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凱進屋之後沒再遇到奇怪的情況，他見時間也不早了，便去浴室洗澡，準備洗好就睡了。

水明明是熱的，不知為何，周凱總覺得有股涼意在他身上亂竄。一會兒耳側涼涼的，一會兒脖子後面涼涼的，一會兒又是身上，忽然就覺得有股冷意鑽入體內，令他打了個寒顫。

怎麽會覺得身後特別冷呢？就像有個全身冰冷的從背後抱住了他一樣。

周凱甩了甩頭，将這奇怪的想法甩出腦後，只當是夜裏氣溫低。

夜裏渾渾噩噩的，做了一個晚上的夢。

夢裏，他好像回到高中時候。

他一直纏着坐在自己身邊的人給他講鬼故事，講得好了他會怕，說不好又要被他嫌棄。他那時的同桌說話總磕磕巴巴，顯然是個說不好的，他覺得無趣又跑去找別人了，無視對方失落的眼神。

“周凱，你……你不聽我講鬼故事了嗎？”他好像看到他高中的同桌站在他面前，有些局促地問他。只是五官很模糊，他早記不得他長什麽樣了。

周凱嘴巴一撇，不屑道：“你講得又不好，我幹嘛要聽你講？”

他說完轉身又跑了，懶得看身後的人一眼。

後來這人哪裏去了？

周凱在夢裏又進入了考場，他看到有人将小紙條扔到了那人桌上。周凱那時候很糾結，他煩這個人總是跟在他後面纏着他，出于報複心理，他在那人拿起紙條的瞬間，出聲喊了一句。

“老師，XX考試作弊。”

那個名字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周凱竟怎麽也想不起來。

他只記得那人手足無措，漲紅了一張臉，委屈又慌張：“我……我沒有……”

老師不信，大步走到他面前一手奪過他手裏的紙條憤怒道：“沒有？那這是什麽？XX，我沒想到，你看上去那麽老師居然也會作弊！”

不管他怎麽辯解都沒人信他，真正作弊的是他前後兩人，他只是那個倒黴的正好坐在人家中間的人罷了。他甚至還來不及思考該不該做幫兇，就被周凱告發了。

而那真正作弊的兩個人，自然是不會站起來的。

周凱還記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憤怒、委屈、怨恨。

周凱後悔了，可他什麽也做不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人被送出考場，甚至到最後，被迫退學。

自那之後，周凱再也沒見過那人。

醒來之時，才淩晨五點，周凱渾身是汗，只覺得口幹舌燥，便爬起來去客廳喝水。

他一連灌了好幾口水，喝完後又覺得身上黏乎乎的不舒服，便再去沖了個澡。

洗好澡回房間後，發現多了幾個未接電話，全是張敬打來的。

“喂，張敬，那麽早……”

周凱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張敬痛得大叫：“哎呦！我昨天晚上就想過去的，結果快到小區的時候出了車禍，人沒事，就是左腿斷了。我媽硬要把我接回去養傷，說今天下午就來接我，我不能和你住了。”

周凱連忙道：“你在哪家醫院，我現在過去看你。”

“不用了，現在那麽早。”

“沒事，我已經起來了。”周凱道。

張敬笑道：“那好吧，我在人民醫院。等你哦，給我帶個煎餅過來，醫院這兒都買不到。”

“好！”

周凱挂上電話就去換衣服，匆匆朝門口跑去。他抓着門把轉了半天，卻怎麽也轉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