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毒發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的小虐?
我果然還是ho不住這麽大的盤子,面壁哭。
下章走劇情,希望不要被竹筒倒豆子平鋪直敘吓到。
吓暈就更不好了,屋裏作者同學管殺不管埋的【攤手
嗷還有,肉星子在下下章嗯哼~
寫的不好盡管吐槽作者菌是個鐵球心,嗯。
最後謝謝字母菌,泥是我心中最美的雲朵!
以上。
一團鮮血淋漓的肉球,其上布滿了青筋和血絲,還在兀自滲出血滴,血滴彙合,形成一股血流,順着那凹凸的經脈紋路,漸漸流向下端,然後滴答、滴答、不算緩慢的滴落到地上。
四周一片漆黑,刺骨寒冰的空氣裏一絲光線也無,可就是能清晰的辨別這駭人的、還在蠕動的肉球。
啪,一聲不算響亮的鈍肉打擊聲,原來是肉球裏伸出了一只形似人舌的觸角,靈巧的伸向下方,企圖阻止血滴繼續流逝。
血滴的滴答聲暫時的制止了,肉球蠕動的緩慢了些,漸從焦躁中緩和下來。
“呼”的一聲,一片寒刃極速劈将過來,肉球頃刻間被一開為二!如注的鮮血濺了出來,肉球的內部如一汪血潭,嘩啦啦全部噴湧,觸目驚心!
趙诩驚醒過來,呼吸急促,冷汗淋漓。随即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夢。但那寒刃劈刺的劇痛卻似跗骨之蛆如影随形,從下腹,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怎麽了?疼?”華伏熨向來淺眠,與趙诩幾乎是一道醒來。這才剛剛亥時,子夜漫長的序曲。
若問趙诩在旦吉城這十多日來最谙熟什麽,自然是夜夜造訪的蠱毒鈍痛了。忍一忍就過,沒甚稀奇,偏最煩身側有人,大羅神仙也別指望趙诩給個臉色,更別說接話了。
沒有得到答複,華伏熨略略擔心,打量他黑暗中的的背影筆直,似乎在與什麽僵持。身形挪一挪貼近了些,手伸出來又不知道該放在哪兒,在趙诩的肩頭虛虛拍了一下,又收回落下,一臉無助彷徨。
熬過一陣銳疼,身體稍稍放松下來,錦被就在手邊,趙诩伸手扯過來,有些迫不及待的蓋上。
華伏熨起身,去外頭吩咐了幾句,又将車簾放下擋住夜風,一室密閉。
趙诩沒工夫理會那些雜事,又一陣銳疼猛烈的劈割,疼的連呼吸也忘了。
因為是早就備下的,手爐和腳爐下人送來的很快,還有個随軍的大夫,候在外頭随時待命。
把手爐和腳爐塞進了被窩裏,再幫他掖好背角,華伏熨一身薄汗,然而在觸碰到對方的腳時忽覺涼意驚人,毫無熱氣。
“很冷嗎?”
依舊沒有回答。
一只滾燙的手掌敷在了額上,之于趙诩來說,不究為另一個暖爐。手掌離開的時候,甚至生出一絲貪戀,于是他伸手拽住了熱源,扯了過去。
華伏熨被扯了只手,平衡不穩,幹脆一起躺了下來:“好些了麽?”
依舊沒有答複,黑暗裏只能依稀看到一個大蛹,聲息放的有些重,恐怕正忍着劇痛。
“越熱……”
被子裏咕嚕了一聲,華伏熨沒有聽清,“什麽?”
又一陣銳疼熬過去,被子沿被拉開了一些,露出了挺秀的鼻子和嘴,說話有些綿軟無力:“越熱越疼。”
華伏熨只想與他說話,給他分散些注意力,好緩解毒發的不适感,于是随口問道:“疼和冷,哪個更難受?”
“疼。”趙诩又縮回了被內,大蛹弓成一只蝦子,好半天又緩和過來,“是火毒……對不對?”
雖然是問句,語氣反而很肯定,為了緩和寒毒,拖延尋找陰年陰月人的時間,用火毒克制寒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但是這以毒攻毒的後遺症,怎個銷魂。
“你忍着點……”華伏熨束手無策,沒話找話的安慰着。
趙诩想罵句什麽,但張了張嘴,又被拖去了銳疼和寒冰的漩渦之中,忍無可忍,拖着華伏熨的手掌,生生咬了上去!
這下嘴可一點含蓄都不曾有,破皮出血自是必然,難為咬人的和被咬的都不撒手,這麽僵了半晌,華伏熨覺得咬力漸散去,于是喚了一聲:“趙诩?”
毫無聲息。
華伏熨拿開了咬傷的手,用手背探了探其額頭,只覺冰冷異常。外頭大夫對着車裏頭禀告了一聲:“賢王殿下,子時了。”
子時陰氣最盛,若火毒攻不過寒毒,就只能病體硬抗,喚人無回,賢王殿下着了慌:“趙诩?”
依舊毫無聲息。再伸手晃了晃其肩,斯人已昏睡不醒。而隔着厚被,寒氣依舊能散出不少,恍如一個大冰塊,在車廂內透着絲絲涼意。
戈壁夜寒,早有“早穿皮襖午穿紗“之說,沒想到火毒竟然如此不堪用。華伏熨幾乎不曾猶豫,迅速脫了外袍,鑽進猶如冰窟一般的被窩裏。
消瘦的身形依舊維持着蝦子一般的姿勢,僵硬的軀體已經遍布寒霜,一絲熱氣也無。饒是華伏熨度去無數內力,面前背對着他的人依舊僵直而卧,悄無聲息。
“趙诩?”華伏熨有些亂了陣腳,內力似不要錢一般,源源不斷從其後背度去彼方,“賀迎?”
送去的內力在對方的體內回環一周天,立即消散無蹤,就似一個無底洞一般,華伏熨度的有些急,也不怕撐壞了經脈,完全一副死馬當活馬醫的态勢。
良久,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喘,蝦子般蜷曲的身軀終于從僵直中緩緩松動。甚至似有意識的躲開了背後的手掌,轉身依偎在其懷裏,好似極為貪戀那溫暖一處。
又緩了片刻,懷裏的人忽然咳的狠了,一口黑血從口中溢出,趙诩把污血吐完,支吾了一聲。
度氣太急,恐有傷其經脈,華伏熨這才意識到莽撞,心下踹踹的問道:“好點了嗎?”
沒有回應,趙诩似乎是沉睡了過去,整個人依偎在華伏熨的懷裏,一只手還搭在其腰側,這是個很親昵的姿勢,奈何趙诩神智不清,品不到華伏熨此刻五味雜陳的心情。
晨。
入眼是一片白色的布帛,已經被血污了,一夜之後凝結成一灘褐黑的污漬,有些觸目驚心。略動了動,昨夜那糾結五髒六腑的鈍疼和寒冷都不見了,好似掙脫了什麽縛身枷鎖,綿綿軟軟又神清氣爽。
“醒了?”
氣息噴灑在頭頂,趙诩有些發懵的思緒終于開始慢慢的銜接,發現整個身軀都蜷縮在對方的懷抱之中,貼服的極親密,身下竟然還頂着一物,同為男子趙诩自然極清楚那是什麽,頓時腦中炸開一朵紅火的禮花兒,姿勢也僵了,臉也紅了,說話也不能了:“你……”
額頭上又被親了一下,上首的聲音一成不變的慵懶:“再睡會兒?”
“……”把身子後撤半分,再把頭埋底半分,趙诩找到了一點做縮頭烏龜的感覺。
可惜華伏熨不讓,擡手把人攬緊了,依舊是交頸纏綿引人遐想的姿勢。
趙诩舒了口氣,把頭從被子裏伸出來,挪了挪,視線平齊,方才黑面開口道:“殿下,該起了。”
華伏熨不知他又惱什麽,只當是被擾了清夢,随口答道:“不急。”随即擡起了手掌去掖被子角,卻被趙诩眼明手快的拿住了。
小指邊一排齊整的牙印特別惹眼,晨光下還看的到未凝結的血絲,昨夜忍的辛苦,倒不覺還有人陪着受罪,現下看到這一排血印,心好似觸了紅霞暖雲,燙帖不已:“疼麽?”
華伏熨收回了手:“沒事,廢了賴你。”
“……”
華伏熨笑着攬了人,繼續解釋:“賴你一輩子,管飯麽?”
“好不要臉,”趙诩被人兜頭裹進了懷裏,說話聲悶悶的透了出來:“堂堂親王爵位問個質子要……啊!哈哈哈……”
不過是被捏了兩下腰,就笑的止也止不住。華伏熨發現了新事物,美滋滋的捏沒完。
“哈哈哈……住手啊……”
“管不管飯?”
“管管管管!”
到底還顧及着病體孱弱,華伏熨好心收手。
趙诩瑟縮進被窩喘息,悶悶的嘟哝了一句:“管你姥姥。”
“嗯?”
正想瞧瞧被子裏頭,卻覺左手牙印處一陣軟濕,掀開被子一瞧,正好撞見他下嘴親了一口,輕輕發出一聲“嘬”。
于是賢王殿下心也軟了,拽着人起床洗漱。然後用早膳。
用膳進食依舊是一陣沉默,趙诩兩次欲言又止,均未能開的了口。
飯畢。華伏熨叮囑了兩句,準備出車去帶隊行路。
趙诩忽然道:“等一下。”
“嗯?”華伏熨收了拉車門的手,有些疑惑的弓着腰,車頂底,他站不直,這個姿勢其實不太好受。轉眼看一臉白慘慘病容的趙诩,欲言又止似得,不知道要問什麽,索性盤膝坐在了他面前,問道:“怎麽了?”
“火毒……藥不能再用了嗎?”
華伏熨有些不解的說道:“是藥尚且三分毒,火毒又不是什麽好東西,昨夜尚且僥幸,你敢用,我也不敢給。”
“把藥拿來吧。”
“為何?”
趙诩思忖片刻,答道:“用重些,就不冷了,是這樣麽?”
“不行。”華伏熨斬釘截鐵的否決。
趙诩不成想會被拒絕,素面微寒,堅決道:“藥拿來!”
“你想都別想。”華伏熨被氣到了,寒毒忍過了就好,只要不凍到髒器左右性命無憂,之前沒有找到藥引,需要用火毒拖延時間,而此刻藥引已經找到了,再加了火毒卻會生出諸多變數,找死不過如是。
“把藥拿來。”趙诩加重了語調,隐隐已有怒氣。
華伏熨聽而不聞,爬起來出車而去。
出門竟然落鎖,氣的趙诩抓起手邊物事就砸,“咖啷”一聲溫水崩濺了一車廂,才知拿的是件青瓷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