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第37章 ……

有了計劃,實施起來便容易多了。

但凡是有一點可疑的人,梅花全都清理出去了,半旬的時間下來,家裏也就只剩下一半的下人了。

不過梅花和祁翰倒是覺得樂得自在,他們也不喜歡家裏下人都圍着轉,只要能各司其職即可。

午間,梅花用過飯後照例去看小閨女,敏姐一天比一天大了,睡覺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康哥最是喜愛小家夥,經常去看她。

梅花家裏的日子如今是舒适安靜,一片祥和,但祁家就不是了。

秦氏本來準備安插人手直接去梅花家裏,誰成想得知了梅花竟然打發了一半的下人去莊子上,對外只說,莊子上活計多,哪裏的人家忙不過來,秦氏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

那日康哥健康機敏的樣子,讓她久不能忘,心裏隐隐約約的又感覺,這孩子不除,将來會嚴重的威脅自家夫君和兒子的利益。

別看現在祁文對祁翰是一百個不滿意,恨不得動手打他一頓,但對這公爹,秦氏也是很清楚的,他日祁翰一旦平步青雲,這位善變的公爹到時候就是另一番嘴臉了,完全可以為了自己的前途把家裏的大半産業都送個祁翰一家。

“長子,長孫”,秦氏念叨到這裏,眼神變得兇狠起來。

一旁伺候的兩個丫頭不動神色的看了對方一眼,并未說什麽,畢竟秦氏是他們的主子,主子好了,他們這些丫鬟才能好。

人眼下是沒機會送進去,但秦氏也沒想着就此收手,她一定得給自己和兒子鋪平道路,将來這祁家只能是他們母子兩的。

“母親,過幾日就是您的壽辰了,兒媳已經把賓客單子拟定好了,您看看”,随後秦氏恭敬的把一張單子遞給了金氏。

金氏想到什麽打起精神,最近真是糊塗了,快過生辰都給忘了,接過單子,大致掃了掃,本來還想直接點頭,結果看到祁翰和梅花一家,臉色瞬間變了。

秦氏見金氏如此也是生氣,這婆婆實在太不中用了,一有不順心就只會摔東西打罵下人,還千金小姐呢,跟那市井潑婦是差不了多少的。

秦氏想要是她是金氏,壓根不會讓祁翰平安長大的,如果祁翰沒有長大,如今家裏哪有那麽多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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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大哥大嫂是分家了,但名義上還是您的兒子媳婦,更別說還有兩個孫子呢,您想想您辦壽宴,大家都來就他們不來,別人肯定會問緣由啊,但時候要是知道咋們沒送帖子,那大家說的只會是您這個嫡母刻薄了他們一家,到時候壞的可是咋們家的名聲啊”。

“咋們把帖子送過去,來不來就是他們的事情了,到時候誰也沒有理由能往您身上破髒水啊,說不定他們夫婦二人還不願意來呢”,還不等金氏開口,秦氏立馬開口說道。

秦氏說完之後,金氏有一瞬間的遲疑,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秦氏出門的那一刻,不自覺的勾了勾嘴唇。

金氏壽宴,給他們發來帖子,梅花是不意外的,但是帖子裏還特地注明了要帶康哥過去,說是金氏想念他了,梅花頓時覺得事情不簡單。

康哥雖說已經六歲了,但梅花之前了解過,京城可不比他們之前鄉下,走親訪友的帶一大家子人,男子只有只及冠之年或者是有了功名成親以後才回出門參加宴會啊。

但金氏是長輩,她說要看看自己的孫子,別人也挑不出錯。

壽宴那天魚龍混雜的什麽人都有,梅花心裏更是不安了。

要知道孩童一般是跟同齡人一起玩耍的,梅花那天去了肯定是要随侍在金氏左右的,祁家又不是那種溫良敦厚之家,孩子不在眼前,梅花是怎麽也不放心的。

但金氏這張帖子她還不能不去,也不能稱病,昨兒她還滿面紅光的去參加了祁翰同僚兒子的滿月宴,金氏的壽宴也沒幾天了,說生病了,完全站不住腳,萬一要是直接把康哥接過去了,說是祖母想念,梅花更是不敢想兒子一個人在哪裏。

那天可不是祁翰休沐的日子啊。

一時間,梅花心裏很是煩躁。

一旁的康哥倒是和妹妹玩的很是開心,一直用手裏的玩具逗他。

此時的祁家,秦氏正品茶吃糕點,眉眼帶笑的一看就是開心極了。

等了幾天,終于是等來了這麽一個好消息,一想到心頭大患就要被解決了,金氏被提多開心了。

“二公子近來是一直在莊子上,要是他不願意回來,那咋們的計劃”,旁邊丫頭的一句話,瞬間讓秦氏緊張起來。

“不會,嫡母過壽辰,他無官無職的,不來是說不過去的,父親又看重他,定不會讓他背上不孝的名聲,只是那邊行事必須得小心,機會難得,要是他在回去了,下回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秦氏看着手上的珊瑚手钏,眼神晦暗不明。

“少夫人放心,奴婢知道了”。

給金氏大辦壽辰對秦氏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銀錢是公中出,自己還能博得一個孝順體貼的美名,是怎麽也不虧的。

晚間,祁翰歸家,看着帖子,也是陷入了沉思了。

祁翰想要是當初直接斷絕關系才是最好的,到底還是沒把事情做的圓滿,分家另過是有一定的自由,但是只要長輩在,始終是大山壓在頭頂,如今在想斷絕關系已經不可能了,祁家這一輩就他一個有出息的人。

不管是那些族長還是祁文都是不可能同意的。

京城當官本就要顧慮許多,何況本朝是以仁孝治理天下的,誰都害怕被扣上一個忤逆不孝的帽子。

但那天他去不了,梅花去了也不能時時看護着康哥,偌大的祁府,有的是人想讓康哥出事,還不是一個,金氏是肯定不想見康哥的,一看到他,她就會想到從前的屈辱,那麽這封帖子很大可能不是金氏寫的,她不會給自己添堵的。

如果還是金氏管家的話,這封帖子可能不會送到他們家裏來,金氏沖動起來是不會顧全大局的,只會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家裏人口雖然不多,但人的心思都不少,祁翰很快就捋出來了是誰。

“你放心的去帶着康哥,相信我不會出事的”,祁翰看着梅花說到。

原本還有些心慌的梅花不知為何聽到了祁翰這句話,心裏瞬間安定了不少。

祁家

金氏坐在軟塌上,看着做好的幾身新衣服,心情好了不少。

“少夫人對夫人是真的用心啊,看這衣裳料子,還有上面的花紋針法都是夫人平日裏最喜歡的”,金氏的奶嬷嬷笑眯眯的看着金氏說到。

“我是她婆婆,她孝敬我不是應該的嗎?那家的媳婦不是這樣的,我對她也已經夠好了,不僅沒往永兒房裏塞人,也沒讓她站規矩,天底下哪裏有我這麽好的婆婆啊”,金氏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過說到祁永她的面色瞬間又沉了起來。

“那個賤人還在書房裏”。

“公子也就稀罕幾日,夫人放心,過不了多久就膩了,到時候直接打發了就是”。

“這孩子是真的不讓我省心啊,不過誰讓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将來我只能靠他,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絕了,以後在也不能出這種事情,知道嗎”?

金氏捋了捋自己的袖子,一臉嚴肅的看着自家的奶嬷嬷。

“是”。

祁永在書房裏藏佳人,秦氏早就知道了,管家幾年,府裏是有不少的眼線,不過這并不是她關心的,這男人她已經看透了那就是個沒出息的,指着他還不如靠着自己和兒子呢,只要不讓她丢人,随便他整。

彩雲在去莊子上以後,日子是越發的難過的,尤其是身邊伺候的那個婆子對彩雲更是不客氣,她本來是秦氏安排在彩雲身邊的眼線,但彩雲和祁永的事情她當然是不敢說的,這種不光彩的事情,不管是讓家裏那個管事情的知道了,倒黴的只能是自己和彩雲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彩雲如今也無法,只能自己暗中琢磨出路,看着樣子祁文是已經決定放棄她了,祁永自是靠不住,她能靠的也只有自己,如果能帶着那些銀錢首飾逃出去,給自己重新造一張戶籍去外地的話,憑着自己這張臉,在過上好日子,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一想到這裏,彩雲終究是不甘心,祁文真是太狠了,自己好歹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陪了他那麽久,結果這個沒良心的,為了自己的名聲,就這麽打發了自己,也不來看自己。

見不到兒子,原本的籌謀也算是白費了,祁永更是指望不上,彩雲也過不了這種清苦的日子,她想也是時候給自己找條別的出路了。

有了想法,實施起來是很快,哪怕心裏在不甘心,彩雲終究是決定放棄祁家,這種一眼望不到頭的日子她是在也不想過了。

金氏壽宴的前兩天,梅花才去給自己置辦衣裳首飾去了,不能太寒酸丢了祁翰的人,但也不能太體面,萬一金氏又起了心思,到時候大庭廣衆之下可不好拒絕啊。

夜間突然變天了,屋外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梅花本來已經睡着了,但聽到自己閨女的哭聲,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披好了外衣直接去了隔壁屋子,祁翰本來也要去,直接被梅花按住了。

想到自家夫君每日那麽辛苦,梅花也是心疼的。

此時剛出莊子沒多久的彩雲也被淋了個落雞湯,眼見那邊火勢快沒了,彩雲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到了半夜,雨才小了不少,梅花見閨女睡好了才回屋去。

金氏的壽宴辦得很是隆重體面,來的人也不少,很多人梅花都不認識,但也有幾個是梅花認識的。

哪怕祁文官職不高,但金氏從前就是在京城長大的,有不少閨中結識的好友,在加上她跟英國公府有一點血親關系,如今回了京城和那些人聯系上了以後也是有了往來。

梅花下了馬車,牽着康哥,帶着身後的丫鬟就往裏面走。

給金氏準備的壽禮,是梅花讓人繡的佛經,想來想去就這個挑不出錯,也體面,金氏要是真的對他們好,梅花自是不計較這些的。

偏偏金氏是最見不得他們母子的,梅花就不得不計較了。

秦氏正忙着招呼客人,餘光看到梅花帶着康哥來了,立馬就帶着丫鬟過來了。

與此同時,金氏也看到了。梅花先是帶着孩子過去給金氏請安祝壽,金氏看着康哥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大嫂來了,快入座,那邊有不少的糕點茶水,這是康哥吧,長得真好,那邊都是孩子們在玩,帶康哥過去”,秦氏連忙對着身後的丫頭說到。

主仆二人對視過後,心裏有了成算,康哥也不慌,畢竟祁翰都已經告訴她了,且這後院是內宅,康哥已經學了一年的武了,他對自己還是有自信的。

當下就準備跟着丫鬟過去。

梅花心裏自是不放心的,但想到祁翰說的,還有馬車上兒子說的,努力的鎮定下來。

見康哥走了,金氏表情才好了一點,不過她的宴會,叫一個娃娃來幹什麽,記得那張禮單上邀請的只有祁翰和梅花,祁翰自是不能來,畢竟他公務繁忙,梅花是沒問題的。

梅花迅速的調整好狀态,立馬去了金氏身旁,親昵的叫了一聲母親,滿臉的笑容,遠處有些人家看來,不禁好奇,這金氏和這大兒媳婦的關系看起來是很不錯的啊。

祁永娶了伯爵府小姐,祁翰這個庶長子娶得卻是一個農家女,之前在京城被人好一頓議論,要知道越是體面的人家越要門當戶對,金氏是當家主母,兩個兒媳婦差距過大,實在是不讓人多想都難。

金氏自是不願意別人說她刻薄庶子,再加上梅花本就不是她給祁翰娶的,是他自己娶得,對外金氏自是争辯了一番,把祁翰的親事說到了吳氏的頭上。

想到吳氏的身份,衆人這才理解了不少。

一個丫鬟能有什麽眼界,估摸着就是祁翰看上了,吳氏就同意了,兩人拜堂成親後,等金氏知道後,一切都晚了。

後來祁家分家,祁翰自己出去另立門戶了,金氏更是不好管了。

甚至還有人心疼金氏這個嫡母當得憋屈呢。

梅花一直跟在金氏身邊噓寒問暖,周圍人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金氏本就不喜歡梅花,見她一直往自己身邊湊,大庭廣衆之下還得應合着,也是心累,想打發梅花偏偏又找不到合适的機會。

一旁的奶嬷嬷看着金氏也是心急,暗道金氏可千萬被趕走梅花啊,萬一梅花要是去找康哥就糟糕了。

康哥被丫鬟帶到了一處小花園裏,亭子裏還有不少的糕點茶水,康哥始終記得祁翰說的,一口也不動,一旁的丫鬟看着也是着急。

但偏偏沒有辦法,畢竟康哥是主子,她總不能強行的喂吧,不過想到康哥只是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說不定一會自己就吃了,便也耐心的等待起來。

康哥是很有耐心的人,經常能一看書就是一個上午,所以哪怕沒事幹他也能坐住,這個丫鬟剛才讓他等等一會人就來了,但半天一個人都沒有來,想到父親的叮囑,康哥更是穩住了,同時注意觀察四周。

秦氏是想了不少法子,但現在天氣暖和,水裏凍不死人,來參加宴會的人也不少,真的在哪裏出事了,她不好交代。

所以只能用藥,還不敢用毒藥,要不然人一下子沒了,大理寺可是要過來查的,到時候他們全家都沒臉做人了。

所以秦氏最後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味藥,無色無味,吃了三天以後才會發作,那時候康哥是怎麽病的,也跟他們扯不上關系了,只能說是家裏吃壞了肚子,先是拉肚子,過段日子在咳嗽,慢慢的病情加重,身體日漸衰落。

這是最再正常不過的,即便康哥去了,也跟他們扯不上關系的,只能說是孩子身體弱。

但康哥坐個半個時辰,還是一動不動的,丫鬟有點慌了,別一會梅花來了,到時候就什麽也幹不成了。

他們也是白白謀劃了,當下心裏急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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