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吃梨
聞言,許渝城停下步子,将牛奶塞回衣服口袋,不冷不淡地問:“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舒晚小聲嘟囔。
這條路偶爾會有學生經過,也不算安全。舒晚三兩句話說不完,問他可不可以換個地方。
許渝城默許,沖張斌打了個招呼,對方一臉“我懂”的表情,較低跟抹油似的跑了。
午後蟬鳴陣陣,吵的人心裏煩躁。
許渝城走在前面,目視前方,卻能在舒晚跟不上時默默停下來等待。
終于到了後山,許渝城才轉身看她,表情帶了點不爽,“說吧。”
“......”拽什麽。舒晚腹诽,拿出優盤,“喏。”
“?”
“任宇給的。他向警方實名舉報了違法人員,接着就受到了報複,人還在醫院躺着。你當時沒在學校,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舒晚低頭看鞋面,越說越委屈。
“……”
見許渝城沒打算搭理她的嬌氣,于是收斂,注意力轉移到優盤上,納悶:“任宇既然已經向警方提交了證物,為什麽還要留着備份呢?交給我是什麽意思?”
許渝城挑眉:“你問我?”
“......”
舒晚閉嘴。
許渝城确認優盤沒有異常,還給她,道:“既然交給你就好好保存,名單都洩漏了,備份也沒什麽用,應該是想送給你做個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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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無語,這算哪門子的紀念,不對,他們有什麽需要紀念的。
就這功夫,許渝城已經走出很遠。舒晚望着他的背景欲哭無淚,心道完了,這下真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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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結束那天,許氏夫妻和白郗都來了,一行人先吃過飯,再回家收拾行李。
白郗第一次來,拘謹地坐在沙發上,手掌不停摩擦膝蓋,眼看長輩離開才跟舒晚嘀咕:“顧醫生約你下午面談。”
舒晚咯吱咯吱地嚼薯片,愛答不理地點了下頭。
白郗又催了一次,她才不情不願的進卧室跟父母辭行,上車的時候沒好氣的抱怨:“就不能晚幾天?”
白郗聞言,從後視鏡是看到她陰沉的臉色,只笑不語。
舒晚的反應實在正常,以前為了逃脫心理輔導,恨不得把打滾賴皮的本事都使出來。
白郗安撫道:“只是面談,沒有心理輔導。”
嘁,鬼才信。舒晚環臂在胸前,一副戒備的模樣。
咨詢室跟上次來的時候變化挺大,沙發上又扔了幾只倉鼠抱枕。
舒晚看着直樂,心道一個大男人還喜歡這個東西。
但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記起,舒琛也喜歡這個。
“舒小姐來了。”
顧賀州端着咖啡出來,示意她随便坐,娴熟的往她咖啡杯裏扔了兩顆方糖。
舒晚腦袋一懵,脫口而出:“顧醫生怎麽知道我喝咖啡有這個習慣?”
剛剛的動作純粹是他下意識的作為,反而是舒晚的态度太激動了,讓他有些納悶:“有哪裏不對嗎?”
“……沒。”
舒晚心髒劇烈跳動,腦海裏那種不像話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眼前的人,樣貌聲音等等等等,都跟舒琛毫無關系。但他的行為習慣又跟舒琛莫名重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舒晚早就讓白郗幫忙打聽顧賀州的消息,在舒家的出事的那年,國外确實有顧賀州這號人物。
醫學天才,十三歲就被M國最權威的醫科大學錄取,十八歲取得醫學博士,回國工作。
不論怎麽想,他和舒琛都沒有關聯。
舒晚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企圖在他身上找到蛛絲馬跡。
顧賀州說到一半,察覺她的情緒不對勁,于是轉換話題,從善如流道:“舒小姐喜不喜歡看歌劇?”
“……啊?”舒晚沒跟上他的思路。
顧賀州拿出兩張劇院的票,邀請的意思明了,說的話也讓她無法拒絕,“就當散散心,不然舒小姐總對我設防,以後的心理輔導也很難進行。”
舒晚只能答應。
面談結束的很快。
顧賀州親自把她送到樓下,等白郗開車的功夫,舒晚問起他跟郭東明的關系。
顧賀州并沒有覺得冒犯,如實相告:“在國外的時候,郭伯父來我的母校做客,我去聽了他的演講深受啓發,畢業回國工作,跟他偶爾有空就一起喝酒。”
接着嘆了口氣,“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警察找我配合工作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
舒晚沒吱聲。
不知道是不是見識過極兇極惡的事情,她再聽到這樣的消息,心裏已經麻木的沒有任何波動。
醫院門口有擺攤的老人,吆喝半天沒有路人理睬。
顧賀州讓她稍等,小跑過去挑了幾只梨,付錢。
“吃嗎?”
“……”
舒晚擺擺手,婉拒。
顧賀州也不強求,自說自話:“老人說不能分梨,分梨,分離,久了就成疏離了。”
疏離……
舒梨。
舒晚難以置信地問:“你剛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