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炮灰不想做爐鼎(5)
“你是?”
星燃回頭看着來人,記憶中沒有見過這號人啊?看他的白色衣袍應該也是淩山派的弟子,只見那人頭戴玉冠,腰纏金帶,模樣長得倒是周正,只是那雙眼睛,赤-裸裸地打量着星燃,讓他總覺得來人有些不懷好意。
“師兄莫不是忘了?我是聚朗峰的金高昀啊。”那人爽朗的笑了,不知從哪摸出一把折扇學那風雅之士“嘩”的一聲攤開,矯揉造作道,“三年前門派大比,還有幸與師兄同臺比試,師兄身姿,真讓人至今難忘。”
“哦……原來是師弟你啊。”星燃都替他尴尬了,幹笑幾聲道,“師弟也來山下采買?”
“來買些小玩意兒,好巧竟碰上師兄您了!”金高昀這才好像剛看見柳依依,一雙眼睛上下打量道,“聽聞師兄今日收了個徒弟,這位就是愛徒吧?”
這令人不适的目光使得柳依依往星燃身後躲了躲:“師傅……”
“是啊,正是小徒,金師弟,你繼續逛,我們就先回去了。”星燃不想與他多費口舌了。
“慢着!”金高昀攔住了星燃,叫來了店鋪老板,大手一揮道,“老板,我師兄買了什麽,盡管記到我賬上!”
“不用了師弟……”
“千萬別跟我客氣,師兄還想買什麽?今日兩位的消費,我全包了!”
“可是我們已經買好了。”說罷星燃拉着徒弟就要走。
“哎……殷師兄!”那人也不顧形象了,忙追上來,“師兄,我們一起回去啊。”
“我有靈舟,可以載你們!”
“殷師兄……”
那人一直跟着他們走到郊外,待到四下無人,星燃終于忍無可忍。
“依依,你先離我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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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柳依依聽話地遠離到五步外的安全區域後,星燃祭出長劍抵到那人脖頸。
“說吧,你跟着我到底想幹什麽?”
“哎?殷師兄,你這是為何?”那人連忙擺手,想把那利劍移開,卻發現自己竟不能移動分毫,當即就慌了神。
星燃睨着他,聲音清潤動聽卻沒有一絲溫度:“難道還讓我教你‘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道理?”
金高昀眼神飄忽不定,說話也底氣不足:“我當然是仰慕師兄……想與師兄交好了,還能……幹什麽?”
“不說是吧?”星燃唇角勾起,“讓我猜猜。”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比如說能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好處?”
金高昀的額角已冒出細密的汗水,有被對方釋放的高他甚多的威壓壓迫的,也有被對方看着溫吞卻淩厲的氣勢吓到的,他極力扯出個微笑:“怎麽可能?殷師兄,絕對沒有這回事!”
星燃不理會他的辯解,繼續幽幽道:“是不是還說我身負重傷,軟弱可欺?”
“境界跌落,淪為爐鼎?”
見人一直不說話,星燃微眯着眼,從鼻腔裏哼出一個上揚的尾音:“嗯?”
“噗咚”一聲,男人終于承受不住跪倒在地哀求道:“師兄,我錯了,饒了我吧!”
軟弱是軟弱了,可這哪裏是可欺!
見人都跪下求饒了,星燃慢悠悠地收了劍,朝他伸出手:“拿來。”
金高昀茫然:“拿……什麽?”
“還能是什麽?”星燃笑得眼睛彎彎,“靈舟。”
……
金高昀把裝着靈舟的儲物囊遞給星燃時,感覺心都要滴血了……
“今日就當你從沒見過我,你的東西我用一段時間自會還你。”
意念一動,一架做工精巧的靈舟就騰空出現在空地上,星燃朝柳依依招手:“依依快坐上來,這個東西據說在天上飛着很平穩,一點都不暈呢!”
柳依依歡快地跑過來,上了靈舟,從舟頭看到舟尾,顯然對此十分好奇。
“徒弟啊,‘修仙途中要腳踏實地,萬不可妄想一步登天’,記好喽,這是為師給你上的第一節 課。”
柳依依看了眼不遠處哭喪着臉的男人,捂嘴笑道:“嗯!師傅,依依一定謹記!”
……
金高昀望着天邊那架載着人漸漸遠去的靈舟,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他那花費重金買的,用來撩漂亮女修的靈舟啊……他怎麽頭腦一熱惹上這麽個神仙了!
還有那傳出消息的人,這不是明擺着坑人嗎!
**
回到青淩峰,謝蕭就來告訴星燃如今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他成為水靈根的事。
少年好看的眉頭緊緊皺起:“都是同門師兄弟,倒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怕只怕這消息傳到魔修耳中……”
星燃到現在也沒告訴謝蕭自己已經不是水靈根的事,看他每天都為自己擔心,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可如今時機尚未成熟,他只能繼續隐瞞下去。
“師弟放心,我會努力修煉,盡量不再出山了。”
“下個月就是三年一度的門派大比了,屆時還會有別的宗門前來,人多眼雜的,你可還要參加?”
謝蕭這話的意思是那天山門将會大開,保不準會有魔修趁機混入山門,希望他不要抛頭露面。
星燃點點頭:“當然要去,那天應該會很熱鬧的。”
前世這個時候,殷水澤已經成為了南玄的道侶,但南玄對他不聞不問,他雖搬去了玄淩峰卻像是個插足他們師徒二人世界的第三者,看他們師徒相視莫逆,整日獨自黯然,無心修煉。
而白清随着自身的修為提升,野心也越來越大,對南玄也越來越親昵,總是若有若無的挑撥,讓殷水澤看在眼裏氣在心中。他拿出師娘的架子告誡白清不要越界,卻被白清惱羞成怒懷恨在心,認為他才是阻撓他與南玄感情發展的障礙。
至于用了他的木靈根?這不是師尊給他的嗎?他要感謝也只會感謝疼愛他的師尊南玄,關他殷水澤什麽事?
于是立志要趕走殷水澤的白清開始處處排擠陷害他,南玄在他的誘導下也慢慢對這個所謂道侶從無感到厭煩。
在門派大比之時,白清還當衆點名要跟殷水澤比試,故意将他的靈根暴露在衆人面前,引得藏匿在人群中的魔修觊觎垂涎。
後來南玄耗費自身精力給白清療傷,又因修煉秘術遭到反噬,烈火焚心,是殷水澤耗費修為給他平息了下去。
可他付出了一切,終究走不進他心裏,更是比不上他徒弟半分。
試煉之地坍塌,白清與殷水澤皆被困其中,南玄率先救出毫發無損的白清,卻把重傷暈倒的殷水澤抛到腦後。
“清兒只有我自己,殷水澤他還有他師弟謝蕭,所以當然要先救清兒。”
南玄當時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全然忘卻了當初他說過要護殷水澤一生一世的誓言。
然而他的如意算盤算錯了,修為遠不及他的謝蕭終究是晚了一步,待他進入試煉之地時,殷水澤已經被魔修抓走了。
殷水澤是恨的,除了不可饒恕的魔修,他更恨把他一片真心踩在腳下的南玄和以怨報德的白清。
大道無情,這便是天道對深情之人最大的懲罰吧。
星燃幫柳依依搭建廚房去了,謝蕭表示不想參與,想到這幾日的流言,謝蕭眼底的光芒沉了下去。
此時的南玄正在屋內閉目打坐,他的臉色有着不正常的緋色,額頭也冒着細密的汗水,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麻煩。
“南玄師叔可在?”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南玄意念一動,吐出一口污血,待睜開眼,瞳孔竟泛着紅色,服下一顆清心丹後這詭異的症狀才稍微減輕。
他隔着屋子回答道:“何事?”
謝蕭站在屋外,語氣不太客氣,他道:“謝蕭今日前來,只是想問問師叔,為何現如今人人都知道我師兄是水靈根了?”
南玄皺眉:“怎會如此?”
“那這可要問師叔了,您告訴了誰,誰又把他宣揚了出去。”
“師叔您應當知道,這件事被宣揚出去的後果。”
屋內的人沉默了半晌,才沉聲道:“你且放心,我說護着他,決不食言。”
待謝蕭走後,南玄只覺體內亂竄的火氣更猛烈了些。
白清歸來時已是傍晚。
“清兒,這兩日可有好好修煉?”
白清笑得燦爛:“回師尊,清兒這兩日都與別的峰的師兄切磋呢,師兄們有時還會指點我一二,清兒只覺受益匪淺呢!”
“嗯,切不可偷懶,退下吧,為師要繼續修煉了。”
“是,師尊。”
南玄看着那個嬌俏遠去的背影,面露複雜。
清兒,會是你嗎?
“宿主,南玄對你的愧疚越來越多了,怎麽好感度卻不見漲呢?”
“若是那麽容易上漲,那白清用得着算計那麽久?”星燃捏了一塊糕點放入口中,享受地眯着眼,“這儲物囊可真神奇,糕點放那麽久都不會變質,比冰箱還好用哎!”
星燃吃着滿嘴糕點,含糊不清道:“還是刺-激給的不夠。”
突然,夜空中劃過一道亮如白晝的閃電,緊接着爆發出一聲天地崩裂般的巨響。
星燃連忙走到屋外,只見遠處後山上,黑壓壓一片陰雲密布,陰雲中暗紫色的天雷夾雜着閃電在不停翻滾,像盤桓在天空随時都會掙脫鎖鏈,撕裂雲霄騰空沖下的巨龍,宏偉又壯觀。
“轟隆隆,轟隆隆。”狂風四起,草木搖曳,這動靜驚動了周圍的人的人,他們紛紛向此處靠近但又不敢離得太近。
“5117,這是……有人渡雷劫?”
“那個位置……是師尊!”謝蕭不知何時來到了星燃身旁,望着那雷雲處激動地說,“師兄,師尊要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