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婚變

木棉鎮是個風情小鎮,板石小路,和一些清朝遺留下來的建築都使得木棉鎮有着濃濃的古香味,遺憾的是,木棉花開的季節已經過了。

到了下榻的小飯店,譚麗欣先打開水龍頭,确認水龍頭裏的水不會如于西詩說的那樣罷工,再問了下飯店的清潔阿姨,得到了暫時不會停電的好消息,她就安心地出了飯店。

不知是不是靠海的原因,木棉鎮的夏天伴着些許涼涼的海風,板石小路的盡頭處有條飄着酒香味的米酒街,這趟出差的客人就在米酒街巷裏,譚麗欣先去見了此次的顧客柳先生,談妥了工作,婉拒了柳先生的留飯,敲定了第二天見面的時間,她便走到米酒街最裏面最古老的一間店鋪裏,要了一碗米酒和一些小菜,一個人慢慢地品嘗着米酒的香味。

品嘗完米酒,她便起身回飯店,到飯店換一身運動裝,背着一個小背包找到木棉鎮蜿蜒的苦丁山,一步一步地往山頂走去,俗稱爬山。

山間小路伴着碎石雖然難走,多運動卻可以阻止腦袋裏的胡思亂想,不去想即将破碎的婚姻,不去想她的過去,不去想她的愛情,不去想她殘破的身體。

她早就習慣一個人了。

下山的時候,日頭已經西下了,金黃色的一片,譚麗欣走在夕陽下,心都覺得靜下來了。

等回到飯店,已經過了晚飯時間,草草地吃了點面條,打開筆電準備修飾一些設計稿,修到一半,她才想起,今天下飛機至今,還沒有和公司的人打招呼,轉身撈過放在一旁的包包,把手機掏出來才發現,手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關機了,小飯店也沒有網絡,她無法登QQ和發郵件,

這樣和Y市隔絕,不是挺好的嗎。

心裏奇異地滑過一絲輕松,她是需要休息一下了,為了懷孕的事情,她窒息了很多年,如今為了淩木的出軌,她疼得喘不過氣來,可是人有時就是這樣,處在那樣的環境會覺得到處都是災難,所有的事情壓得都無法呼吸,只有暫時離開,給自己尋一點呼吸的空間。

這也就是別人說的,逃避。

幫手機插上充電,她埋頭又開始修稿。

“啪。”突然間,眼前的屏幕黑了,伴随着她的周邊的燈光也黑了,譚麗欣愣住,她的手還放在鼠标上,這是……停電?

清潔阿姨明明說不會停的,怎麽停了。

即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譚麗欣摸黑走到大堂,發現大堂裏坐着十幾個人,另外幾個就着蠟燭的燈光,一直在和前臺在理論着,出來游玩住店什麽的,最怕碰到停電停水,讓本來簡便的旅程變得不那麽美好。

前臺和客人争論了半天,電依然照停着,譚麗欣嘆口氣,折騰了一整天,她也有些累了,于是便問前臺要了幾根蠟燭,順着黑暗的走廊,返回房間,準備摸黑,洗洗睡了,難怪于西詩一提到木棉鎮的酒店,就花容失色,她也被迫中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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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不知是什麽時候來的,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半開的窗戶投射進來些許陽光,晨曦的陽光暖和宜人,翻身下床,把已經完全癱瘓的沒電手機插上電源,換了身衣服,便出門赴約,在板石小路上買了點糕餅吃,到達柳先生的店鋪時,正好九點半。

工作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這也就是她這幾年來不願意放棄工作的原因,在日夜奔波和無法懷孕的雙重壓力下,淩木曾勸過她把工作辭了,她卻一口否決,做喜歡做的工作能讓她有少許滿足感,當設計出顧客滿意的圖稿時,他們的感謝總能讓她也感動着,至少有人需要她,她這個原本什麽都不是的人。

再次告別柳先生,這将是最後一次洽談,等圖稿完全修好,傳給柳先生就大功告成,關于意見建議和想法,只有當面探讨才能探讨出一個結果來,這也就是出差的目的,對于設計師來說,也是一項不錯的福利。

木棉鎮還有一處地方會讓人流連忘返,就是木棉溪,木棉溪位處于木棉鎮的南邊,溪水流向的地方是一個大大的洞穴,沿着洞穴的側邊,是一大片瀑布,哇啦啦的瀑布像霧一樣,讓人着迷,譚麗欣草草吃過午飯,便一個人散步到木棉溪,溪水撲騰的聲音,和瀑布的川流聲,在這個寂靜的小鎮,極具生命力。

工作雖然結束了,但是她的旅程沒有結束,除了飯店不靠譜的停電,木棉鎮容易讓人着迷,不知是不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她總喜歡一個人靜靜地看着一些美好的場景發呆。

等從木棉溪逛完回來,她就直奔酒店,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趁着還沒有停電的當下,她準備把剩餘的幾張設計稿給修下。

回到房間裏,扭開浴室的水龍頭,她卻呆住了,停水?!

昨晚停電,今天停水,是商量好的嗎?輪番整顧客麽?

坐到電腦前,插電源時才看到躺在一旁可憐兮兮的手機,譚麗欣對自己無語極了,到木棉鎮都第二天了,手機一直處于沒電中。

此時手機已經充滿電,按了開機鍵,手機停頓了幾秒,緩沖一分鐘後,手機頁面就飚出無數的未接來電以及短信。

她手忙腳亂地看着來電顯示擺在最前頭的名字,平靜了一天半日的心瞬間沸騰起來,來電最多的人是淩木,從她上飛機那一刻就一直打,直到昨天下午,才停止。

第二是羅輕輕,第三是何修以。

她來不及看短信,按下羅輕輕的電話,撥了過去。

響了一聲就被快速提起,譚麗欣正欲張嘴就聽到羅輕輕平時柔和的嗓音,在此時卻暴跳如雷,“你還知道開機啊?工作完成沒有?快點回來。你老公和BOSS都進了醫院了!”

什麽?!手心的手機滑了下,差點順勢掉在地上,“你說什麽?誰進醫院了?”她的聲音不自覺帶着顫抖。

“你老公和BOSS啊,你出差怎麽不跟你老公說一聲啊,人家打你電話沒人接,就到公司來找你,結果被BOSS打了好幾拳,接着兩個人就打得跟要人命似的,支撐不住都進了醫院。”

“喂,喂。”沒聽到回應的羅輕輕對着話筒喂了好幾聲。

譚麗欣這邊,手機已經掉在床上,何修以和淩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從來沒有這種正面的沖突,沒想到竟然因為她而打起來。

羅輕輕說的支撐不住究竟有多嚴重?她不敢想,淩木她是知道的,跆拳道黑帶,何修以雖然看不出是會個打架的人,但絕對不是善哉之人。

“我沒事,我立刻回去。”拿起一直傳來你怎麽樣,怎麽了,還在手機旁沒有的手機,譚麗欣輕輕地說完,挂了電話,強裝鎮定地站起來,将陽臺的衣服收拾進來,筆記本合起,整理好拉着行李箱就離開房間。

木棉花期未到,木棉人煙蕭條。

在機場坐了兩個多小時,終于登上今晚最後一班回Y市的班機,坐在經濟艙,譚麗欣閉着眼睛補眠,卻無論如何都進不了夢鄉,似醒似睡的,直到班機抵達Y市機場,她睜開帶着血絲的眼睛,率先踏出機場。

攔了輛的士,手機躺着一條短信,羅輕輕:人民醫院三樓,你老公在305室,BOSS在306室,還有,別太傷心。

當她站在305室門口,突然明白羅輕輕為何叫她別太傷心了,那原本她該站的位置站着一個明豔的女人,那個在咖啡廳裏叫她放手的女人,正巧笑嘻嘻地陪着淩木,她的丈夫聊天。

她該轉身嗎?在一瞬間,她是想的。

但是腳卻不停使喚地走進去,直到她暴露在齊露和她丈夫的眼前。

淩木看到譚麗欣時,眼孔一縮,疼痛在心口蔓延,“麗欣……”他除了喊她的名字,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齊露則微微變臉,嚣張的氣焰毫不掩飾。

譚麗欣聽到他喚她,眼底閃過一抹恨意,但心底更多的是心疼,俊秀的臉此時青一塊紫一塊的,眼眶都是一圈烏青,顯然被打得不輕。

“傷口很疼嗎?要不要我回家給你熬點粥?”無視在場的另一個女人嚣張的氣焰,譚麗欣放開行李箱,走到淩木床邊,熟練地用頭去蹭着他的額頭,近在咫尺的呼吸,譚麗欣看到他眼裏的她的臉。

“我想喝……”

“八寶粥,我知道。”她接下他的話,兩個人相望,對話的場景,老練得就像是八十年老夫妻,他不喜歡吃甜食,唯獨喜歡八寶粥,糖份同時不能放太多。

“木,你已經吃過八寶粥了。”從旁邊突厥地響起頗為嚣張,也略帶點不甘,還隐隐有些得意的嗓音。

譚麗欣心髒一縮。

盯着淩木的眼,掩飾起來的恨意流露出來,在淩木慌張的神情下,她站直身子,居高臨下,清淡地應道,“既然喝過了,那就算了。”

是啊,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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