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長公主 讓宋绾永遠消失

不能發動戰争娶到宋绾的離國皇子,在上馬車的時候,還覺得很憂傷。

可誰知道,拉馬車的馬兒半路發瘋,瘋狂拽着載着他坐的馬車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撒風狂奔,吓的他尖叫連連。

最後還是馬車底座的車板裂開,他凄慘無比的摔到了地上,這才算有驚無險的渡過了驚險刺激的一夜。

當宋绾聽說這事後,下意識瞥向坐在自己身邊,強制壓着三公主抄書的蘇瓊章。

這個小傻子。

蘇瓊章轉過來,含笑望着宋绾:“今日公主一共看了我十六次。”

宋绾不好意思的笑:“看了那麽多眼嗎?”

蘇瓊章望着這個被自己教養長大的小姑娘,唇畔帶笑:“公主懷疑離國皇子的事,是我做的?”

宋绾讪讪:“我的眼神有這麽明顯麽?”

“恩,很明顯。”聲音帶着笑意從菲薄性感的唇中瀉出:“公主不要亂想,下官是個很光明磊落的人。”

望着她的鳳眸,慢慢含出些許笑意。

比倒映着繁華盛世的春江水還漂亮绮麗,又像天邊浩瀚升起的萬丈朝陽,燦爛輝煌。

宋绾用力點了點頭。

他又笑了笑,将剝好的荔枝遞過去。荔枝殼剝開一半,露出裏頭晶瑩白潤的果肉,帶着香甜好聞的味道。

宋绾忍不住大大的笑了起來。

她很相信蘇相的,盡管他是個睚眦必報的人。但宋绾從不會覺得,這是他的污點,或者能摧毀他一身矜傲氣息。

Advertisement

因為她見過他最盛大磊落的一顆心。

那是在她臨死的前幾天,蘇瓊章一人一騎,只身進入前來侵犯的離國軍陣中,憑着一己之力,換來了夏國十年平安……

三公主不敢置信的望着并排坐在自己跟前,相視而笑的兩人。

就蘇相,還光明磊落?

不是她說,她就沒見過古往今來,哪個宰相像蘇瓊章這般肆意妄為、矜傲狠戾,還小心眼兒的。

三公主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的望着宋绾,在宋绾狐疑的眼神下,這才開口說:“長姐,要不……我給你找個太醫來看看眼睛?”

宋绾超大聲:“我眼神好着呢。

她從袖籠中摸出一個玉佩遞給蘇瓊章,一臉開心的說:“蘇相,這是你的玉佩吧。不知為何早上醒來,竟然在我枕邊……”

“啊”

在三公主‘長姐難道和蘇相春風一度’的荒唐眼神中,蘇瓊章眼神閃了閃。鳳眸微擡,看着宋绾殷殷期待,求贊美的目光。本來一直壓抑在心中的不痛快,忽然就變痛快了。

昨夜他見宋绾出大殿醒酒,擔憂跟了上去,卻恰好聽見顧滄溟那狗東西,纏着宋绾傾訴後悔和愛慕的話。

當時望着兩人站在一起的模樣,一股恨不得毀了一切的暴躁沖上心底,讓他心中戾氣橫生。

可後來,在離國皇子挑釁侮辱時,宋绾的愛護,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如今這傻姑娘又笑眼彎彎的把他當時丢失的玉佩,還了回來,他心底本就空着的那部分,又被填補了不少。

“公主不好了,離國皇子今日向陛下求親,要娶你為妃。”阿稚提着裙擺從殿外跑進來。

‘咔嚓’,蘇瓊章手中的茶盞瞬間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燙的手背火辣辣的痛,可他卻絲毫沒察覺的擡眸盯着阿稚:“你說什麽?”

阿稚被他陰森狠戾的眼神吓的渾身哆嗦,吓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他的手被人捧過去,宋绾一邊用絲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落在他手背上的水跡和茶葉,吩咐宮婢把燙傷藥拿來以後,這才說:“阿稚說離國皇子要娶我為妃。”

蘇瓊章眼神掃過去,瞳孔中的陰森殺氣還未完全消散。

可宋绾不怕,眸光清潤的與他對視片刻,柔聲安撫:“蘇相不必憂心,只要本宮不同意,這事就成不了。”

“就是,一個戰敗的離國,哪兒來的臉求取我長姐為妃。”三公主抽出軟鞭:“等我去抽花他的臉。”

“給我坐下。”宋绾呵斥,有些頭疼,有些無奈。

這性格怎麽還是風風火火,恍恍惚惚,不見得有一丁點兒的好轉和穩妥呢?

蘇瓊章眸光贊賞的瞧了眼‘要抽花離國太子那張臉’的三公主,這才收回目光,望着拿過宮婢手中的藥,正在給自己上藥的宋绾。

小姑娘給他擦藥時,眉心為蹙。怕他疼,還時不時朝他手背呵出一口涼氣。

這關切仔細的模樣,讓蘇瓊章緊蹙的眉頭一軒: “公主說的是,手下敗将怎麽配得上公主千金之尊。”

漆黑纖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陰森狠戾的殺意。只留下最華美豔麗的一面,展現在宋绾面前。

與此同時,剛參加完夏國早朝的離國皇子,一臉自信的從含元殿裏走出來。

跟在他身後的使者,全都愁眉苦臉:“主子,求求你真的別作妖了。”

離國皇子吊兒郎當的擡起頭,一臉老子天下第一的威武霸氣樣,就讓使者很頭痛。

很想怼一句,主子你這麽牛批,你把拐杖放下,走幾步路。再當着我們的面,開口說幾句話試試?

是的,離國皇子昨晚從馬車上摔下來,腿傷更嚴重了不說。回到驿站喝杯茶,也被毒的開口說不了話了。

可無論他們怎麽憤怒,指責夏國護看不周,想暗算他們皇子。夏國那群文武百官非說是他們皇子運氣不好,馬車才壞掉的。還有那群死太醫非說他們皇子是上火,是水土不服導致的不能說話。

離國使者真的很愁人。

才來夏國兩天,他們主子又是嘲諷将軍,又是挑釁丞相,還敢調戲人家長公主。

現在連話都說不出,還要書寫折子,向夏國皇帝求親。

被拒絕了,還能死皮賴臉的當衆寫到‘夏國皇帝一日不答應,他就日日來求娶’的話。

這世上有比他們主子更膽大妄為的人嗎?

使者語重心長的說:“主子,咱能不能消停點?就消停哪怕兩三天也好啊……”他們主子再這樣作妖下去,他們真怕這位爺,不能活着回國。

“放心,等我娶到長公主,我就不作妖了。”離國皇子打手勢,可沒人能看懂。

但他那一臉的自信飛揚,他們看懂了。

離國使者面面相觑,苦不堪言的齊齊搖頭。罷了,罷了,他們主子大事不糊塗,小事總抽風。

攤上這樣的主子,他們真的無能為力了!!

“其實把宋绾嫁去離國和親,于你于我都有好處,不是麽?”宋懷柔目光含笑的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陸歌月:“只要宋绾消失了,你還是你家将軍的心尖寵。”

“四公主,我家将軍心底沒有宋绾。”陸歌月輕聲道。

宋懷柔盯着自欺欺人的陸歌月冷笑:“是麽?”

“自然。”陸歌月颔首,語氣篤定:“我家将軍一諾千金,答應了我父親護我一生一世,将軍便會信守承諾。”

頓了頓,她又補充:“如今長公主與我夫君毫無幹系,還請四公主慎言。”

“毫無幹系?”宋懷柔嘲諷一笑,她從丫鬟手中接過一個沾着血跡的護身符放在陸歌月面前:“這個東西瞧着眼熟麽?”

“你把我家将軍如何了?”陸歌月一把搶過桌上的護身符,眼神焦急的望着宋懷柔。

這上頭還有血跡,将軍受傷了?

“我把他如何了?”宋懷柔在陸歌月擔憂的眼神中,要笑不笑的輕哼一聲:“這上頭的血跡,是你家将軍自己拍了自己一掌,吐出來的。”

她盯着陸歌月慘白的臉色,慢悠悠的說:“昨天晚上你的将軍,情深似海的站在宋绾面前,為了祈求着她的原諒,你的将軍大人硬生生給了自己一掌……”

“不可能。”陸歌月的手攥緊成拳,修剪的漂亮圓潤的指甲被大力折斷,青蔥似的指尖滲出血,十指連心,疼的她心都抽搐着。

陸歌月目光定定的盯着宋懷柔:“夫君心裏只有我。”她嗓音哽咽,眼圈通紅。

“夫君?你哪裏來的夫君?”宋懷柔朝她心口紮刀子:“你是顧滄溟的賤妾,顧滄溟是你的夫主,更何況,在他心裏,只有宋绾這個妻。”

在陸歌月泫然欲泣的心碎神情裏,宋懷柔雙眸浮現幽深陰暗的光。

她走到陸歌月面前,伸手抓着她的肩膀,像蠱惑人心的妖精和惡魔:“你其實也知道,顧滄溟愛的人是宋绾。對于你,不過是承諾和責任而已。”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陸歌月搖頭,眼淚從通紅的眼眶裏滾落下來,砸在了宋懷柔手背上。

宋懷柔盯着那滾燙又轉瞬即涼的淚痕,翹了翹唇說:“只有宋绾嫁去離國,你才能真正的擁有顧滄溟……”

她湊到陸歌月耳旁,嗓音幽幽的說:“你難道就不想讓宋绾永遠消失在你和顧滄溟的世界中?”

從宮裏出去的時候,陸歌月臉上的淚痕都還未幹。

當她看見牽着馬等候在宮門口的顧滄溟時,眼圈一紅,提起裙擺朝他撲了過去。

“夫君。”

她沖入顧滄溟懷中,撞到他心口,牽扯出內傷。

顧滄溟驀地張口吐出血,吓了陸歌月一跳:“夫君,你怎麽了?夫君?”

“無事,一點小傷而已。”顧滄溟伸手佛開她要給自己把脈的手,神色淡淡的說。

小傷?

陸歌月咬了咬唇,剛才的脈象顯示,将軍受了很重的內傷,所以他真的為了求宋绾原諒,卑微無比的劈了自己一掌麽?

陸歌月心頭一痛,像是被人用針尖紮着似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