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相柳“殺人”案(05) “認不出人,……

兩位嫌疑人帶上車之時——

“等等, 你坐後面,相柳得坐我旁邊。”好不容易抓到白澤,賀峥宇才不想給對方一丢丢可以和相柳接觸的機會。

白澤像是聽到匪夷所思的笑話, 抖抖肩膀擡起雙手手铐冷哼一聲:“我一個人坐後排麽。”

“——我和白澤坐後排。”相柳一邊笨拙的扶着婚紗,一邊跟着白澤往後排車廂走, 經過賀峥宇無奈的眨眨眼:“要是他在後排突然襲擊你, 我可舍不得。”

“就不能換件衣服嘛, ”賀峥宇無奈的為兩人關上車門, 莫名覺得自己好像專車司機的感覺:“這衣服看起來慘兮兮。”

和賀峥宇只要呆在一起,相柳整個人就像是在發光一般,一直閃閃發亮。

就是皺眉, 眼眸也發着光。

就是抿嘴,嘴角也是上揚。

就是無奈的翻白眼,也是神采飛揚:“可是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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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市局大院, 所有人都趴在走廊護欄上望着緩緩游進大院的警車。

賀峥宇停下車, 小跑着沖到後排車廂為相柳拉開車門。

相柳率先邁步下來,緊接着白澤利落的從車廂內跳出來, 随意的擡手理理頭發,望着周圍辦公樓上俯視的目光, 豪邁的沖衆人揮手。

裴湛趕着來給蘇柏生送報告,瞥了一眼樓下大戲,挑眉戲谑:“——賀峥宇将勾引他媳婦私奔的男小三抓回來了。”

“嗯?”蘇柏生在文件上華麗的簽下自己的大名,聽到裴湛的話下意識點頭, 随即又覺得好像是某個黃金時間的社會新聞, 立即伸長脖子跟着往下看:“誰誰誰?誰是男小三?”

直到看到樓下兩人,蘇柏生嗷的一聲就往下沖:“我的,我的, 我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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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內。

一張小小的桌子将房間分成兩邊。

白澤側身坐在賀峥宇對面,一只胳膊搭在桌面上,擡起一只手微笑道:“久聞不如見面,賀隊你好,我是相柳的未婚夫,白澤。”

賀峥宇站在原地,一只手拉開椅子坐下,後背緊靠着椅背面無表情:“巧了,我也是。”

審訊室內,是所有心理戰術的博弈。

誰先被激怒,誰先情緒過激。

誰就輸了。

“謝謝賀隊對于小柳兒的喜愛,”白澤神情輕松,手掌扣在桌面随意的敲敲。仿佛對方所說不過就是普通的贊賞:“不過——”

賀峥宇跟着模仿對方同樣的行為動作,也湊近對方,仔細打量着這個神秘的變态人格殺手。

年輕人重外表,白澤年輕,帥氣。

中年人重內涵,白澤見識博遠,眼光深淵。

老年人重思路,白澤一花見四季,一沙觀世界。

完美人格所有的宏觀與微觀全部凝結在對方棕色的瞳仁裏,被偏激瘋狂的大腦控制着。

賀峥宇刻意不接對方的話,想要打亂白澤一貫的優越感。

白澤當然看出賀峥宇想要激怒自己,既然對方不接話,自己也不說。

幹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彼此打量彼此。第一回 合,賀峥宇忽然明白了那些武俠小說裏高手過招無聲無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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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苦了外面圍觀的人群。

姚局蘇柏生裴湛等人一起圍在辦公室的監控屏幕前,瞪大眼睛望着這場充滿戲劇性的問詢。

“那個誰,去給咱買點花生啤酒巧克力!”

相柳和李晨剛準備進來,正遇到蘇柏生望着屏幕沖門口随意揮手,看出是将自己的工作當做小視頻,拿出電話應了一聲:“蘇隊,先掃個碼。”

“怎麽沒一點眼力見,沒看見我們正忙着呢麽,回來報——”蘇柏生大咧咧的喊道,忽然想起怎麽是女聲,轉過頭正看到相柳站在門口。

賀峥宇外套下白色的裙擺有種不可亵渎的純潔。

相柳瞪了蘇柏生一眼,走到姚局面前:“姚局。”

“坐。”姚局不知道從誰手裏拿了一把瓜子,一邊看屏幕一邊吃,甚至還将瓜子遞給相柳:“準備怎麽幫忙啊?”

其他人看到這陣仗,有眼色的都退開了。

“從我到勝天開始,白澤幾乎沒有上過網,除了和畢方說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沒有做任何可疑的事情。”相柳恨不得将眼睛杵在監控屏幕前,确保可以聽到審訊室內兩人的情況。

“關于你的事。”畢竟相柳現在還是協查通報人口,不等她問,姚局倒是一邊看着屏幕一邊道:“我這邊已經派人去跟進你說的長蛇。別說,這個女孩是五年前來到勝天集團營銷部門...”

姚局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照片遞給相柳:“這張是她之前的。”

又拿出來一張:“這張是離職不久之後某一處監控拍到的。”

相柳拿到照片,蹙眉看了幾秒,忽然明白了什麽,更加難以置信:“這不可能吧?”

“是真的。”姚局已經懶得再去解釋什麽,只撂出一個結論:“但如果這是真的,可見白澤是一個多麽可怕的人。”

相柳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眼神再次落在照片——

記得當時最後一次和白澤在餐廳吃飯時,她那是還不知道,白澤已經看出來自己望着不遠處的一對老夫妻眼神不對。

當時他說:“小柳兒,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我一定給自己做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洋娃娃。”

沒想到,他真的這麽做了。

五年前入職的小佘在履歷表裏和相柳五官氣質都非常相似,在忽然的消失之後,再次出現在視頻監控下的她,已經和相柳的五官,化妝,甚至就連走路的姿勢都非常相似。

白澤真的做到了,給自己做了一個洋娃娃。

“她人呢?”

“沒抓到。”姚局搖搖頭,随即望着監控屏幕中的賀峥宇笑起來:“但是,這就是我們第二回 合的殺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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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賀峥宇不會給白澤耍帥沉默的機會。

“照片裏的人你認不認識。”

賀峥宇将長蛇的照片放在桌上,推至白澤面前。

白澤垂眼望着照片,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認識。”

“真是奇怪,”賀峥宇将照片收回,自己看了半晌:“我第一次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以為是相柳。沒想到,你一眼就看出來不是她。那問題是,你怎麽确定不是呢?”

白澤一直以來輕松自在的微笑收回。

他擡起眼望着對面的賀峥宇,慢慢調整了坐姿。

而随着坐姿的改變,整個人也變了氣勢。

“認不出人,犯法嗎?”

“當然不犯法,只是,明明認識卻說不認識,就很有問題。”賀峥宇毫不在意的将照片收回:“尤其...自己有個員工和朝思暮想的女朋友特別像,換誰都會好奇吧。”

在審訊中,為了給嫌疑人心理壓力,審訊員常常使用大片段的留白,暗示嫌疑人認為警方掌握了一些線索,通過動搖信心,達到招供的目的。

但白澤不是普通人。

賀峥宇的留白,反倒給了白澤反思自己言語漏洞的時間——

但凡是人都會有口誤,有錯。

重要不是糾纏當時的錯誤。

而是往前看。

“無所謂了,我就一大老板,所有員工都以和我說過兩句話為榮。我真不記得,錯了就錯了,對不起。”白澤冷哼一聲,擡眼望着對方:“不過,又能怎麽樣呢?”

賀峥宇被對方氣的半死,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白澤早已被碎屍萬段。

“确實不能拿你怎麽樣,只能是說,你這個人人品不行。”

賀峥宇深吸一口氣,回過身在黑暗的角落裏取出幾乎半米高的文件,抱在桌面,從中間取出一疊文件,攤開——

“既然您來了,作為市局頭牌,我當然得準備點大料為您備好。”賀峥宇擡眼望着對方,也跟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您還記得...陸武麽?或者,應該是白澤你為他取的代號,陸吾。據他交代,從認識你到你們兩個人分開的幾年時間裏,你帶着他,玩了一場多麽有趣的殺人游戲。”

白澤仰起臉,面無表情抖着腳,像是踩在縫紉機上一般。

“七年前,你第一次在自己家的樓盤殺人并埋屍,就被陸武撞破。從此,他成了你的禦用馬仔。包括最後一次,紫藤花巷的簡氏夫婦,就是你指使陸武所做,目的是報複相柳!”

白澤眉梢輕跳,停下抖腿。

他擡起手指,輕輕摸摸眉毛,像是實在不忍心道:“你們破不了案栽贓嫁禍的聯想能力,真的牛。”

“那你怎麽解釋,當時高速路口拍下的你跟蹤押囚車并且在高速路上危險駕駛導致車禍的照片呢?”

“那你怎麽解釋,當年那些因為各種得罪白家之後莫名失蹤的人?”

“那你又怎麽解釋,陸武臨死之前,将你的罪行全部坦白?”

白澤狠狠眨眼,做了個疲憊不堪的模樣,打了個哈欠:“警察叔叔,你也知道那是死刑犯給你說的內容,臨死想找個墊背的多了去了,我哪知道那麽多為什麽。再說,就是我做的,屍體呢?”

不等賀峥宇再說什麽,白澤擺擺手:“我來這裏,是基于一個好市民确實今天在鬧事做的不對,大家也看到我是樂于接受該有的懲罰的。除此之外,不是我的鍋我一律不背。”

說到這裏,白澤又加了一句:“賀隊請問還有什麽事麽,如果沒有,我建議你準備一下,這個時候外面應該會有很多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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