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誰來滋醒他
對古人來說，才貌雙全大概是他們能想像到的對一個人最好的谥美之辭了，逼格聽起來雖然比內聖外王外圓內方之類的境界差了那麽一丢丢，但如果能夠選擇，外貌和才能肯定是人們最希望擁有的初始屬性，修養、內涵、氣質、格調神馬的，後期再慢慢培養就是了。
所以土鼈發跡後一開始都對各種名牌情有獨鐘，再土豪一點後才開始喜歡往死裏裝高雅，而女人有錢後第一件事往往是在臉上動刀抹粉往身上披金戴銀，再富到一定的程度後則喜歡死命往名媛圈子裏鑽，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雖然現實教會了我們其實****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多才多藝在多財多億面前就是個弟弟，但對不谙世事的小年輕們來說，有才又有顏就是最大的真理和正義。
這也是卡卡現在的人設。
既有偶像派的玉樹臨風，又有實力派的才華橫溢，完美得簡直沒朋友。
雖然只是在上半場的最後階段閃耀了一下，下半場在對手的嚴防死守下表現再度沉寂，離比賽結束還有半個小時就被主教練用伯吉斯替換下場，但本場比賽過後卡卡的人氣還是以一種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速度瘋狂竄升。
“關于卡卡，毫無疑問表現得十分出色，但他還可以更完美，勝利主要還是來自于全隊的努力……”
“安排誰首發主要是看狀态，額，關于本場比賽的戰術……”
“目前我們對他的定位是中場，但并不排除安排他踢其他位置的可能，我們還是說一說下半場的那次換人吧………”
電視上重播着上一場比賽的賽後新聞發布會，記者們問的全是卡卡、卡卡、卡卡，而阿爾瓦雷斯想強調的都是團隊、團隊、團隊，雙方十分愉快有序牛頭不對馬嘴地n問一答，場面出奇的和諧熱烈。
卡卡對這種新聞興趣缺缺，但家裏剩下三個人卻看得津津有味。
“裏卡多，這次你真的出名了，不過我還是覺得你那個球應該再繼續往裏帶，最好能把守門員過掉，就像羅納爾多最喜歡做的那樣。”
說話的是羅德裏格.伊澤克森多斯桑托斯萊特，卡卡的弟弟，一枚還沒滿十六歲的小正太，但身高已經趕得上一米八出頭的卡卡了。
按照巴西慣例，羅德裏格也有一個簡短的日常昵稱：迪甘。
卡卡這個名字就是迪甘最先叫出來的，因為小時候發不出“裏卡多”這個音，所以就“卡卡”“卡卡”地瞎幾把叫，現在迪甘終于能夠準确地叫出裏卡多了，但人們卻都把他老哥叫做卡卡了。
按照《天下足球》的說法，“沒想到十幾年後這個兄弟間的親密稱呼幾乎為全世界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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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和迪甘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他領了第一筆薪水後并沒有像其他年輕球員一樣先給自己搞一輛看上去很酷的車子，而是先幫弟弟交了學費。
如果歷史不出現改變的話迪甘以後同樣會成為職業球員，但因為沒有系統，所以混得比較慘，最著名的經歷就是作為對卡卡的感情投資被AC米蘭收至麾下，雖然沒有為一線隊打過幾場比賽，但依舊領着百萬歐元的年薪，後來輾轉了幾只球隊，貌似沒什麽突出的成績。
不過這小子好像也有些名氣，貼吧裏有一千多個主題的那種。
這大概是一個被哥哥給誤導後對自己的天賦樹産生了錯誤認知的典型案例，幾乎一輩子都活在卡卡的陰影下，連能在小說裏當主角都是因為身為卡卡弟弟的緣故。
杯具肯定算不上，但相對于人們對他的期待來說，成就确實低了。
迪甘是踢後衛的，被卡卡從小虐到大都沒練出來，說明确實不是踢球的料，所以卡卡不太想讓他繼續走這條路，只不過這種東西還是要以他自己的意願為主，畢竟關系到夢想、前途和兄弟感情之類的，處理起來挺麻煩，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搞定的，估計還得老爸老媽出馬，弄不好還要先等他碰過了壁再說。
父母當然不知道邪惡哥哥正在醞釀着怎樣扼殺天真弟弟的足球夢想，同樣對那個射門展開了讨論。
雖然一個是工程師一個是教師，但在巴西這種地方，不懂一點足球是活不下去的。
“不，應該傳球，繼續帶球太冒險了，卡卡突破需要空間，就算能過掉一個後衛也來不及再過掉門将，而那時候路易斯的位置正好，已經閃開了角度，可以很舒服地射門。”博斯科求穩為主，表示迪甘的想法太理想化。
“事實不是已經證明了嗎？射門最好，那個進球多漂亮。”西蒙妮的想法其實是老娘的兒砸最好，兒砸做的都對。
“不不不，那是個運氣球，足球幾乎是擦着門柱進去了，如果稍稍偏一點就浪費掉了，傳球才是最佳方案。”博斯科搖頭，語重心長。
“嗯嗯嗯，對對對。”卡卡的敷衍顯而易見，曾經的他也喜歡對某些球員和教練瞎比比，但現在親身實踐了“你行你上”之後，才知道當初的自己是多麽無知。
博斯科對卡卡的态度很不滿，正想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卡卡對迪甘使了個顏色，随便找了個借口溜之大吉。
昨天剛比賽，今天不适宜進行劇烈運動，所以卡卡繼續到公園踢小場，練技術，找腳感，第二天球隊的訓練也是以恢複體能為主，倒是阿爾瓦雷斯沒有對卡卡上一場比賽的踢法提出什麽意見，讓卡卡有些意外。
值得一提的是伯吉斯上一場比賽替補出場後再次收獲進球，而且還是一個終場前的側鈎破門，雖然射門姿勢狼狽了點，但難度近乎滿分。
這也讓他的自信心進乎滿格，因為教練沒安排什麽特別緊的訓練任務，大家今天比較自由，所以這貨閑的發慌，不停地在卡卡身旁“挑戰”“單挑”之類的巴拉，一刻不得安生。
語氣屬于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那種，讓人恨不起來又煩得不行。
卡卡滿臉黑線，其他人束腳旁觀。
一個三場四球，一個兩場兩球，效率上來說幾乎不分勝負，但表現上來說……反正如果要選隊友的話，大部分人會投卡卡一票。
不為什麽，看着順眼，耳朵也清淨。
“你的競争對手是路易斯，你應該去挑戰他，總是來找我幹毛？”卡卡不勝其煩，打算禍水東引。
在青年隊的時候卡卡是替補，伯吉斯是主力，不過論起綜合進攻能力的話，卡卡其實完勝，而且挑戰什麽的，怎麽挑？當是打擂臺啊？
大概是卡卡最近在某些技術方面的表現下降得有點明顯，讓這個黑人小哥有了一種“我已經比他強”的錯覺，所以他很自然地道：“不一樣，我覺得我最近進步很大……”
人生三大錯覺：手機在震，ta暗戀我，我比他牛逼（帥，漂亮，長，随便什麽）……
卡卡不太明白這種人的心态，無奈扶額。
“你們誰的尿黃，快來滋醒他……糖尿病就算了，上瘾了不好。”
第二十三 歷史上的今天
2001年2月11日，卡卡的第四場比賽。
這是聖保羅州的州級聯賽，對手是帕爾梅拉斯，跟聖保羅一樣，帕爾梅拉斯也是一支傳統強隊，歷史上共獲得過21次聖保羅州聯賽冠軍，而聖保羅則是20次，只不過帕爾梅拉斯最後一次奪冠還是1996年，而聖保羅從98年至今三年兩次奪冠，最近的一次就是2000賽季（各州聯賽的比賽時間是一月到五月，不跨年，所以不像其他聯賽那樣稱作xxxx——xxxx賽季）。
可以說比歷史兩隊不相伯仲，但比現狀，聖保羅稍好。
卡卡再次首發出場，但內心卻毫無波瀾。
對一名剛升上一線隊的年輕球員來說，首發是一種很不錯的獎勵，甚至是短期內的奮鬥目标，但對卡卡這樣已經展現出強大即戰力的明日之子而言，一個固定的輪換位置是跑不掉的，卡卡自然不會因為一次首發就激動得腳抖或者因為坐一兩場的板凳就難受得要死要活。
只是首發出場的卡卡并沒有為球隊的勝利做出什麽突出貢獻，對手的針對性防守再加上自身狀态的正常起伏讓他本場比賽的表現只能算是中規中矩，沒亮點沒失誤，像是一枚每天定時打卡上下班的老司機，無驚無喜，也讓這只C位出道後迅速竄紅的超級新星熱度稍降。
第五場比賽，出場六十分鐘，策動進攻一次，助攻一次；
第六場比賽，出場二十三分鐘，毫無建樹；
第七場比賽，首發出場，兩個進球，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個是烏龍球￣ω￣=；
第八場比賽，替補上場，助攻法比亞諾鎖定勝局。
五場比賽，三次首發兩次替補，一個進球兩個助攻，表現沒有前三場驚豔，但對于一個新人來說絕對是一份近乎滿分的答卷——如果沒有那個烏龍球的話。
但也正是進了一個烏龍又用一個進球完成了自我救贖之後，卡卡也開始從聲名鵲起逐漸變得家喻戶曉——事實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證明“越安靜的人越不受理睬”，相對于安分守己的老實孩子，那些總是會搞出點事情的家夥更加令人印象深刻，不是嗎？
這裏其實應該有一個成就或者聲望獎勵，可惜菜雞系統依舊毫無動靜，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實在難以想象這麽老實的外挂竟然是2020年出廠的。
好想要一只會賣萌愛撒嬌能聊騷的妖豔賤貨┐（′-｀）┌。
而相對于卡卡的穩中有升，此前同樣表現驚豔的伯吉斯就有點不夠看了，五場比賽都有出場，甚至首發次數還比卡卡多了一次，但只有一個進球進賬，還是一個運氣球。
可以看出來其實阿爾瓦雷斯還是挺看好伯吉斯的，在3月7日這天依舊把他放在了首發名單裏，這大概也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
這是一場很重要的比賽。
2001年裏約——聖保羅錦标賽決賽。
這項杯賽從１９３３年開始已經舉辦，到今年已經是第２3屆，至于為毛1933年開始舉辦的比賽到了2001年才是第23屆，別問，問就是自己猜。
所謂的裏約—聖保羅錦标賽就是裏約州和聖保羅州的八支球隊一起參加的一項傳統賽事，他們分別是裏約州的達伽馬、弗拉門戈、博塔弗戈、弗盧米嫩塞和聖保羅州的四支勁旅聖保羅、科林蒂安、帕爾梅拉斯、桑托斯，只是由于現在的足球賽程越來越緊湊，這八個俱樂部對這項賽事都不太上心，一般都是随便派些新人或者替補之類的上去應付一下。
為了打破這種局面，裏約—聖保羅錦标賽的組織者把轉播權賣給了巴西環球電視臺和環球衛視，并為賽事準備了豐厚的獎金，冠軍将獲得180萬美元，亞軍160萬美元，而每個參賽俱樂部至少都有67萬美元的出場費，再加上各俱樂部大筆的門票收入，收益還是挺可觀的，在俱樂部和電視臺的合同中規定，俱樂部必須派一定數量的主力隊員參賽，否則要罰款。
據說今年的幾場比賽轉播權也已經“出口”到歐洲。
當然對球迷來說，獎金神馬的和他們沒有半毛錢關系，他們之所以關注這項賽事是因為八強賽從去年開始加了點“味精”進去，即八強賽的冠軍可以參加巴西冠軍杯的争奪。
這個所謂的巴西冠軍杯同樣是去年才搞出來的，由巴西１３大俱樂部聯盟舉辦，各地區冠軍隊參加，最後的勝利者将獲得下一年的南美解放者杯參賽資格。
聖保羅隊上一次參加解放者杯還要追溯到90年代初期，那時候球隊由“藝術大師”特裏桑塔納執教，曾在1992年和1993年蟬聯南美解放者杯和豐田杯冠軍，那是聖保羅最輝煌的年代，而“藝術大師”因病辭去帥位之後，聖保羅已經八年沒有解放者杯參賽資格，更遑論奪冠了。
贏得巴西冠軍杯就能參加南美解決者杯，要參加冠軍杯就得八強賽奪冠，就是這麽簡單。
所以對于這場比賽，聖保羅球迷不接受除了勝利之外的任何結果，哪怕是失敗了依舊奪冠都不行——當然這是矯情的說法，到時候球隊真的輸了你又能怎麽樣？咬人啊？中國隊那幫還不是……算了不說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是一場關注度很高的比賽。
對手是博塔弗戈，場地是莫隆比球場，而在首回合的客場比賽中，聖保羅4比1大勝對手。
看上去很穩，對不對？
但巴西足球和中國足球一樣，最喜歡玩的就是刺激，當你以為已經毫無懸念的時候……
省略號裏的內容買過足彩的都知道，當然最知道的那些可能已經上了天臺。
但人們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某只位面小蝴蝶亂入的話，這場比賽其實還會成為一個更讓人印象深刻的背景：當初的卡卡正是在這場比賽裏替補登場，在比賽最後兩分鐘內連入兩球幫助球隊逆轉對手，從此踏上巨星之路，這場比賽也成為了每次人們回顧卡卡職業生涯時最重要的比賽之一，類似《少林寺》之于李連傑，長坂坡之于趙子龍。
一場能夠留下歷史痕跡的比賽。
可惜現在劇本已經面目全非。
卡卡提前成名，而且成名第一戰的對手就是博塔福戈，所以想要像上一次一樣在默默無聞中突然爆發是不可能了。
但人家雲哥也不是突然爆發的。
一身肝膽趙子龍，七進七出殺得人妻曹怪叫連連，靠的不是別人的疏忽和輕視，而是坐下馬和手中槍。
一槍在手，天下我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