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打一次賭
收卷的廣播拉回了陷入回憶的江森,她看着那張除了姓名欄外空蕩蕩的試卷,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得,第一場考試就挂了,開局不利啊。
她正在懊惱之際,偏生秦倩那個沒有眼力見的還樂滋滋地跑過來問道:“江森,你考得怎麽樣?”
江森斜了她一眼,指着自己的腦袋沒好氣地說:“看見我的頭了嗎?”
“嗯,看見了,你的頭怎麽啦?”秦倩不明就裏。
“像我的成績一樣。”
秦倩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對不起,但是,哈哈哈……真的好好笑,原來你還會開玩笑的。”
“怎麽?我是什麽三星堆出土的文物嗎?”江森更加覺得郁悶,“所以你跑過來就是為了氣我?”
“不是不是,我只是來關心一下你。”秦倩擺擺手連忙解釋。
江森朝前面揚了揚下巴,“你有這功夫怎麽不去關心關心你的閨蜜。”
“啊?桐桐嗎?她還需要我關心嗎?”秦倩癟着嘴聳聳肩膀,“她關心我還差不多。”
說得有理有據,江森找不到什麽話來反駁,只能擺擺手示意她趕緊走:“行了行了,你有這功夫不如抓緊複習一下下一場的考試內容,我郁悶着呢,別打擾我。”
“啊?你怎麽了呀?因為沒考好嗎?”秦倩感到驚奇,“我看你每天都在睡覺,原來還會在乎成績的呀。”
“我在意的是成績嗎?是我……”江森差點把和蔣詩桐的賭約說了出來,還好被她自己及時制止,并且改口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
“诶,你話別只說一半啊,你都沒說怎麽知道我不懂啊?”秦倩被勾起了好奇,急忙追問道,“快告訴我吧,不然我心裏得一直惦記着這件事,大不了我再包你一個月早餐怎麽樣?”
你都已經快把我三餐全包了,我還在乎這一個月的早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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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森覺得好笑,但念及吃人嘴短這個道理,還是半真半假地說:“我跟我媽打了包票的,如果一年內沒有達到約定的目标,她就會賣掉我的寶貝。”
有一說一,其實她本來也沒打算真的好好讀書,畢竟她都還不清楚自己能在這裏呆多久,要是說回原來的世界就回原來的世界了,豈不是白費了很多功夫?
所以哪怕當真到了約定的時間,她還沒有做到之前誇下的海口,那就賣掉吧,她也不會太在乎。
不過秦倩不知道這些,她看起來比江森還要擔心,“啊?那怎麽辦啊?看你的樣子應該離答應阿姨的還很遙遠吧?”
這話說的,江森都不知道她是當真在擔心自己,還是變相在嘲諷自己,又好笑又好氣地說:“你這是在關心人嗎?我怎麽感覺你在內涵我啊?”
“诶,我不是這個意思……”秦倩想要解釋,可一時半會又想不到合适的說辭,急得整張臉都憋紅了。
“行行行,我知道你不是。”江森見她那樣有些于心不忍地做了個打住的手勢,“這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你就別關心了昂。”
秦倩想了想,試探着提議道:“其實你跟桐桐坐同桌,桐桐成績那麽好,要不然我幫你去說說,讓桐桐教你怎麽樣?”
江森覺得不怎麽樣。
好家夥,她眼下可是跟詩桐有賭約在身的,多少算半個對家,怎麽能這麽輕易就向對家低頭呢?
以後要是想起來這件事來,豈不是讓本就家庭地位不高的她變得更加卑微?
不行,絕對不行,堅決不行!
可同時她又覺得很有意思,因為上一世出現類似的問題時,秦倩就是用這種方式給她和蔣詩桐牽橋搭線的,跟這幾天約着三個人一起去吃飯是一樣一樣的。
還真是任憑什麽都變了,秦倩都絕不會變。
不愧是姐們,真的夠義氣。
這麽一想江森的口氣都好了不少,“別了吧,小班長讀書已經夠累的了,還是別給她添麻煩了,當真不得不要找人補習,我再想想辦法。”
聽她這麽說,秦倩的臉上有些許的不自然一閃而過,只可惜頗為感動的江森完全沒有注意到,還接着自顧自地說:“诶,謝謝你這麽關心我,馬上就要開考了,你快回去坐着準備一下吧。”
“那好吧。”秦倩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走之前還不忘囑咐道,“但是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記得要跟我說啊。”
“行,我知道了。”江森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
等到秦倩轉身走了,她才長籲出一口氣,該說不說總這樣裝作不熟地跟秦倩說話還真挺累的。
她順勢趴在桌上無聊地轉着筆,心裏在合計打賭已經輸了的她,之後要想什麽辦法才能讓蔣詩桐答應再重新和她賭一次。
這件事想了小半天江森都還完全沒有頭緒,當天另外三場考試她也自然是毫無例外地全挂了,到了晚上她拿到勤奮的老師們加急批改完的試卷,瞟見上面大剌剌的紅叉,多少還是有點哭笑不得。
整挺好,就算她只字未動讓老師覺得有被冒犯到,也不至于氣得連卷子都劃破了吧?
這時一旁冷不丁傳來一道不大不小的笑聲,令江森撇過了頭,“小班長,即使我打賭輸了,你也沒必要這麽公然嘲笑我吧?”
“別誤會。”蔣詩桐斂了笑,微微搖頭道,“我不是在嘲笑你,我只是覺得江森同學真的是好讓不争,如果放在從前肯定是一位謙謙公子。”
這話怎麽聽着哪哪都不對勁呢?可是仔細一想,又琢磨不出什麽來。
江森今耗費了一整天的腦細胞,實在不想再和蔣詩桐拐彎抹角得猜來猜去,幹脆直接了當地問道:“什麽意思?”
“江森同學難道不是為了讓着我,才這麽惜字如金的嗎?”
如果說之前江森還不能确定,那眼下這句夾槍帶棒的詞,很明顯就是蔣詩桐在挖苦她。
又來這套?
江森面色一凝。
她當她還是十七八歲,會這麽輕易就落入這種幼稚的激将法的圈套裏嗎?
事實證明……她會的。
主要是她被一個小自己八歲的小姑娘這麽諷刺,心裏多多少少會有點不服且不爽。
她整整四年沒讀書了,會把這些不常用的知識遺忘掉不是很正常嗎?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
再說她原本所在的那個年代,因為人們對手機和電腦的依賴,連提筆忘字的都不在少數好吧?她這種算什麽?随處可見行嗎?!
“我只是剛來,對新環境還不習慣而已。”江森為自己辯駁道,“你敢不敢再跟我打一次賭,馬上就要期末了,在期末考試的時候,我不但可以保證每科都及格,并且還都能達到良好以上。如果我輸了,我不光答應約法三章的事,同時還答應你一個額外的條件或者要求怎麽樣?”
蔣詩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最後或許是江森盯着她看了太久,她受不住江森的目光,只好輕輕點了點頭,婉聲答應道:“好,都依你可以嗎?”
江森本還一臉忿忿然的表情,陡然聽見這帶有一點寵溺感的話,心裏熊熊燃燒的小火苗倏地就熄滅了。
她轉過身背對着蔣詩桐,白皙的耳垂染上了點點紅痕,摸着鼻子嗓音不穩地回應道:“行,那就這麽說定了,不許反悔。”
“嗯,不會的,放心吧。”蔣詩桐莞爾,溫聲保證道。
她的聲音柔柔的,像是有一只小奶貓的爪子在江森的心上輕撓,又癢又難耐。
不用照鏡子江森都能猜到自己的臉鐵定沒有比猴子屁股好到哪裏去,她只好把整張臉塞進自己用書堆成的堡壘裏,順帶還拿了本書側立在靠近蔣詩桐的那一邊,心裏默默祈禱着晚自習趕緊過去,現在的一分一秒都讓她倍感煎熬。
好在沒過多久下課鈴就響了,她幾乎是飛奔似的逃離了教室,連書包都沒來得及拿。
一直到跑至校門外的摩托車旁,她才驚覺自己的車鑰匙還放在書包裏,可眼下她又不好意思再回去一趟,思來想去,最終她還是去找了家有公共電話的小商店,打電話讓她媽來學校給她送鑰匙。
江媽媽倒是很快就來了,只是一看見江森就先劈頭蓋臉的一頓指責教育:“你說你都這麽大個人了,馬上都要成年了,媽媽都不知道說了你多少次了,要你仔細點,別總是丢三落四的,這下好了,不光鑰匙丢了,連手機都不知道哪去了,居然還是用公共電話打給我的,大半夜的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麽意外了。”
江森低着頭,看起來乖巧極了,江媽媽每說幾句她就心虛受教般地點點頭,但其實她既覺得感動,又覺得委屈。
別罵了別罵了,孩子知道錯了。這能怪她嗎?應該怪你未來的兒媳婦今天太不對勁了好嗎?要不然她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還把東西都落在教室了。
別說她媽覺得可氣了,她還擔心自己的寶貝車鑰匙會丢成嗎?
不過這些話江森可不敢當着江媽媽的面說,她只能弱弱地應道:“我知道了,對不起媽,讓你擔心了,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本來吧,她低個頭道個歉,這個事估計就過去了,萬萬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響起蔣詩桐的聲音:“江森同學,你剛才走得太急,書包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