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案發(01) “警察也不是神仙也不是……
相柳正和左樂在辦公室內看小視頻, 忽然門口一陣疾風沖入。
未等兩人下意識關屏幕切換外網,賀峥宇整個人仿佛被黑色的霧籠罩着,撞進辦公室, 将身體丢在座位上。
座椅随着他的動作發出吱吱呀呀的哀嚎。
半晌在寂靜之中,只聽到賀峥宇嘴裏也是氣憤罵罵咧咧, 用力的一拳砸在桌面上。
相柳和左樂彼此對視一眼——
左樂:上班摸魚領導這麽生氣麽?
相柳:等我以後有錢了, 給我家賀隊換個砸起來解氣的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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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快過年的時間, 中午的太陽卻大的耀眼, 穿過走廊湧進來的風裏帶了暖意,吹拂過皮膚任誰都無法冷言冷語。
左樂擔心賀峥宇暴躁餘震,找了個借口早早溜掉。
相柳想要開口安慰什麽, 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只能坐在座位上,胳膊搭在桌面, 手掌脫着下巴乖乖看着對方。
賀峥宇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之中——
如果說李博然将陸武帶回B省受審, 那麽就很有機會幫着相柳解開父母被殺的懸案,這樣或許就可以幫她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份之中。
老天爺, 拜托你可長點心吧,哪怕用我所有的運氣, 讓她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
不要總是提防別人,不要總是抿嘴吞回想說的話,不要總是為了組織要求一退再退,不要總是一個人吃方便面對付一頓。
越想越郁悶, 賀峥宇下意識擡起頭, 看到相柳乖巧的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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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怒氣緩了些:“這都中午十二點了,你不去吃飯的嗎?”
“這都中午十二點了,你不去吃飯的嗎?”相柳歪歪腦袋, 頭發順着動作輕輕搖晃,窗外的陽光落在她的眼角眉梢,整個人金燦燦的。
賀峥宇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不去,我心情不好。”
相柳起身為他泡一杯熱茶端過來放在桌上:“警察也不是神仙也不是英雄,不可能所有的疑問都有解答,也真的不可能所有的惡行都會得到懲罰。秦朝時期的小偷,到現在也還沒有抓完,但我們一直在努力不就行了。”
“我還在呢,不管你決定做什麽,我和你一起。”
賀峥宇望着對方認真努力想要安慰他的樣子,心中郁悶舒緩大半,擡起頭眼神打量着今天的相柳:“那你親我一下。”
“呀——”相柳整個人刻意縮在椅子裏,笑着搖頭表示理智還在不能上班時間這樣做。
“快點快點,一會兒大家都回來了。”難得往日嫉惡如仇賀峥宇此時偷偷摸摸趴在桌面,朝對方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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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吃完飯回來,周叔和李晨找了行軍床在辦公室的窗戶下,借着窗外陽光開始小憩。
相柳擡眼瞥了一眼對面正在電腦前不斷敲擊鍵盤不知道在做什麽的賀峥宇,指尖在系統輕敲,翻看陸武和陳一的口供記錄,卻在不斷的錯誤提示中,察覺到疑問。
之前其他案件結束,相柳是可以進入系統查詢工單流轉情況的。
然而陸武的案件,自己竟然連進入的權限都沒有。
反思在審訊中,賀峥宇受傷都要上陣,而自己是完完全全被隔離在外。
有點奇怪。
左樂抱着電腦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美劇,忽然想起來感慨:“要是在過年前每天中午可以曬着太陽聞着柳樹快要發芽的味道懶洋洋的睡懶覺看美劇就好——”
“不要說——”
“快快敲木板——”
“怕什麽來什麽——”
周叔和李晨顧不上穿鞋沖至左樂身邊,一個抱着左樂的脖子,一個拉起左樂的手,用力朝桌面敲擊:“好的不靈壞的靈——”
賀峥宇也跟着朝左樂的方向剛跑了一半,放在桌上的電話響起——
新的案件來了。
“...李晨,你開車帶周叔左樂一起,我不想和他說話了。”
賀峥宇幽怨無奈的嘆了口氣,回身刻意看了相柳幾秒,眼中飽含彼此才懂的小心思。之後轉過身沖大家随意的指揮道:“給大家二十分鐘收拾時間,樓下停車場見。”
每個人經過左樂的時候,都會無奈的在其後腦勺彈一下。
相柳提上手提袋經過左樂,兩人四目相對瞬間,左樂雙手舉起準備防衛——
“如果方便的話,一會兒給我幾個數字,我晚上買張彩票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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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晴天,女性,22歲,今年剛剛大學畢業在勝天集團的營銷部工作。昨天晚上被人帶至城南長安區與鄠邑區之間尚未開發完全的荒地裏,兇手殘忍的切掉她的右手三根手指,并且使用異物對受害人實施了侵犯。”
市局至案發現場有五十分鐘的路程,大家打開微信群的語音會議,聽到現場同事的不帶感情的敘述,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
縱使正午的陽光将車廂烘烤的暖洋洋,所有人還是覺得心頭一陣滲冷。
切掉手指,異物侵犯。
不僅是對受害人身體的傷害,更是對受害人心理的摧殘。
“今早9點被人在荒地發現,剛剛送往醫院。”負責現場的派出所民警喉嚨發緊,努力壓抑着對慘案的憤慨。
“——等等,受害人的指頭找到了嗎?”
在破案與受害人以後的生活,賀峥宇選擇受害人以後的生活。
“——目前沒有。”
“斷指的話一定要在六至八個小時內找到就有希望重新接起來。現在已經過了4個小時——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賀峥宇邊說邊拿起電話查詢地圖:“據我所知,你們那片荒地真的挺大的。我現在申請分局協助,除了發現受害者的地點以外,所有的現場人員手拉手的距離,一起尋找斷指,我們需要——”
不等賀峥宇說完,他察覺到座椅推背感明顯,眼神随即瞥了一眼車速表盤——
“——加快速度。”相柳接着賀峥宇的話,已經開始猛踩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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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的風裏還帶着冬天的滲冷。
所有穿着制服和沒穿制服的警察一起,在當地分局局長的帶領下,一起手拉手,仔細的尋找着。
風一吹。
荒地的雜草彎了腰。
露出一片黑色的警服背面。
相柳跟着賀峥宇一起詢問發現受害者的拾荒老人。
老人身上帶着一種長久不曾清潔的肮髒,身上的味道刺激的人眼睛鼻腔疼。
“大爺,你平日住在哪裏啊?”
這片荒地不曾靠近路邊,不會有人丢棄什麽垃圾,也不曾産出什麽植物,不存在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或許,是有什麽吸引他的注意?
“我就住在這裏——”大爺擡起手指,含含糊糊的指着身後一片荒地:“這片地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我好不容易把他們趕走,你們搶不走,誰都搶不走——”
聽到對方明顯的失智,說的還是幾十年的舊事。
“他們是誰?”聽到大爺這麽說,相柳好奇接話:“你什麽時候趕走他們的?”
趁着賀峥宇和相柳詢問情況,左樂扶了扶眼鏡,和鑒證科的同事一起觀察現場情況。
原本受害者所在的地方還殘留着血跡。
其中斑斑血跡陡然變得小而圓,緊接着仿佛被人用腳蹭過似的。
左樂心中一驚,蹲下身幾乎是貼着地面——
明顯是滴血物被人陡然擡起,所以血滴形狀陡然變小而圓,周邊血漬鋸齒狀明顯。
受害者被工作人員是擡上救護車的,就算有滴血痕跡,也應該是朝出口。
而不是朝荒地方向。
這樣做,仿佛是——
想到這裏,左樂站起身一眼便看到那位老大爺丢在前方角落裏的編織袋。
左樂大腦一個激靈,整個人幾乎是半跑半撲的,沖過去在編織袋內找到一個沾着血跡的零食盒子——
輕輕搖晃,裏面有東西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左樂深吸一口氣,顫抖着手指打開,雙眸陡然睜大——
“賀隊,找到斷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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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李晨相柳聯系裴湛,将斷指送往受害者所在醫院。”賀峥宇大步沖過來指着相柳和李晨示意直接先救人,随後揮揮手示意衆人抓住嫌疑人:“左樂核查現場情況,周叔抓住嫌犯——”
剛剛還站在原地的大爺,看到所有人朝自己兇神惡煞沖過來,整個人身子一癱幾乎就要往地上坐。
“受害人的斷指就在你的盒子裏還想抵賴嗎?是你幹的!”賀峥宇站在大爺面前雙手叉腰面容冰冷:“到現在你還有什麽要說的,為什麽要殺她?!”
發現受害者的大爺看起來明顯是吓呆了,甚至不由自主的就往地上溜,抖抖嘴唇撇了半天紅着臉:“我真不知道...”
受害者年輕衣着得體,周圍并無遺留的交通工具,想來這裏恐怕不是案發現場,而是在其他地方遇害之後被丢棄在這裏的。
但眼前大爺總是不在狀态,無法說出有價值情況。
賀峥宇只能将其逼一把,人只有在面臨自我危險時,才會迸發最大值。
果然,聽到自己是兇手,大爺就算結巴,也勉強說清線索證明自己的清白:“有一輛車,黑車,小的,比面包車小,不是小轎車,來的,丢下來的。”
聽到對方敘述,賀峥宇在手機裏搜索符合對方所說的車型——
最終确定是一輛黑色的豐田亞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