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5章
男人很明顯喝多了, 要是霍骁清醒，怎麽會用這種語氣說這樣的話。
不過為什麽要離婚，理由葉霜降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霍骁, 你喝醉了。”
葉霜降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明, 語調溫柔卻像是一把溫柔刀戳在人的心口。
霍骁聞言就勾了下唇角。
他是喝了酒, 可醉了麽？
沒，他可清醒得很。
“葉霜降, 你該很清楚, 我要是真的決定不要你了，你以後哭着求我都回不來。”
“嗯, 很晚了，我要睡了。”
葉霜降眼睛一眨不眨：“霍先生，要我送你下樓嗎？”
他手依舊扣着女人的手腕, 其實只要他用強，葉霜降壓根抗拒不了她。
但那樣有意思嗎？
霍骁松開她, 起身，男人漆黑的眼睛就這麽看着她, 葉霜降從床上坐起來, 揉了揉手腕。
男人的力道太重，她皮膚白, 手腕已經紅了一圈。
還是不愛，所以不夠貼心, 都弄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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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出去吧。”
葉霜降起身，到底男人是電影投資方，金主爸爸, 還是要禮貌對待的。
霍骁只覺得跟葉霜降在一起這麽多年，自己竟從不認識她。
兩人關系都這樣了, 她還能笑的這麽燦爛，敷于表面，虛與委蛇，像是那晚上去找那什麽黃和生，假意逢迎。
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怎麽一點也不了解她。
霍骁撿起來自己剛才落在地上的外套，步伐有些不穩，朝門外走去。
葉霜降跟着，一直把他送到門口，男人到門口的時候卻不走了，她過去，把門打開：“回去吧，晚安。”
霍骁看着她。
從前他有時候喝了酒回家，她在家裏會給他煮一碗醒酒湯。
現在他喝多了，她卻只是打開門請他出去。
胸口，悶得像是被無數藤蔓纏得人喘不過氣來。
“葉霜降，你當初嫁給我，到底為什麽？”
他以為她是喜歡的，可現在卻發覺，她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他甚至還有一丁點留戀，她呢？
“因為我以為，你會對我很好啊。因為我以為，時間會讓我愛上你。”
可是沒有。
毫無感情基礎的兩個人，就仿佛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旅客，偶爾發生一場關系，第二天天明又各自奔赴。
“是嗎？”
霍骁眼神很深地看着她，葉霜降唇角的笑淡了些，他發現什麽了麽。
“是啊。”
葉霜降把門又打開了一些：“你該走了，霍骁。”
霍骁點了下頭，是該走了。
他就不該來。
男人擡腳出去，卻看見前面一扇門忽然打開，喬婳看着霍骁和門口的葉霜降愣了愣，她剛想退回去，卻見霍骁看也沒看她，直接便擡腳朝那邊的電梯過去了。
喬婳盯着霍骁的背影看了會兒，然後才拿着葉霜降手機過來。
“葉小姐，你手機剛才忘在我房間了。”
她剛修完劇本準備睡覺，然後就看見茶幾上多了個不屬于自己的手機。
葉霜降接過自己的手機，擡手敲了下自己的腦門：“瞧我這腦子。”
葉霜降沖喬婳笑了下：“謝謝你給我送過來，早點休息。”
“剛才，霍骁來找你啊？”
喬婳看着葉霜降：“你怎麽讓他走了？”
喬婳還不知道她和霍骁已經分開的事情。
“我跟他，和你跟賀臨洲一樣，離婚了。”
“啊？”
喬婳很顯然沒想到會這樣，她最近都在劇組，跟葉霜降聊的幾乎也都是劇本的事情……
“怎麽這麽忽然。”
葉霜降笑了下：“要進來聊會兒嗎？如果你不困的話。”
“好啊。”
葉霜降其實很少朋友，人有些時候，其實也需要一定的傾訴欲。
葉霜降給喬婳倒了杯水，自己也捧着杯水，兩人坐在沙發裏，其實有些不知道從何談起。
最後還是喬婳先開口：“其實我也想找個人聊聊吧，你還不知道我跟賀臨洲到底怎麽回事兒吧？”
說到以前，喬婳臉上都是自嘲。
“說實話，我現在想想，都其實挺瞧不起我自己的，我以前怎麽那麽不要臉啊？我初中開始就喜歡賀臨洲了，他比我大幾屆，我初中的時候他都高中了，他那時候在學校就是風雲人物，還跟校花談戀愛。當然，他談了不止一個，我知道的都三四個。後來他上了大學，我卻還在高中，等我考上大學的時候，他大四了，都已經在實習了。”
“不過我還是考上了跟他一所學校，在大學的時候有了那麽一點交集，但大學的時候他還是有女朋友，我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和他女朋友分手。初高中的時候就暗戀，到了大學的時候，我膽子大了一點，就死皮賴臉去追他。但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跟他表白，就被拒絕了。”
“我現在都不知道我是怎麽來的倔強，一次又一次，日複一日的，搞得他越來越讨厭我。後來我就想，要想跟他有機會在一起，可能就得更不要臉一點吧，于是我就趁着他喝醉了酒，然後裝成服務生進去了他房間，把他給睡了。”
葉霜降聽着都有點震驚，這一點也不像是喬婳做出來的事情。
喬婳笑着嘆了口氣，然後道：“那一晚我留了證據，拿着證據讓他娶我，賀臨洲罵我是個瘋子，但最後還是跟我領證了。可我是個結巴，還是個私生女，他那麽好的身世，怎麽看得上我呀？就算是結婚，但也只是結婚。領了證，沒有婚禮，結婚過後他還是該怎麽玩怎麽玩。剛結婚那一年，他幾乎不回家住的。”
賀臨洲本來就是個浪子，喬婳一開始就知道的，但她覺得只要自己嫁給他了，他就會發現她的好。
他不喜歡她工作，她就常常在家，做賢惠的妻子。
給他做飯，熨帖衣物，他喝醉了給他按摩，做醒酒湯，他想要的時候陪他做/愛，任何姿/勢。
只是……
“只是我以為的都是我以為，我覺得他既然不會喜歡我，我就不要再繼續那麽偏執了。其實最開始，也是我做的不好，我不該用那樣的方式。”
她成全了自己的執念，但對賀臨洲來說不公平。
所以現在，她放賀臨洲自由了。
她也可以繼續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葉霜降：“你還年輕，重新開始當然是來得及。”
她也一樣。
其實葉霜降也沒什麽資格覺得喬婳做的有什麽不對，她當初答應跟霍骁結婚，不是也有自己的私心嗎？
“我跟霍骁，其實就當初在我很無助的時候出現了，然後我們結婚了，我是很感激他的。最近分開，是我提的，不只是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好像繼續下去，對彼此來說都不公平。”
葉霜降吐了口氣：“只是他好像，很不滿意這樣的結果。”
喬婳：“男人都這樣，不能接受被抛棄的現實，離婚要是他們提的，我們要是多說一句話他們都覺得是在死纏爛打，會覺得厭煩。”
這個倒是。
葉霜降：“男人嘛，天生的自信和占有欲。”
“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霍骁嗎？”
喬婳：“其實他還行的，雖然跟賀臨洲關系好，但是，他除了……談過一場戀愛，好像私生活并不亂。”
不像是賀臨洲，喬婳都數不過來賀臨洲有多少前任了。
即便是跟她結婚後，賀臨洲也跟不少女人暧昧過，她不知道賀臨洲有沒有和那些女人上/床，但暧昧肯定所有的，喬婳好多次都看見有別的女人給賀臨洲發消息。
葉霜降：“嗯，或許吧。”
她其實也沒有太關心霍骁的私生活，甚至連宋錦，都是最近才知道的。
喬婳：“葉小姐，你跟霍骁離婚，該不會是因為宋錦吧？”
其實關于霍骁跟宋錦，喬婳是多少知道一些的，雖然她跟宋錦也不熟。
“如果是因為宋錦，其實大可不必的，她和霍骁是在一起過，但她好像結過婚了。我覺得，要是霍骁真的那麽喜歡她，當初就不會讓宋錦和別的男人結婚吧？”
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有心，就絕對不會讓悲劇的事情發生，他會想方設法去阻止。
而霍骁卻任由宋錦結婚了，就說明，不夠愛。
葉霜降：“他對宋錦到底什麽感情，我其實也沒那麽在乎，只是最近忽然知道宋錦的存在，而我，長得跟她很像不是麽？”
“我不願意當個替代品。”
人總是會在一定時間裏做出錯誤的決定，刀不戳到自己身上，就不會覺得疼。
所以，趁着霍骁也還不知道，自己就斬斷這樣扭曲畸形的關系。
她都不願意當替身，霍骁又何嘗願意呢？
喬婳：“可說不定，霍骁是喜歡你的呢……”
喬婳偏了偏頭：“我覺得，你比那個宋小姐，要優秀挺多的。”
葉霜降聞言就勾了下唇角：“喬小姐，你也是過來人，應該知道，男人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優秀就愛上她。”
真正的愛總是一剎那心動的錯覺，在你還來不及辨認你是因為對方的顏值，聲音，品行或者是別的什麽的時候，所謂的愛意就已經在心頭紮根了。
人這輩子也不會只愛上一個人，但要重新開始，至少要将上一個人徹底遺忘，再開始下一段。
霍骁對宋錦很明顯還沒有徹底放下，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再繼續跟霍骁在一起了。
兩人聊了幾乎半夜，最後各自回房。
葉霜降睡了三個小時，就被鬧鐘吵醒。
她今天不去劇組，要做的事，就是去找宋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