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鷗在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臉蛋,忍不住嘟囔了聲,翻過身去繼續睡。

蘇況聽他呼呼睡覺的聲音,還以為他不起來了,正要用力去捏他的鼻子,忽然白鷗噌的坐起來,嘴裏喊:“吃早飯了,吃早飯的時間到了。”

白鷗扭頭看見蘇況,忽然愣了一下,嘀咕:“怎麽是你……”

蘇況本來還想和他辯解兩句,我的家不是我是誰之類的話,可是想到自己的來意,立即板起臉,屈指拍拍白鷗的臉,說:“起來,去民政局。”

白鷗捂着自己的肚子,“沒吃飯,餓。”

蘇況臉色更不好了,“昨晚怎麽教你的,我說話,你要好好的回答,我喊你起來,你要說什麽。”

白鷗搖頭說不知道。

“說你馬上起來。”

白鷗有樣學樣,操着慵懶睡意的聲音,黏糊糊的說:“說你馬上起來。”

“……你!起床!”蘇況刷地掀開白鷗的被子。

白鷗立即下床,朝樓下跑。

蘇況跟出去,“你去哪裏?”

白鷗停下來,思索了一下,生怕蘇況還生氣,小心翼翼的回答:“吃飯。”

蘇況:“?你不刷牙洗臉?”

白鷗看了眼蘇況的臉色,沒好意思說自己都是吃完飯才刷牙的,以前在馬曉宇家裏,馬曉宇媽媽說吃飯要按時,沒有按時就沒飯吃,因為他說白鷗是個大人了,不能不守時,雖然有時候不遲到,馬曉宇媽媽都會把飯全部倒了,為了教育他不能遲到。

白鷗想想覺得馬曉宇媽媽說得對,他是大人,不能老是做些不好的事,後來白鷗早上一起來就蹲守早飯,牙也不刷,臉也不洗,光着腳就在廚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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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遲到的話,還有飯吃嗎?”白鷗低着頭,望着自己的腳丫子,有些涼飕飕的。

蘇況彎腰把拖鞋放在他面前,然後摸了下他的腳背,說:“好涼,快穿上。”

白鷗有些高興,不知道怎麽,就是很開心,歡歡喜喜的穿上鞋子。

蘇況直起身子,“去刷牙,你刷多久都有飯吃。”

白鷗把臉扭過去,偷偷笑了下。

吃完早飯,白鷗想起來蘇況早上的話,問:“民政局是哪裏?去幹什麽?”

蘇況把自己最小號的棉服給白鷗套上,還是有些大,袖子老長,蓋住了白鷗的手掌,像是企鵝一樣憨憨的模樣。

他眼皮也不眨,回白鷗:“去結婚。”

“結婚……”白鷗眼神飄忽,似乎在想結婚是什麽意思。

但是也沒想多久,問:“那結婚可以吃飯嗎?”

吃飯,吃飯,吃飯……

蘇況不知道他腦子裏除了吃飯還有什麽,好不容易把白鷗衣服給穿好,又找不到他合适的鞋子,只能穿那天來的時候的帆布鞋,有點冷,但是出去就立即買一雙換上,也還行。

“就知道吃飯,跟了我,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出了大門,冷風迎面吹來,白鷗歪頭笑了下,他的睫毛很翹,眼珠子黑黑亮亮的,不知道怎麽回事,翻着璀璨的光芒,白皙的皮膚被風一吹,紅暈爬上臉頰,卻顯得他整個人生機勃勃。

“那我和你結婚。”白鷗很腼腆,笑了兩下,還偷偷看蘇況。

蘇況感覺臉頰發熱,轉過臉龐不搭理白鷗,心卻撲通撲通跳的極快。

車上,蘇況問:“你戶口本有嗎?”

本來,蘇況以為白鷗不知道戶口本是什麽,準備改口。

但是白鷗立即回答說:“知道!在家!”

蘇況挑眉,“就那個全是灰的家嗎?”

白鷗直點頭,“嗯對,在二樓我爸爸的盒子裏面。”

蘇況簡直無語,“誰問你,你都随便告訴別人你戶口本在哪嗎?”

“我知道是你啊,你不是随便啊。”

話說的不清不楚,但是蘇況卻很好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蘇況他是不一樣的。

“才兩天,你就這麽相信我?”

白鷗找到副駕駛上一個小紙片,開心的玩起來,頭也沒擡,就說:“是啊,喜歡哥哥。”

蘇況沒想到他忽然突然說這個話,耳朵嗡嗡的,似乎沒聽清楚一樣,他又問:“喜歡誰?”

白鷗:“喜歡你,哥哥。”

蘇況一顆心髒似乎從高空落下來,來回蕩漾,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一股無法抑制的喜悅和奇怪的興奮感從他的心髒中迸發。

他無根手指捏緊了方向盤,“就那麽喜歡我?”

白鷗點頭,和喜歡馬曉宇家的狗狗一樣喜歡。

蘇況勾唇笑了笑,“就知道你喜歡我。”

出了車庫,蘇況讓白鷗一個人在車裏待着,自己去白鷗家拿了戶口本,果然就像是白鷗說的,主卧的床頭櫃裏就有一些白鷗相關的文件。

包括監護權的文件,文件署名是馬家豪,馬曉宇的爸爸,還有一些白鷗資産的文件,最重要的就是戶口本。

蘇況捏着一沓資料,回到車裏。

剛剛坐下,紀輔的電話呼過來。

“什麽事?”

紀輔那邊頓了下,随即急吼吼的問:“你……你是蘇況吧?”

蘇況繼續開車,面無表情的回:“我是蘇況。”

“那……那你真的要結婚?”紀輔問,語氣更加焦急了。

蘇況冷淡的嗯了聲,“不是你說的嗎?”

“哎,大爺,我這不是吹牛吹大了,我就是說說,你怎麽能真和白鷗那個……結婚呢?”紀輔還是心軟,沒有說白鷗是傻子。

蘇況想了想,回了句:“你們都覺得這不好,我偏偏覺得很好。”

說完,他立即挂了電話,斜眼看着邊上自己玩的開心的白鷗。

蘇況做事雷厲風行,說結婚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帶着戶口本拉着白鷗直接登記了。

兩個人拍照的時候,白鷗還有點害怕工作人員,緊緊扒拉着蘇況的胳膊不敢動彈。

哄來哄去就是不笑,蘇況沒耐心,直接随便拍拍了事。

辦完了手續接近一個多小時,他拿了結婚證看也沒看一眼,就放進車裏,又帶着白鷗回去。

白鷗趴着車窗上看着路上的冰糖葫蘆,眼睛黏在上面,開出老遠了,還扭着頭盯着。

最後看不見了,白鷗氣鼓鼓的轉回來看蘇況。

蘇況:“不衛生,不能吃。”

白鷗噘嘴,“蛋撻能吃。”

蘇況受不了他這種亂七八糟的腦回路和話,沉聲說:“不是說過好好說話嗎?”

白鷗不明白,“我有好好的說話。”

蘇況沉默,忽然有些懊悔,這樣的傻子,結婚了能怎麽樣?

能變成以前的白鷗嗎?能彈鋼琴嗎?

不能,他就是一個傻子,你怎麽做都是一個傻子。

看蘇況不說話,白鷗又重複了一遍。

回到家,蘇況找來徐阿姨,拉着白鷗站在客廳裏,說:“從現在開始你說話不要亂說,問什麽,答什麽。”

白鷗歪頭,答了一聲好。

雖然不明白蘇況在做什麽,但是能感覺到他好像有點點奇奇怪怪的。

“現在你和徐阿姨說話試試。”

白鷗看着面前的徐阿姨,擰着眉頭,想了好半天,也沒說出來。

蘇況皺眉,“快說。”

白鷗睫毛顫了一下,說:“你好嗎?”

說完立即看向了蘇況。

徐阿姨知道蘇況苦心,也很配合,說:“我挺好的。”

白鷗聽見徐阿姨回答好,立即拍手說:“阿姨說好,我要去玩了。”

蘇況耐心拉的極高,“再多問一個問題,關心下徐阿姨。”

白鷗不知道怎麽關心,“什麽問題?”

蘇況随口說:“比如問你昨晚睡得好嗎?”

白鷗正準備複述,忽然想起來早上的事,小心翼翼的說:“你昨晚睡得好嗎?”

徐阿姨很配合,“實際上,不太好,我這兩天不是回家了嗎?我兒子鬧騰的不行,半夜裏不睡覺,弄得我也睡不着。”

白鷗兩只眼睛眨了眨,不明所以望着她。

蘇況提醒:“到你了,說一些安慰人的話。”

白鷗說不上來,可是他不會安慰人,要怎麽安慰,只說:“還好我沒有兒子!我問完了!我要去玩了!”

蘇況:“???”

徐阿姨:“要不算了……”

蘇況也有些累了,便不管白鷗,每天提醒他一下,總是能學會的,他也不是想一天把白鷗變成了聰明人。

下午蘇況還有會議,臨走前,他看着徐阿姨靜靜思索。

徐阿姨:“……先生?”

蘇況問:“嗯,我在想你會不會做糖葫蘆?”

“會,我去超市裏買點山楂草莓,用糖稀就能做出來。”徐阿姨拍胸脯,“要做嗎?先生?”

“做點給白鷗。”蘇況轉身換衣服,想起來結婚證,又轉過頭把結婚證掏出來遞給徐阿姨,“把這個收進我書房。”

徐阿姨接過來,“這哪家的結婚證啊?”

蘇況冷靜的回:“我和白鷗的。”

“????????????????????”

故意和白鷗結婚,這行為幼稚到蘇況都不好意思,可是蘇況的心情很好,甚至到公司前,還在一樓的咖啡廳喝了杯咖啡。

蘇況少說一米八五,頭發不長不短,因為天生自然卷,看起來頭發很多,劍眉星目模樣十分英俊,他平常不愛笑,總是冷着臉,看起來氣場淩厲,不論穿什麽在身上,好像都烨烨生輝。

“你好,我要一杯美式。”

咖啡店前臺小姐姐看見蘇況,紅了紅臉,“好的,帶走還是現在喝?”

“不用打包。”蘇況脫口而出,可是猛然發現自己受了白鷗影響,也開始轉彎抹角的回答問題。

前臺小姐姐沒有注意,從冷櫃裏拿了塊提拉米蘇,害羞的打包起來遞到蘇況面前。

蘇況掃了一眼,“我沒點。”

小姐姐眨眼,給他放電,“吃點甜品心情很好哦~”

蘇況皺眉,“我不吃甜食。”

小姐姐的笑容逐漸消失,“額……其實是我送給你的。”

蘇況繼續板着臉,“謝謝不需要,不過你這樣贈送甜品給客戶,利潤怎麽算?是含在咖啡還是其他費用?”

“你想了解我們店嗎?要有興趣,加我微信,我們具體私聊~~~”前臺小姐姐再度揚起笑臉。

蘇況搖頭,有些嚴肅的說道:“不是,如果你店面做不下去要盤出去的話,可以聯系我,我對你們店面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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