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知青的遺腹子(12)

恢複高考文件下達到正式高考只有兩個月的時間。時間緊迫,全國各省各地基本都是自主招生。考題一部分自主命題,一部分卻是提前由首都教育局的工作人員組織剛剛恢複了名譽自由的教授們,經過無數次的讨論拟定的。

考慮到高考畢竟中斷了整整十年,考生的質量參差不齊,所以不管是自主命題還是上面讨論拟定的,考題都出得不難。而考試時間,各省市基本都定在了十二月十號以後。季言之所在省份的高考時間,就定在了十二月十日。

此次高考共考語文、數學、政治(理化)四門,共兩天時間。

考題十分的簡單,對于季言之這種全能大佬來說,不很快做完不提前交卷簡直對不起并且侮辱了自己優秀的智商,因此季言之很快就交了卷,算是整個考場第一位出來的考生。

正在考場外也就是操場上來回走動的班主任一見季言之出來,那是連白眼也懶得翻了。

“不是讓你多檢查幾遍,不許提前交卷嗎。怎麽還提前出來了,”就不怕給其他,特別是和他同年級應屆畢業生太多的心理壓力嗎。

班主任到底将後面的吐槽咽了回去,據季言之出來之後,同一個考場又有其他的考生出來。從出來的考生那頹廢無比的樣子來看,多半是水平不夠自覺放棄的差生。

要給人留面子,不要讓得意門生更加的驕傲自滿。

念叨着這樣的話語,班主任轉移了話題。

“對了,最近你沒和張院長聯系嗎?他都特意寫信來我這兒問了。”

季言之敷衍的‘哦’了一聲:“趙院長問了啥?”

班主任純粹是找話題聊,季言之一開口問,就趕緊回答:“自然是問你的學業,說已經和首都大學那邊打過招呼,只要你到達錄取線,就能入讀首都大學。”

那位格外看重季言之,說他是國家未來科研新星的趙院長還說了如果高考失利的話,就直接來首都科研院報道。當然了,季言之要是憑着自己的水平考上了首都大學,平日裏也是可以去往首都科研院兼職的。

正是由于趙院長的這份看重,才讓季言之無所畏懼,甚至期待季知西為了兒子占用他的身份。只是仔細想想,他都打算當個全科學霸了,又在上面挂了名。季知西那個老東西能像祈願人那世,有那份膽子那才奇了怪了。

哎,有點兒可惜!

和着班主任打過招呼,聽他聊了一會兒關于他未來的暢想,時間就過去了大半。考生陸陸續續的從各個考場出來,有生産大隊插隊當知青的,看到季言之後很親熱的沖他打起了招呼。

“季言同志,沒想到你這麽早就出考場。”

季言之:“考題太簡單了,我不想待在考場裏磨洋工。”

主動打招呼的知青也就是王建國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雖說大部分的考點,他都幸運的複習到了,有把握能取得一個好成績。但要說像季言之這樣因為自身能力而自信自傲,王建國就做不到了。

王建國:“…這樣啊,我們準備去國營飯店吃飯,順便對考題,季言同志要不一起去。”

季言之本想說家裏多半做好了飯等他,但想想不能太過孤傲脫離群衆,也就同意了王建國的邀請,随着王建國和着幾個知青有說有笑的去了國營飯店。

別看季言之外表穿得樸素,有的地方甚至打了幾個不太明顯的補丁,但他放在空間裏的錢票不計其數,每個特殊年代,在要結束票據使用的時候,季言之都會有意思的收集一些,以便以後再到特殊年代的話,能夠前期改善生活條件。

這一世,最開始季言之也是這麽幹的。

季言之以采集草藥、打獵拿去黑市或供銷社換些米面為借口,時不時的拿些有時間限制,快要過期的票據出來,讓日子過得精細極了特別對自己很摳的阿婆做主買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所以季言之自身可以稱得上能拿政府補貼的知青們之中最富裕的。

這一餐由于知青們準備得十分的充足,因此十分的豐盛。

王建國為了感謝季言之不光賣給他們很全面的高考複習資料,還在他們找上門求指教的時候,不厭煩的幫他們歸納重點,以至于他們出來對答案後很多都是相同的這點,說這頓他們請客,不用季言之分攤錢票。

季言之婉言拒絕,回答說這樣才有來有往,能夠長久交往下去。

“聽說季言同志的父親,季知南同志是老三屆的下鄉知識青年。”一位年齡看起來不大,但實際上已經在下鄉待了七八年,年齡應該在二十三四左右的女知青突然開口道。

季言之:“是老三屆的下鄉知識青年。”

王建國‘咦’了一聲:“我記得我們生産大隊沒剩多少老三屆的知青啊。”

“死的死瘋的瘋,可不是沒剩多少嗎。”

季言之冷不丁的一句話,引發在座知青們的緘默。

這是一個很殘酷的現實,就他們知道的而言,每年都會有知青承受不了從高大上的城裏人變成農村人,并且在回城機會渺茫的情況下,瘋了或者為了生活認命妥協從而嫁(娶)當地人。

高考一經恢複,回城希望已見曙光,不管是單身還是已經成家立業的知青們全都瘋狂了。

一直堅持保持單身的王建國幾乎可以預料,高考最終落下尾聲,一切塵埃落定時刻,定會上演一出出抛夫(妻)棄子(女)的人倫悲劇。

遠的不說,就說他所認識知道的附近村落,娶了或者嫁了當地人的男女知青中,就一定有想抛夫(妻)棄子(女)的。畢竟他不止一次聽那些個只會怨天尤人的知青們說,農村的日子就如同一個噩夢,急于擺脫的噩夢。

王建國嘆了一口氣,果斷的轉移話題道。“等考完試,季言同志打算報考哪兒的學校。我打算報考首都的大學。”

“首都大學。”季言之語氣淡淡的道:“生父是首都人士,我打算帶着阿婆到生父生活過的城市走走看看。”

先前問季言之生父季知南情況的女知青又道:“确定高中大學後,季言同志真的打算帶着阿婆一起走啊。”

季言之笑了笑:“我目前就阿婆一個親人,阿婆辛辛苦苦将我養大,真要考中了首都大學,我遠走上學不帶着阿婆,還算人嗎。”你養我小我養你老,不是人之常情嗎,這有什麽好質疑反駁的?

女知青讪讪的道:“季言同志說得是。”

季言之可不知道自己耿直發言戳到了女知青的心窩子。

女知青叫胡秀娟,家裏條件說好不好說差不差,之所以會下鄉當個插隊知青,最主要的緣故是因為家裏頭重男輕女。胡大哥談婚論嫁在即,又找了一份臨時工的工作,而胡小弟又太小,自然由家裏頭排行老二的胡秀娟下鄉插隊。

是重男輕女,也是現實的無奈。

不過因為是家裏唯一的女孩,胡秀娟長得白白淨淨,看起來年齡倒比實際年輕一兩歲。而且因為吃不了太多的苦頭,為了生活輕松,胡秀娟在下鄉插隊的第三個年頭,就嫁給了當地一位退伍回來的軍人。

這回高考恢複,她參加高考,整個家裏可以說鬧得不可開交。本身就對農村生活忍着一口氣的胡秀娟自然起了逃離不支持她的落後家庭,奔向自由光明未來的念頭。

反正別管理由多冠冕堂皇,胡秀娟反正是起了抛夫棄子的心思。

季言之雖說沒有讀心術,但通過胡秀娟的一些行為舉止,還是很輕易的判斷出了她的本質。別的不說,只是可憐了那剛剛出生不久的男娃子和滿了三歲,還在要媽媽階段的女娃子。

不過再可憐,也沒祈願人可憐,畢竟人家沒了親娘還有親爸親爺奶在呢。

祈願人是父母雙亡,從小被當做克父克母的災星,長大以後好不容易憑借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大學,卻被占用了身份,末了還遭到了某些賤人的打壓,以至于連阿婆生病了也沒錢醫治,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阿婆離世。

季言之笑笑:“不管怎麽說,我在這兒祝福大家都能高中。王哥,期待我們在首都碰面。”

王建國也笑了起來:“蒙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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