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4章

霍骁沒動,垂眸,低頭看她很久。

葉霜降跟了霍骁這麽久,心知男人這樣是生氣了。

氣場強壓。

車裏又逼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手抵着男人的胸口,半晌,繳械投降。

男人卻沒立刻動她,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側臉,眼尾,看她睫毛輕顫的模樣。

“不開心?”

語調仿佛在哄她。

霍骁低頭:“還是吃醋了?”

葉霜降擡眸看着他,還是要問個清楚:“你外面……有人嗎?”

兩人聚少離多,男人需求本盛,她不在的時候,或許他确實有和別的女人來往?

男人眉眼頓時更深了。

對視許久,葉霜降知道自己好像越線了,她低下頭。

霍骁的私生活向來不許她過問。

“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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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男人低低一笑,手指擡起她的下巴。

“你覺得呢?”

男人手指将她臉頰上的發絲撥開,視線凝着她的唇,嫣紅如玫。

指尖是肆意的挑/逗,她黑色的風衣輕而易舉被剝下來,扔到後座,裏面也是深色的毛衣,襯得女人的肌膚越發的白。

白裏透粉,像是雨後枝頭的水蜜桃兒,讓人看一眼便恨不得就着枝頭咬上一口。

“就你。”

男人吻住她,一邊笑道:“證明給你看,嗯?”

到最後,她眼角不可避免挂了幾滴淚。眼尾微紅,像是打翻了掉進水裏的胭脂,散開。

她哭起來的樣子特別美。

霍骁看着她迷茫又柔軟的眉眼,卻笑着,清醒着吻她的眉眼。

如深秋狂風将屋外的樹枝吹斷,最後一片黃葉也吹落碾碎,等到結束,葉霜降覺得自己哪兒哪兒都不算完整了,力氣全無。

最後男人拿了衣服将她裹住,抱着她進去電梯。

她将臉埋在男人胸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肩膀抖着,害怕這時候電梯裏若有人,若撞見了,多尴尬。

卻一路無事,安然回到房間。

在浴室女人便睡着了。

霍骁抱着人出來,她頭發濕着,臉上的紅還未徹底散去。

男人垂眸盯着床上的女人看了會兒,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眼角,眸色深深。

去床頭拿了吹風機,打開。

安靜的室內只有吹風機嗡嗡嗡的聲音,女人的頭枕着他的大腿,沒醒。

将頭發吹幹,霍骁将女人的頭放在枕頭上,給她蓋上被子,自己也才上了床。

卧室燈暗下來,男人将葉霜降摟在懷裏,手臂收緊,唇在她額頭上落了一下,這才睡了。

次日一早,卧室裏響起一陣手機鈴聲,晚上沒怎麽睡好,葉霜降把臉埋在男人胸口,有些抱怨:“誰啊?”

霍骁看了眼來電顯示,接了電話。

很快就挂斷,但葉霜降模模糊糊聽到幾個字眼,瞌睡一下子便醒了。

她坐起來,絲毫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頭發有些淩亂,睡衣的肩帶堪堪挂在手臂,一片雪色。

勾人而不自知。

“老宅打來的電話?”

霍骁盯着女人此刻的模樣,喉結滾了一下,這才道:“嗯。”

手捏着她的下巴,霍骁徑直上去解了會兒渴,指尖擦掉女人唇角的瑩白,繼續道:“提了你,一起回去。”

葉霜降微訝了一番。

跟霍骁結婚那麽久,即便是新婚時,霍家也沒肯讓她進門。

“嗯。”

葉霜降沒拒絕,去看看,也是……好的。

給霍家長輩的禮物她早已經備好,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送出。

吃過早餐,葉霜降去房間把禮物拿出來,都是精心包裝好的,一塵不染。

她又細心檢查了一遍,都還完好,這才放下心來。

霍宅坐落于南城的市中心,是幾代人居住的中式大宅,一進進的院落,傳統園林的感覺。

庭院格局曲折幽深,假山流水,前後中庭,偌大的主花園更不必說。

南城再找不到這樣傳統又有意趣的房子。

到了霍宅,門口管家和一個傭人已經等着。

“少爺回來了?”

管家在霍家幹了多年,也是看着霍骁長大的,慈眉善目:“都在裏邊等着呢,少爺快進去吧。”

“嗯。”

霍骁把車鑰匙遞給傭人幫忙停車,又讓傭人去後備箱拿了禮物,自己牽着葉霜降進去。

管家沒跟她打招呼,徑直忽略了。

門口種着兩棵迎客松,繁茂翠綠,十分喜人。

去大廳要穿過很長一段距離,流水潺潺,鵝卵石鋪就的小道,踩過小橋,彎彎繞繞。葉霜降沒來過,只能抓緊了霍骁的手,免得迷路。

白牆黛檐。

這兒一排青竹,那兒一株臘梅。

一石一木,一山一水。

這種景色葉霜降只在影視劇裏面見到過,有些震撼,景色卻讓人身心舒适。

到了門廳,傭人伺候兩人換好鞋子,霍骁跟葉霜降一前一後進來客廳。

室內也都是傳統古風的設計,幾乎都是木質家具,牆上挂着山水字畫,除卻名家手筆,還有落款是霍家的作品。

她依稀記得在哪裏看過霍老爺子還是一名老藝術家,水墨畫堪稱一絕。

進門後葉霜降自己接過禮物,霍骁幫她提了份重的,兩人進去。

客廳幾分熱鬧。

客廳裏除了霍母江芸,霍父霍國明,霍爺爺,還有個穿着白色複古民國小洋裝的陌生漂亮女人。

陌生女人盤着頭發,珍珠耳環,手腕上帶着一款細條和田玉手镯。皮膚白的珍珠似的,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是長輩都喜歡的那種長相。

她正跟霍爺爺在下棋。

“哎呀,一招不慎,霍爺爺我輸啦!”

一個子落下,對方懊惱地拍了下額頭,笑着出聲。

這邊,霍母江芸率先看到霍骁跟葉霜降,穿着中式青綠色旗袍的美麗女人臉上沒什麽溫度,只是淡淡道:“回來了?”

說完陌生女人也擡眸看過來,看到霍骁時先是驚喜,看到她時,目光但透着幾分打量。

霍骁牽着葉霜降走過去,将禮物都放在茶幾上,喉結一滾,輕“嗯”了一聲。

目光掃過那女人,後者朝他微微一笑,耳根微紅。男人輕笑着移開視線。

葉霜降上前一步,嗓音溫柔禮貌:“爺爺,爸,媽。這些是我……”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江芸打斷:“還是叫伯母吧,其餘稱呼我聽不慣。”

葉霜降咬了下唇。

霍骁捏了下她手腕,拉着她坐下:“沒事兒,稱呼而已。”

葉霜降倒吸了口氣,繼續道:“伯母,我選了一點禮物,不成敬意。”

江芸“嗯”了一聲,卻看也不看,讓傭人拿去放在儲物室。

坐如針氈。

江芸卻也不管葉霜降什麽感受,她看着霍骁:“阿骁,還記得你唐舒妹妹麽?”

霍骁翹着二郎腿,此刻霍爺爺跟霍父正在下棋,沒管這邊的水深火熱。

他眉骨微擡,笑的有些無情:“嗯?不記得了。”

唐舒臉色一白。

江芸卻給他介紹:“是媽媽好友的女兒。小時候經常來家裏玩,你還老欺負人家呢,怎麽不記得了?”

江芸安撫性地拍了拍唐舒的手背,笑道:“可能是太久了,沒事兒,你如今回國發展,以後多走動,也就重新熟悉了。”

唐舒點點頭:“嗯。”

她高中便去了國外,學業都在那邊完成。

但家中事業逐漸要轉移回到國內,她也打算在國內發展。

霍唐兩家是世家,她們一回國,便聯系上了。

江芸想要她當霍家的兒媳婦兒,她也情願,如今便只要霍骁跟葉霜降離婚。

霍骁冷笑一聲,沒接茬兒。

葉霜降也算是明白霍家叫自己來的用意,豪門的婚姻向來講究門當戶對,哪怕是霍骁當初力排衆議跟她領了結婚證,但這段關系在霍家人眼裏也是不承認的。

霍家也就是希望她認清楚,哪怕是她是霍骁名正言順的妻子,在他們眼裏卻依舊什麽都不是。

當着她的面給霍骁介紹別的女人,就是希望她可以認清現實,知難而退。

午餐很快開始,無人主動跟她講話,話題幾乎都圍着唐舒,就連老爺子跟霍父對唐舒的态度也都是極好的。

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低着頭,筷子戳着米粒兒,碗裏卻忽然多了一塊紅燒肉。

“多吃點兒,嗯?”

葉霜降擡眸,對上男人帶笑的桃花眼。

他似乎總愛對她笑,溫柔的,情深的,看剛才對着唐舒,笑都是冷的。

她點了下頭,知道今天必須得煎熬過去了,熬過去就好。

一頓飯食不知味,飯後霍骁被叫去了書房,說是例問公事。

霍爺爺也回房休息去了。

客廳裏只剩下江芸跟唐舒,還有她。

沒了霍骁在,江芸也就更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一張卡遞過來,葉霜降擡起眸子。

江芸溫和的五官卻透着不符氣質的輕蔑與嘲弄:“葉小姐,兩年多的婚姻,你從阿骁手裏得到的也不少?”

“我再附贈你一筆錢,跟阿骁離婚,如何?”

赤/裸/裸的羞辱。

葉霜降挺直脊背,像是冬日的寒梅孤傲高潔:“如果我不答應呢?”

一直在旁邊沒出聲的唐舒這才笑了笑。

“葉小姐,”唐舒眉眼自信,紅唇輕挽:“若我要跟你争,你争得過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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