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死罪
翌日一早，當羅浮生起床時，發現醜又把小醜妝畫上了，并且還穿着他那滑稽的高肩外套。
“你怎麽——”羅浮生才要說話，醜就出聲打斷他的話，“起了？過來吃飯了。”
小九已經坐在餐桌前，抓着一個包子在啃了。
“羅叔叔，早呀！”小九笑出一口白牙。
“早。”羅浮生瘸着腿往桌邊走，醜上前扶了他一把，低聲道，“先別告訴小九。”
羅浮生不明所以，卻還是嗯了一聲。
醜盛了一碗粥給羅浮生，然後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坐下來道：“小九，下午我要工作，你留在家裏照顧羅叔叔好嗎？”
小九點點頭：“好呀。”
吃完早飯，小九幫着醜收拾桌子，等收拾完，小九下午找她昨天剛認識的小夥伴，鄰居家同齡的女孩玩去了。
羅浮生問：“你不打算讓小九看到你真實的模樣嗎？”
醜将羅浮生的藥備好，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道：“在小九心裏，這才是我真實的模樣。”
羅浮生把藥吃了，看向醜：“你打算永遠讓她看着這樣的你？”
醜問：“你沒看出來我今天有什麽變化嗎？”
羅浮生看向醜，他盯着醜看了半天，眯起眼睛都沒有找出來究竟有什麽變化，只能瞎猜：“嘴角畫小了？”
醜搖搖頭，羅浮生說：“你近一點。”
醜探身靠近，随着他的靠近，羅浮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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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羅誠說話有時候都勾肩搭背，兩人離得很近他都不會有任何感覺，但是此刻，看着醜近在咫尺的臉，羅浮生的腦海裏浮現的卻是昨天晚上卸妝之後的那張臉，兩張臉交疊，這讓羅浮生不知不覺中心跳加速。
羅浮生端起那小半杯水，借着喝水掩飾此刻的心情：“我看不出來。”
醜坐直身體：“今天妝比昨天淡。”
羅浮生明白了：“你是打算慢慢減淡妝容，直到露出原本的模樣？”
醜點點頭。
小孩子本來就是敏感脆弱的，醜知道小醜妝的自己才是小九心中的那個讓她有安全感，讓她敢依靠敢信賴的人。
如果醜想要卸去這個小醜的面具，必須要給小九一個心理的過度。
午餐的時候，醜做菜的分量都多放了些，下午他就要去美高美上班，直到明早美高美打烊才會回來。
羅浮生和小九，一個壓根就不會做飯，一個還太小，醜不放心她做。于是就多炒了一些菜，晚上的時候只要熱一熱就能吃了。
下午四點多，醜将在鄰居家玩耍的小九叫回來，告訴她自己要回美高美上班了，如果有事情就去美高美找霜姐，霜姐會找到他的。
小九懂事地應了下來，醜這才出門。
出門之後醜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外面的廚房卸了妝換了衣服，将小醜的衣服裝在布包裏，高高的挂在廚房的角落裏。
二十多分鐘後，穿着西裝，踩着皮鞋的醜走進了美高美。
頭一次穿成這樣走出來，醜有些不自在，他擡頭看了看“美高美歌舞廳”幾個字，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下午，裏面的人不是很多，只有零星的幾個客人，舒緩的鋼琴曲在歌舞廳中流淌。
穿着兔女郎衣服的女服務員上前笑道：“先生一個人嗎？”
醜道：“我找霜姐。”
“您是霜姐的朋友啊？”那女孩道，“請跟我來。”
霜姐穿着一身藍色的旗袍，正在和一個洪幫的兄弟說話，瞥見有人來，便讓手下先下去。
“霜姐，這位先生是來找您的。”女孩說。
霜姐點點頭，那女孩轉身離開了，霜姐站起身道：“這位先生，您找我？”
“霜姐，我是……醜。”醜說。
霜姐整個人一愣，旋即笑了：“我的天，我真的一點都認不出你來了，不過這樣也好，我認不出你來，侯力肯定也認不出你。”
霜姐又看了一眼醜，忍不住道：“我還以為你是長得醜才化那樣的妝，卻沒想到……你說你長得這麽好看為什麽還藏着掖着呢？”
醜沒吱聲，他微微蹙眉，扯了扯嘴角，像是露出一個厭惡卻敷衍的笑。
美高美的光線有些暗，霜姐沒有留意到醜的表情，倒是他自己先注意到了，他習慣将表情隐藏在小醜的妝容下，這樣即便厭惡的皺眉，不屑地撇嘴，別人也都看不見，但他忘記了自己已經卸了面具。
醜抿起嘴唇，提醒自己一定要注意這個糟糕的習慣。
霜姐道：“走吧，我帶你去吧臺。”
醜交待小九要照顧好羅浮生，小九就無比用心地照顧着羅浮生，她命令羅浮生躺在床上不準亂動，還坐在旁邊拿起鄰居小姑娘借給她的一本童話故事，裝模作樣的讀着。
羅浮生聽出了她的故事，還是上次将的猴子和大象的故事。
羅浮生也沒拆穿，等小九講完了他才問：“小九，你想不想讀書？”
小九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她一向很羨慕那些能上學讀書的小孩子，尤其是新學堂的孩子，他們每天都穿着好看的制服，背着漂亮的書包，被大人牽着手送到學校去。在小九的眼裏，能讀書就等于有好看的衣服穿，有大人疼愛。
“等過一陣子，我送你去讀書識字去。”羅浮生說。
“真的？”小九歪着腦袋一臉期待地問。
羅浮生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真的。”
小九舉起手：“拉鈎！”
羅浮生便伸出手去，跟她小小的手指頭勾在一起，兩個拇指相抵，打了個印記。
兩人剛拉完鈎，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小九一溜小跑去開門，羅誠一進門就直奔卧室，他手裏拿了一份報紙，急急道：“哥！不好了！昨天從北平到東江的火車，半路上被炸毀了，頭等艙無一人生還！”
羅浮生怔住：“是他們坐的那趟車嗎？”
羅誠點點頭。
羅浮生眉頭緊鎖，他手指死死地抓着被子，許久，他道：“托人去出事的地方打聽打聽，他們都不是普通人，我不信他們會死。”
“都什麽時候了，羅二當家還關心別人？”
一個惹人讨厭的聲音響起，許星程帶着一隊警察闖了進來，他快步走進卧室。
羅誠攔在羅浮生面前道：“你來做什麽？”
許星程慢條斯理地整理着手套，道：“局長下令嚴查走私鴉片者，抓到集中槍斃。”許星程挑眉地看向羅浮生，語氣愉快，“兄弟，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來人，把羅浮生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昨天的份兒，今天晚上12點之前會有2次更新，其中一次補前天的← ←
以及，你們要的，就快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