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進化 (1)

工廠三樓,昏暗的房間裏,百葉窗透出的陽光成為條紋,投在蒙烽與張岷的臉上。

林木森背光坐着,看不清表情,身後站了四名小弟。

“五箱槍支。”蒙烽道:“每箱七十五支,一共三百七十五,一箱彈藥五千四百發。一百二十個手雷,是我們能帶的極限了。”

“折損了幾名弟兄。”林木森道。

蒙烽:“都回來了,在外頭等着。”

林木森:“沒有人受傷?”

蒙烽的聲音帶着一股不容質疑的冷酷:“不清楚,你最好親自去看看。”

林木森:“你倆呢,沒事吧,咱們自己人要是受傷可就麻煩了。”

蒙烽不答。

林木森掃了一眼六個大箱子,淡淡道:“幹得好,給你倆記首功,我會記得的,回去洗澡休息。”

張岷似乎還想說點什麽,蒙烽卻以眼神示意,讓他不要急于談別的事,二人轉身出外,帶上了門。

樓下參與行動的小弟們疲憊不堪,一名跟班匆匆下樓道:“森哥出去了,後天才回來,臨走前有安排,你們在這裏等着,劉硯呢,劉硯上來商量個事兒。”

蒙烽與劉硯錯身而過,蒙烽小聲道:“他在。”

劉硯答:“知道了,你去收拾一下。”

片刻後劉硯從二樓下來,身後跟了四名小弟,走下樓去。

張岷前去洗澡,蒙烽卻在廳內站着等劉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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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硯看了蒙烽一眼,什麽也沒說,朝其他人道:“大家跟我來。”

十一名隊員離開工廠,站在正午的河邊,劉硯道:“就這裏,受傷的請站出來。”

蒙烽:“什麽意思?”

劉硯低聲道:“沒說你。”

蒙烽低聲道:“我不是問這個,他讓你來檢查,讓你殺自己人?”

劉硯壓低了聲音,話中帶着難以抑制的怒火:“他之前告訴了你什麽?他是不是讓你抛棄所有受傷的隊員?你為什麽不先跟我打聲招呼?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也沒有想好對策。”

二人小聲交談,對面五步外的小弟問:“森哥要抛棄我們了麽。”

“森哥不在!”一名監視劉硯的人開始上子彈:“這是劉硯的主意,他自己負責執行,有傷的都自覺站出來。”

劉硯深吸一口氣,朗聲道:“你們都懂的,等等……你想做什麽?我說了讓你殺人?!”他揪着身邊監視者的衣領,低聲道:“你如果敢舉槍,我打賭第一個死的就是你,相信不?”

對面一人道:“現在就要殺了受傷的弟兄?”

“不。”劉硯松開身邊那小弟:“先告訴我誰受傷了,來吧,向前一步,別怕。”

那金牙胖子忽然道:“你他媽的不是個東西!”

劉硯冷冷道:“你不算,你不是被喪屍咬的,滾到一邊去,再啰嗦我就斃了你!”

胖子馬上如得大赦,轉身跑了。

劉硯:“其餘人。”

蒙烽說:“我記得,讓我來吧。”

劉硯:“不,他讓我來。”

大日頭下,各人都臉色蒼白,劉硯道:“都不動麽,那麽改改,沒有受傷的人站出來。”

話音落,六名隊員朝前一步,兩名明顯被喪屍抓傷的人原地不動,兩秒後,又有兩人同時上前一步。

前排八人,後排兩人。

劉硯朝後來的兩人道:“你們倆,脫衣服。”

“劉硯!你他媽真不是人!”一人勃然大怒道。

劉硯認得那人名叫聞且歌,沒回答他。

蒙烽掏出手槍,那兩人只得開始脫衣服,聞且歌緩緩喘息,赤身裸體地站在日光下,他的身體沒有傷痕,另一人則腰後被抓出一道血痕,傷口沒有愈合,內裏鮮紅的肉微微外翻,已現出明顯的紫黑色。

劉硯道:“把衣服穿上,你叫什麽名字?”

“王晖。”那人答道。

聞且歌穿好衣服,看着劉硯,當場有人下意識地轉身,緩緩後退,繼而開始逃跑,所有人警惕地盯着蒙烽。

“回來!”劉硯上前一步喊道:“我沒打算殺你們!一切還有希望!”

另一人正要舉步,聽到這話時,驚疑不定地打量劉硯。

劉硯說:“給你們三天的食水,在這裏等,好麽?張岷說,一會就過來給你們看病,如果能治好,什麽也不用說,一切照舊。”

聞且歌吼道:“我……我會殺了你,劉硯!”

“別這樣,聞弟。”王晖道:“大家都明白的,都是命。”

劉硯:“你倆是一起的吧,是發小?聞且歌,你負責給他送水和送吃的,但一定注意安全,我……我會想辦法的,但現在沒法詳細說,好嗎。”

“我一定會殺了你!”聞且歌瘋狂地吼道:“我發誓!劉硯!你等着——!”他要沖上來與劉硯拼命,卻被其他數人按住。

蒙烽瞬間以手槍抵着聞且歌額角,冷冷道:“看來我有必要先殺了你。”

“算了,蒙烽。”劉硯說:“大家回去吧。”

“等等!”張岷從工廠裏跑出來,站在河邊疾喘,短短五十米路中,竟然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他的手裏拿着兩根針管,喊道:“別跑!兄弟!人呢?!”

蒙烽蹙眉道:“張岷,你怎麽了?”

張岷勉強道:“我……沒事,剛剛兩位受傷的弟兄呢?”他上前示意王晖坐下,捋起他的袖子,對着血管,把一管針劑緩緩推了進去。

劉硯蹙眉道:“你怎麽提取出來的?!”

張岷的手臂上還留着一道未完全合攏的劃痕,整只手臂浮現出紅色,臉色蒼白得吓人。

他手指倒挾着一根針筒,把另一根針筒裏的血清全部注入了王晖體內。

遠處傳來一聲槍響,有人自殺了。

張岷不忍地閉上雙眼,嘆了口氣。

“為什麽尋死!”張岷難過地大喊道:“說不定能得救!”

還有一人遠遠地看了很久,最後走過來,接受了張岷血清的注射。

蒙烽蹙眉問:“有用?”

“試試。”張岷眼中十分茫然,擡頭看着蒙烽。

劉硯說:“你放了多少血才做出這兩管血清?”

張岷搖搖晃晃地起身:“我……用土法,以前治口蹄疫用過的,一大碗冷卻後……抽取上層液……”

“他有救了?!”聞且歌道:“這是什麽藥?”

張岷搖頭道:“不清楚,觀察看看。怕會過敏,不過比起感染,已經是小問題了。”

劉硯很想問治豬的口蹄疫和治人能一樣麽,但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最後說:“聞且歌你留在這裏,看情況。”

他回去彙報,林木森冷冷道:“你這事可辦的不漂亮,又浪費糧食了。”

“森哥。”劉硯針鋒相對道:“蒙烽說,給人留一條路,也是給你自己留一條路。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開槍,你的隊伍就再也凝聚不起來了。你試想想,以後在戰鬥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旦有人受傷,他們馬上想到的事就是:‘我還打什麽?掩護同伴活下來以後,他們會開槍殺了我。’這種時候留給他們的唯一選擇,只有殺死隊長和隊友們,自己去逃亡,等候變成喪屍。你期待他們都會自我犧牲?不太可能。”

林木森不說話了。

劉硯說:“張岷開始抽取血清試着救他們,但不一定生效。具體還得等方師姐提煉。你最好先給張岷弄點吃的,不然按他那種抽血量,遲早會死在這裏的。”

林木森起身道:“他健康麽,他看上去和你們走的很近啊,沒有艾滋病吧。”

劉硯:“……”

蒙烽進一樓浴室去洗澡,劉硯在中庭的石椅上坐着,片刻後南側二樓一聲巨響,張岷發狂般大吼道:“那混蛋在什麽地方!”

劉硯笑了起來,決明追出房間,道:“等等!”

“有只喪屍朝老子撲過來,老子為了保護那小孩……啊你們看就是那家夥,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他是打哪兒來的,多半是咱們劉總管養在屋裏的……”金牙胖子正在中庭一側唾沫橫飛,指手畫腳地給兩名小太妹敘述他的英勇事跡。

張岷跨出二樓圍欄一躍,落下中庭,眼神像是一只被徹底激怒的獵豹,二話不說上前揪起胖子推在石桌上,喘息着以槍抵着他的後腦勺。

“爸!”決明道。

“泥人也有血性子!”張岷勃然大吼道:“你什麽意思!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麽!”

劉硯馬上不笑了,一名小太妹見勢頭不對,忙上樓去喊人。

決明穿着件單薄的背心,款式和劉硯的一模一樣,松松垮垮,一邊仍朝上撩起,現出淤青的腰部,劉硯馬上明白了,張岷回房後檢查決明發現不對,問過後決明才把事情詳細說了出來。

劉硯沒料到張岷脾氣說變就變,本以為是開玩笑,然而看見張岷持槍的右手發着抖,竟是幾次要扣動扳機。

那金牙胖子兀自以為張岷只是威脅,把心一橫,大罵道:“來啊!你有種就開槍啊!”

蒙烽洗完澡,聽見中庭裏的動靜,穿着條平角內褲出來,沉聲道:“張岷,別沖動。”

張岷喘着氣,劉硯又道:“他不值得你殺,讓他發個誓,放過他吧。”

這糾紛鬧得甚大,知情人只有寥寥數名,中庭外擠滿了看戲的人,紛紛交頭接耳。

張岷:“你發誓!不許再碰決明一下!我不怕殺人!我不怕殺人!!”

那金牙胖子連聲道:“不碰就不碰呗,又沒把他怎麽了。”

“好了。”劉硯道:“張岷,收槍,回去吧。”

張岷緩緩收起槍,忍無可忍道:“你給我記得。”說畢轉身朝決明走去,牽起他的手。

“走着瞧,勾三搭四的小騷貨……”金牙胖子這才起身,朝決明罵了句髒話,又從背後朝張岷比了個中指。

說時遲那時快,張岷轉身毫不留情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在胖子額上開了一個血洞!

井字型的大院四周鴉雀無聲,金牙胖子兀自瞪着眼,滿臉無法相信的神色朝後倒下,摔在地上。

張岷一手拉着決明,站着靜了片刻,而後道:“寶貝,爸帶你走,別怕。”

“誰在下面開槍?”三樓,林木森的聲音終于響起。

“我。”張岷答道。

林木森:“為什麽開槍,你殺了王老板?”

張岷:“他對我兒子動手動腳。”

林木森兩手駐在欄杆上朝下看,張岷和決明略擡起頭,與他遙遙對視。

“你什麽時候有兒子了。”林木森笑了起來:“叫什麽名字?”

劉硯朝蒙烽使了個眼色,蒙烽道:“跟着張兄弟一起來的。”

林木森道:“張岷,把你的槍放下,指着我做什麽?”

張岷道:“抱歉了,森哥,誰也不能動我兒子,這些天承蒙你照顧……”

林木森打斷道:“人是你殺的。”

張岷不吭聲。

林木森又道:“所以你負責收拾。”說畢轉身回房。

劉硯和蒙烽都松了口氣,圍觀人群散了,張岷在石椅上坐下,示意決明過來,他坐着,決明站着。

決明抱着張岷的頭,揉了揉他的頭發。

夜十點:

蒙烽巡邏完,在樓下站了一會,整棟樓的燈都熄得差不多了,只有他和劉硯的房間還亮着燈,總有那麽一個人在等他回去。

劉硯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只不過這次在燈下看的換成槍械圖紙,他從圖紙後瞥了蒙烽一眼。

蒙烽面無表情地脫掉上衣,換上拖鞋,在門框頂上做二十個引體向上,拿着杯子去刷牙,回來時只穿着條軍褲,赤着上身。

劉硯已熄了燈,窗外繁星漫天,秋風卷着幹草的氣息撲進房裏,蒙烽依稀有種錯覺——這分明就是在念高中住宿的時候。

晚自習下課後,劉硯回宿舍洗澡,成績爛得一塌糊塗的蒙烽堅持在教室裏再看會書,十點半回來洗澡,十一宿舍樓熄燈,睡覺。

那日子枯燥得簡直令人發指,食堂,教室,宿舍三點一線,數學公式和一堆完全看不懂的英語簡直就像……蒙烽實在不願意再想起了。

然而那枯燥乏味的高三生涯,卻隐約又有種令蒙烽無法忘記的暧昧與魔力,似乎每次發布年級排名時墊底的嘲笑感,令人看得想去撞牆的教科書與練習冊上,雞飛狗跳的字,詞不達意的作文字裏行間中,藏了什麽難以言喻的浪漫在裏頭。

蒙烽适應了不開燈的宿舍夜晚,擡眼時看見劉硯帶着笑意的雙眼。

“你記得麽。”蒙烽坐在床邊用毛巾抹幹腳上的水,認真地說:“讀高三那會。”

“讀高三那會怎麽了。”劉硯漫不經心地伸了個懶腰。

蒙烽:“小考進步十名……”

劉硯馬上道:“別說了,我要睡覺了。”

蒙烽:“就可以和你接吻,抱着你睡覺。”

劉硯:“你怎麽還記得?夠了。”

蒙烽:“大考進步二十名以上,不包括二十名……可以和你幹一炮……”

劉硯:“……”

蒙烽:“進了年級前十,你說每天晚上随便我幹……”

劉硯:“誰沒有過個把黑歷史?再聰明的人也有中二的時候,我還不是想督促你學習,念同個大學……”

蒙烽:“喲呵!所以我拼了命地學習,就是為了能多睡你幾次,當初我怎麽就這麽白癡,這麽蠢,會為這種莫名其妙的條件動心?那緊張的喲,光等着周五下午的測試……現在想起來簡直就是……”

劉硯反唇相譏:“是啊,你怎麽這麽蠢呢,直到現在還是朽木不可雕,明明念書是你自己的事,搞得我還得用……”

蒙烽:“用什麽來發獎勵?”

劉硯:“你夠了,再說我真的要生氣了!”

蒙烽也不脫褲子,便那麽躺在被子上,擡頭望着窗外漫天繁星,璀璨銀河,又道:“你給我解釋數學題總是不耐煩,我還記得你說sin和cos的那會……”

劉硯道:“我已經很耐煩了,親。”

蒙烽怒吼道:“但是你明明就說錯了!那道題你自己也不會!”

劉硯:“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蒙烽:“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我不會念書,但沒有了我……”

劉硯:“啊哈,原來這才是今天的真正話題,你想聽點什麽嗎?不如我表達一下對你的崇拜?”

蒙烽:“你總是這麽強勢,我總是被你碼着欺負,你就不能溫柔點嗎?像隔壁的小明那樣?我做了這麽多事,難道就不值得你崇拜?”

劉硯誠懇道:“我實在是崇拜得你五體投地。”

蒙烽嗤之以鼻:“我保護了你這麽久,你連一句謝謝也不說,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劉硯:“哦,謝謝。”

蒙烽道:“你看,說謝謝的時候也……”

劉硯:“你保護我不是天經地義的麽,你愛我,我也愛你,你除了保護我,還想保護誰?我除了讓你保護,還會願意跟着誰?像張岷他們那樣,其中有一個活着另一個也活着,其中一個死了,另一個毫無意義,這種事情還要說謝謝?決明什麽時候對張岷說謝謝了?”

蒙烽語塞。

“很好,你終于承認愛我了……”蒙烽道:“這次不是開玩笑了吧。”

劉硯話鋒一轉:“但相愛就一定得在一起麽?”

蒙烽道:“那不重要,我想我現在有資格了。”

劉硯:“有什麽資格。”

蒙烽:“幹你的資格。”

劉硯:“你最好速戰速決,不然待會林木森又來了。”

蒙烽怒道:“他再來,我會一槍打爆他的頭!”

房中長久的靜谧,劉硯道:“怎麽了?”

蒙烽道:“什麽怎麽了?”

劉硯:“你不是要過來的嗎?”

蒙烽:“為什麽你不過來。”

蒙烽正想起身時,劉硯卻過來了,他穿着背心和三角褲,跨坐在蒙烽的腰間,解開他的迷彩軍褲。

二人彼此注視,劉硯忽然道:“你很緊張。”

蒙烽又被戳中了死穴,怒吼一聲粗暴地把劉硯按在床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肆意地啃,吻,吮吸,許久後劉硯以手指捋進蒙烽的頭發裏,那個舉動仿佛安撫了一頭野蠻的獅子,令蒙烽變得溫柔起來。

他專心地親吻着劉硯的唇角,劉硯同樣專心地回應他的親吻,唇分時他看着蒙烽的雙眼,低聲道:“想我了麽?”

蒙烽沉默地點頭,赤身裸體地背靠牆壁,兩腿間雄根傲然直立,卻不忙着進入,示意劉硯背靠自己:“抱你一會。”

劉硯坐到蒙烽有力的大腿間,背脊貼着他健壯的胸膛。

“先把咱們家小皇帝伺候好了……”蒙烽小聲地在劉硯耳邊說,一手摸上劉硯的胸膛,擰住他的乳頭輕輕揉搓,另一手伸進他薄薄的內褲裏,順着他的肉根輕輕摩挲,把大半截掏了出來。

那感覺令劉硯舒服得呻吟起來,自覺地屈膝,讓蒙烽扯下他的三角褲,抽出一腳,內褲松松搭在一側大腿上。

他朝後枕在蒙烽的肩上,感受着陰莖前段傳來他指腹細膩的摩挲,蒙烽的手活兒一直很好,那是劉硯一直迷戀的,他與蒙烽相隔異地的日子,常常抱着被子摩蹭,幻想着他溫熱而恰到好處的手勁。

蒙烽拇指在劉硯龜頭背面反複按摩,四指順着他龜棱前的陽筋輕輕掠過,令舒服得屈起腳,不自然地陣陣喘息。

蒙烽銜着他的耳垂,小聲道:“要射了記得說。”

“已經要……要射了……”劉硯眼裏充滿潮霧,雙眼微微失神。

蒙烽手勁不減,直到劉硯連聲求饒,蒙烽方以拇指扳着他的陽物,尾指按着劉硯陰囊根部的會陰處,一股奇異的,海浪般的高潮沖刷上劉硯心頭,令他陣陣顫栗。

精液極緩地流淌而出,沿着他傲立的肉根緩緩淌了下來,蒙烽拇指抵着輕輕前推,那種緩慢射精的快感令劉硯眼裏滿是淚水。

“啊……啊……”劉硯倚在蒙烽身前大聲地呻吟。

他太久沒有自亵,蒙烽這個近似于禁欲卻撩撥的手法,令劉硯足足瀕臨高潮近數十秒,精液淌出後餘韻仍在心頭陣陣回蕩。

直至精液不再汨汨流出,蒙烽方道:“還硬着。”

劉硯勉強點了點頭,那與激烈套弄後瞬間釋放的強烈快感不同,就像在高潮處加上一個禁欲的閘,讓它緩慢地宣洩,他還渴望着再來一次,蒙烽卻注視着他沾滿白液,晶瑩發亮的昂翹肉棒,小聲道:“舒坦了麽?”

劉硯嗯了一聲,側過頭,蒙烽低下頭與他接吻,說:“把腿擡起來。”

劉硯順從地支起一腳,稍稍睡下去些,蒙烽沉聲道:“只有在床上的時候你才這麽聽話……平時不能溫柔點麽?”

劉硯道:“你就不能紳士點麽?”

蒙烽:“你又不是女人,我紳士什麽?”

劉硯反唇相譏道:“那就對了,我又不是女人,讓我溫柔什麽?”

蒙烽:“……”

劉硯:“手指……”

蒙烽把劉硯的精液抹在他的後穴邊緣,抹開,以手指輕輕戳進去,說:“放松。”

劉硯的呼吸不住發顫,蒙烽動作很輕很慢,劉硯道:“我以為你會直接進來的。”

蒙烽朝一邊讓了讓,示意他轉過來,騎在自己腰間,他的陽物粗大滾燙,從前和劉硯做愛時,劉硯總喜歡開玩笑說他是種馬,西方人的身高,西方人的陽具的尺寸。

蒙烽的腋毛,陰毛茂密,小腹肚臍下隐約的毛發蔓延到三角部位,一根傲人男根昂然挺立,健美而性感。

以前劉硯拿繩尺量過——足有十八公分,粗得每次進去都令人感覺撕裂般地疼痛。

當然,蒙烽總是心急,前戲往往草率潤滑了事,劉硯頗不太喜歡那滋味。

這一次蒙烽做足了準備,拍了拍腰間,示意劉硯騎上來,說:“這次你自己來吧。”

劉硯道:“你不硬來了?”

蒙烽:“你喜歡硬來?”

劉硯一手扶着那龐然巨根,蒙烽的陰莖滾燙,肌肉健美,龜頭碩大,肉根上滿布糾結青筋,顯是漲得狠了。

二人屏息相望,劉硯竭力放松,讓他的莖頭頂着自己後穴,靠全身的力量緩慢下壓。

蒙烽的肉根硬得如鐵,慢慢地一點點深入,劉硯咬牙忍着,及至大半根沒入後才低聲說: “不喜歡你硬來,痛。”

蒙烽小聲道:“現在呢,感覺怎麽樣?”

劉硯籲了口氣,體驗到他粗大的陽具緩慢捅進自己直腸的感覺,臉上泛起潮紅,呻吟道:“這樣比以前好多了,別急着動。”

“我想讓你舒服。”蒙烽欣賞着劉硯既放蕩的動作與略帶羞恥的表情,手肘支起身體,喃喃道:“以前太心急是我不對。”

“沒什麽……”劉硯閉着眼,後庭被填得滿滿的感覺既真實又強烈,令他險些再次湧起射精的欲望,蒙烽強壯的手臂環着他的腰坐直,劉硯又呻吟一聲,彼此緊緊摟在一起。

劉硯抱着蒙烽的頭,把臉埋在他的耳邊,斷斷續續地說着含糊不清的話。

蒙烽的手摸過劉硯腰間,肩膀,還沒開始動劉硯已幸福得快瘋了,他們肆意而瘋狂地接吻,吻得上氣不接下氣,唇舌纏繞,似是要将分別的這些年裏的激情都補回來。

劉硯竭力下坐,令蒙烽的肉根進得更深,蒙烽道:“還疼麽?”

劉硯道:“不……不疼了,很……舒服。”

蒙烽開始緩慢地抽頂,劉硯嗚嗚地叫,幾次想喊出聲,卻被蒙烽封住唇。

二人以坐式開始,緩慢地做做停停,直至劉硯懇求他再進來一點,并雙手緊緊抱着蒙烽的肩膀,蒙烽換了個姿勢,把他放在床上,自己趴在他的身上加快了律動。

劉硯眼中溢着淚花,別過頭去卻被蒙烽拈着下巴擰過來,他幾次想避開蒙烽的視線,蒙烽卻把整根肉棒抽出大半,餘龜頭在後庭內淺淺抽玩,沉聲道:“看着我……來,看着我。”

說畢深深一頂,整根進入,劉硯啊地大叫出聲,蒙烽霸道地吻了上去,封住他的唇。

纏綿間蒙烽親昵地,迷戀地吻着他的鼻梁,嘴角,胯下一陣狂抽猛插,劉硯雙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脖頸泛起潮潤般的紅色,陰莖在蒙烽健碩,堅硬的腹肌上拖着發亮的來回摩挲,幾乎要被頂上高潮。

“叫老公。”蒙烽停了動作,摸了摸他的頭發:“叫聲老公,老公獎勵你。”

劉硯看着蒙烽帥氣而剛毅的臉,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蒙烽狠狠頂入,劉硯顫抖着叫了出來,緊接着又是一輪狂頂,劉硯幾次被頂得雙眼發黑,難言的快感前後夾擊,他又射了一次,這次是徹底的高潮,他感覺到蒙烽猶如野獸般将精液宣洩在他的身體裏,直至暴風雨停息後,蒙烽抱着他的肩膀,埋在他的鎖骨前緩緩喘氣。

劉硯的後穴陣陣痙攣,高潮的餘韻仍未完全退去,他摸了摸蒙烽的頭,手指在他的耳朵裏打着轉,蒙烽擡頭看了他一眼,吻上他的脖頸。

劉硯緩緩喘息,蒙烽那個吻持續了很久,他着力吸吮,最後在劉硯脖頸上顯眼的位置烙下一個性感的吻痕。

“我也來。”劉硯笑道。

蒙烽将插在他體內的肉棒抽出,坐在床上扯過毛巾揩拭劉硯後庭,那處溢滿他的精液。繼而埋頭,臉色微紅,什麽也沒說,以毛巾包着那話兒擦幹淨陰毛和肉棒上的精液。

劉硯側過身,抱着他的脖子,在他性感的頸邊又吮又吻,蒙烽膚色偏深,劉硯吮了半天,吻痕完全不明顯,最後咬了一口算數。

“好了好了。”蒙烽道:“像個喪屍一樣,睡覺吧,咱們這算破鏡重圓了麽。”

劉硯:“你說呢。”

蒙烽笑了起來,心裏有點溫馨,又有點失落。

他把床轟轟地推到一邊,與劉硯的床并在一起,又把劉硯橫抱到靠牆的裏側,拉上被子,抱着他睡了。

那一夜劉硯依舊失眠了,然而卻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蒙烽沒講幾句情話,三分鐘便自動入睡,緊接着驚天動地的打起鼾。

四點半,劉硯的戀愛熱度過去,終于忍無可忍,把蒙烽一腳踹了下床。

一切終于告一段落,那場秋雨後,天氣逐漸轉涼,翌日劉硯讓人把工作臺搬到中庭的梧桐樹下,就着滿庭黃葉開始改裝槍械。

六把AK步槍交到他的手裏,劉硯要負責把它們改裝成練習用槍。

他拆了其中一把,記錄零件圖紙,陷入了漫長而全神貫注的思索之中。

決明不用在房間裏躲着了,林木森只見了他一面,恰到好處地表達出對他的喜愛,卻沒有表示過度的熱情,仿佛生怕觸了張岷的黴頭——他聽過部下彙報,絲毫不懷疑張岷有能用狙擊槍隔着百步遠,從天臺上狙爆他腦袋的本事。林木森想了又想,要怎麽給決明找一份既有事做,又不至于太累的活兒,最後讓決明去幫廚。

蒙烽和張岷則依舊負責巡邏,作為帶回武器的獎勵,每人得到了一包煙,一瓶軒尼詩的XO。

當天中午,外面一聲槍響,被張岷注射過血清的人,有一個變成喪屍了。

劉硯出去看過,嘆了口氣,再看王晖,他的情況也很糟,已經無法行動,腰部的傷口朝着全身開始潰爛。

張岷坐在石頭上,雙眼通紅,盯着河水不吭聲。

“沒有用。”張岷說:“血清沒有效果。”

劉硯說;“你盡力了。”

張岷沉默點頭,又問:“是不是劑量不足?”

劉硯說:“你再放血會死的,別想了。晚上我找方師姐問問。”

張岷嘆了口氣,雙手十指交扣,揉了揉眉毛與鼻子,說:“有的時候,給人一個生還的希望,卻又讓這種希望破滅,顯得很殘忍。”

劉硯笑了笑,道:“不嘗試一下,你又怎麽知道呢?去找決明,他才是最需要你的人。”

張岷疲憊點頭,起身回了化工廠。

“土豆是好東西,摻點牛肉罐頭,味道足,管飽……”于媽不住念叨,身邊的決明對着一大筐土豆,眼睛直轉圈圈。

“瞧你這細皮嫩肉的。”于媽道:“家裏大人不讓你幹活是吧?啊?我侄兒也和你一樣的歲數,從來不知道做飯,油鹽醬醋也分不清……”

決明拿着土豆,又拿着削皮的小刀比劃了一下,把小刀朝土豆裏一戳。

于媽:“哎!不成!這不成!看阿姨怎麽削的……”

一大筐土豆,一大盆胡蘿蔔,廚房裏暗無天日,決明打心底生起一股悲劇的滋味。

“我來吧。”張岷接過決明的小刀,低聲道:“他怎麽可能會做這個?”

于媽道:“你不能老寵着他,這什麽都不會,怎麽辦?”

“唔。”張岷看了一會土豆,心情好了起來,笑道:“寶貝,你畫的這是什麽?”

決明手裏土豆腦袋上以炭條畫了兩根粗眉毛,漫畫眼,正是張岷的肖像。

張岷把他的“土豆腦袋”放在一邊,拖過那筐土豆,問:“哪兒來的?”

于媽說:“你們出去那會,他們去裕鎮挖的,後面地裏還種了不少。”

張岷點頭道:“都交給我吧,您出去走走。”

于媽用圍裙擦了手,也不客氣,伸了個懶腰出去溜達。

廚房裏的饅頭蒸屜咕嚕嚕地冒着白氣,張岷搬了個小板凳在決明身後坐下,把他半抱在懷裏,親昵摩挲,又蹭又親,手上削着土豆,決明則側枕在張岷的鎖骨前,舒服得很,眯着眼睛睡着了。

蒙烽坐在廠房宿舍的天臺圍牆,面前架上一把狙擊槍,盯着遠處河對岸,邊吃炒黃豆邊想事情。

劉硯背靠天臺的圍牆,坐在地上,問:“練習用槍的模拟反沖力要怎麽解決?這個彈簧我老裝不進去。”

蒙烽:“你不是什麽都會的麽,高材生?”

劉硯:“正式向您請教,蒙烽中士。”

蒙烽随手接過槍,看也不看,又拍又按地擺弄,問:“告訴林木森了?”

劉硯與蒙烽多年默契,說了上半句便明白下半句,懶懶答道:“告訴了,他可以死心了。”

蒙烽唏噓道:“可憐的張岷,過幾天說不定得讓他殺人償命了。你知道他為什麽殺那胖子?”

劉硯眉毛一揚,蒙烽沉聲道:“上次林木森的手下說過,他們剛道裕鎮那會,金牙一晚上奸殺了三個小孩。一到末日,什麽良知,道德全沒了。林木森殺了小孩們的父母,金牙就讨了這些不到十歲的小孩回去,關在房裏……當時張岷的臉色就變了。所以決明被金牙盯上,他才這麽大的反應,你不應該帶決明去。”

劉硯打了個寒顫:“我怎麽知道?決明自己躲在車裏。”

蒙烽又道:“你知道林木森以前是做什麽的麽?”

劉硯想了想,沒有接話,蒙烽道:“這裏的人沒一個好東西,他的小弟們偶爾會找我和張岷打牌,贏幾根煙抽,我套出不少內情。林木森以前是販毒的,你不覺得他的眼神……”

“對。”劉硯馬上明白過來:“我說怎麽眼神一直有點不對勁,就那種,每天提心吊膽,怕下一刻沒命的心态。”

蒙烽又說:“那個王晖,以前是個強奸犯,就連給我們指路的李嵩,從前是專門打那些被拖薪的農民工,抓着一個,裝在麻袋裏朝死裏打……”

劉硯:“哦,那你拿什麽秘密去和他們交換了?”

蒙烽無所謂道:“沒有,哥這麽持身端正,像是作奸犯科的人麽?”

劉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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