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王梓韬走後，葉之碩去找醫生了解了一下王梓予的傷勢後，才回病房。王梓予聽見動靜，睜開了眼，道：“他走了？“葉之碩走過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嗯，你休息會兒吧！我守在這。”“嗯。“王梓予現在确實有點累，主要是剛王梓韬在，他的神經不得不一直繃着，這會兒王梓韬走了，他才松懈下來。過了會兒，王梓予突然想起了什麽，張開眼問道：“什麽時候能出院？”葉之碩回道：“随時都能走。“王梓予一聽，也不打算睡了。撩開被子就要起來，“那現在就走吧！我不想在這呆着，被子裏有股消毒水的味道。”葉之碩阻止道：“你先在這呆着，我打電話讓小劉上來辦手續。“王梓予又躺了回去，道：“行，讓他利索點。”葉之碩打完電話不一會兒，小劉就上來了，他進病房看了眼王梓予，也沒多話，拿着單據就又出去了。手續很快就辦好了，小劉提前下去開車了。王梓予瘸了吧唧的走在前頭，葉之碩不緊不慢的跟在他旁邊。上車時，王梓予透過車窗上的玻璃，看清了自己的模樣，雙眼浮腫，兩腮被抽的翻着青紅色，嘴角裂着……這一看，他整個人都被氣的發抖了，心裏對王梓韬的怨恨也随即升到了最高點。葉之碩站在一旁，自然明白怎麽回事，他也不急着催促他上車，只是拍了拍他的背，什麽話都沒說。王梓予面露兇光的上了車，咬牙切齒道：“王梓韬你給我等着。“他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腦袋裏都是王梓韬對他種種的殘暴行徑。不只這次，就連小時候一些破事都又被他記恨了起來。葉之碩緊随其後上了車，對他說的這話，沒給予任何反應。王梓予倒也不在意，他本就不是對葉之碩說的，這話只是因為氣狠了，說出來解恨的。小劉在前邊，不動聲色，一路也沒說一句話。王梓予跟在葉之碩後面進了電梯，好巧不巧的在電梯門即将關閉時，高錦添又歘着點趕上了這部電梯。他一看王梓予這造型，登時愣了。“……你這，又是怎麽了？”王梓予往後邊的電梯壁上靠了靠，佯裝潇灑的道：“出了點小事情而已。你下班了？“高錦添看了眼葉之碩，點了下頭。看着王梓予的胳膊，關心道：“嗯，不要緊嗎？”王梓予有點無精打采，但還是禮節性的應付了兩句，“沒事，只是骨裂，過幾天就好了。“高錦添看出他精神不大好，也就識趣的沒再多說什麽。從頭至尾葉之碩都沒說話，臉比往常更沉，弄得高錦添有點挺不來勁的，一到他住的那層，他就匆匆告別出了電梯。他走後，葉之碩回頭看了眼王梓予，依舊沒說話就又轉過了頭。王梓予從後面瞅着他的後背，突然覺得他有點不對勁，問道：“你今天跟我的話好像尤其少？”葉之碩背對着他，嘴角微微翹起，道：“你的臉太難看了，讓人看着就沒說話的興致……“王梓予一聽，氣的罵道：“fuck。”葉之碩沒搭理他，門一開，就只身出了電梯。

王梓予跟在他後面，看着他拿鑰匙開門。以往都是王梓予在前邊開門，葉之碩在一旁裝大爺，這回兒他有幸做了回大爺。心情也跟着舒暢了點。道：“頭一次被你伺候，別說，這滋味照實不錯。“往常，葉之碩偶爾也會給王梓予端個茶倒個水什麽的，說是頭一次，只是他故意打趣。葉之碩打開門，進屋，把鑰匙随手放到了鞋架上，邊換鞋邊接話道：“我哪次沒把你伺候的美了……”王梓予關門，直接用腳踩着鞋的後腳跟脫得鞋，邊脫完邊反駁道：“哪次，你不是只顧自己爽？我這也只是被兼顧到的……“葉之碩看了眼他，很快錯開了眼神，“就算只是兼顧，哪次沒把你操的爽死？”說完拍拍王梓予的肩膀道：“好了，我不想對着你這張臉，說這種能引起人性致的話題。“王梓予聽完這話，心裏多少有點膩歪，他厚着臉皮，故意頂着這張醜臉，可着勁的在葉之碩眼前晃蕩。反駁道：“還不是你先提起來的。”葉之碩脫下外套，繞開他道：“別鬧了，過來吃飯。“王梓予歪歪唧唧的跟着他進了餐廳，看着餐桌上的一桌飯菜，道：“誰做的？”葉之碩：“家政，你先坐，我去洗手，你手不幹淨，哪裏都不要碰。“王梓予不當回事道：“沒事，我不用手，用勺子。”葉之碩走之前，又警告了一遍，“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王梓予不耐煩的點頭，“知道了。你快去吧！”葉之碩洗完手，拿了個濕毛巾出來，親自給王梓予擦起了手。動作柔緩，很細心的把每個手指縫都擦到了。他這行為，讓王梓予有點不适應，臉很不自在的扭向了一邊。心裏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葉之碩給他擦完，随手把毛巾放到了一邊，然後舀了碗鴿子湯給他，道：“先把湯喝了。“就因為那種怪異的感覺，王梓予的神情多少有點不自然，好在葉之碩不怎麽看他的臉，不過他臉腫成這樣，就算看，估計也看不出什麽……王梓予接過湯碗，一口氣喝了，連勺子都沒用。葉之碩見他喝完，又給他盛了一碗。

王梓予非常受用的看着葉之碩伺候他。心情也因此，有陰轉晴了。飯後，葉之碩幫着他洗完澡，又給他擦了藥。王梓予躺在床上，瞅着葉之碩，突然感嘆似地道：“其實，你也勉強能算個好男人了。”葉之碩瞅了眼他，嫌棄道：“你還是別拿你張臉對着我了。“王梓予一聽，登時就抄起枕頭扔了過去。氣的他嘟囔道：“葉之碩，你就不是人。有點同情心嗎？我都這樣了還不是因為你……嘶…”他嘴巴動的幅度太大了，一下子扯到嘴角的傷口了。葉之碩撿起枕頭，放回了床上，有些無奈的道：“你都這樣了，還折騰什麽。我去給你倒水，把藥吃了就趕緊睡覺。“王梓予把那枕頭又拿起來，放到了自己身後靠着，擡頭瞅着葉之碩道：“我突然想吃猕猴桃了……”葉之碩瞅着他，掐着腰道：“冰箱裏只有蘋果和香蕉。“王梓予皺眉，看着葉之碩，跟個孩子似地任性道：“但，我還是想吃猕猴桃……”“……“葉之碩挑眉。瞅着他。“……”王梓予也瞅着他，眨巴着那雙浮腫的雙眼。兩人對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葉之碩屈服了。他從床頭櫃上拿過手機，道：“我這就讓小劉買了送來。“說着就把電話撥了出去。王梓予聞言，滿意的笑了。嘴裏還哼起了小調。葉之碩打完電話。把手機又擱回了床頭櫃上。

王梓予看着他，指使道：“去拿水吧！我要喝藥。”

葉之碩難得如此放下姿态，王梓予好不容易逮着這個機會，自然不會跟他客氣。之前他受了那麽長時間的鳥氣，這會兒當然是可着勁兒，能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他這不舒坦，葉之碩也別想過舒坦了……小劉把猕猴桃送來的時候，已經10點了。葉之碩洗完水果，給王梓予端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因為藥效的關系睡着了。葉之碩把水果盤放桌上，給他蓋好被子，才起身去洗澡。次日，王梓韬提着東西去醫院看望王梓予，進了病房卻沒找到人，最後問了護士才知道人已經出院了，他一股腦的把東西又都提了出來。這一晚上他都沒睡好，所以一大早就來醫院給王梓予送早飯了，結果卻連人都沒見着。這會兒王梓韬只覺得壓氣，但又無能為力。他把電話打過去，但王梓予關機了。這種聯系不上的狀态讓他很惱火，最後一氣之下把車直接開到了葉之碩公寓樓下。他就覺得王梓予一定在這。他在樓下，猶豫很久，他試着打給葉之碩，但也是關機。他下午就要離開A市回部隊了，他想着怎麽着在臨走前也得見王梓予一面。不然還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麽時候了……他在樓下一直徘徊到7點半才上樓。他敲了好半天門。給他開門的是葉之碩。葉之碩就好像早有預料似地，對他的到來沒表現出任何反應。“進來吧，梓予還在睡。拿的什麽？“葉之碩站在玄關處問道。“早餐。”王梓韬來過這裏，他換完鞋就熟門熟路的把早餐袋放進了餐廳。葉之碩也跟着他進了餐廳，倒了杯水給他。王梓韬接過。問道：“他怎麽樣？“葉之碩也給自己倒了杯。喝了口道：“折騰呗，你還不了解你弟弟。好不容易逮着機會，不折騰折騰，能舒坦嗎？”王梓韬無奈的笑了下。“是啊！“葉之碩一口喝完剩下的水，放回杯子，随口問道：“下午走？”王梓韬沒喝那水，直接端着杯子跟他進了客廳，“嗯，下次回來可能就是過年的時候了。““你進去看看他？”王梓韬一想到，王梓予現在正躺在葉之碩的床上，他就渾身從裏到外都不舒服。他口氣生硬的拒絕了。“我等着他醒。“葉之碩沒說什麽。“……”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就聽從卧室裏傳出了王梓予暗啞的聲音。“葉之碩？葉之碩幾點了？“葉之碩起身，進了卧室，站在門邊。道：“已經八點了，快起吧！梓韬來了。”王梓予這本來還有點迷糊，一聽他說王梓韬來了，人登時清醒了，毫不客氣道：“他來幹嘛？我不想看見他，你讓他走。“他說的聲音一點都不小，王梓韬在客廳裏都聽得十分真切。他心裏很複雜，有些生氣，有些愧疚，更多的是無可奈何。他起身，走到卧室門外，隔着葉之碩看向裏面。屋裏拉着窗簾，很昏暗，他根本看不清王梓予的臉。半響他才開口道：“之碩，我跟他單獨說兩句。”葉之碩點點頭離開了。最後，王梓韬還逼不得已的走進了這間倍受他排斥的卧室。王梓予一見他進來就立馬翻了個身，用背對着他，臉埋在枕頭裏。聲音冷漠道：“你滾。“這間房間本來就讓王梓韬感到壓氣，這會兒再他這個’滾’字，眉頓時擰了起來，他走近王梓予，蹲在床畔去看他半張側臉。道：“梓予，昨天的事情，是我沖動了，我當時被你氣的失去理智了……”王梓予冷笑道：“哼，你以為你說幾句軟話就能把我所受的創傷磨平嗎？“王梓韬嘆了口氣，又道：“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恨我，但我想讓你明白，我的出發點也是為了你好，現在想來做法确實是不得當，我以後會嘗試着……改變，絕不會在跟你動手。”也難為王梓韬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說了這麽多軟話。王梓韬伸手摸了下王梓予的後腦勺，只是剛碰上，就被王梓予躲開了。“你已經把我打成這樣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他的聲音帶着微微的沙啞，仔細一聽還有點鼻音。其實，他對于王梓韬的這些話，并不是完全的無動于衷。王梓韬聽出了他聲音裏異樣，心裏不禁一抽。他又覆上王梓予的頭。聲音有一丁點的發顫，“梓予……”喊個名字，下邊卻怎麽也說出下去了。王梓予只是閉着眼，不搭理他。兩人就這麽僵着，王梓韬好話沒少說，這會兒是真不知道說什麽了。兩人在屋裏磨蹭了将近二十分鐘。最後還是王梓韬接了個電話，才從卧室裏出來。打破了這種僵局。王梓韬離開的時候，對葉之碩道：“雖然我不贊同你們的關系，但是，梓予這樣，還是麻煩你多費費心……“他說這話，口氣真是無奈極了。如果有別的選擇，誓死他也不會對葉之碩說這樣的話。葉之碩在家照顧了王梓予兩天，這兩天，王梓予是可着勁的折騰。他臉上的浮腫也消得差不多了，露出了原本白淨的小臉，葉之碩整天對着它，尤其每次給王梓予洗澡擦藥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有了些蠢蠢欲動的念頭。可惜，王梓予還是傷殘人士，目前還經不住他折騰……第三天，葉之碩就回去上班了，王梓予一個人在家無聊，自上次被周淳擺了一道，又被周儲當了次笑料後，他也長教訓了。這次他受傷，再沒敢讓人知道。他這一無聊，就又開始翻電話本，翻到楊意的時候，才突然發現，兩人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聯系了。他這一想起楊意來，就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那邊接的很快。聲音帶着點驚喜，“你很久沒給我打電話了？”王梓予一聽這話，心頓時舒暢了起來。“最近比較忙，你呢？“楊意聲音依舊很柔，可是語氣突然低落了下去，道：“還不是那樣？前幾天跟高學長聊天，他有說起你。”“嗯，我有見過他，剛好我們住上下樓。““恩，有聽他說，他說你前幾天剛幫了他一個忙。”

“小忙而已。“

楊意頓了下，溫吞道：“我有問他，你的現狀。他說你很好……已經有新的情人了。”說到這他又自嘲的笑了。有點語無倫次道：“你當然會有……我們分開差不多半年了……但……我聽到時這消息後……心有點難受。“王梓予有點不知所措，“楊意……”他想說些什麽話安撫他，但卻又什麽都說不出。好在楊意很快就有恢複了過來，“沒人比我了解你，我有心裏準備，我下個月就回去了，你來N市找我嗎？“N市離着A市不遠，開車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王梓予有點猶豫，他真不知道自己脫得開身嗎。“……”楊意有點失望，“不行嗎？“王梓予解釋道：“不是。只是在想下個月你什麽時候能回來。”楊意一下子又笑了，“怎麽着也得二十多號。““行，我倒是去看你。你快睡覺吧！”

“……好，到時見。“

電話挂斷後，王梓予劃拉把後腦勺的頭發，嘆了口氣，心裏尋思着到時怎麽躲開葉之碩……今天中午，葉之碩跟軍區的長官們喝了點酒，這兩天，他本就積壓了不少存貨，這在一喝酒，腹下就更加蠢蠢欲動了。下午，他也沒去工作，直接讓小劉接了他，去了你曉那。路上，他給你曉打了個電話。自上次度假村別墅那一別，你曉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過葉之碩了。他一聽葉之碩要來，難免有些激動。他趕緊回家，好好洗了個澡。葉之碩來之前，他穿着白色的真絲浴袍在鏡子裏照了又照。擺手弄姿了好久。直到凍得渾身冰冷才回床蓋上被子。你曉是學民族舞的，因為從小跳舞的關系，所以身體很柔軟，在床事上，別管多難擺的姿勢，他都能手到擒來，這也是葉之碩看上他的主要原因。其實論長相，他比王梓予要好看，身段也比王梓予要好，但他一瞥一笑都透着一股子騷味，也就是這股騷味讓他的檔子降低了不少。跟他比起來，王梓予的外在雖不那麽出彩，但一看就是個高級貨，不是你曉這類小家子氣能攀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