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鷗在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他見過馬曉宇不講理的模樣,可是也沒蘇況這麽不講理。
他使勁兒搖搖頭,表示不願意說話。
蘇況心裏急得直冒火,可是對着白鷗那張臉,就是沒辦法,他不說話,自己還真不能怎麽着。
孩子提早進入叛逆期了,蘇況心想。
“真的不說話?”
白鷗堅決的搖頭。
蘇況氣急敗壞的走了,躺回自己被窩以後,蘇況十分難過,起來打開電腦,開始百度如何與叛逆期的孩子交談……
但是網絡搜索出來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況嘆口氣,開始回想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不講話的?
這一想,蘇況記起來是在超市的時候就不太說話了……
他猛然驚醒!
原來是自己沒買那個老奶奶的橘子讓白鷗生氣了!
蘇況急急忙忙的套上了大衣,拿上車鑰匙就去車庫。
徐阿姨聽見聲音,出門問:“蘇先生你去哪裏啊?”
“急事!你睡你的!”蘇況穿好鞋子,頭也不回的就跑了。
徐阿姨揉揉眼睛,繼續回房睡覺。
Advertisement
蘇況開車回了超市門口,這時候快十點鐘了,超市早就關門了,邊上的店鋪也沒幾個亮着燈,更別說小攤販了。
繞了整整兩圈以後,蘇況還是沒找到那個老奶奶,幹脆下車去店裏面問。
問了所有的店,都說沒注意那老奶奶。
蘇況站在超市門口,于風中沉默半晌。
最後在小區門口的水果商店買了一袋橘子,慢悠悠的往回走。
回到家,剛剛十一點鐘。
白鷗還沒睡覺,他的屋子裏還有聲音,大概是偷偷在用平板電腦看電視。
蘇況得意洋洋的拎着橘子,敲開了白鷗的門。
他挑眉,把橘子全部倒在了白鷗的床上,“你看這是什麽東西?”
白鷗緊張的捏着平板電腦,沉默了會,回答:“是橘子。”
蘇況更得意了,“對!”
白鷗不講話了,往後退了點。
???
蘇況不能接受他往後退,連忙湊上去問:“你退後幹什麽?難道還怕我?”
白鷗想解釋自己不怕他,就是怕自己忍不住和他多講話,所以才後退,可是一想到講話了就被蘇況讨厭,更是一個字不肯講了。
蘇況不相信自己橘子都買來了,他還不講話,幾乎崩潰的說:“祖宗,我求求你講講話吧!我快被弄瘋了!”
“真的?”
蘇況一愣,“真的。”
白鷗也有些楞,他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着蘇況,“你不是說你讨厭一直講話的人嗎?”
這下輪到蘇況心裏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他問:“我什麽時候說了?”
“你說了!”白鷗手舞足蹈,臉色紅潤,據理力争:“你在電梯裏摁了電梯,說你不喜歡別人講話!”
蘇況:“……·對不起。”
蘇況都不知道自己随口亂說的一句話會被白鷗記那麽久,想來有點愧疚,他伸手摸了摸白鷗的腦袋,說:“你說再多的話,我都不讨厭你,我……”
白鷗安靜的等着他下半句話。
但是蘇況卻只是淡淡的說:“你說話,我不讨厭你。”
白鷗有些蔫了,總覺得不對勁,他都說了好幾次喜歡蘇況,為什麽蘇況不肯說喜歡自己,“真的嗎?”
“真的。”
白鷗越想越不舒服,哦了一聲就轉過身去,悶悶的說:“我要睡覺了。”
蘇況見他又開始鬧,順勢躺下去,哄他:“你困了?要不要我讀故事給你聽?”
讀故事剛剛從網絡上現學的——如何與叛逆的孩子交談……
白鷗猶豫,“讀什麽故事?”
蘇況拿來平板電腦,下了個圖書APP以後,随便找了個童話故事,“你聽不聽?”
白鷗咬着手指轉過頭來,“聽。”
蘇況的聲音是低沉和緩的那種,微微有一些鼻音,算得上是性感,但是對于小孩子來說,過于難聽,最後白鷗捂着耳朵說:“不要說,不要說,你不是兔媽媽!”
“……我就是兔媽媽,我在讀還是你在讀!”
“你聲音不好聽!”白鷗拒絕,“你不是兔媽媽。”
“……那我換個聲音。”蘇況捏着嗓子讀了一句,白鷗砸吧嘴,覺得勉強可以接受,點點頭,示意蘇況繼續。
讀了一會,白鷗沒聽睡着,蘇況抱着平板電腦睡着了。
白鷗晃了晃蘇況的身體,見他還不動彈,自己拿來平板電腦繼續看,看到夜裏,平板電腦沒電了,他才開始睡覺。
第二天一早,蘇況醒來的時候,看見陌生的天花板,先是心裏一驚,慌張的坐起來,再一看這是白鷗的房間。
蘇況一擡手,發現自己手腕都麻了,被白鷗緊緊的摟住,蘇況往裏面摸了摸被窩,摸到了白鷗的頭發,然後另一只手微微掀開杯子,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
白鷗被他掀開被子,有了光,很快也就醒了,他很是嫌棄的坐起來,一邊揉眼睛一邊說:“哥哥,你昨晚睡我的床了,我都被你擠死了。”
蘇況臉色平靜,心跳不止,“那你還抱着我的手不撒開呢?”
白鷗想了想,好像是有印象,但是他不承認,“我沒。”
“真的?”
白鷗認真的說:“我真的沒拉你的手,是你要我拉着的,所以是你要我拉的,不是我。”
蘇況還沉浸在共度一夜的喜悅中,“說的什麽,聽不懂,快起床了。”
白鷗打了個哈欠,“哥哥,今天還能去吃冰淇淋嗎?”
“天天吃冰淇淋,又不是小孩子。”
“可我就是小孩子啊!”
蘇況不跟他辯論,今天周日,雖然是休息日,但還很多工作,他準備準備也要去公司加班了。
剛剛刷完牙,拉着白鷗的手下樓吃飯。
蘇況就聽見了紀輔的聲音,便快步走下去找紀輔。
白鷗也快步跟上去,但是一瞧見換了身黑的西裝的紀輔,明顯瑟縮了一下。
蘇況也注意到了,拉着白鷗到餐桌前,對着正在吃烤吐司的紀輔說:“這是我朋友,別怕。”
白鷗聽聞是蘇況朋友,膽子大了點,喊:“哥哥好。”
蘇況不開心了,“你怎麽見誰都叫哥哥?”
白鷗不理他,喊:“徐阿姨好。”
徐阿姨笑眯眼了眼睛,說:“快坐,昨天你買的藍莓醬今天給你塗在吐司上面。”
蘇況嘀咕了幾句,坐下來,開始擰藍莓醬的蓋子,一邊擰一邊問紀輔:“你今天很閑?”
“不是閑,是來跟你請假的。”紀輔伸出咬了一半的烤吐司,示意蘇況給他塗醬。
蘇況先是給白鷗的吐司塗勻了醬,然後敷衍的挖了一點給紀輔的吐司,說:“你又不在我手下,要請假也是和你爸爸請假。”
“不是我。”紀輔見他這麽敷衍,幹脆自己拿餐刀抹勻了吐司醬,“是沈延。”
“嗯?”
紀輔咬了口吐司,“沈延他一親戚去世了,我覺得不方便,給他請假去看看。”
“親戚?”蘇況皺眉,“近親?父母?”
“不是。”紀輔搖搖頭,“聽說是小姑丈的弟弟。”
“遠親不用請假。”蘇況淡淡的說。
紀輔有點驚訝,“哇,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蘇況準備說現在公司正忙,紀輔那邊還缺沈延幫忙,他哪能放走沈延,可是一轉頭看見白鷗死死盯着自己,目光裏有些奇怪的情緒。
“三天。”
紀輔的眼神移到了白鷗身上,最後翹起嘴唇說:“包括雙休嗎?”
“包括!”蘇況不能忍了。
紀輔要到了假期,也挺開心,仿佛自己放假了一樣,打電話給沈延通知。
而沈延一聽有些驚訝,蘇況可不是什麽好人,鐵面無私,一點情理不說,這次松口可以放假肯定不簡單。
估摸着事情不對,沈延決意親自上門來道謝,他離蘇況這裏特別近,十幾分鐘的車程就到了。
蘇況因為紀輔來了,便推遲去公司的時間,和他囑咐如何料理他高端洋房的項目。
紀輔聽的認真,還拿着手機錄音,他是個标準的二世祖,不像是蘇況那樣的精英,他早年和蘇況一樣都在留學,不過紀輔是在國外混了幾年,最後差點學位都沒拿到,回國以後也是一直玩,志不在公司,平時愛倒騰油畫之類的,對管理一竅不通,一有點事就求助蘇況。
蘇況嘴巴壞,但是改幫的忙也幫,該拿的好處也一點不落,兩個人狐朋狗友多年,已然有了自己的一套規則。
沒一會,蘇況說完了,紀輔特別開心的拍着蘇況肩膀,“啧啧,你有沒有對聰明的人産生格外的好感,只要他一講話,就覺得特別佩服他,他特別了不起!”
蘇況撇開他的手,“嗯,這種情況一般叫做戀智癖。”
說話間,沈延已經到了。
蘇況便舍了紀輔,走到大廳,問:“你怎麽也來了?”
“蘇總,剛剛紀總他……”
蘇況知道沈延是職業道德極高的員工,擺擺手說:“是真的,三天,快去快回。”
沈延還要繼續解釋什麽,蘇況懶得再去想這事,不耐煩的說:“再唠叨,我就不許假了。”
這話都說出來了,沈延也閉嘴了,直接說:“我周二晚上就回來。”
“嗯。”蘇況點點頭,示意他們倆趕緊走。
蘇況煩的很,早上來這麽多人,有點吵,他看沈延彎腰道謝要走,便轉身準備去找白鷗,卻發現沈延直起腰後的目光直接盯着沙發前津津有味看着電視的白鷗。
“你在看什麽!?”蘇況感覺一股無名火湧上來,想也沒有想,便嚴厲的質問起來,聲音也不由的高了半個度。
紀輔知道蘇況多寶貝白鷗,連忙上去打哈哈,想要要帶沈延走。
哪知道沈延面色古怪起來,忽然轉過頭問蘇況問:“他是永久性智力受損嗎?确定不能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