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5章
跟霍枭約見面的時間在晚八點, 葉霜降卻沒忍住提前到，結果七點半就到了。
霍枭提前訂好了包廂，葉霜降便在包廂裏等着。
這裏環境很好, 曲水流觞, 霍枭不太喜歡現代風格, 偏愛古風藝術的選址。
葉霜降多少有些緊張，上次在丹麥村的見面太過突然, 她都還沒來得及跟霍枭好好談談, 第二天人就離開了。
這次回來南城，她先便準備好了, 自己送給霍枭的禮物。
一是當年霍枭要她寫的關于中國電影史的論文，二是她這幾年拍攝參與的電影，她是導演所以手裏有資源, 希望霍枭可以看一看她這幾年的成果，順便給予一些指導和意見。
當初她只是一個實習導演, 而現在卻已經正式成為了一名導演了，進步是一定的,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霍枭的認可。
距離兩人見面的時間越緊, 葉霜降發現自己緊張的情緒就越淡，她還以為自己會一直那麽激動。
但直到包廂的門被推開, 傳來一陣屬于男人的沉穩的腳步聲，她心跳聲甚至都一如平常。
她起身, 果然看見霍枭從屏風後面進來，男人今天一身純色的衣褲。
霍枭年紀其實已經差不多四十了，但是這張臉, 卻真的看不出歲月的年紀。
這張臉和霍骁長得實在太像，如果不是仔細去辨認, 認錯是有很大的可能。
“老師。”
葉霜降早已經起身，她看到霍枭，唇角都不自覺微微揚起。
霍枭點了下頭，然後擡手示意她坐下，“好了，我們師徒倆吃飯，不必這樣講究。”
霍枭落座，服務生也很快進來，霍枭讓葉霜降點菜，葉霜降搖搖頭，“老師你點。”
“也行。”
霍枭翻開菜單，問，“還是能吃辣？”
“嗯。”
霍枭也很喜歡吃辣，辣味能給人一種刺激，也能提起精神。
在劇組的時候，霍枭總愛喝咖啡，或者是吃辣，有時候連續幾天只睡兩三個小時，但也精神奕奕。
霍枭還記得葉霜降的口味，他點了菜，笑看着葉霜降，“怎麽樣，老師沒忘記你的口味？”
“老師記性好。”
霍枭讓服務生下去，這才道，“當然，幹我們這行的，記憶力不行怎麽可以。”
“我聽說阿降現在在導演界混得不錯，都還拿了新人導演獎了？”
葉霜降被霍枭這麽誇獎，還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個小獎罷了。”
霍枭點點頭，“那個什麽新人獎确實不算含金量多高的，剛剛起步而已，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上次在丹麥村拍的那電影，啓淮說你拍的還挺不錯，能不能告訴老師，拍的是什麽？老師倒是好奇得很。”
霍枭當初願意讓葉霜降叫他一聲老師，那就是真的看中這孩子的能力，國內本來就缺乏女導演，而她卻還是一個又聰明又能吃苦的女導演，以後前途是不可限量，注定是要在國內電影史上留下她的名字的。
葉霜降，“……”
她心想拍的可不就是你麽。
但當時拍電影其實葉霜降都當做紀念片紀錄片還拍的，有種追逝的感覺，但現在人就活生生在自己面前……不過電影結尾是開放式，如今霍枭回來完全可以當做是他的個人宣傳片。
只是當着本人的面，葉霜降還是不太好直說。
難不成她道，“嘿，我拍的什麽，我拍的就是你呀！”
只能先賣個關子。
葉霜降勾唇，“電影提前上映了，很快就可以看到，老師要是好奇，到時候不妨幫我貢獻一張電影票？”
霍枭，“……”
這說辭跟程啓淮一模一樣，他倒是更好奇他這位徒弟拍的是什麽了。
“當然可以，不過不是一張，老師給你包場。”
“那也行。”
葉霜降笑着，臉色難得放松，也是真開心。
而就在餐廳對面，一個黑衣狗仔朝這邊連續拍了好幾張，只是男人的旁邊剛好一株綠植，只能依稀拍到男人的身影，而沒有拍到男人的側臉。
“對了老師，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東西……這個是你當初出事前讓我寫的電影論文，我交作業的有些晚了。還有我拍攝的作品，老師你有空也可以看看，沒空的話就算了。”
霍枭接過，“行，看完給你打分。”
葉霜降笑開，“那我提前感謝老師指點！”
兩人吃過飯後，霍枭送葉霜降回家。
車子停在餐廳的停車場，上車後，霍枭提醒葉霜降系安全帶。
葉霜降自己系上，忽然想起，跟霍骁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沒有自己動手系，霍骁就已經直接過來上手了。
不過讓老師給她系安全帶，她倒是不敢想。
一路上，葉霜降跟霍枭講了很多自己在劇組的事情，比如現在拍電影多麽多麽難啊。
她運氣還算好的，有些導演拍出來的電影卻被制作方要求這剪那改，最後面目全非的，說不定還拖着不能上映，去年還有個導演就因為自己的片子不能上映選擇了自滅，而在人去世之後電影終于有了名字，還連續拿了好幾個獎。
很多好作品甚至無法上映，很多上映的背後都有資本，但質量确實一般。
當然，上映的也有質量好的，只是确實缺缺。
霍枭，“這年頭做什麽要實力也要機遇，以後要認識那種窮途末路的，讓他來找我吧。”
葉霜降知道霍枭惜才，雖然他當年被人更多評價的是怪脾氣導演，說他近乎偏執，還對很多導演惡語評價。
但她知道霍枭厭惡的都是那些拿着投資卻亂拍電影，搞壞風氣的那些人。
“老師，你打算什麽時候宣布你回歸的消息，到時候會打算出新作品？”
霍枭笑了笑，“你拭目以待就好。”
霍枭做什麽事情從來不會提前說，何況她跟霍枭也只是名義上的師生關系而已，霍枭對她或許根本就沒有多深的感情。
那她對霍枭是不是真的有那樣的感情？
葉霜降看着霍枭的側臉，她其實，好像如今也不是很确定。
是不是也應該确定一下？
車子到了汀蘭小區，葉霜降解開安全帶要下車，但下車之前，她鼓足勇氣轉身，“老師……”
霍枭挑了下眉，“嗯？”
葉霜降，“明天你有時間嗎？我還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你。”
霍枭明天倒也沒有什麽別的事，只是幾年沒有回來南城，所以對南城還有些陌生。
“也行，原本想要一個人轉一轉南城，畢竟這幾年變化挺大……那阿降要是沒事，給老師當個導游，至于導游費，那我就拿回答問題來抵消了。”
葉霜降，“那老師，明天見。”
“明天見。”
葉霜降下車，然後目送霍枭的車子離開。
等到車子離開了很遠，葉霜降這才轉身回去小區。
老小區樓梯的燈原本壞了，但今天聲控燈卻意外的亮了，葉霜降愣了下，難道是這樓的哪家住戶大發善心把燈泡給換了？
不過對她來說總算是好事。
總歸今晚見到老師心情是挺好的，葉霜降已經很久心情沒這麽好過了。
以至于一路上唇角都是勾着的。
直到到了樓層，看到自己家門口的這道黑影，嘴角的弧度瞬間消失。
葉霜降愣愣的看着靠在自家門口的男人，覺得自己是不是眼睛太花了，出現了幻覺？
霍骁怎麽會在這裏？
男人的臉陰沉沉的，仿佛她欠了他五百萬似的。
葉霜降抿了下唇，滿臉疑惑的走過去，沒立刻開門，站在男人面前就問，“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裏？”
上次男人也就在樓梯口等着她，這次居然直接知道她房間號了！
他到底想幹嘛！
霍骁晚上喝了點酒，男人鬼使神差就開車來了這邊。
至于葉霜降住哪裏，霍骁要知道也不是什麽難事。
他看着葉霜降，沒說話，如果他沒看錯，剛才女人上樓的時候，嘴角的笑就沒消失過，看到他立刻就換上這張冷淡的臉。
學川劇的呢，變臉還挺快。
身上還有淡淡的味道，像是男人身上的味道，還有點熟悉。
但他一時間想不起來。
霍骁沉着臉，意識到什麽，只覺得神經都要炸開了似的。
他看着葉霜降，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成拳，忍着才沒有讓自己雙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他說話也幾乎咬牙切齒，“這麽晚回家，怎麽，跟男人約會去了？”
“葉霜降，你挺行的啊。”
“？”
葉霜降只覺得霍骁跟有病似的，大晚上過來就為跟她說這些。
退一萬步說，她跟男人約會他現在也管不着。
這麽想，葉霜降也就真的這麽說了出來。
“我是不是跟男人約會你管得着麽你，你也就是個前夫。”
‘前夫’兩個字出口，葉霜降就有點後悔，她這話不是故意找抽麽，霍骁這人脾氣她又不是不知道。
像霍骁這種男人，就是言情小說裏那種标準霸總，那偏執又神經的占有欲，什麽前妻前女友，別管什麽前不前，曾經和他有點關系的，他都想管束人家。
之前宋錦不也是，也只是他前女友，人還結婚了呢，他還不是對人家噓寒問暖的。
她就更不必說了，離婚過後，一會兒醉酒問她為什麽要離婚，一會兒又問她要不要複婚，後來還有事兒沒事兒探個班，現在還跑家門口來了。
葉霜降，“算了，和你沒什麽好說的，讓開，我要回家了。”
但男人就站在門口，跟大佛似的，推都推不開。
“霍骁！”
葉霜降擰眉，無奈吼了一聲。
霍骁，“……”
男人沉默了會兒，然後表情忽然軟下來，像個受委屈的孩子。
“我喝酒了。”
葉霜降OS：哦，關我屁事？
霍骁垂眸看她，語調甚至透着幾分撒嬌的味道，“喝多了，腦袋疼。”
“然後呢？”
霍骁，“讓我進去喝杯水再走。”
男人眼睛凝着她，沉沉的，“不然的話，咱今晚就在門口這麽大眼瞪小眼，看一整晚，誰也別睡。”
葉霜降，“……”
霍骁，你大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