床,除了沒有穿上隊長羽織馬上到任,他的行為作風已經偏向工作狀态。

此刻他略帶回憶地沉默了片刻,還是将話題引向旁人,“那是藍染從真央畢業時的事情,具體情況,浮竹隊長應該更為清楚——作為藍染的畢業考官。”

“……我也沒想到,他會走到這一步。”

浮竹十四郎苦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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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常年病弱,他的臉總顯得蒼白,到哪兒都是需要人格外注意的。連總隊長都對他這個弟子存有一分偏愛,擔憂他身為隊長過于操勞。

“那時,的确是我批準了他的畢業及番隊就職的申請。”

“并非刻意為之,我見他在校時期過份刻苦且優異,聯想到他流魂街的出身,不免在他去番隊實習前問了一句——便是他說的‘為什麽要加入靜靈庭成為死神?’了。”

浮竹十四郎想起當時的情況,仍有一分不真實感。

他實在沒想到,當日那個笑得溫文爾雅的少年,能隐忍蟄伏數百年,直到目的達成才暴露本性。

“他當時說,‘是為了找到母親’。”

浮竹嘆息一聲,說不清是為他走入迷途惋惜,還是惱恨他的背叛,“流魂街的整不論是否有靈力,都是現世的亡魂——哪怕一起死亡、接受魂葬、甚至牽着手,亡魂也無法在到達屍魂界時落到同一地點。”

“自靜靈庭成立數載,有多少人直到消逝,也未能找到生前的親人。”

所以當時他便想了。

若在流魂街生活多日,又在真央苦讀數載,藍染還未能找到他口中的母親的蹤跡,甚至從未聽到風聲,那或許……是他的母親早已了卻心願化為靈子,步入輪回。

倘若如此,還沉浸在過去、尋求母親幻影的藍染,不就太可憐了嗎?

“藍染對他的母親十分尊重。”

浮竹還記得某次酒會、那是藍染唯一喝醉的一次酒會,有人借着酒力探尋藍染的過往,不知怎麽的就問到了他從未被人找到的母親身上,“有人曾問他為什麽這麽執着于找到母親,他當時的表情……我很難形容,但所有人都能知曉,他的母親對他而言的确不同。”

“他說,‘因為她值得’。”

“即便他從未正面說過自己母親的樣貌,也能從他偶爾談及的話語判斷那人的優秀。”

“那一定是位溫柔、耐心,願意為自己孩子付出一切的……”

浮竹難以說下去。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位母親,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在藍染成為副隊長時,隊長們按慣例進行了審核。”

京樂春水因為好友忽然的沉默,自然地接過了他的話,“審核的隊長有三名,正巧是我、浮竹,以及當時的五番隊隊長平——算了。事到如今,那人的名字已經不重要了。”

黑崎一護隐約察覺那位前五番隊隊長的事情有所隐情,但他見朽木白哉也嚴肅一分的臉,知曉那大抵是屍魂界內部的秘辛,不方便告訴外人。

所以他也沒有追問。

錯過了之後靠名字辨認出假面軍團就是屍魂界死去的前隊長、副隊長們的機會。

“藍染成為五番隊副隊長的那天,前五番隊隊長曾再度談及浮竹曾問過的問題。”

“‘你為什麽會來靜靈庭’、‘為什麽要成為副隊長’,以及‘你到底想做什麽’。”

京樂春水下意識想拉低帽檐,但他忽然想起,因為探病,他早就将那頂标志性的鬥笠放到了一邊,所以他理所當然地摸了個空。

披着碎花粉色披風、完全不像其他隊長穿衣規規矩矩的京樂春水倒也沒有不自在,他将姿勢改為撓了撓卷發,便繼續了。

“藍染的回答只有一個,‘為了找回母親’。”

“有什麽差別?”

“一個是‘找到’,另一個是‘找回’。”

遠比黑崎一護心細的朽木白哉冷聲回答。

“沒錯。”京樂春水肯定道,“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不在屍魂界了。”

沒有靈力、不再懷有遺憾的整,最終都會化為靈子成為世界的一部分。直到未來的某天,他們再度成為新的生命。

當然,這樣的他們即便被冠以“轉世”的名頭,也不再是“活人”知曉的他們了。

“這種事、這種事情……”黑崎一護的話哽在嗓眼裏。

生母離世得早,讓黑崎一護對這類離別話題很難有抵抗力。

而身為貴族,經歷了數位親密者逐一離去的朽木白哉,難能在這一刻保持沉默。

“所以藍染制造崩玉,叛逃虛圈謀求王鍵,都是為了借助靈王的力量——”朽木白哉停頓了難以察覺的瞬間,這才斂去心裏被勾起的回憶,公事公辦地繼續道,“好用來複活他的母親?”

“這是最合理的結論。”京樂春水顯然和他想的一樣,“但‘人死不能複生’。他注定失敗,白白讓現世的人送死。”

“我不會讓他傷害到現世!”黑崎一護猛然從自己失去母親的回憶中驚醒,他握緊拳,有點分不清此刻自己對藍染複雜的印象,“哪怕他……也不行!”

“沒錯。”浮竹也深呼吸,平複心情,“他的做法我無法認同,若真以這樣的方式喚回……想來那位夫人也不會高興。”

“所以,無論如何。”

房內唯一沒有被話題氣氛影響的京樂春水,微笑着、不動搖地訴說出事實。

“不管藍染有多麽不甘,企圖傷害他人、複活死者的事情,我們都要阻止。”

——砰砰砰!

番隊內。

被釋放鬼道用作禁閉的室內,傳來連續的敲擊。

若有人走進去,便能看到那是白發少年制止丸子頭少女過激行為,不得以發出的聲響。

“小桃!你清醒一點!”白發少年穿着隊長的羽織,正是之前察覺中央四十六室有異,主動前往探查,撞破藍染陰謀的日番谷冬獅郎,“我、你身上的傷口,都是藍染親自動手,他叛逃、背叛我們也是既定事實,你為什麽還是——”

“——藍染隊長沒有背叛我!”被日番谷用昵稱稱呼的少女雛森桃,正是藍染還是隊長時的副隊長,“隊長他只是、只是為了找回親人。”

被藍染關照數十年,已經被他的僞裝騙入骨髓的死神少女,哪怕受到了憧憬之人致命的一刀,也能毫無保留地信任着他。

“我知道的,我知道隊長有多麽在乎那位夫人的。”

和外人不同,身為藍染的副隊長、長時間輔助他的人,雛森桃潛移默化地被藍染引導,知曉了更多關于“藍染母親”的事情。

那位夫人的溫和風雅,讓貴族子弟瘋狂追求的容貌,以及她對幼子的悉心教導。

所有的信息藏在最為普遍、難以被外人察覺的日常中,就連是否故意、事情真假,也無人能夠分辨。

她的被動接受是唯一的結果。

“小白,我們是彼此最重要的家人。如果哪天我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失蹤、甚至死去,你也會——”

“——夠了!”日番谷為她的執迷不悟悲傷,卻又因為她拿自己的性命做例子而憤怒,“小桃,你既然知道我們是彼此最後的家人,就不該用這樣的例子!”

雛森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差點脫口而出了什麽。

原本因為傷口接受治療、失血蒼白的臉,現在更是化為慘白。

她張口,想說點話挽回自己的過失,但話音徘徊齒間,最終還是沒能在他面前說出來。

只有争執還沒開始就一直靠在牆邊的松本亂菊,看清了雛森桃無意識發出的道歉。

她未能成聲的話是:「對不起。」

松本亂菊再度垂下眼。

她難得沒有管這對青梅竹馬之間的僵硬關系,放任自己的隊長在一旁生悶氣——為他的青梅不顧自己安危,也為自己明知她深受其害,卻還是沒忍住對她發脾氣。

本該活躍的禦姐褪去笑顏,就這麽安靜地伫立一旁。

——真好啊,至少還有挽回的機會。

松本亂菊聽着那兩人紊亂的呼吸,卻有些羨慕他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大聲對峙,為自己的道理争出個輸贏。

而她卻……

永遠失去了這樣的資格。

藍染離開的最後,稍微對他有所了解的人都明白,他的叛變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了複活死者。

為了他最為尊重,曾相依為命的母親。

——銀也是如此吧。

為了藍染的複活技術,為了複活那個她。

心好疼啊,還酸的厲害。

但伴随着那二人逐漸平複的呼吸,松本亂菊狠狠地閉上眼,像是要将什麽人甩出腦子一般晃了晃,這才再度睜開。

“好了,隊長。”她重新恢複了微笑,“別說雛森了,小心她馬上哭出來哦?到時候難受的不還是隊長你嗎?”

“松本!”

“是~”

氣氛緩和。

他們沒有時間沉浸在這些紛亂痛苦的情緒中,只能在定下結局的冬日來臨前,繼續向前。

稍遠的四番隊內。

抽到死神劇組的卡片、主線任務進度已經90%,卻因為藍染叛變臺詞不對開啓隐藏線,不得不優先做隐藏的玩家A,現在找到了身份卡的隊長。

“隊長,您覺得江戶川隊員為什麽會跟随藍染叛變呢?”

頂着席官殼子的玩家A看到了卯之花烈停下手中的事,似是想到了什麽,連嘴邊一貫的笑意也淡了不少。

“江戶川很聰明。”她先是這麽說。

在系統提示他完成了隐藏線的階段任務、開啓了兩個新地圖(其中一個是灰色暫不可進)後,玩家A得到了卯之花烈并未觸及,卻被他誤以為是真相的回答。

“他大概是,想向世間不變的常理宣戰吧。”

作者有話要說:

藍染·為了複活親人,市丸銀·為了複活喜歡的人,東仙要·為了大義,那麽在屍魂界衆人心裏,黑亂步是為了什麽呢?

他的隊長,卯之花烈猜測:是為了挑釁這個世界的常理,為了死者複活本身代表的意義。

所以除了老實人東仙要,他們一個沒猜對。

[小劇場]

作者桑:(對準死神們)筆給你們,你們來寫。

死神們:不了不了。

雛森桃:放着我來!

其實結合一下所有人的腦洞,勉勉強強還是能拼湊出完整的、正确的現實。可惜了,大家都只信自己的那個腦洞,而且完全沒有和人分享的意思。

[不同人眼中的藍染]

隊長們(唏噓感慨):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即便是為了親人也不該這麽極端!他母親要是知道他成這樣,死了也不瞑目!所以藍染這人該除還是得除,但不妨礙咱們有那麽一點點、就一指甲蓋都不到的同情。

雛森桃(言辭鑿鑿):嗚嗚嗚藍染隊長怎麽能這麽慘,他有什麽錯,他只是想再見自己母親一面,心有不甘……什麽?立場?藍染隊長只是私心選擇了自己重要的人!至于要殺現世的人制作王鍵,那都是世界逼他的!他也不想的!

泉凜音(冷靜養花):如晴明所言,是個需要打磨一下才能令人滿意的養子。嗯,果斷了不少,看來沒白花這些時間。

不是黑,是桃子目前的狀态真能這麽想。但她本質不壞的(雖然原著做出的事是有點恨其不争),正如文裏寫的她發現自己說錯話還意識到該道歉,其實就是被藍染禍害慘了。

[不同人眼中的藍染母親]

隊長們:是個溫柔(藍染僞裝的樣子來源)、耐心(會教導一無所知的他需要的知識)、長相不俗(曾被貴族們追求),能以合适的方法教育孩子,給予孩子該有尊重及私人空間的好女人。

真實:上過天、下過海,威脅過官方組織、當過黑方老大,頭頂王劍即将成為人類唯一精神支柱。雖然本人逐光也趨暗,但比起正直的光明之人,果然還是更容易引來黑暗中人的追随吧。

你們猜藍染是不是假裝醉了透露的?那些若有若無的有關藍染母親的描述,又有多少黑亂步的手筆?笑。

下章世界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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