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醫院的領導陪着葉之碩在手術室外等了二十多分鐘。葉琉童就被推了出來，葉之碩擰着的眉才終于松開。醫院領導親自給葉琉童辦了住院手續。然後又囑咐了主刀醫生一番才離開。這時小劉也回來了，葉之碩給了他卡，讓他去交押金。葉琉童被送到了頂層的特護病房，有專門的看護照料，葉之碩守在一旁，一手握着兒子的手。一手捏着自個的鼻梁。神色很少疲倦。小劉蹑手蹑腳的走進了病房。葉之碩擡頭看他。輕聲道：“你給姚晨打個電話。告訴她小童已經沒事了。還有……告訴她。不用她來醫院。“小劉有點猶豫。頓了下勸道：“先生。姚小姐回去時。哭了一路。這話讓我說恐怕不合适，還是您……”葉之碩伸手示意他住嘴。“你不用打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小劉試問道：“您自個在這守着？要不我留下來。您去休息吧。”葉之碩搖頭。“不用。明天一早你去我那，給我把軍裝帶過來。行了走吧。“說着對小劉擺了擺手。讓他走。小劉走後。葉之碩給姚晨打了個電話。姚晨一聽葉之碩說不讓自己去照看葉琉童。頓時就委屈的哭了起來。葉之碩沒心情安撫她。随意應付了兩句就挂斷了電話。葉之碩守了一會兒見葉琉童還不醒，就按鈴把護士叫了進來。問道：“麻醉藥的藥效差不多退了吧。怎麽人還沒醒？”那護士看了看表。然後走近觀察了一下葉琉童。才道：“您不用擔心。病人是睡着了。“說完，調試了一下輸液管的流量才離開。葉之碩又守了會兒才叫外面的看護進來。葉琉童居住的病房是間套間。外面是間客廳。葉之碩在沙發裏将就了一晚。翌日天一亮他就醒了。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才進病房。病房裏，看護正趴在桌上打瞌睡。葉之碩手指敲了桌面兩下。看護登時坐直了身子，羞愧道：“不好意思。葉先生。”“去洗把臉。清醒清醒。“看護離開後。葉之碩看了看時間，把電話打給了王梓予。這時。天才亮。王梓予正睡得香甜，突然就被手機吵鈴聲吵醒了。他連眼都沒睜，就迷迷糊糊的抄起電話接了起來。他此時仍處于半昏睡狀态。接起電話後整個人連個反應都沒有。“……”葉之碩：“喂？““……”王梓予閉着眼繼續呼呼。

葉之碩又喂了幾聲。王梓予仍沒有回應。

葉之碩無奈的挂斷了電話。然後又重撥了過去。

這次王梓予接地很快。因為電話就在他手裏。由于挨着耳朵太近。鈴聲一響吓得他立馬打了個激愣。這一個激愣過後，大腦頓時清醒了。他現在滿腦子怒火。沒好氣道：“誰啊？““醒了？”王梓予聽出是葉之碩的聲音後。火氣更大了。抱怨道：“長官。現在才幾點？我還在睡覺。“葉之碩直接忽略了他态度，吩咐道：“你現在就起床，拿着我的制服到醫院來。一會兒小劉會去接你。路上去買些洗漱用品和早點。不要油膩的。記住。要清淡的。”王梓予疑惑道：“你怎麽跑醫院去了？出什麽事了？“王梓予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擔心。倒是有點幸災樂禍。葉之碩自然聽出來了。他也沒跟王梓予置氣。直接把通話掐斷了。王梓予放下手機，腦袋裏都是葉之碩躺在病床上的畫面。從憔悴滄桑到孤獨無依……他惡毒的想着。嘴角越翹越高，就好像那些幻想已經成真了似地。他的心情很愉悅。愉悅到從床上翻起了滾。很快，王梓予便反應了過來。想着葉之碩都住院了。還要軍裝幹嘛？

小劉來的時候。王梓予正在浴室裏洗澡。他邊洗邊哼着小調。小劉在門外聽得直發笑。王梓予出來，一見着小劉就笑着招呼道：“你來啦。”

“以為您還在睡，所以我就自己拿鑰匙開的門。“

近來，兩人熟了點。王梓予才發現小劉并沒外表看起來那麽穩重，但是絕對夠機靈。做事挺懂分寸。他對小劉招呼道：“你等我一下。我去穿衣服。”王梓予很快就穿好衣服出來了。手裏還提了一個兜。遞給小劉道：“喏，葉之碩的制服。“在開往醫院的路上。王梓予故意露出擔心的神色，試探道：“昨晚葉之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住院了。”小劉一愣。“您不知道啊？“王梓予挑眉看他。反問：“知道什麽？”

小劉轉過頭，看着前面的路況道：“葉先生沒事。是葉先生的兒子病了。是急性闌尾炎。“王梓予聞言。咬着牙小聲嘀咕着。“靠。那變态還真他媽沒事…”小劉歘空看了他一眼。問道：“您說什麽？“王梓予擡擡眼皮。“沒事。”

早餐和習俗用品都是小劉下車買的。王梓予一直坐在車裏怨念……王梓予見着葉之碩的時候，沒擺出什麽好臉色。葉之碩乜了眼他，冷哼道：“見着我好好的。失望了？“王梓予理直氣壯道：“沒有的事，你怎麽能把人想的這麽狹隘！”說完轉身走到病床附近，臉上露出了擔心的神色。問道：“你兒子沒大礙吧？“葉之碩接過小劉遞給他的洗漱用品。根本就沒搭理他這話茬。直接進了衛生間。王梓予沖着他的後背做了個陰狠的鬼臉。小劉瞅着他直皺眉。

王梓予聳聳肩，無所謂的坐一邊的椅子上了。

将近七點的時候，葉琉童終于醒了。他是被疼醒的。

原本精致的小臉兒。這會兒因為傷口疼。都煞白的冒起了冷汗。早晨，醫生來查床。詢問了一通。見體溫正常。傷口無感染後。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王梓予見葉琉童疼的厲害。提議道：“要不讓醫生打針…”葉之碩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你有腦子嗎？那東西能随便打嗎？“王梓予見他神色不好，知趣的出去了。客廳裏，小劉和看護各坐一邊，王梓予走到小劉身邊坐下。小聲問道：“葉之碩他兒子病了。姓姚的那女人怎麽不在？”小劉聞言，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怪異了。王梓予追問道：“發生什麽了？“

小劉猶豫了一下，有些為難道：“昨晚，葉先生一來就讓我把姚小姐送回去了……”王梓予再問。小劉就什麽不肯說了。八點多的時候。葉之碩的母親林宛瑜來了。王梓予自小就認識她，只是最近這幾年因為出國才生疏了些。他站起來喊了聲林阿姨。林宛瑜聽後。愣了一下才認出王梓予。“是梓予啊，都長這麽大了。“王梓予沒好意思耽擱她進去看孫子。客套兩句就親自給她打開了病房的門。林宛瑜進去不一會兒。葉之碩就出來了。他讓小劉留下來守着，自己則帶着王梓予回了軍區。今天中建的負責人會來基地開會。他不能不在。會議是在十點，兩人是趕着點到的。師裏要擴建，項目包括宿舍樓，機械庫，技術試驗中心，室內射擊場等，雖工程不大，但項目不少。尤其是機械庫這類重要建築。質量要求要比普通建築高很多。今天這場會面。主要是走個過場。軍方說些要求。建方按照這邊的要求。回去設計方案和繪畫圖紙。中午，酒場自然是不能避免。葉之碩昨晚沒休息好。自然影響到了酒量。王梓予倒還好…最後是周淳和王梓予一起把葉之碩架回的宿舍。下午。葉之碩睡了一個小時的午覺。就又帶着王梓予回了市裏的醫院。開車的自然是王梓予。他把葉之碩送到後。就想申請回家。葉之碩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意思在明顯不過。最後他還是乖乖的跟着葉之碩進了醫院。病房外的樓道裏站了幾個人，葉之碩走近，對着年長的那位叫了聲。“媽。”她後面的年輕人對葉之碩恭敬的喊了聲。“姐夫。“葉之碩點點頭應了。然後對他岳母的道：“您這是要走？”王梓予見人一家子說話。很有眼見的走開了一段距離。他站在不遠處。不着痕跡的打量起了葉之碩的丈母娘和小舅子。那老太婆眉峰上挑，一看就是個強勢的女人。可惜了他那一表人才的兒子。被她氣勢一壓，頓時萎了。他們三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大，雖然王梓予聽不到，但他可以看出那三人間的氣氛不是很融洽。那女人面色不善的說了很多，但葉之碩卻很少接話，最後還她兒子把她勸走了。王梓予見他們離開了才走過來，見葉之碩的神色不好。識趣的站一邊沒言語。病房的客廳裏堆了不少鮮花和果籃，小劉坐在靠門邊的位置。他一見葉之碩進來。忙站了起來。道：“先生。白小姐來了。“葉之碩皺眉。“我知道了。”說着腳下不停的進了病房。王梓予一聽姓白的女人在。再想起剛才葉之碩他丈母娘的臉色。頓時笑了。他歪着嘴角。笑的極其賤。小劉看向他。不解道：“你怎麽了？“

王梓予依舊歪着嘴角。頗有些幸災樂禍道：“我們剛在外面剛巧遇到葉之碩的丈母娘和小舅子了……”小劉眨眨眼，沒說話。“……“很快，姚晨就從病房裏走了出來。低着頭快步的離開了。兩人對視一眼。又都心照不宣的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