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重傷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所有爬文爬到這兒的親們,下章開始發展感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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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鷹來去很快,即便小葉宗在遙遠的南方,也才花費不過區區十數天。去時還有些狐疑,回的卻腳下生風。
“血傀儡。”
“是,小葉宗大道長無名善制傀儡,活血傀儡只要有引,可治所有血毒。與慕容佩詐死的所用的假屍——肉傀儡,算是同宗。”
“什麽是引?怎麽治?”
“無名道長說……”飛鷹斟酌了用詞,才張口道:“寒冰蠱喜陰濕,若是有陰年陰月,最好是陰日生活人血做引,牽出頭蠱,毒就解了。”
——但此法兇險,容易引火燒身。輕易學不得。大道長的後半句,杜飛鷹沒有說。
“是麽,這麽方便簡單?”
華伏熨的眼神銳利如劍,杜飛鷹有些招架不住。殿下怕是早就猜出了道長的後半句——即使此刻杜飛鷹選擇性的沒說。
“說說血傀儡。”華伏熨沒有再糾結于上一個問題。
“傀儡制法為小葉宗秘辛,屬下無能,未求得道長傾囊相告。”
華伏熨聽罷,忽然笑了起來。陰年陰月生活人血,血傀儡,血飼笛。真是太巧合了。
屋外雷聲陣陣,風起的急,卷着沙土四方亂飛,一片茫茫然的黃色,十一月底的天氣,竟然打雷,看這天色似要下場豪雨。
連續四個月的旱災,是要解了。
快過年了,也該搬師回京了。不知寶窟要什麽時候開啓?那個人就像失蹤了一樣,十多天了,音信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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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鷹。”
“屬下在。”
“聞雷也跑了這麽多年,換下來歇歇罷。”
杜飛鷹怔了片刻,醒悟過來,這是要換他跑腿,“但憑殿下做主。”
“知道為什麽嗎?”華伏熨的嘴角還帶着些許笑意,看起來頗為和善。
杜飛鷹當然知道,作為一個稱職的屬下,不可以有私下的想法,之前對趙诩有偏見,此刻又以私心瞞報信息。雖然本心不壞,但已然觸及了賢王的底線,做随侍肯定比外頭跑腿要舒
适的多,這是華伏熨對他的懲罰,“屬下知錯。”
“去把聞雷叫回來,順道查查趙诩的下落。快過年了,回京述職之前,我要知道他的行蹤。”
“是。”
話落,雨聲锵锵,砸落于黃土之上,濺出無數泥點。
暹流寶窟在北疆的西側,冰封的寂山上。楊叔只點了拘魂鬼,趙淮又派遣了赤珠,并趙诩一道去先頭探窟。
拘魂鬼常年與赤珠在外忙碌,少與盟內衆多勢力接觸,算是比較中立的人選,因此趙淮答應的也爽快,就此出發而去。
寂山常年冰雪覆蓋,別處下雨,此處下雪。熱了旱了那麽多個月,突然下去了鵝毛大雪,頗有些六月窦娥的意思。
拘魂鬼看着前頭三個來歷不明的不速之客,開玩笑道:“真是冤魂索命的好兆頭。”
赤珠也是一哂,“既然跟來了,就別想着逃,納命來!”
兩人沖過去一個打拳一個發綢緞,去勢猛烈,然而卻都撲了空。
“怎麽回事?”拘魂鬼看着打空的手掌,問道。
“像是海市蜃樓。”
“是幻像,小心些,這裏已經是寶窟地界,怕是有機關。”趙诩道。
大雪紛紛,還未落地就融化了,視線變的有些模糊,這幻象只出現了一次,再不見。一路行去,除了禿毛的松樹和黃了葉的雜草,連只活物也無。鳥雀無蹤,寂靜覆蓋了一切。
斜坡趕路耗費體力,三人疾行,喘氣聲漸漸濃厚起來。趙诩忽然停下腳本,道:“似乎是回到了方才的地方?”
“這樹不就是剛才那顆?”赤珠也有些狐疑。
拘魂鬼拿出刀子,刻了一個口子,道:“走吧,有記號,走起來不迷路。”
山腳下熱氣未消,大雪下的詭異,地上漸漸有了融雪的濕意,不多時,地面就泥水四溢,很不好走。三人默默行路,不過刻吧鐘的時間,赤珠喪氣的道:“看來又回來了。”
前頭赫然一顆松樹,新添的刀口還□□着。
拘魂鬼質疑道:“你的圖對麽?”
趙诩覺得來這趟還不如他一人更幹脆些,但還是開口解釋了一下:“圖太粗略,大致講了下地點。”
回答他的是一聲“哼。”
“小拘。”赤珠拉了拉拘魂鬼的袖子,算是講和。
三人繼續上路,赤珠說道:“我聽我阿瑪說過,碰到這種鬼打牆,最好閉起眼睛直走,正好我手中有绫紗,我們試試嗎?”
無人反對,于是大家拉着綢緞,閉上眼,一同直走。
步伐很慢,四周無聲,趙诩再前,拘魂鬼在後,三人慢慢的往前推進。
不知走了多久,聽赤珠突然道:“小拘呢?!”
趙诩睜眼,四周依舊是松樹枯草,景色幾乎未變,但是绫紗後端卻少了個人。
赤珠的臉色有些發白,往後走了兩步,被趙诩抓住了衣服,“你要現在去找?”
“那怎麽辦?”
“這裏尚且是入口,不會有太多危險,我們兩再走散了,反而得不償失。”
赤珠斟酌了一下,還是聽了趙诩的話,兩人繼續前行。
過了松樹林,地勢突然變陡,這是走到山腳跟了。雪已經積了薄薄了一層。踩上去濕滑粘膩。
爬山的路還算順利,爬過一段山石,上山的路變成了砂石坡,這反而不好走了,常常走了一段,腳下一劃,又劃回了原處。
爬了半天,幾乎沒有進展,雖然大雪紛紛揚揚,赤珠背後卻已經汗透,坐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擦着臉頰道:“這如何是好。”
“這些凸石頗為牢固,不如你先上去,再遞下绫紗,我再上去?”
“這辦法好。”
兩人配合越來越默契,終于度過了砂石坡。過了石坡,朝下望去,松樹林已經看不到了,砂石坡一望無際,好不壯闊。
赤珠看着眼前又是三個方才見過的不速之客,喝問道:“呵,假模假式的。又想吓唬人?”
沒想到三個幻象竟然動了起來,三人黑衣黑帽,看不出臉,動作卻奇快,來勢洶洶,一為掌風,一為拳道,一為腳力。三人攻來配合默契。趙诩咦了一聲,看着這三個幻象的路數,
怎有些三才陣的味道。
赤珠與三人打了沒兩三個回合,幻象忽然消失,紫绫紗的架勢還在,卻撲了一空,待緩過來一看,忙對着趙诩道:“小心!”
趙诩還在想三才陣,直覺背後一掌,拍的他眼冒金星,順勢朝砂石坡滾下去。
這坡尚且爬的人吐血,滾下去卻沒要多少時間,趙诩想借機攀住坡上凸起的磐石,卻不想腰際先一步磕了個正着,瞬間疼暈過去。
待再醒過來,天已經黑透,雪也不下了,四周風聲飒飒,空氣中透着寒冷的濕氣。趙诩扶着腰緩緩坐了起來,四顧無人,只好爬起來扯着嗓子喊赤珠和小拘。可惜五六聲喊下來,依
舊毫無聲息。
夜色已經濃重,寒氣逼兀,趙诩只得找了個隐蔽些的地方,嘗試着點火,不過雪後哪裏有幹燥的地方,火點不起來,最後勉勉強強找個擋風的樹,湊合着過了一晚。
第二日,天色放晴,依舊沒有拘魂鬼和赤珠的下落。背後隐隐作痛,怕是透了內傷,比腰間的撞傷還要重上幾分。
見識了寂山砂石坡的厲害,趙诩選擇了放棄,沿着山腳,想找個能攀爬的捷徑。
走了一段,果然看到坡上砂石漸漸稀少,凸出的石頭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些雜草樹木竄出石頭縫,長出了軀幹。
攀爬比較順利,等趙诩停下腳步,前頭再無坡路,山石陡峭,積雪皚皚,這是到了半山腰了。
——入口就在半山腰的某處。
趙诩避開陡峭的岩石壁,盡量走穩,汗再次濕透了衣衫,半是走出的熱汗,半是疼出的冷汗。
再爬了一段,樹林叢立山石環繞裏,竟然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小拘?”
拘魂鬼站立在大石背風處,聞言淡淡一瞥,似乎早料到來人,也不行禮,開口喚道:“鬼主。”
“你怎麽會在這?”這一處遠離昨日的探路點,趙诩頓時疑窦叢生。
“我迷路了,又落了單,只好随便亂走。半山腰不遠了,勞煩鬼主帶路。”
這話真不客氣,趙诩略忍了忍疼痛,不再搭話,二人繼續行路。
走了約有一炷香的功夫,前頭峭壁嶙峋,竟是不好走了,拘魂鬼質問道:“沒路了,鬼主的圖是真是假?”
有別于拘魂鬼的滿腹質疑,趙诩卻喜出望外,擡眼瞧了瞧晦暗的天色,呼氣緩了緩疼勁,又擦了把冷汗,才緩緩道:“就是這裏。”
“這裏?”拘魂鬼狐疑。
“對,”趙诩指了指不遠處的兩顆盤柏,道:“樹下置百斤重物,再于此峭壁上繪陰陽兩魚,”背上有些疼,趙诩又緩了緩,才接着道:“魚眼用火把燒紅,寶窟門便可開啓了。”
“此話當真?”
趙诩被傷痛岔了神,對拘魂鬼的異樣一無所覺,聞言點頭肯定:“自然。”
“那就受死吧!”,拘魂鬼的掌風随聲而至,趙诩驚覺已遲,玉簫又太長周轉不及。一記悶哼,只覺口中腥甜噴湧,吐出了一口黑血。
背後掌傷再添一重,再勉力去接招已然不敵,眼前血色模糊,身形微晃之下,趙诩墜下山腰,轉眼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