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阿瑾，走吧！”沖着小鄭溫和的笑笑，宋子瑜捏了捏程懷瑾的耳朵，一臉自然的吩咐道。

程懷瑾低低的應了一生，耳尖泛紅，他還沒有練成宋子瑜那樣的厚臉皮，雖然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真正碰上熟人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窘迫，好在程懷瑾向來面上功夫做的好，除了宋子瑜別人也看不出來。

想到這人看似寬和大度，實際異常敏感的性子，程懷瑾挺了挺腰板，無視了四面八方傳來的探究的目光，沖着小鄭點了點頭，步伐沉穩的背着宋子瑜走下樓梯。

直到回到了城西的小院，一進院門，終于感覺不到那些人的視線，程懷瑾這才松了一口氣，雖說他不認為他二人的事情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可是別人異樣的目光還是讓人覺得不自在，背着一個男人也并不算是什麽出格的舉動，只是難免讓人側目。

相對于程懷瑾的不自在，宋子瑜倒是十分愉悅，程懷瑾的窘迫他也感覺得到，他知道這是男人對他的包容，從今天開始大概戲班子裏的衆人也知道他二人的關系了吧，這可不是之前蘇誠那樣耳聽為虛的流言，最起碼戲班子一半的人都見過他二人神色親密的走在一起。

宋子瑜抱着程懷瑾的腦袋，在他的俊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沖着他泛着粉色的耳朵吹了一口氣，“回房間，獎勵你！”

他的嗓音低沉，帶着一絲沙啞暧昧，手更是不安分的從程懷瑾的領口探進，程懷瑾原本有節奏的步伐一頓，腳下的步子不自覺邁的更大了。

有一種甜蜜哪怕讓人受傷，卻依舊難以舍棄，宋子瑜愛極了與程懷瑾合為一體的感覺，被男人深入到眩暈，被他撫摸到顫抖，連靈魂都在随着對方而飄蕩，仿佛整個世界只有彼此，也只有這個時刻，宋子瑜才會忘記曾經的求而不得，今生的百般算計，忘記了對未來的不安與擔憂。

過度放縱的後果就是宋子瑜兩天沒下床，他的身體之前遭到鴉片的破壞，如今雖說已經戒的差不多了，可是到底傷了底子，還需要時間恢複。

程懷瑾滿心懊惱，責怪自己不知輕重，這兩天照顧宋子瑜也更加用心，反倒是宋子瑜毫不在意，每每程懷瑾靠近的時候還不知死活的勾引對方。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肢，宋子瑜清潤的鳳眸中帶着幾分餍足，他一只手墊在腦後，被子半搭在身上，白色的裏衣打開，露出瑩白的胸膛，皮膚上暗紫色的淤痕，帶着幾分糜豔，聽見推門聲，宋子瑜側身轉頭，看見程懷瑾端着飯進來，他鳳眸勾起，眼中春意盎然。

程懷瑾進門看見的就是這糜麗惑人的場景，心中一熱，不期然的想起之前這人打開身體，滿目豔色，任由自己為所欲為的場景，程懷瑾不是武夫，可是在宋子瑜身上，他體會到了征服的快感，尤其對方還是一個肆意強大的男人。

看着程懷瑾暗沉的目光，宋子瑜唇角微翹，在對方走到床前的時候，支起身體，半跪在床上，主潤澤的棱唇朝着對方壓上去，帶着幾分肆意的勾引。

程懷瑾心中暗惱，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接受對方的随心而來的熱情，直到兩人氣息不穩差點擦槍走火的時候，這才猛地吸了一口氣，一個翻身，抓住對方不知死活的手，扯過早就被踢到牆角的被子，将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程懷瑾這才慢慢起身，面帶警告的看着宋子瑜，“別搗亂，你腰不疼了。”

他面容沉靜，難得的帶着幾分冷淡，手下卻是小心的将被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宋子瑜扶起，細心的在他身後墊了了一個枕頭，這才端起碗，将勺子抵在宋子瑜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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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臉冷漠的程懷瑾，偏了偏頭，随意的往後靠了靠，亦是冷笑一聲，“怎麽前天在我床上的時候，滿臉深情，如今提了褲子，就成了正人君子。”

他這麽板着臉，一副冷淡嘲諷的模樣，仿佛自己面對的真是一個翻臉不認人的負心漢，程懷瑾的冷臉終于是裝不下去的，溫柔的在他唇上親了親。神色無奈的将勺子再往前抵了一下，“好了，快吃吧，莫再惹我，你身上的傷還沒好。”

宋子瑜驀地笑了，微微上挑的鳳眸裏帶着點點星光，這才擡起下巴。仿佛施舍的的吃了一口。

程懷瑾看他不再胡鬧，熟練的喂一口菜，再喂一口粥，偶爾細心的用帕子擦擦他的嘴角，“吃完飯，你再睡會兒，我去見一位前輩，下午就回來。”

看着面前神色平和，但眼中帶着幾分期待興奮的程懷瑾，宋子瑜嚼着菜的嘴巴一頓，随即眯着眼睛笑笑，輕輕點頭，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遮住了眼底閃過的暗光。

程懷瑾鄭重的收拾了一番，換上自己最喜歡的一身衣服，細細的打量鏡子裏的人，不刻意，也不張揚，滿意的點了點頭，檢查了一下自己備好的手稿，确定沒什麽遺漏的地方，他輕輕的疏了一口氣。

轉頭，床上原本坐着的人早就躺下了，全身都裹在被子裏，連頭也不露，程懷瑾知道這幾天宋子瑜身體不舒服希望自己在他身邊守着，不過今天對他很重要，能得到肖文肖老先生的指點，是每一個熱衷文學的人所無法拒絕的。

盡管心中抱歉，可是程懷瑾還是打算赴約，他拿出準備好的糕點，放在床頭的小櫃子上，又檢查了櫃子上的茶壺，裏面的水還有些燙，等宋子瑜待會兒睡起來喝正好，這才輕輕的趴在被子上，隔着被子抱了一下還在鬧別扭的人。

“吃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再躺一會兒，餓了先墊墊，我下午吃飯的時候就回來了，到時候幫你帶裕福樓的飯菜。”

被子裏的人沒有動靜，程懷瑾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被子，眼帶寵溺，不可否認，每次當他寵着對方，安撫好這人的時候，心中總是帶着滿滿的成就感，這個比自己大了這麽多，在別人面前穩重有本事的男人，總是輕易的被自己哄得服服帖帖。

“那，我走了？”

被子裏的人沒有回答，卻是輕輕的動了一下，程懷瑾扶了扶額，無奈的笑了笑，只是這顫動的動作仿佛止不住了一般，程懷瑾皺着眉，才發現這人竟在微微的顫抖。

“子瑜，你沒事吧”程懷瑾有些擔憂的問道。

被子下的身形一頓，宋子瑜平和的聲音傳來，“沒事，你早點回來。”

程懷瑾見他回答，神色鎮定下來，“嗯，我很快就回來，今天想吃什麽菜？”

“子瑜？”

過了一小會兒，宋子瑜的聲音才響起，“鲫魚湯。”

程懷瑾的眉毛狠狠地擰起，嘴唇緊抿，宋子瑜此刻表現的很平靜，可是程懷瑾對他的事情向來敏感，這樣的宋子瑜有些太不尋常，而且他能感覺到對方平和的聲音裏帶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虛弱。

程懷瑾盯着床上蜷縮成一團的被子，猛地上前，一把掀開，被子下宋子瑜蒼白如紙的臉，讓他的心搞高提起。

“子瑜？”程懷瑾抓起宋子瑜涼的仿佛沒有溫度的手，擔憂的問道。

忽如其來的光線刺得宋子瑜眼睛發澀，看見面前帶着不安的程懷瑾，宋子瑜勉力勾起唇角，“你快去吧，別忘了帶湯回來。”

程懷瑾看着這樣的宋子瑜，再沒有了往日裏的熠熠光華，虛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此刻卻還是帶着笑，讓自己離開，就為了自己那所謂的理想，程懷瑾心中一疼，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阿瑾！啊！”宋子瑜看見程懷瑾的動作心中一驚，這一喘氣，骨頭裏壓抑的躁動沉痛卻是再也止不住，熟悉的痛苦一波一波如浪潮般襲來，如臨深淵，他再也忍不住，狠狠地一頭向着身下的床板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