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唱歌的常鶴少爺

說小弟是坤音團寵是有依據的,木子洋去給他小弟買大包小包的零食時,常鶴就站在門口等他。

他最近要多曝光,只能有事沒事地對着外邊的粉絲刷臉卡。

木子洋出來時手裏拿了一罐冰飲,上來直接貼到了常鶴的臉上。常鶴被凍得一個激靈,差點原地起跳,後頭跟了一個靈超跳到了常鶴的背上強行給他壓了下來。

坤音的“皮”好像是從木子洋這裏開始一脈相承的,常鶴單手背着托住靈超,空出來的手接過了那瓶冰鎮維他命水,嘴裡嫌棄道,“我都快喝膩了。”

木子洋做了個拉拉鍊的手勢警示他注意言行。

常鶴是個小心眼。

再說一遍,常鶴是個小心眼。

他能因為結賬時靈超的零食比他的那一袋子貴兩塊二就耿耿于懷。

他在那跟靈超打商量說等木子洋回家種地,就讓靈超把吃的全給他平分,作為回報常鶴去翻圍牆幫靈超拿外賣。

木子洋一直到節目結束都不知道他們私下還有這種小算盤。

常鶴學歌的過程實屬一本血淚史,跟舞蹈水平比起來着實有點不夠看的。楊非同拉着常鶴上小課,不禁感嘆,“常鶴你真是個重情誼的人,夠豁得出去。”

常鶴實在不好意思,他們在說的“為了一個承諾,常鶴兩肋插刀,毅然決然選擇vocal組”讓他尴尬癌都快犯了,好在他那張常年面癱的臉上沒多少豐富的表情,不然準要問木子洋批發一車的口罩。

說木子洋,他正在和靈超一起上尤長靖的小課,跑到頂樓的大廁所裏對着外邊大喊練聲,沒空支愣起耳朵監聽他這邊的進度。常鶴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辟謠一下他只是過來開發vocal潛能的。

“我這是,跳出自己的舒适區。”

楊非同一臉受教。

然而常鶴自己覺得就是來找虐的,尤其是李榮浩導師上第一節課就唯恐天下不亂地單cue了常鶴的學習進度,“常鶴你是不是對這首歌情有獨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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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常鶴臉上笑着,咬碎了一口牙,這不是某些人“情有獨鐘”嗎。

來自李榮浩導師的第一個藝人心得:做自己;第二個心得:不要隐藏自己內心的想法,大膽嘗試大膽摸索。

他認真地打比方說,“假如那邊有一個女生坐在那裏,常鶴你很喜歡她……”

導師剛開了個頭所有練習生就開始“喔~”地起哄,常鶴沒好氣地拿一邊的抱枕挨個砸了過去。

“欸不是,我就說個比喻,你們不要欺負常鶴。”導師好脾氣地解圍道。

尤長靖在那伸長了脖子辯解,“老師你看常鶴這麽兇我們誰敢欺負他啊?”

當然後果就是被常鶴一把圈了過來暴揍了一通。

“我講這個意思就是,這種感覺你要說出來,你不說出來人家哪裏會知道是不是?不要怕被人笑話被人拒絕……,當然常鶴你不會被人拒絕。”

他這麽說又是一陣哄笑。常鶴摸着鼻子真想找一件隱身鬥篷把自己藏起來算了。

“不過常鶴你有沒有被人拒絕過的經歷啊?”導師說到一半突然問起來。

常鶴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艱難地擺手,“老師你可以不拿我舉例的。”

“大家都好奇你的感情經歷嗎?”

常鶴在口罩下舔了舔嘴唇,忍住自己的目光不往別處瞥,“這個、不好說,說了不好播。”

但常鶴也明白這些話不是對自己說的,只是正如同導師所說的拿自己舉了一個例子。賽程已經接近尾聲,所有練習生已經改頭換面,一副和剛進廠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或多或少有些甚至仍舊處在一種對於自己的定位還是迷茫的狀態裡。人們在成長時總是容易忘記最初的那個自己,這番話就像一則警鐘一樣時刻在他們心中響起。

彩排結束那天晚上導師們從北京請了四位廚師給他們做餃子吃,一群人圍坐在一起交流最近的訓練心得和心情,常鶴咬着筷子坐在角落裏面發呆。——他神游的頻率越來越高了,蔡徐坤在他身邊坐下,問他在想些什麽。

常鶴低頭笑笑,“我在想明天。”

“不要想明天了,”蔡徐坤夾了一只餃子遞到他的嘴邊,“每天都是明天,只有把握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常鶴吹了半天才艱難地把那只熱騰騰的餃子給叼走,靠着椅背往後仰着頭說,“我就是這兩天MV要看吐了。”直至椅背抵在了堅硬的牆上,常鶴按着自己的太陽穴有些頭疼道,“特別是旁邊陳立農還在瘋狂講MV拍得有多好。”一群人捧着那麽小一個手機看MV一看就是一周,眼睛都要看花了。

但常鶴騙人的,他心裏想的是自己有點貪心:有了今天,總要想着無窮無盡的明天。

——舞臺當天,常鶴難得換了身白襯衫西裝褲,上臺前造型師還死命給他打了三層修容來遮擋最近熬夜新出來的黑眼圈。臺前正在進行《特務J》的舞臺,人人都為了美妙絕倫的舞臺喝彩,常鶴在那扣着扣子和木子洋輕聲說同臺快樂。

怪機會來的太晚,是他們第一次同臺也是最後一次。

木子洋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來,你大洋哥告訴你,最好的東西留下一次就夠了。”

常鶴心裏說一次不夠。

以陳立農帶着強烈敘述感的嗓音領着觀衆快速進入歌曲氛圍,整個舞臺的燈光也恰到好處得體現出憂傷的氣息。以尤長靖獨特的音色為整首歌曲增添幾分質感,在歌唱感情投入這方面他一向是練習生中的佼佼者。C段是靈超略帶青澀感的聲線,帶點微小的顫抖體現出更加直接的憂愁。朱正廷的part自帶仙氣,但好像在這一瞬間充滿了人間煙火的味道。

第一遍高潮是常鶴拿到的,他坐在簡陋搭建的白色臺子上傾過身,他唱“戒了煙我不習慣”已經不是最開始初評級那時的常鶴了,他的眼中不再單單是山間孤獨的月色,多了許多零散的人間星光,他眼睛這會兒亮得好像此刻周圍空無一物,仰頭用手指扣住木子洋脖間的項鏈,眼中好像只有眼前這一人的存在。他唱着“沒有你我怎麽辦”,明明沒有面對觀衆,所有人的心好像都被他攥在手心捏成了一團,酸澀的眼眶幾乎要被他唱得落下淚來。

木子洋拿着話筒的手抖了兩下,他只能擡起另外一隻手一同壓住。他站在臺子旁邊,轉過頭和常鶴認真地對視,喉結上下滾動着,艱難地開口唱出了“戒了煙染上悲傷,我也不想”。

他還有閑心思想這多虧寫了是“戒煙”,要是歌詞寫了“離開你染上悲傷”,今天這底下的驚呼聲就更難收場了。

常鶴是真沒邀功也沒有強出頭的意思,第一段以後的間奏可以插一段舞蹈,整組就朱正廷和常鶴兩個适合solo的舞擔,本來提議是讓他們兩個一起的,常鶴主動擺手說算了,中間古典舞更合适,讓朱正廷去吧,他只會鬧着玩的兩下而已。

木子洋在他灼熱的目光下敗下陣來,擡手用掌心遮擋住他的眼睛。常鶴的睫毛在他手心輕擦了幾下,他沒有舞臺上的走位,拿着話筒就開始他的rapB段,“手上的煙,戒了幾年,現在回頭看依舊沒變,還時不時想起你,在某個夜晚,心藕斷絲連,那種感覺在叛變,戒不掉煙霧在我眼前消散,新的一切在致幻。滅了的煙我失去了……”那聲“你”在他口中繞了個圈沒說出口,彎彎繞繞又重歸于平淡。

木子洋早聽過之前他們一班人去參加《快本》時常鶴私底下在化妝間rap過果然當時初評級的歌曲,這人果真唱歌和rap聲線不同,若要說唱歌時還帶了點個人特色的和臉相符的小煙嗓,一唱rap就變成了幹淨的少年音,咬字和氣息都是常鶴特有的韻味。

北京人,特指常鶴其人,不帶京腔時還真能把每個字都咬得利落得徹底,像一把利刃似的就插入你的心髒,這哪裏是歌詞裏唱的“心還藕斷絲連”,常鶴根本是感情的劊子手,斬落人心時的動作都迷人得不行。

常鶴最終走下臺子,摘下耳返,上前兩步在靠近觀衆席的兩格臺階上坐下,擡起手隔着虛空點了點臺下的觀衆,給這首歌曲畫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戒了煙染上悲傷,我也不想。”

這個位置能聽到更大的歡呼聲,常鶴聽他們撕心裂肺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本來是該面無表情的憂傷ending,常鶴輕勾着嘴角,反而露出了一絲釋懷的笑意。

最後謝幕時常鶴聽見底下有粉絲聲嘶力竭地吼道,“常鶴!你想出道嗎!我傾家蕩産送你出道!”

常鶴還想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身旁的楊非同已經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了,他只能無奈地轉過頭去笑了笑,“傾家蕩産倒不必。”

舞臺的追光最後像偏愛一樣打在他的髮頂,像是在給他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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