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用得着你給我科普影視作品?……

第二輪游戲結束時, 幸存者只剩下了94人。

石牆迷宮在轟鳴聲中消失,猶如剛剛經歷過一場浩劫的廢墟裏,到處橫陳着狼藉的屍體。

那些屍體, 有的死于刁鑽的機關;有的死于其他玩家的殘殺;還有的顱骨粉碎、血與腦漿流溢, 因為沒有拿到平安符,死于系統的制裁。

雨停了, 南銀紗踩着濕漉漉的石板地,站在一家布坊門口, 仰頭望向那塊殘缺不全的褪色招牌。

這裏确實是布坊, 供游客觀看了解染布工藝的地方, 推開一扇略顯破舊的木門, 院子裏的各色紮染布料迎風飄舞,在月光下氣氛森然, 毫無美感,反而像極了做法的招魂幡。

她與他對視一眼,邁過門檻, 一路用刀鞘撩開那些床單或衣服,想看看裏面有沒有完好的屋子。

不過很遺憾, 這裏也沒能幸免, 院子的另一扇牆之前也因為迷宮重組而坍塌, 只剩下斷壁殘垣, 四處漏風。

“我想找個地方睡覺這麽難嗎?”

“應該是挺難的。”晏之卿實話實說, “畢竟系統要考驗的, 就是玩家生理與心理的雙重極限。”

“真該死。”

“南小姐實在太困的話, 要不多蓋幾層床單湊合一下,我站着給你擋擋風?”

“……不必了,我突然覺得也沒這麽困。”

南銀紗說完, 像是聽到了什麽異常動靜,頓時警惕轉身。

晏之卿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在不遠處通往二樓天臺的樓梯處,隐約傳來了金屬磨地的聲音。

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

兩人緩慢後退,用晾曬的紮染布料做掩護,試圖借由頭頂微弱的月光,分辨出對方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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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拖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風吹起面前布料的一角,南銀紗從縫隙裏看到了對方的臉——

那是一張如同蜂巢般,布滿膿疱和瘢塊的臉,看身形是個男人,穿着肮髒的軍裝大衣和灰褲子,腳下的皮鞋在反着光。

他拎着一根沾滿血跡的鈎爪,鈎爪一節一節摩擦樓梯,在地面拖拽。

他将目标鎖定了這裏。

晏之卿拉着南銀紗的衣袖,引導她往門口的方向走,他低聲說。

“這是糖果人。”

“糖果人?”

“是,一部久遠電影裏的恐怖陰魂,據說是黑人與白人千金相戀,手被砍斷,身上也被塗滿蜂蜜,遭受蜂蟄疼痛而死,所以開始瘋狂報複——我猜系統對角色形象進行了二次魔改。”

南銀紗無語:“我用得着你給我科普影視作品?”

“我只是為了讓南小姐對敵人有更深刻的了解。”

“不,我沒打算和他正面交鋒,我累了。”

“那我們撤退。”

說是撤退,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秒,鋒利的鐵鈎堪堪擦過南銀紗的臉,雷霆萬鈞甩在了牆上。

南銀紗猛一側頭,随即手就被晏之卿抓住,他拉着她拔腿朝外面跑去。

他語氣裏能聽出明顯擔憂:“沒事嗎?”

“沒事,差一點。”南銀紗說着往後看了一眼,“但很快就不是差一點了。”

糖果人比他們想象中跑得還要快,躬身擡腿,簡直跑出了百米沖刺的速度。

這樣逼近的距離,即使有槍也很難瞄準,可以說完全不占優勢。

她終于忍無可忍,瞬間抽刀出鞘,反手一記漂亮斜劈,只聽“滄啷”脆響,糖果人的鈎爪纏住刀身,雙方陷入僵持。

晏之卿發力将連接鈎爪的麻繩往回拽,而後一腳踹中糖果人的胸口,糖果人因此力道稍松,使南銀紗得以将刀收回。

“走!”

南銀紗沒有戀戰,跟随他朝先前星級酒店的方向飛奔而去。

恰好此時有路過的女玩家目睹了這一幕,吓得一聲尖叫,毫無疑問這聲尖叫吸引了糖果人的注意,他轉過那張會令人産生密集恐懼症的可怕的臉,臨時改變目标沖過去了。

“啊——!!!”

于是就引起了更廣泛的恐慌。

南銀紗來到星級酒店附近,這邊一二三樓都被之前的迷宮石牆破壞了,四五六層還是完好的。

她仰頭望着五樓窗戶,沉思。

晏之卿明白了:“南小姐,要去找個房間睡一覺嗎?”

“我覺得挺難,可能床都沒躺熱,追殺的變态就又找上門來了。”

非常令人懊惱的是,經過了第二輪游戲的摧殘,現在度假區內想找個足夠穩妥的藏身點,都難于登天。

“先上四五樓看看吧。”

兩人踏着滿地碎石和玻璃,一路走向酒店內部。

電梯肯定是無法使用了,只能樓梯步行。

比較滲人的是,在三樓樓梯的轉角處,南銀紗看到了一灘新鮮的血跡。

血跡猶如被拖布胡亂擦拭一般,沿着地板蜿蜒延伸,然後截斷在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

這種情況,不要驚動對方,悄無聲息溜走才是明智的選擇。

誰知運氣不巧,還沒等她叫上晏之卿撤退,随着兩條沾滿黏糊糊血肉的斷臂被扔出房間,有奇怪的生物,從門後探出了半張臉——

那是張布滿刀疤彈孔、目眦欲裂的木偶的臉,一頭淩亂的紅發發際線嚴重後移,它定定看着這邊,驀然咧開嘴,露出個冰冷猙獰的笑。

地上的兩條斷臂還黏連着粉色碎布,大約是女孩子的衣服,上面布滿被啃噬的牙印。

南銀紗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她未及思考,果斷從腰後拔槍,雙手扣動了扳機。

砰。

這次槍法倒是很準,子彈呼嘯着穿過木偶的腦袋,在門框留下了冒煙的深孔。

然而似乎并沒有對木偶造成任何傷害。

木偶發出了嘎嘎的笑聲,它倒提着一柄巨大的斧子,步伐拖沓走出了房間。

随着步子越邁越大,它終于姿态詭異地奔跑起來。

對于這種狀況,晏之卿和南銀紗已經輕車熟路,反正先撤退就對了。

兩人飛速按原路返回,匆匆準備逃離酒店。

晏之卿一邊跑,一邊給南銀紗解釋。

“這是鬼娃恰吉,原本是著名的連環殺人犯,當初中槍負傷被警察追到玩具店,走投無路間通過魔咒将靈魂附在玩具娃娃身上,後來就開始了殘忍的殺戮。”

“……我說過我不想聽你科普,我想知道怎麽才能殺了它。”

“它很難被徹底消滅,系統也不可能這麽容易給我們機會。”

南銀紗的火氣一下子直沖頭頂:“連子彈爆頭都殺不死,那撿來這槍有什麽用?擺設?”

“就算這一輪沒用,下一輪總是有用的。”

“萬一這輪我們就死了呢?”

晏之卿耐心安慰:“不會的,南小姐所向披靡,區區考驗自然不在話下。”

“你拍這馬屁到底有什麽意義?”

“為了保證我們綁定關系的長久穩定,以及增強互相之間的信任與支持。”

“……有病。”

他與她時不時的就來一番無厘頭對話,倒顯得逃亡之路也沒那麽緊張枯燥了,但調節氣氛也是暫時的,畢竟鬼娃恰吉仍在後面窮追不舍。

鬼娃恰吉的戰鬥力,顯然比剛才的糖果人要高出許多,它甚至還能無聲無息的瞬移,手中鐵斧掄得虎虎生風。

雙方差距正在不斷縮短。

情勢一觸即發,關鍵時刻,晏之卿看見了路旁噴泉中央高大的愛神雕像。

由于先前迷宮石牆的破壞,愛神雕像已經攔腰裂開,搖搖欲墜。

他當機立斷,猛地拉過南銀紗朝噴泉的方向跑去。

南銀紗莫名其妙被他拉着跑:“幹什麽?”

“你從噴泉後面繞過去,我拖住它。”

“你怎麽拖住它?”

“我自有辦法。”

南銀紗并不是那種唧唧歪歪的小姑娘,他既然說有辦法,那她就交給他,不去擾亂他的計劃。

她點點頭,閃身繞過愛神雕像,很快就消失在了不遠處的建築之後。

晏之卿淡定往雕像前方一站,玉樹臨風一表人才,跟愛神代言人似的。

他端起背在身後的那把HK416,冷靜瞄準射擊,這一次當空射中了鬼娃恰吉的那兩顆誇張的門牙。

有一說一,這槍法比南銀紗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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