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婚變
“是嗎?”譚麗欣輕揚着嗓音,看着還冒着熱氣的八寶粥,眼眸裏閃過一絲疼痛,卻又快速掩去。
“要去看他嗎?他睡着了呢,知道他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嗎?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哦。”齊露腳跟一轉,本來是打算回家沖個涼的,碰上譚麗欣,她不急着回去了。
這話就像刀子一樣,一句一句地割在她的心口,譚麗欣覺得呼吸都難以承受,什麽時候,他的情況需要從別的女人口中說出?
恨意在心底滋生,譚麗欣任由煎熬的感覺在心底蔓延,手剛放在305號房的門把上,跟上來的齊露抓住她的手,冷冷道,“別去打擾他。”
譚麗欣充耳不聞地推開她。
“我叫你別去打擾他!”眼見譚麗欣又去擰門把上的圓鎖,齊露又扣上去,語氣依然難掩嚣張。
譚麗欣站直身子,轉身看向齊露,眉眼微挑,長年清冷的臉此時帶着涼氣,尤其是在走廊這種略顯昏暗的燈光下,無波的眉眼幾分幽深,看得人心裏發涼,齊露被她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她老早就知道譚麗欣的傳聞,這個沒人疼沒人愛的落魄千金,卻能勾上Y市淩家的少爺,并且讓淩少爺專寵她七年,這手段高超得別人都滲不透。
“讓開!”譚麗欣掃着她的手。
“他在睡覺!”齊露不服輸地擋住門,那張豔麗的臉有一絲狼狽,譚麗欣的眼神有點滲人。
“不讓可以,我不介意推你一把。”譚麗欣淡淡地說,她要見她的丈夫還得經過眼前這個女人的同意,說出去,可笑至極,只會在她的笑話本裏再添一筆,但是憑什麽給她耀武揚威的機會。
推?齊露愣了下,譚麗欣的眼睛盯的是她的肚子。
“譚麗欣,你怎麽這麽惡毒,生不出孩子所以就要別人都和你一樣嗎?”齊露憤怒地嚷道,她沒想到她竟敢說出那樣的話。
譚麗欣無波的眼眸快速地閃過一絲痛楚,她的話再次讓她差點站不住腳,“既然我連淩少都勾搭得上,怎麽就做不出“推”你一把的事情?”
“你給我記住!”齊露往旁邊一站,手放在肚子上,微微捂住,臉上恢複以往的嚣張,狠狠瞟了她一眼後,轉身往電梯走去。
沒有人擋住病房門,她的手還放在圓鎖上,卻突然失去進去看淩木的念頭,縱然心裏難受,滿身都叫嚣着想看到那個男人,不知道他情況怎麽樣,但是齊露的話卻像什麽似的,黏住她的喉嚨,難受得如吃了蒼蠅似的。
“誰在哪裏吵啊?”隔壁病房探出一個人頭,于西詩不滿地嚷道,“咦,麗欣?那個女人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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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譚麗欣望着305號房的門牌,垂眸走向于西詩。
于西詩看着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麽,“對付那種女人,你千萬別膽怯,需要我們幫忙盡管開口。”
譚麗欣淡淡地跟着她走進病房,病床上何修以醒着,頭發垂在臉上,看着她們進門,“麗欣,這麽晚你還過來。”
“什麽時候出院?”她把保溫盒打開,接過于西詩遞來的碗,從盒裏舀了點還冒着熱氣的瘦肉粥。
“明天。”于西詩接過譚麗欣的碗,坐到何修以的床沿,手動了下勺子,輕輕地舀了勺粥,神情溫柔地喂到何修以唇邊。
何修以眼睛看着譚麗欣,嘴巴微微張開,含住于西詩喂的粥,譚麗欣低頭翻着梁于音要她帶的設計稿,沒有去看于西詩喂食的神情和動作,順帶躲過何修以的眼神。
她不會去問他為何要打淩木,這個問題不用問,大家都知道,老板抱打不平,至于為何老板獨獨為了她抱打不平,這似乎成了她敏感線上的秘密。
她認識何修以以來,這個男人看似溫潤無害,其實骨子裏很冷血,看他從一個什麽都沒有的毛頭小子把天輝做得成業界的一把手,就知道,何修以不簡單,這樣的何修以會冒着得罪淩家的風險,為了一個職員去打淩家少爺嗎?
譚麗欣但願什麽都是她自己多想了。
“于音的設計稿你看看。”于西詩進洗手間去洗碗,譚麗欣站起來,把手裏的設計稿遞給何修以。
何修以接過後,沒有立刻翻開,擡眸看向譚麗欣,“這幾天辛苦你了,柳先生那單子完成了?”
“完成了,最後定稿就行了。”譚麗欣輕輕地說道。
“嗯。”何修以應了個單音,低下頭審稿子,因為左手綁着木夾,沒有左手的輔助,右手畫圈的時候有點不順,譚麗欣伸手幫他固定好稿子,他擡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稿子,認真的神态讓譚麗欣想起隔壁的淩木,指尖都有些發涼。
“麗欣,你老公明天也出院。”于西詩洗好碗出來,邊擦手邊坐上床沿,仰頭說道。
“嗯。”原來他明天要出院了,可是她卻什麽都不知道,甚至要由別人來告訴她,于西詩依然盯着譚麗欣的臉,“應該讓他住個一年半載,這麽快就出院便宜他了,麗欣,你打算怎麽辦?”
你打算怎麽辦?這是個無法避免的問題,譚麗欣扯開嘴角,想笑,卻扯得僵硬,眼神依然無波,“不知道。”
“你怎麽能不知道?他……”于西詩着急地說。
“好了,別說了,麗欣她自有主意。”何修以打斷于西詩憤然的話,譚麗欣淡淡地點頭,“是,我自有主意。”
堅持不離而已。
于西詩悻然地閉上嘴巴,她和譚麗欣說真的,兩年同事了,到至今還是不了解她,全公司都知道,譚麗欣的眼裏只有丈夫淩木,平時下班沒事不會和同事出去玩,只是回家陪老公,生活除了工作就只剩下淩木。
如此全心全意地依附一個男人,在她看來就有點不正常,像是飛蛾撲火似的,她和公司那些羨慕譚麗欣婚姻的女人不同,她認為譚麗欣這是一種病态。
所以她才着急,譚麗欣究竟要怎麽面對這場出軌的婚姻,偏偏譚麗欣的态度,她看得更着急,大家都知道,三個月前就有問題了,譚麗欣卻沒半點行動,甚至是讓事情走到今天的地步,可是她,有什麽權利關心譚麗欣?
“我先回去了。”譚麗欣不是沒看到于西詩眼底的焦急,以于西詩這種刁鑽的女孩子會憤憤不平是很正常的。
于西詩撇撇嘴,“好吧,我送你。”說着就站起來,把洗好的保溫盒盒起來,取膠袋裝好遞給譚麗欣。
“明天需要我們來接你嗎?”譚麗欣整理好手裏的稿子放進包包裏,對上何修以溫潤的眼睛。
“不用了。”
直到譚麗欣出了病房,何修以才收回視線,對上歡喜地往病房裏走的于西詩,“你也收拾收拾,回去休息吧。”
“我不,我要在這裏陪你。”于西詩聽見他趕她,臉微微不滿,卻不敢太明顯,只是嘟着嘴假裝弄桌子上的花。
何修以喉嚨動了動,到唇邊的話最終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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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306號房,譚麗欣還是走到305號房,擰開房門,病房裏靜悄悄的,獨留床前牆壁上的一盞小燈。
借着微弱的燈光,她看到床上微微拱起的被子,而病房裏的沙發上,堆放着一堆的花和禮物,她的眼眸縮了縮。
淩木一直是個受歡迎的男人,無論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自從方達物流成為一線物流公司,多方和方達合作的物流點,基本都是以仰望的姿态看着他。
縱然沒有淩家做後臺,淩木也是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