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放人
洪幫碼頭的倉庫內，一頂吊燈在搖晃，燈光掃過被綁在柱子上的醜身上，時而明亮時而昏暗。
醜的臉上的油彩已經糊了一片，不該出現紅色的眼角和臉頰也成了紅色，羅誠站在一旁，手裏拿着一根棍子。
羅浮生向羅誠示意停手。
“說，程耀在哪兒。”羅浮生看向醜。
他的手裏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刀刃在指尖翻飛，燈光掃過時刀光晃眼。
醜沒有說話，他從被綁到倉庫裏來，就沒有說過一個字。
蝴蝶.刀鋒利的刀刃貼在醜的臉上，羅浮生的眼神狠戾：“程耀殺了我洪幫三個人，如果你執意要幫他守住秘密，甚至為此不惜去死的話，我不會介意他朋友的命，給他一個警告。”
“他不是，”醜聲音有些虛弱，他說，“他不是我朋友。”
“不是你朋友？”羅浮生頓時來了興趣，“不是你朋友，你還幫他隐瞞行蹤？還替他頂罪？你們這是相愛相殺？還是說你拿錢辦事？”
醜垂下頭，又不說話了。
“看來不是拿錢辦事。”羅浮生将蝴蝶.刀合起收在手中，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若是替他去死，你不覺這樣死得太冤了嗎？你甘心嗎？”
羅浮生難得拿出點耐心勸說，醜卻是油鹽不進，始終都不肯再開口。
羅誠掂了掂棍子問道：“哥，怎麽辦？”
羅浮生蹙眉道：“悄悄放出消息，就說馬戲團的小醜得罪了我羅浮生被關在洪幫碼頭貨倉，然後派人守着，程耀若是出現，即刻通知我。”
羅誠點點頭：“知道了，哥。”
羅浮生将蝴蝶.刀塞進口袋，轉身走出了貨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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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美高美，傅紅雪和夜尊還沒有回來，倒是羅非和幾個警察在美高美後臺取證。
羅浮生懶得應付警察他們，直接從後門上了樓，打開一瓶酒，坐在沙發上邊喝酒邊看今天的報紙。
一杯酒還沒有喝完，羅浮生就聽見外面走廊有動靜，他起身打開門就看見夜尊和傅紅雪并肩回來。
“你們去哪兒了？”羅浮生問道。
“抓人。”傅紅雪道。
“抓着了嗎？”羅浮生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說了一句廢話，如果抓住了人，他們還能空手而歸？
“沒有。”傅紅雪說着，又道，“不過快了。”
“快了？什麽意思？”羅浮生走出門，問道，“你們已經找到他了？”
“想知道？”夜尊問。
“當然了，他殺了我們洪幫那麽多兄弟！”羅浮生道。
夜尊将手中的一張報紙遞給羅浮生：“幫我們找到上面的東西，我就告訴你程耀在哪兒。”
羅浮生接過報紙打開，發現這是一張十年前的老報紙，報紙的顏色已經發黃。報紙正中間是一頂轎子，轎子看起來十分豪華精致，旁邊的文字注解寫着這是浙江一帶的“萬工轎”。
羅浮生疑惑地看向傅紅雪和夜尊：“找花轎做什麽？你們要結婚啊？”
“不是這面。”夜尊抽出報紙，翻了個面，在另外一面，是一枚玉珏的照片，玉珏呈勾狀，從旁邊的內容來看，說是相傳這枚玉珏在月圓之夜就會從碧玉變成血玉，還能回到過去或者去到未來。
這也太離奇了吧？
羅浮生正要問“這你們也信？”又想到眼前這兩個本來就是從另外一個時空來的，這話終是沒有說出來。
“我會讓人去幫你們找。”羅浮生道，“但大家都是兄弟，也不用這麽跟我藏着掖着吧？你們就告訴我程耀在哪兒，我還能助你們一臂之力。”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夜尊不客氣地說完，轉身打開門進了屋。
傅紅雪解釋道：“程耀是地星人，普通人類是不可能抓到他的，人類的武器對他也沒有用。我和阿夜會抓到他，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傅紅雪說完沖他微微颔首，轉身也進了屋。
“哎——”羅浮生頗有些郁悶，這個案子看起來多多少少有和洪幫做對的意思，怎麽他就不要插手了？難道看着別人在洪幫地盤上撒野？
第二天，羅誠就按照羅浮生的意思把小醜被抓的事兒傳了出去，之後就親自帶人守在碼頭，等着程耀來了之後再來個甕中捉鼈。
然而等了一天，沒有一個人來碼頭找人。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他們布下的天羅地網終于抓到了一只小麻雀。
小麻雀是個小姑娘，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不過六七歲的模樣，穿着一件灰撲撲的粗布裙子，外頭套着一件很舊的灰色外套。
羅誠原本只當那是個跑錯地方玩耍的小孩，卻不料攆走之後沒多久就見那小孩手裏拿着個破瓦片在割綁小醜的繩子，羅誠上去把人拎走卻被抓住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羅浮生來的時候那小姑娘被一根繩子綁在小醜旁邊。醜一見到羅浮生，眼底滿是憤怒和恨意：“有什麽你沖我來！連孩子都抓你還是不是人？”
羅浮生手插在口袋裏晃悠過來，看了一眼旁邊的羅誠，羅誠說：“哥，這小孩她咬人！”
“咬你一口怎麽了？咱們洪幫的人什麽時候欺負過女人和孩子？”羅浮生說着蹲下身把小女孩身上的繩索解了，繩索剛解，小孩像是小狗一樣撲過來抓住羅浮生的手就一口咬了上去。
羅浮生嘶了一聲，別說還挺疼。
他的手伸向小女孩的下巴，原想着捏開她的下巴逼她松口，可小孩看着柔柔弱弱像是一捏就會碎掉似的，羅浮生終究沒下去手。
“別碰她！”醜聲音嘶啞地喊道。
“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對她喊別碰我？”羅浮生無奈，小女孩還不肯松口，羅浮生微微蹙眉看向小女孩，咦了一聲，他身手輕輕戳了戳小女孩的臉，“你不是馬戲團門口賣花的小家夥嗎？不記得我了？前幾天我買了你所有的花，還給了你兩個面包，記得嗎？”
小孩看向羅浮生，似乎是認出了他，猶豫了一下，總算松了口。
小孩雖然用盡全力，羅浮生的手腕上也就是一個滲了點血的牙印子，羅浮生搓了搓那牙印子，笑道：“小家夥牙口還挺好。我問你，他是你什麽人？”羅浮生指了指醜。
小女孩靠在醜的身上，拽着醜的衣角說：“他是罩我的人。”
“照你？”羅浮生上下打量了小女孩幾眼，“罩你就讓你混成這樣？小孩，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我不告訴你。”
羅浮生笑了：“你告訴我，我就放了他。”
小女孩眨眨眼：“真的？”
羅浮生道：“真的，我向來說話算話。”
小女孩：“小九。”
“小九？”羅浮生伸手揉揉小九的腦袋，“羅誠，放人。”
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