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其間。葉之碩出去接了個電話。再回來的時候整個臉都沉了。一言不發的看着王梓予。眼神很冷。弄得王梓予心裏一直發毛。心想自己又哪裏惹到他了？
好在很快。羅宇旭就拿着單子回來了。
他見氣氛有些怪。愣了下才把單子遞給葉之碩道：”各項指标都正常。“葉之碩看了眼就把單子放在一邊了。“再做一個鋇餐吧？“羅宇旭掃了眼雲裏霧裏的王梓予。表情怪異的對葉之碩道：”你确定？“葉之碩點頭。“嗯。“王梓予見羅宇旭的表情有異。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覺。他問道：”什麽是鋇餐？“羅宇旭看着他眼神帶上了一絲憐憫。“就是一種藥用硫酸鋇。作為造影劑，在x線照射下能觀察到消化道裏有無病變。但這種方法是有弊端的。很容易掩蓋微小病竈。“說完看着葉之碩勸道：”我不建議現在就做鋇餐，要不先做個便常規。如果真有問題再做鋇餐或者腸鏡？“葉之碩态度很堅決。“不用，做鋇餐。“王梓予知道葉之碩這是故意折騰自己。但這種沒有由頭的折騰，讓他很惱火。剛才他都主動提及安卓的事了，是葉之碩不理這茬的。現在卻又這般作态。真是讓人忍不下去了。”化驗單上都說了我沒問題。我不要做什麽鋇餐。“葉之碩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由不得你。“此時王梓予雖然很惱火，但還有存有理智。他不想惹急了葉之碩。所以說話的時候都故意留了餘地。他也不在意一旁的羅宇旭了。主動牽起葉之碩的手。懇求道：”有什麽事。咱回家說行嗎？“葉之碩抽出手，口氣生硬道：“等你做完就回去。“王梓予也是有脾氣的，他已經窩囊夠久了。積怨已久的恨意終于爆發了。他豁出去了。叫嚣道：”葉之碩。你有完沒完。我已經忍你很久了。我親爹都沒這麽管過我。你算老幾？“羅宇旭一見情況不妙。立即拍屁股閃人了。走前好好心的給他們關嚴了門。葉之碩冷着臉看他。一言不發。王梓予見他這樣。心裏是又氣又怕。人的理智一旦被沖動占據。自控力會急劇消減。思維和言語都會變得極端而犀利。他站在葉之碩面前。張牙舞爪道：“我們的關系只是互利互助的關系。再明确不過了。但是，你看看你做了什麽。對我施暴，你有什麽資格管我。告訴你。葉之碩。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死自才出口。王梓予就被葉之碩一腳踹了出去。這一腳直接踢到了王梓予的小腿骨上，他在腳勁兒的沖擊下，不禁倒退了兩步，兩秒後被踢到的小腿頓時鑽心的疼了起來。疼的他立即倒在了地上。他抱着腿哀嚎了起來。”啊…“王梓予疼的眼淚都冒了出來，他輕輕的撩開褲腿。白皙的小腿上赫然一片赤紅。最嚴重的地方已經血肉模糊了。葉之碩習慣穿軍靴，就連炎熱的夏季。他都捂着一雙皮靴。被皮靴踢上的後果可想而知。王梓予看着傷處，對葉之碩的恨意又湧上了心頭。他瘸了吧唧的站起來。眼裏血紅一片。他滿身冷冽的對葉之碩道：“我不稀罕你那百分之三十。從今以後我跟你再沒瓜葛。“葉之碩起身。站在王梓予面前。足足高了他半個頭。他垂着眼。俯視着王梓予。嚣張道：”晚了。“王梓予氣急的哭了起來。手在葉之碩身上亂打着。“滾你媽的晚了。老子不幹了，你愛找誰找誰。你再逼我。大不了我豁出去。咱倆都甭想得好。“他一行鼻涕兩行淚的。還噴了葉之碩一臉唾沫星子。葉之碩制住他，忽然對着他的臉伸出了手。
他一伸手。王梓予就吓得往後揚起了頭。但終究沒能躲開葉之碩的碰觸。葉之碩竟詭異的幫他抹掉了鼻涕。葉之碩嫌惡看着手指上的鼻涕。皺眉道：”太惡心了。“說完随手就蹭到了王梓予的T恤上。王梓予氣的幹瞪眼。等反應過來後。立即掙紮開了。“你幹嘛往我衣服上抹。真惡心……“葉之碩松開了他，雙手環胸，幽深的眼眸凝視着他道：”我們倆的關系。早在你讓我幹的那天就注定了。我沒說散夥。你只能繼續被我幹。“王梓予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鬧到現在。身上的力氣就好像都被抽空了似地。他有氣無力說道：“葉之碩。你別轉移注意力。我痛恨的根本就不是這個，我跟你是炮友。炮友懂嗎？是互相不過問彼此的私生活為基礎的關系。“葉之碩搖頭。遺憾道：”看來是你沒能理解我們之間的主從關系。當初我說的是什麽。你還記得嗎？““……“當初，葉之碩提議的是讓王梓予跟着他。好處是不會虧待王梓予。協議雖然是口頭上的，但王梓予确實得到了好處。只是也失去了自由。一開始他還能盡量忽視，可是随着葉之碩越來嚴密的掌控和越來越無常的脾氣。他忍得也越發辛苦了。越發覺得得不償失了。現在他真是後悔莫及……他對着葉之碩哭訴道：”葉之碩。我真的要受不了了。你要把我逼瘋了。你饒了我吧！我什麽都不要了行嗎？你放過我吧！““噓。“葉之碩握住他的肩膀。低頭看着他。鼻尖對鼻尖。王梓予仿佛被蠱惑了般。就這麽呆滞的任葉之碩看着。兩人互相對視着，時間仿佛靜止了。就這樣過了很久，久到王梓予的眼眶因疲勞而充滿了水光。久到王梓予那沖動的情緒終于平緩了下來。葉之碩輕輕的松開了他。問答：”現在冷靜了？“王梓予閉上眼，從喉嚨裏“嗯“了聲。
”那做鋇餐嗎？“
王梓予睜開眼。問道：“這是對我的處罰？“
葉之碩嘆了口氣。”這是你騙我的處罰。“
王梓予心裏緊，聲音不禁顫抖了起來。“啊？“
葉之碩的手摸着他的脖子。嘆息道：”你昨天不應該騙我啊。梓予。孫言言漂亮嗎？“王梓予懊惱的閉上眼。無奈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騙你。“”對，我知道。““那你還…“
”這次的教訓能讓你想清楚嗎？還有件事等着你坦白呢。梓予。給你個忠告。你一定要吸取教訓啊…“王梓予知道他指的是安卓那件事。沖動過後，現在他整個人都充滿了一種難言的無力感。葉之碩打了門。對外面的羅宇旭道：“好了。“羅宇旭進來後，眼神敏銳的掃到了王梓予的腿傷。道：”你們達成協議了？“王梓予一言不發。葉之碩道：“恩。先給他處理傷口再去做鋇餐。“
羅宇旭一早猜到了這個結局，在他的認知裏。葉之碩的意志是不會輕易動搖的。他示意王梓予坐好，讓他把腿搭到椅子上，他拿起鑷子夾起酒精棉球，把傷口附近的幹掉的血漬輕輕的搽掉。然後換了個幹淨的又給傷口消毒。消毒的時候。王梓予突然攥緊了拳頭。”哦…好沙的慌…“羅宇旭手下不停。安撫道：“沒事。忍一忍就過去了。“包紮完傷口。羅宇旭親自帶着他們倆去了消化內科的檢查室，裏面的負責人一見着他就站起來問道：”羅主任帶人來做檢查？“羅宇旭手背在身後。頗有領導的架勢。“嗯。做鋇餐。你們準備一下。“很快就有護士把兌了的硫酸鋇的開水送了過來，詢問道：”是誰做？“王梓予陰着臉沒言語。羅宇旭瞅着他倆。摸着下巴，也不說話。
葉之碩道了謝。接過一次性杯子。伸到王梓予面前。小聲道：“用我親自喂給你嗎？“王梓予生硬的拿過被子。”不勞您大駕。“說完對着被子裏的液體聞了聞。見沒有任何味道才稍微緩和了些臉色。喝起來才知道。無味并不代表無感。稠稠的，讓人犯惡。負責檢查的醫生讓他站到一個臺子上，囑咐他一口口的慢慢喝下去。王梓予忍着作嘔的感覺。終于一口口的把那玩意喝完了。醫生說：“行了。下來吧。“王梓予聞言。立即下來。飛奔進了衛生間。對着馬桶幹嘔了起來。檢查室內。羅宇旭拿了片子帶着葉之碩離開了。走廊上。他問道：”你是不是故意折騰他的？“葉之碩手背在身後。瞟了眼他。“你問的太多了。“羅宇旭無奈的聳了聳肩。”你這樣早晚會把人折騰瘋的……““你話太多了。“羅宇旭舉手投降。”好了。我什麽也不說了。“
幾分鐘後。王梓予神情憔悴的從衛生間走了出來。臉色慘白。在加上那瘸了吧唧的腿。形象可想而知。看得羅宇旭心生不忍。走過去主動攙扶起了王梓予。葉之碩一個眼刀掃過去。羅宇旭頓時松開了手。
葉之碩帶着王梓予離開了醫院。車上。王梓予閉着眼歪倒在座位背上。後腦勺沖着葉之碩。小聲道：“我要回家。“”看來你忘了。我給你的忠告。““……葉之碩。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說完你讓我清淨兩天行嗎？“”不行。明天要和中建的人接洽。““我不要那錢了，你自己去談。“
”梓予，我本來是想讓你做腸鏡的。但因為憐惜你。所以做的只是鋇餐。你就是這麽辜負我？““……“”現在告訴我，你還要不要回家？“
“……“王梓予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不回了。“葉之碩聞言。頓時笑了。他撫摸着王梓予的頭發。誇贊道：“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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