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韓可心裏咯噔一下,率先想到的是前不久剛剛和他一道乘車過來的小胖貓白凜,不會是自己偷跑出來了吧?

只是韓可再一想,那會小胖貓才試圖跟出來就被白叔叔逮住了,英明神武的白赫風白大BOSS能陰溝裏翻船嗎?

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這麽安慰了自己幾句,韓可便放下了心,肯定是他一時眼花看錯了。

沒想到他才和小胖貓分開沒十分鐘就想它想成這樣了,韓可拍了拍自己的臉,告訴自己安心等到放學,回家就能再見到小胖貓了。

教室裏來的人漸漸多起來了,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都是被家長們牽着手帶進來的,左手一個小背包,右手一個帆布袋,東西多的很,從水壺、零食到小玩具,應有盡有,乍一看跟小賣鋪似的。

這不是個例,幾乎所有的孩子都是這樣,顯然這裏的每個家長都格外的寵自己的孩子,生怕他在幼兒園餓着,又怕他們無聊,所以萬事有未雨綢缪,就跟提前準備好了似的。

這麽一看,韓可座位上那孤零零的小書包就顯得格外寒酸。

看有幾個小朋友似乎對他的小書包很感興趣,并不是很想和別的孩子交流的韓可忙離開了窗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把小書包塞進桌肚裏。

盧秀玲就給他準備了保溫杯和紙巾,并告訴他水喝完了可以讓老師幫忙裝,這會他也不想拿出來。

老師給他安排的座位比較靠前,大多數進來的家長都能看到他,一個漂亮的小家夥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打量着邊上的孩子,一點膽怯都沒有。

人類崽崽大多是嬌養在家的,也很少會被家長帶出來見人,所以并不像獸人崽子那樣被附近的家長們認識。

因此,許多人類崽崽都或多或少有些性格上的小問題,怕生,愛哭,像韓可這樣晃悠着小短腿到處看的還真是少數,也不怪那些家長多看幾眼了。

教室裏擠滿了小豆丁,都是跟他此刻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但因為他以前身體的緣故,韓可看起來要比他們更矮一些。

和韓可想象中的不一樣的是,這些孩子顯然都很愛幹淨,一個個被打扮的像小公主小王子一樣,那種鼻涕糊滿一袖子的目前還沒看到,這倒是讓他松了一口氣,只是許多孩子在父母離開以後就愈加膽怯,有低低的哽咽聲在教室裏回蕩。

因為這些哭聲,許多小朋友被家長灌輸的幼兒園、新朋友這些觀念帶來的快樂都被削減了大半,再看看不在身邊的父母更是悲從中來,一個個都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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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可:“……”

他剛誇完這些小朋友幹淨,事态就開始往他害怕的另一個方向發展,雖然不是鬼哭狼嚎魔音灌耳那種,但這樣壓抑着的哭聲同樣讓人頭痛。

“你們好讨厭啊!我就說不想來這裏嘛!”韓可正糾結着他是不是該捂着耳朵趴下的時候,有人比他更按耐不住,“再哭我就打你了!”

韓可在心裏“哇哦”了一聲,沒想到這會就碰到了個暴脾氣的小祖宗。

說話的是個小男孩,穿着和他一樣的校服,有着一頭燦爛的金發,看起來也白白胖胖的,但不怎麽好相處的樣子。

他此刻正很不高興的四處看着,因為哭聲有些嫌惡的皺着臉,中途對上韓可的目光,他上下打量了韓可兩下,很快眼中就爆發出更加強烈的敵意。

韓可愣了下,這種敵意出現在這樣年紀的一個小孩子身上,讓他下意識的有些反感,他不喜歡這個男孩子,感覺像是熊孩子中的熊孩子王。

果然下一刻,不知道是他實在憋不住了,還是在向韓可示威,他掐了一把坐在他旁邊小聲哭泣的小姑娘,下手應該很狠的樣子,小姑娘哭的聲音都變調了,一下子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站在走道上捂着大腿掉眼淚。

那個熊孩子掐完人以後,又狠狠地盯着韓可,仿佛韓可才是那個惹他生氣的元兇似的,看的韓可直納悶,難道是嫉妒他比他可愛比他胖嗎?

這會還有幾個家長帶着孩子進來的,直接就看到了站在那哭的厲害的小姑娘,嘴裏小聲的嘀咕着“誰家的孩子這麽不懂事?惹得那麽多孩子都哭了”。

聽到他們的話,小姑娘哭的更大聲了。

韓可這會雖然是個小豆丁,但對祖國的花朵還是抱有很大的愛護之心的,照顧小朋友本就是他份內的責任,尤其這個小姑娘先是被人欺負,又被人誤解,看起來可憐極了。

她家長這會已經離開了,不然怕是要氣死。

韓可探出身去,輕輕扯了扯小姑娘的胳膊,清晰得感覺到她身體抖了抖,扭頭雙目含淚的盯着他,大顆大顆的往下掉,韓可看的心都疼了。

靠,欺負小姑娘,你還是男人嘛?!

“你要不要坐到我這邊來啊?”韓可問道。

他旁邊的座位還沒人,他不介意和這個小姑娘坐同桌。

小姑娘愣了下,有些怯怯的看了看本來坐的位置,她的書包什麽的都還擺在桌面上,但剛剛掐她的同桌讓她一點都不想再回去了。

“好。”軟綿綿的應了聲,小姑娘飛快的拉過自己的書包,幾步就跑到了韓可的旁邊,跟躲瘟神一樣。

熊孩子被他們這一番舉動氣到了,大有跳起來大罵的意圖,但韓可注意到他扭頭看了兩眼還在教室裏的家長,硬生生的沒開口,只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好家夥,這還是個挺聰明的熊孩子,知道這會爆發會被家長發現,所以是打算跟他們秋後算賬了。

他韓可雖然現在已經成了韓可可,但好歹比他多吃十幾年飯,想折騰他,沒門!

韓可懶得理他,從抽屜裏翻出書包,拿着盧秀玲準備好的紙巾給小姑娘擦眼淚,還別說,這小姑娘屬于光哭不流鼻涕的那種,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怎麽有人舍得欺負她呢?

用了兩張紙才把小姑娘濕漉漉的臉頰擦幹淨,韓可又從水杯裏接了點水,臨時趕制了張“濕巾”給小姑娘洗臉,等她不哭了才停下。

“不哭啦,哭鼻子就不漂亮了。”韓可用着蹩腳的理由去哄她,又問道,“他掐你哪兒了?還疼嗎?”

小朋友皮肉嫩,韓可看她哭成那樣子,也怕傷口嚴重,反正他是挺心疼的。

女孩子和男孩子的校服不一樣,韓可穿的是短褲,她穿的是小裙子,長度大概是到膝蓋的位置。

韓可畢竟是男孩子,他也不是什麽老變态,絕不會主動去掀小姑娘的裙子,只能就這麽問問,而小姑娘被他幫助了,這會也沒多想,直接就掀起了裙子。

韓可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就閉上了眼,不過小姑娘大腿上那兩個月牙半似的掐痕太顯眼了,有一處還破皮了,這會都有些腫起來了,韓可那顆愛惜祖國花朵的心就又蹦跶起來了。

瞪了一眼還在對他們釋放敵意的熊孩子,韓可心道這小子真不是個好東西,還知道掐在別人看不到的位置,一看就沒少幹這事兒。

他一邊給小姑娘的傷口扇了扇風,一邊給小姑娘出主意:“回家一定要告訴爸爸媽媽啊,讓你爸爸媽媽明天來收拾他!”

小姑娘點點頭,捂着自己的傷口努力讓自己不哭:“我叫圓圓,你叫什麽啊?”

韓可愣了下,看來他在這“萌萌噠崽崽幼兒園”裏的第一個朋友已經有着落了:“我叫韓可,你叫我可可就可以了。”

“謝謝可可!”圓圓小朋友朝他微笑,眼眶還是紅的,笑容卻燦爛的很。

韓可:“……”突然好想養女兒……

難怪隔壁大BOSS扛不住他的攻略,又乖又可愛的小朋友誰扛得住嘛,畢竟他可是一直在朝乖寶寶的方向發展。

想着想着韓可有些不好意思了:“沒事。”

圓圓被掐的事情,他們沒有告訴老師,韓可擔心的是雙方都是孩子,老師的處理不一定讓他們滿意,還不如就讓圓圓的父母來解決。

幼兒園的生活很簡單,上午老師就安排了大家自我介紹互相認識下,剩下的時間便去參觀學校了。

不得不說這邊的老師選的很好,親和力那叫一個杠杠的,早上哭的厲害的小孩子們慢慢的都笑了,氣氛還算和諧。

而自我介紹的時候,韓可也知道了那個熊孩子叫許元天,一想到他站起來說“大家好,我叫許元天,你們可以叫我天天,也可以叫我小王子”,韓可就忍不住翻個白眼,還小王子呢,這是真的不要臉了。

韓可的白眼不出意外的被熊孩子許元天看到了,他對韓可的敵意又爬升了一個等級,畢竟只有他一個人在那會控制不住的笑出了聲。

若是讓韓可知道他的想法,他怕是還要吐槽一——什麽只有他一個人?沒看到講臺上的年輕老師也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嗎?

但不管韓可這邊怎麽嫌棄怎麽吐槽,熊王子許元天還是有很多小跟班。

自我介紹後便是參觀學校,其實也就是給小朋友們放放風,在外面的草地上玩一玩,韓可雖然沒什麽興趣,但也比呆呆的坐在教室裏要好的多。

只是,有一件事情出乎他的預料。

因為不想和熊孩子呆的太近,圓圓小朋友雖然想跟他一起玩,但本着“男女授受不親”實際為“你們的游戲太幼稚了我不想玩”的想法,韓可打發她去找小姑娘一起玩了,就剩他一個人晃悠晃悠到了草坪的邊緣。

這裏有個鐵栅欄,韓可湊過去朝着另一邊看,突然就看到了不遠處整整齊齊列陣的“寵物小分隊”。

韓可:“?”

怎麽貓貓狗狗兔子貂什麽的都有?就連倉鼠也能乖乖的蹲在那?

他不是在幼兒園嗎?幼兒園的隔壁怎麽會有那麽多小動物?

遠處,一個中年男人正繞着寵物小方隊走,他一揮手,小動物或轉圈過前進後退,看起來格外整齊。

自以為認清了真相的韓可:卧槽,這難不成是寵物訓練學校?這麽牛的嘛?

就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寵物訓練學校會開在幼兒園隔壁。

沒一會,那個男人又一揮手,寵物小方陣就散了,韓可看着那一群四散奔跑的小動物,一顆心癢癢的,朝着縫隙裏伸出手去,心道:來呀來呀,讓我摸一下!

沒多久就有小動物發現了他,很快就圍到了他的附近,一點警惕心都沒有的就湊了上來,主動求他摸。

短短幾分鐘,韓可面前的欄杆外就躺滿了露肚皮求摸的小動物,幾只胖乎乎的小貓咪和狗狗滾啊滾,為韓可揉肚皮而互相踹着。

韓可深吸了一口氣:“不要打架!大家都有的摸!”

沒有想到,他韓可可那麽受小動物歡迎,這麽多小動物一個個撸下來真的太爽了!

韓可心想,這不是什麽幼兒園,也不是什麽寵物訓練學校,這就是人間天堂!

而不遠處,剛被關了禁閉放出來的白凜昂着腦袋走出門,依然在三百六十度炫耀可可給自己的帽子,突然聽到不遠處獸人崽子們鬧哄哄的聲音,遠遠就瞧見一幫獸人崽子不要臉的肚皮朝天在地上打滾,像是在讨好隔壁幼兒園的人類崽崽。

白凜不屑:呵,沒有哪個人類崽崽能比可可更可愛,而他白凜獨享可可的偏愛,絕對是最幸福的獸人崽崽,哪像那些,還要互相争奪。

白凜用爪子扒拉了下頭頂快要滑落的帽子,突然想到可可也在隔壁,他也要過去看看,是不是能碰到可可,就算不能躺在可可懷裏,隔着欄杆撓一撓也是好的。

心情大好的白凜一點沒因為被關禁閉而難過,屁颠颠的往欄杆處跑去,跑啊跑,他終于看清楚了蹲在欄杆另一邊伸手摸獸人崽崽的人的臉。

藍灰色的帽子終于沒撐住從白凜的腦袋上掉下去了,一同跌落的還有白凜的心。

白凜:“……那不是我的……可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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