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七）

“方成，交代一下作案經過吧。交代完，你就能解脫了。” 尹隊繞過鐵桌子，走到方成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一身警服無疑在無形之中給了他巨大的壓力。

死寂一般的沉默過後，方成才認命的開口:“呵，解脫？”

“是啊，解脫。至少你不用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尹隊右手摸着左手的無名指上的銀指環，等着方成開口。

“我犯了這麽嚴重的罪，結局會是怎樣？”

“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強jian罪暫且不論，只是這一條就夠你喝一壺的，你自己掂量掂量。”

沒想到尹隊能如此順暢的背出刑法的一條，我一直以為他是個草包，卻沒想過沒有兩把刷子的人怎麽可能當上隊長。

聽到這裏，方成的臉如死灰般沉寂，幾秒鐘後，他才開口，出口的話無比狠厲:“就算下地獄，我也要拉一個人陪着！”

我們都以為方成要對我們做什麽，我拉着肥膘忙往門口閃，尹隊則一把抽出腰間別着的警棍。

哪知方成只是換了個姿勢，由坐在地上變為坐在了他脫下來的衣服上。

“我方成，窮了一輩子了。我這輩子也不奢求什麽，除了疊萍... ” 說到這裏方成已經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抹了兩把眼淚，方成繼續說:“我今年四十六歲了，疊萍也當了我六年多的女兒了。年輕的時候，我長得一般，家庭條件也不好，所以，沒有姑娘肯嫁給我。”

我們三人不再做聲，只是靜靜地聽着一個老光棍兒的內心獨白。

“直到三十九歲那年，村裏出了名的張媒婆帶着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來到了我家。我第一眼看的并不是那個女人，而是那個小女孩，她長得水靈靈的，很可愛，當時我就想，等她長大，我就娶了她。”

方成凍得瑟瑟發抖，連聲音都發着抖，帶着顫音。“方成，穿上衣服再說吧。” 我看着他那樣都想發抖了，便出口提醒他一句。

方成頓了頓，還是站起來窸窸窣窣的穿好了衣服，坐回鐵板凳上，兩手使勁兒地揉搓着。

“就是那次見面，那個女人，也就是疊萍的媽媽，就告訴我她患有癌症，治不好了。我還是義無反顧的娶了她，不為別的，就為疊萍。跟疊萍媽媽生活的兩個多月裏，她每天都會哭，哭着說我是好人，下輩子再報答我。其實，每到那種時候，我都很愧疚，覺得自己很龌蹉，對她的女兒存着那種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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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疊萍一天天的長大，出落的越發的水靈，這種愧疚慢慢地轉變為了癡迷。我經常會盯着疊萍發呆，想着什麽時候對她坦白，坦白一個父親對心愛的女兒多年的渴望。可是我還沒做好坦白的準備，卻等來了疊萍的背叛！”

方成激動的拍打着桌子，鐵皮的脆響在這密閉的空間裏出奇的大。

“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姑娘，卻愛上了別人！有一天晚上，她害羞的跟我說，愛上了一個人，在我的再三逼問下，她才告訴我那個人就是方富貴。” 方成又變得頹廢起來，低垂着頭，用粗糙的指腹摩擦着鐵皮。

“昨天下午，疊萍在家裏打擾衛生，笑吟吟的臉看的我心神蕩漾，我極力忍住自己躁動的心，沒想到她卻對我說了一番讓我失去理智的話 ... ”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兩更！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