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坦白之後
? 夏晨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回到家的，只知道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嘴唇被堵住，鼻息間熟悉的氣味正在告訴他此刻正在做什麽。
什麽話也沒有，只有彼此間心跳聲和身體的接觸，在玄關，樓梯處，到最後的床上，全身無知覺的感受着他喜歡的人帶給他的刺激，最後暈過去之時，他能感覺到額頭有一處溫暖，淚水滑過眼角，一切都已結束了。
翌日——
夏晨醒來之時，全身疼痛的無法動彈，昨夜瘋狂之舉再次重現腦海裏，身旁早已沒有了李森炎，冰冷的溫度如萬針紮心一樣的疼痛，手遮擋住眼睛，呆滞幾秒，忍着疼痛下了床，但是沒走兩步就卧在地上，揉着撞在桌子的手肘，無奈苦澀笑道。
“看來我賣力不夠以至于還有體力起床。”
身體驚栗，夏晨擡頭，李森炎端着早餐一步一步靠近他，揉着左手手肘的右手停下，忘記了腰部的疼痛，屏住呼吸驚詫的盯着李森炎，“你……”李森炎沒有理會夏晨的驚詫，只是彎下腰将人抱起重新放回床上，再拿起一件外套披在夏晨身上。
夏晨盯了盯肩膀上的衣服，再看了看李森炎，最後還是腰部的刺疼拉回了夏晨以為是夢的神智，低下眼說：“我以為……”
“以為我走了，不講是非離去。”
夏晨驚詫擡頭，李森炎見對方擔驚受怕的樣子不免覺得可笑，當然面部神情不會做出，一如既往的冷淡，“是有點不滿，不過這事和你沒關系，你不過是為了救自己妹妹而簽下那不平等條約，至于我……也只能說我們兩個是誤打誤撞。”是的，一張紙改變兩個人的命運，如果在賭約那一晚冥珞來了，或許他根本就不可能認識夏晨，也不會……
李森炎盯着目瞪口呆的夏晨，伸手摸着夏晨的臉，嚴肅說：“除了這事你還有沒有隐瞞我的事？”
夏晨搖了搖頭，“沒有。”
李森炎松開手，恢複一臉平靜，将牛奶端給夏晨，說：“你說的不錯，如果那句話放在這事之後講，我不會相信。”夏晨詫異幾秒，明白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麽，便低下頭盯着杯子裏的牛奶。
其實李森炎能這麽冷靜的詢問還有另一個原因，在昨夜瘋狂之後，洗漱完畢的李森炎并沒有睡去，而是走向書房将關于夏晨那份詳細資料看了一遍。過去的生活以及李光榮的出現都一字不漏和夏晨講的一模一樣，不是李森炎不相信夏晨，只是見過無數的謊言，包括冥珞都會背叛他，夏晨又怎可能不會。
當一切都如夏晨說的那樣，沒有一絲偏差之時，李森炎才靜靜的坐下來思考夏晨對他說的喜歡，有高興、有嘆息、有苦意、也有淡然憂傷。再次看着面前吃着早餐的長相還不錯的夏晨，一瞬間對夏晨說的喜歡有些陌生，仿佛回到了那個曾經的自己對着冥珞表白的自己，以至于他說了生平最後悔的話，後悔到相守十年回憶起都還心痛不已，白白自虐了兩人幾年。
“這份契約先保留在你那裏，如同你今年秋想離開我也不會攔你。”
李森炎說的很平靜，夏晨卻聽得忘記了咀嚼口中的食物，直視看着他嚴肅的李森炎，他聽到了破碎的聲音，是心髒嗎？對，應該是心髒，因為他現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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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麻木了，夏晨也只是繼續吃着苦味的面包，輕輕應了一聲，卻沒有将自己的心聲那句話說出來，待李森炎端着盤子走出卧室，夏晨低着眼留下淚水矚目外面白茫一片，原來他還是不相信，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這件事圓滿結束，李森炎和夏晨又恢複以往笑容面對，相濡以沫的溫馨場景，但是細細留意兩人之間多了一道看不清的障礙，但是誰都沒有發現，包括和他們一項要好的朋友都沒有發現。但是夏晨內心卻明白，明白他和李森炎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那懵懵懂懂、無知的生活。
嘴唇不由自主挂起了苦苦的笑容，也許是習慣了這種生活，也許清楚了李森炎對他的感情和他不一樣，也許是作繭自縛，現在的他完全就如一位完美的家庭主婦，等候他的丈夫回家，同吃一樣的飯菜，同坐在一起看電視，同聊天說笑，同睡一張床。這規定似的生活過去了好幾天，麻木的夏晨都快忘記了春節将至這事，也忘記了還有一堆事情等待他處理，例如不知情的弟弟妹妹，例如一直面色不好、心情煩躁的蘇銘凡。
年三十，整座B市變得不是那麽擁擠，外來人口大多數已經回家過年，留下來的除去本地人就是不回家過年的人。雖然人少了，但是繁華的商貿街區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特別是今日年三十，街區更是紅火一片。
很早夏晨就起床出門，買好新年禮物以及午餐所用食材，乘坐地鐵走向他另一個熟悉的地方。地鐵裏人少了，空氣也好，但人的精神面貌卻不像其他人那樣精神，不如說疲憊的樣子和往日的夏晨背道而馳。
夏晨抱緊手中的袋子，呆滞的聽着周圍嬉笑的聲音，腦袋裏閃過的是昨晚和李森炎的對話，眼神悲傷，瞳孔無光，猶如空殼的軀體沉浸在黑暗中。夏晨沒想到李森炎會同意他回家和弟弟妹妹相聚，該說好還是不好，他的心已經不知道了。
那日和李森炎坦白之後，夏晨能感覺李森炎沒有怪他，也如往常和他相待如賓，但更多的沒有了，沒有回答他的表白，沒有之前的親昵，連一個吻沒有，心寒更是心酸，直到今日他才知道李森炎對他是沒有一點愛情之意。
喜歡上一個不可能喜歡上自己的人，這是最大的悲劇，然他明知道這悲劇會帶給自己疼痛，卻還是往裏面跳，卻還是在表白之後保持喜歡之心，簡直的諷刺的可笑。
走出地鐵，踩着水泥路，慢步在寒風中，忍不住拉了拉脖子上的圍巾，溫暖的感覺和熟悉的味道稍稍減弱了夏晨心裏的煩悶，緊了緊手，認真的盯着前面熟悉的房子，加快腳步。
“我回來了。”
“哥哥，新年快樂。”穿着紅色羽絨服的夏夕笑容滿面的朝着夏晨跑去，并抱着夏晨撒嬌一會才幫忙提夏晨手中的東西。
夏陽搖了搖頭，微笑對着夏晨說：“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小陽、小夕。”夏晨微笑說道。
午餐還有一段時間，夏陽忙完廚房裏的事情回到客廳坐在夏晨身邊，聽着夏夕笑意說着校園裏的趣事，時不時會趣味說點夏陽的醜事，兩兄妹嬉笑的較真和曾經那吃飯都困難的日子相比，天壤之別。
看着電視裏播放的娛樂節目，夏晨拿起遙控板關閉吵鬧的電視，坐在夏陽和夏夕對面的椅子上，認真的說：“小陽、小夕我有話要和你們說。”
夏陽和夏夕看了看彼此，對夏晨這突然的認真疑惑不解，但是一項溫柔的哥哥露出這副嚴肅表情，就說明接下來說的事很嚴重，兩人收起笑臉，認真聽盯着夏晨。
“這件事本來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你們的，但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們都是兄妹，身為哥哥我不想再繼續隐瞞下去了。”
夏陽挑眉：“哥，你說好了，我們相信你。”
夏夕配合點頭：“對啊，哥哥，我們相信你。”
夏晨笑了笑，随即換上一臉嚴肅，講出那日遇見李光榮之後夏陽和夏夕不為人知的事情，契約婚姻書的出口震撼到夏陽和夏夕，随即在聽着要旅行一年契約之時，夏夕哭了，夏陽緊握拳頭。
夏晨注意到弟弟妹妹的表情，但是沒有膽怯繼續說完一切，包括他和李森炎的事情也依依道出，連帶他喜歡上李森炎這事也毫無保留的說出。
“隐瞞你們這麽久我很抱歉……”
“為什麽哥哥要道歉，明明不是你的錯，是我，都是因為我。”夏夕哭泣述說，夏晨起身走向夏夕身邊，将人摟在懷裏，聽着對方的哭泣的聲音，安撫道：“小夕，今日是年三十，可不能哭泣哦！小夕，這不是你的錯，換做是你你也會這麽做，所以不要自責了，而且我過去也生活的很好。”
“嗚嗚，哥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夏晨不再說多，靜靜拍着夏夕的後背安撫道，轉頭看向低頭的夏陽，他知道夏陽生氣了，嘆氣的說：“小陽，哥哥對不起你，這事我不該隐瞞你和小夕，但是……原諒哥哥自作主張。”
“什麽原不原諒，就如小夕說的這根本不是哥哥你的錯，我……我……”哽咽的夏陽面部神情很不好，激動的最後還是化作了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對夏陽來說自己的親哥哥為了他們簽下這種侮辱契約，不可能不哭。
夏晨伸出另外一只手摟過夏陽到懷裏，年三十讓自己的弟弟妹妹哭泣，他這個當哥哥的真不合格。安撫着弟弟妹妹，在哭聲中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一滴淚水都沒有，夏晨連可笑的心思都沒了，很平靜的說：“哥哥說出這件事，是不想再當欺騙者，幾個月的欺騙讓我艱難痛苦，現在說出這一切，我反而輕松不少。”
“哥，你是真的喜歡那什麽，李森炎？”夏陽推開夏晨嚴肅的問道，夏夕也紅着眼睛推開夏晨，看着夏晨，最終等來的是溫柔一笑應聲。
“哥，你一定是會錯意了，他對你如此不好，你不可能喜歡他的。”夏陽不滿的喊道。
夏夕一臉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小陽，哥哥喜歡森炎哥哥不對嗎？而且聽哥哥說的森炎哥哥不是不喜歡哥哥吧！”夏陽瞪眼，夏晨笑着摸了摸夏夕的頭，側頭對夏陽說：“雖不知喜歡是何意？但我想我是喜歡李森炎的，因為他，我的心會痛、會開心、甚至幸福。”
“可他不喜歡哥哥你，不是嗎？”夏陽一句話将夏晨打入深淵，臉上的笑意沒了，夏陽也因為夏晨這小小的舉動更加讨厭他所謂的名義上哥夫，李森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