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刀疤帥哥你好

天色陰沉着一直沒下雨,到了旁晚也沒見下來,這讓易遠稍微放了心,就怕雨突然下下來,他哥又非得堅持修補屋頂,這要不小心,萬一摔下來可怎麽辦?

下河溝邊的地還剩下一些,不多,明天不到半天的時間差不多就能完事。

回到家,就見自家大哥正在屋頂上忙碌,因為站得低,也看不見究竟在做什麽。

“哥,忙好了嗎?”易遠看看天色,都快天黑了。

易鴻頭也不擡,“馬上了,你去幫你嫂子做飯吧。”

“那你小心點啊,哥,天快黑了。”易遠又不放心的叮囑。

“知道了。”

“嫂子,木耳我泡好了。”易遠洗幹淨手,坐到竈膛前一邊往裏放柴一邊道。

劉小燕将米洗幹淨了放鍋裏,開始切菜,“行,我切點辣蘿蔔在裏面吧,這樣炒木耳好吃。”

“行,嫂子你怎麽弄都可以。”易遠幹脆的點頭,他對吃的基本不挑。

易耀榮披散着一頭濕頭發走進來,撒嬌道:“三哥,幫我弄下頭發好不好!”

“行,快過來吧,這裏燒着火,頭發也容易幹。”易遠将他拉到身邊坐下,“背對着我。”

“嗯。”易耀榮聽話的坐下,将手裏的幹布巾遞給他,“三哥,晚上要不要我跟你一起睡?”

易遠一邊給他擦頭發,一邊笑道:“怎麽,這是怕三哥晚上一個人睡害怕嗎?”

“嘿嘿。”易耀榮笑着點頭,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平時挺勇敢的三哥居然害怕蛇。

易遠輕輕扯了扯他的頭發,“行,晚上跟三哥睡,三哥給你講故事。”

“真的啊?”易耀榮一聽立馬高興的轉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易遠笑罵道:“別亂動,三哥還會騙你嗎?”

原身以前也是沒事就會給這弟弟講故事,不過大多都是一些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故事,在他看來,也沒什麽新意,就是聽着打發時間而已。

這個弟弟他也挺喜歡的,所以他并不介意履行原身該做的一些事情。

“那就這麽說定了啊三哥。”易耀榮還有點不放心,有一次三哥就說晚上給他講故事,結果居然耍賴不給他說了。

“是。”易遠摸了摸他的頭發,沒那麽濕了,“在這裏多坐一會兒,要不多久就幹了。”

這邊兩兄弟說着話,開開心心的,那邊易耀光心情就不那麽好了。

“娘,你說小弟怎麽老是去找那個臭小子?”他才是他的親哥不是嗎?

向紫蓮白了他一眼,“你好意思說,誰叫你沒事就知道欺負你弟弟?什麽都搶,你也不看看你都多大了。”

易耀光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誰叫你總是給他好吃的給那麽多。”

“榮兒最小,本來就該多寵着點,難道你搶你弟弟的吃食還有理了?”向紫蓮伸手戳他額頭,“你看看那個臭小子,人家對你弟弟多好,有啥好吃的都給你弟弟,有啥好東西都想着你弟弟,你這是親哥哥?”

要不是因為見那臭小子對小兒子那麽好,她才不會把給大兒子說媳婦的錢都拿來給他治病呢。

“娘,你就不怕小弟以後胳膊肘往外拐?”易耀光皺眉。

向紫蓮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對你弟弟好點,他會拐向那兩個臭小子?”

“娘,這話你都說了幾百遍了。”易耀光讨好的給她捏了捏肩,“你看小弟現在跟那臭小子才像是親兄弟,見到我連喊都不喊。”

向紫蓮嘆道:“能怎麽辦,我可不敢跟你弟弟說太多,你弟弟自從跟那小子親了後,主意正着呢。說多了你爹那裏可就不好說了。”

就算她再不喜歡那兩個死女人留下的孩子,也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的在當家的眼跟前說,這要是惹怒了當家的,到時候那耳根子軟的男人再一心軟想起那個死了的女人,說不定這點家當怕都是那兩臭小子的。

易耀光低聲嘀咕,“那個老頭子才不是我爹呢。”

向紫蓮拍了他的手一下,“你可管住你的嘴吧。”

晚飯過後,易遠帶着易耀榮一起躺在床上,輕聲跟他說孔融讓梨的故事,跟他說什麽叫做分享,什麽叫做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小家夥還小,可不能被養歪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天空已經放晴,院子裏濕漉漉的,顯然昨晚已經下了雨。

“哥,早。”易遠打着呵欠,明顯有點沒睡醒。

易鴻手裏正在篩選種子,“怎麽,沒睡醒?”

“還好。”易遠揉了揉眼睛,“哥一會兒還要下地?”

“嗯。”易鴻将不好的種子丢出來,問道:“昨晚沒漏雨吧。”

“沒。”易遠好奇道:“哥,你怎麽修補的屋頂?”根據記憶,一般修補屋頂都是要趁天氣好,還沒下雨的早幾天就開始弄,這樣才有時間讓泥幹透。不然這邊泥還沒幹,那邊雨一下,不得把剛糊上去的泥都給沖沒了?

“拿麥稈稍微鋪了下。”易鴻不在意的道。

易遠聳了聳肩,聽他哥這麽說好像很容易很簡單的樣子。

“對了,你嫂子多蒸了些饅頭,一會兒你端些給你封大哥送去,人家昨天救了你,可得好好謝謝。”易鴻站起來,摸了摸他的頭,“路上小心點,剛下完雨,路上滑得很。本來該哥哥去好好謝謝人家的。”

易遠把頭發挽起來,回道:“哥你不還得下地呢嗎,封大哥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不會多說什麽的。”那麽冷的人,一看就不是斤斤計較的。

吃了早飯,易遠到竈屋将剩下的饅頭都拿了出來放進籃子裏,又去泡菜壇子裏撿了些泡菜出來。

泡菜都是去年冬天他嫂子跟二娘泡的,有泡的白蘿蔔櫻子,還有辣白蘿蔔幹。他想着封哲錦一個大男人,怕是也不會做泡菜什麽的,人家怎麽說也是救了他一命,光是拿點饅頭好像有點少了。

反正泡菜家裏挺多,拿點去也沒什麽關系。

看着滿滿當當的籃子,易遠很滿意的點點頭。

剛下完雨,地上濕漉漉的不說,還到處都是水坑,空氣涼飕飕的,還吹着小風。

“易小子,這是去哪啊。”迎面走來一個扛着鋤頭的大叔,看見易遠笑着問道。

“劉叔,下地呢。”易遠提了提手裏的籃子,“昨兒個去海林子差點被蛇咬,是封大哥救得,這不,哥讓我給封大哥拿點饅頭先去謝謝他。”

“哎,可得小心着點,這天眼看着一天天變暖,這睡了一個冬的蛇可都出來了。”劉大叔嚴肅叮囑。

“是啊。”易遠點點頭,“劉叔,不跟你說了,不然饅頭一會兒該涼了。”

“行,快去吧,路上慢着點,地滑着呢。”

“哎。”易遠揮揮手跟劉大叔告了別。

“封大哥,在家沒。”來到封哲錦家院外面,沒見到院門從外面上鎖,易遠便拍了拍門。

封哲錦聽到聲音,皺了皺眉,出來見到是他昨天救了的易家小子,還有點疑惑,再見到他手裏的籃子,便明白了幾分,“進來吧。”

“嗯。”易遠跟在人後面進來,眼睛好奇的左看右看。

雖說原身跟這封哲錦是一個村子的,但因為兩家住得遠,他這還是第一次進封哲錦家。

房子就三間,外加一個竈屋,跟他們家一樣,也是泥坯房子。

“封大哥,吃早飯了嗎?”跟着人進到堂屋,易遠将手裏的籃子放下來,禮貌的問道。

封哲錦示意他坐凳子,“還沒。”

“那正好,這籃子裏有饅頭,還有點泡菜跟蘿蔔幹,饅頭應該還熱着,你要不就着吃點?”易遠站起來将菜籃子上的布巾揭開,熱情的建議道。

封哲錦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桌邊,就見籃子裏放了有七八個雜糧饅頭,邊上還有兩個放了泡菜跟蘿蔔幹的瓷碗。

饅頭還冒着熱氣。

“吃嗎?”易遠側頭,眼睛帶着期盼。

封哲錦微微低頭看着他,“嗯。”

易遠笑得一臉燦爛,伸手拿出一個饅頭遞給他,“封大哥,嘗嘗,我嫂子做的,軟乎乎的。”

封哲錦眼神閃了閃,接過饅頭放進嘴裏咬了一口。

“好吃吧。”易遠帶着小得意,他嫂子做的饅頭可軟乎了。“封大哥,這些菜我給你放起來吧。”

見他點頭,易遠便将兩個瓷碗拿出來端着往竈屋走。

封哲錦低頭看着手裏的饅頭有些出神。

沒一會兒,易遠便拿着兩個空碗走進堂屋,“封大哥,我将那兩泡菜放你竈屋的碗櫃裏了。”

“嗯。”封哲錦給他端了碗水過來。

易遠坐到凳子上盯着他。

其實那疤一點也不難看也不吓人麽,怎麽會有人因為這個就不願意嫁給他?

仔細看,他覺得這人比原身記憶裏的還要帥些,尤其那雙眼睛,黑黝黝的,好像看久了會被吸進去一樣。

易遠不自覺看出神。

封哲錦許是被人看得多了,也沒在意,自在的坐在桌邊自顧自的吃饅頭。他會打獵,會下地,會收拾家務,也會炒菜,就是不會做饅頭,不會弄泡菜。

想想,其實也有挺長時間沒吃到饅頭了。

一連吃了四個饅頭,封哲錦這才停下來。

易遠也回過神,無辜臉看他。

封哲錦勾着嘴角有點戲谑,“還有事?”

“沒了。”易遠覺得有點被電到。

封哲錦站起來去竈屋拿出一條魚過來,“這個拿回去吃吧。”

“啊,這不好吧。”易遠有點不好意思,他是來感謝人家救命之恩的,怎麽好意思再拿東西回去。

“這也不值錢。”封哲錦将魚放他拿過來的籃子裏,“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下次多給我拿幾個饅頭吧。”

易遠答應,“那謝謝你了封大哥。”

封哲錦将籃子提起來給他。

易遠抿嘴看他,感覺有點不樂意。

這是送客了?

封哲錦心裏嘆了口氣,“看天色一會兒還要下雨,你不回去中午就回不去了。”

易遠接過籃子,拎着往外走。覺得自己情緒有點奇怪!

他居然會不願意走!!!

不願意走?!

這是個什麽情況?

封哲錦将他送出院門,看人走遠了這才折返回屋。

進到竈屋,看着碗櫃裏的兩碗泡菜發呆。

易家小子他不是第一次見,只不過以往都是遠遠的見到,這是兩人除了昨天外第一次這麽近接觸。

也是第一個見了毀容之後的他,沒有帶着任何讓他不舒服的眼光看他的人。

這讓他感覺有點奇異。

易遠一回到家就将魚找了個盆子放了起來,然後便開始收拾家裏。

剛剛那一點不愉快也忘到了腦後!

中午不到就見他哥幾個人回來了。

“哥,怎麽回來這麽早?”易遠端着熱水放到凳子上,有點驚訝。

易鴻擰幹布巾擦了擦臉,“下河溝這邊地下完種了,看天要下雨,爹就讓我們回來了。”

“喔。”易遠又進竈屋重新端了盆熱水出來放到易豐面前,“爹,你手咋了?”這手怎麽腫了?

易豐看了看左手,“不小心摔了一跤。”

易遠瞅了瞅,這是杵着了?“要不要去何大夫那裏看看?”雖然看不慣這個渣爹,但該關心的還是得關心一下。

“不用,拿藥酒揉揉就好了。”易豐不是很在意,幹農活的哪裏有不受傷的,手上秋天收稻子啥的總免不了被割傷,這要受傷就去找大夫,可沒那麽多銀錢。

易遠聳了聳肩,反正他也就是這麽順嘴一說。

“哥,下午還去地裏嗎?”飯桌上,易遠才想起上午封哲錦說的要下雨了,可這都吃中飯了,這天也沒見着下雨,難道是騙他的?

易鴻搖頭,給他和自己妻子碗裏各夾了一筷子菜,“晚點去,這雨眼看着要下下來了。”

還真的要下雨?

易遠扭頭看了看天,這天色好像也沒怎麽變啊,他們一個個是怎麽看出來要下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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