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蕭無辰這人段澤很難用語言去形容。
書中的蕭無辰冷血偏執,視人命如草芥,是個徹頭徹尾完全無法洗白的反派。
不到一百歲便繼承了整個魔界,在一堆虎狼之子的觊觎下硬生生活了下來。
雖說魔修修煉速度要比正道的快很多,但像蕭無辰那樣的速度,可以說是有史以來除了男主外最快的。
沒記錯的話,他段澤修煉至今已有兩千多年,在此期間原主對自己的修為幾近偏執,修煉時更是朝着不要命的方向沖,甚至不惜去修煉邪術,最後才到達這樣的程度。
而蕭無辰比他晚修煉一千多年,前期老魔尊在世時,對方甚至沒有修煉的意識,直到被人推到了魔尊的位置上後,才開始刻苦修煉,且只花費了段澤五分之一的時間,便已能望其項背。
原主會和蕭無辰不死不休,除了立場相對和魔尊的刻意挑釁外,還有對對方成長速度過快而産生的忌憚心理。
劇情前期作者為了襯托男主謝卿羽的慘,刻意去塑造一內一外兩大反派的實力,主內的是存在于男主身邊的師祖段澤,負責精神層面上的傷害。
在男主對他産生依賴心理的時候,再揭示出來對方對他的好都不過是圖他的體質。
主外的是蕭無辰,負責身體層面上的傷害。
因為本身對段澤有仇恨,惡其餘胥,連帶着看整個蒼羽派都不順眼。
最後盯上了蒼羽派最有希望的幼苗男主,沒事打一架,欺負一下主角團隊,給對方在飛升路上創造各種艱難險阻,到後期差點脫離掌控将尚未成長起來的男主扼殺。
相對而言,段澤覺得自己稱不上反派,更像是個工具人兼炮灰,雖然寫的他很厲害,不過最後還是用來削弱蕭無辰的實力,給謝卿羽鋪路的。
現在他穿成蕭無辰,自然不用再擔心以後他和對方鬥得兩敗俱傷的場面,而且這麽多年下來,經過他的精心培養,男主已經成長成了一位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三好青年,只需要再來一年的時間就能徹底将原主在他體內浸染的藥性穩定住。
他不去招惹男主,那便不會走上自我毀滅的路。
段澤從臺階上站起來,伸手拍了拍衣服,擡頭向上望去,魔界的夜空一片漆黑沒有絲毫亮光,像是有只會吞噬光亮的怪獸趴在上面,下面的人都被死死的壓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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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這裏卻是讓段澤最為舒心和放松的地方。
自他知道自己只要崩人設便會被雷劈之後,他便一直被迫性的裝成一個和他性格完全不符的師祖,而現在他再也不用擔心崩人設被雷劈了。
許是蕭無辰的人設連天道都捉摸不透,所以無論他做什麽都不會被雷劈。
想到這,段澤忽然覺得連院子中的桑榛樹也順眼了許多。
男人在院子中又站了一會兒,正打算扭頭回房間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漏了什麽。
他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手上戴的納戒。
蕭無辰的納戒要比他的寬上一點,摸着不是很适應,而且于現在的他而言形同擺設。
蒼羽派雖地大物博,但也不至于沒有邊界,他的身體早晚會被找到。
若是在三天以上他度過虛弱期恢複到原本的樣子後被尋到還好,如果是三天之內,那他修煉邪術的事情定會被發現,他必須要将自己的另一幅身體找到,帶回來。
他現在是穿成了魔尊,不過怎麽說也當了五十年的師祖,他并不怎麽希望師祖在死後還背負罵名。
更何況他在當師祖的時候,還在自己的納戒中存了不少的財産,魔尊的納戒他用不了,師祖的可不能再丢了。
動了心思後,段澤原本要走回屋的腿收了回來。
他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出事,定是會比蒼羽派的人更快的尋找到自己的身體,做好了打算後,段澤拿着之前在蕭無辰納戒裏取出來的傳送符和變身符緩緩催動。
下一瞬,段澤出現在蒼羽派附近的一處城鎮小巷中,蒼羽派有設置結界,外界的人不能用傳送符直接進入到門派中。
等他從巷子中出來時,原本長身鶴立的模樣已化成了一個身材微胖模樣普通的中年男子。
此次修仙大典來的除了各大門派的修士,還有一些花錢買票來看的普通人,以及一些富甲一方的達官貴人,他們會來物色一些優質有潛力的修士資助。
等修士成長起來後,那些貴人可用比那些未資助的人更少甚至無需花錢的代價,聘請對方做事。
這是那些勉強支付門派學雜費,且有一定天賦的修士的一條出路,也是普通常人搭上修仙因果聯系的一個方法。
所以每次參加大典的人都不少,城鎮內的店鋪為了能夠盡可能的多賺錢,舉辦大典期間的三天內大多不會關門。
段澤換了具身體後一窮二白。
要進蒼羽派,必須要有門票才行,段澤沒錢買票,只能将魔尊身上戴着的一些配飾拿去附近當鋪換了點錢。
等之後他拿到自己的納戒,再用錢把這些配飾贖回來。
有了錢後,段澤很快從附近黑市買來一張票進了蒼羽派。
這一路上都有外門弟子把守,為的就是不讓進來觀看大典的外人到處亂跑,好在段澤長居此處,對蒼羽派的每一條道路熟記于心,很快他尋到一處防守薄弱的地方,偷溜進附近的山林中。
剛進去,男人便感到了一陣的濕涼的風撲面而來,将他有些混沌的意識吹醒了些。
樹木葉片繁密,幾乎不透一點光,黑漆漆的,不過修士的夜視能力向來很強,走夜路并不是問題。
只是段澤心裏莫名有些毛毛的,好似是這具身體在排斥這裏。
但事态緊急,段澤壓下心中的不适,快步朝着記憶中自己被雷劈的方向走去。
同時也不斷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距離他離開再回來過的時間估計并不長,山林中多半還有蒼羽派的人,他必須在躲過對方視線的前提下比對方更早找到人才行。
段澤将所有能調動起來的靈力附着在腿部,在山林中快速穿梭,不消片刻便到了他之前被劈到的地方,意料之中沒有他的身影。
昨天剛下過雨,地上還是濕的,但凡有人經過定會留下痕跡,男人視線所觸及的範圍,腳印紛亂,将他原本留下來的也幾乎掩蓋完了。
看來他被雷劈到的時候是有吸引過來人的。
按照墨瀚所說,他的身體并未被找尋到,當時他被雷霹後,直接穿到了魔尊的體內,那這具身體理應是沒了靈魂癱倒在地然後被聞聲而來的人發現才對。
可現在所有人都未找到他。
難不成他還能自己活過來跑了?是原主回來了?還是有人在所有人之前趕來帶走了他?
男人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後脊發涼,他蹲下來眯起眼仔細觀察地面,設想如果他是自己跑走的,那現場即便已經被人為破壞,但總會存留點線索。
不出所料,段澤仔細看了半天,總算在一衆腳印中尋到了一雙明顯比其他人要小上半碼的鞋印。
是他自己的身體跑的。
段澤得出結論後,心髒兀自揣動了一下,他凝眉迫使自己穩定下來,順着那印記的方向,段澤将自己的神識在修為可控範圍內外擴一圈探測同類鞋印。
一路東拐西繞的尋着那極其難找的鞋印跑了半天,他來到了一處山洞外。
收回神識時,段澤的識海久違的感受到一種略顯疲憊的酸痛。
記憶中此處應該住着一只三階雙尾熊。
那身體怎麽會跑到這裏?送盒飯還帶外賣服務,免配送費的那種?
段澤有些淩亂,他緩了緩,從旁邊撿了一根樹枝用靈力加固後做防禦武器,走了進去。
剛進去,他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男人眉頭一皺,速度慢了下來,等他行至山洞深處時,見黑暗中他的身體趴在一邊的幹草堆上一動不動,身上沾滿了鮮血,而另一旁躺着那只雙尾熊,不知死活。
他先跑到雙尾熊旁,發覺雙尾熊已經沒氣了,之後又跑到自己的身體旁,翻看了一下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那副身體依舊保持着三歲幼童的模樣,檢查一遍并沒有發現傷口,對方身上粘的血都是來自雙尾熊的,段澤動作間發覺幼童的腹部正有規律的起伏着,一股股淺淺的熱氣噴在他的身上,似乎是他這具身體呼出來的。
男人的眼神一下子淩厲了起來,他将手指放在對方的手腕處,察覺到那脈搏有在跳動後,段澤頭皮一麻,把身體慢慢放下,接着向後退了幾步。
還活着。
原主真的回來了?
還是說現在在他體內的是那個不知去向的魔尊靈魂?
段澤斟酌了一下,覺得也不無可能。
正在段澤猜測之際,山洞不遠處傳來一陣人群喧鬧聲,洞口外亮起了瑩瑩的火光。
男人微蹙眉,忙将還躺在地上的身體又朝裏推了推,接着半蹲下來用旁邊凸起的岩石做掩體,手中樹枝浮動着鋒利的劍氣,側頭望向外面。
洞口不大,再加上站的位置問題,段澤只能看到幾雙淨白的雲靴,是蒼羽派內門弟子所穿的款式,多半是門派裏派來找他的人。
“師祖究竟去何處了?你确定是在這附近看到的?”其中一人問道。
那被問的人估計也沒想到會沒找到人,支支吾吾道:“對,而且咱們也就這裏沒有找了,不過我看到的師祖好像比記憶中的年少一點……”
那些人在談話時施了結界,段澤的神識雖然未受這身體影響,能夠無視結界直接聽取,不過自身的靈力卻支持不了他聽太多。
但也足夠了。
段澤從衣帶中拿出來一張變身符,僅憑剛才一位內門弟子所言,以他在門派中的名聲地位,自是不會有人信,不過如果他就此離開,免不了會有些流言蜚語。
打破那些猜忌的最好辦法,就是在虛弱期的時候以非虛弱期的樣子去面對他們。
意料之外,未等段澤催動變身符,他的頸間忽地一涼,一稚嫩但充滿殺氣的聲音傳來,“你是誰?為何穿着本尊的衣物?”
作者有話要說: 辰崽終于有臺詞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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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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