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嗯,是的。”虞寧看着紀明夏,道。
紀明夏疑惑地看着他。
虞寧道:“無臉人就是我內心的恐懼具象化。”
“哎?”紀明夏驚訝地看着虞寧,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我剛剛說話了嗎?”
難道他不知不覺中,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
這可是涉及到虞寧內心的**,他就是有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并沒有窺探的意思啊。
“沒有。”虞寧看着紀明夏道,“你猜了趙卓越的,猜了自己的,只漏了我的沒有說。”
紀明夏被猜中心思,有些讪讪地道:“我就是感覺……你的好像和我們的不太一樣。”
不論是紀明夏還是趙卓越,恐懼的鬼影,都是基于現實基礎上,衍化出來的靈異風。
虞寧的無面人,看起來更像是內心的負面意識,具象化而形成的恐怖形象。
虞寧道:“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因為眼睛和別人不同,大家一直很怕我,沒人和我一起玩。為了引起別人的注意,我故意說了很多靈異故事,吓唬那些小朋友,他們又害怕,又好奇,忍不住圍着我打轉,這樣我就算有朋友了。”
紀明夏聞言,擡起頭,有些好奇地看向虞寧。
虞寧緩緩道:“小孩子不懂事,沒有意識到那代表了什麽,直到這些話傳到了老師們耳中,這下不僅小朋友不敢和我一起,連大人都很害怕我,當時有人提議,把我趕出孤兒院,讓我在外面自生自滅。”
虞寧說着,看向紀明夏道:“恰好這個時候,有一個馬戲團來到福南縣表演,他們要在體育場連續表演七天,日常休息落腳的地方,就在孤兒院隔壁。”
“馬戲團?”紀明夏一愣。
他頭次聽虞寧提及往事,剛有些心疼,此刻聽到話題涉及到馬戲團,忍不住回憶起來。
他也是在福南縣長大的,隐約中确實對那表演的馬戲團,有幾分印象。
紀明夏道:“是我們上幼兒園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嗎?我記得當時有輛車,滿大街跑,用喇叭宣傳說有動物表演……我還纏着我爸媽,特意帶我去看看,但我印象中,根本就沒有動物,甚至還挺無聊的。”
“嗯。”虞寧道,“沒有動物,整個馬戲團裏,全都是人,由人來扮演動物。”
紀明夏有些疑惑地看着虞寧。
這事情是在他很小的時候發生的,紀明夏雖然親自看過表演,但并沒有留下什麽深刻的印象,此時有些不太理解虞寧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虞寧低聲道:“唱歌犬,美女蛇,花瓶女孩……”
知道馬戲團要來表演,并且就住在隔壁,整個孤兒院都沸騰了。
小朋友們沒錢買票看表演,但是可以透過圍欄,偷看馬戲團日常訓練的模樣。
高高的圍欄,中間種滿了各種綠色的植物。
孤兒院的小朋友們鑽進植物藤蔓之間,然後探着腦袋,透過生鏽的圍欄縫隙,充滿好奇地看着。
遠遠看過去,像是蓬勃的植物間,生長出了一張張稚童的臉。
這群圍觀的小朋友,很快引起馬戲團負責人的注意,當得知全是一群沒人要的孤兒後,馬戲團的負責人不僅沒有驅趕他們,反而率領着表演的人員,非常熱情地邀請小孩們過來做客。
那圍欄縫隙雖然不大,但對孩子而言,穿過去卻是輕而易舉。
受邀請的小朋友歡天喜地的進入馬戲團做客,唯有虞寧在一旁冷眼旁觀。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已經習慣了被人厭棄,因此主動選擇躲藏在一旁,不參與任何事情。
幾天後,在小朋友們的熱情邀請下,馬戲團的負責人前來孤兒院做客,并且見到了孤兒院院長。
他主動提出,想要收養一些小朋友進入馬戲團工作。
馬戲團缺人,尤其缺願意配合表演的小孩。
小孩子尚未發育完全,身型矮小,骨骼柔軟,可塑性強,只要願意吃苦,入了馬戲團配合表演,吃穿不愁。
一旦将小孩交給馬戲團負責人,既可以減輕孤兒院的負擔,又可以幫助到馬戲團,而且孩子本身也算是有了一技之長。
如此一來,可謂是一舉三得。
那個年代,又是小縣城,管理手續不那麽嚴格,孤兒院的小孩雖然個個登記在冊,但是送出去幾個,并不是難事。
在馬戲團負責人的勸說下,孤兒院的院長,立即心動了。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孤兒院中最不受歡迎的虞寧。
關于虞寧的傳言,全縣城都傳遍了,不僅影響了虞寧的個人聲譽,整個孤兒院都險些被拖累。
這種時候,将虞寧交出去,無疑是最适合的……
紀明夏不太明白“唱歌犬”、“人頭蛇”是什麽東西,忍不住拿出手機搜索起來。
他才剛點開網頁打完字,還沒來得及搜索,此刻聽到孤兒院院長,居然打算把虞寧交出去,他心一緊,也顧不得看手機了,趕緊看向虞寧:“他們不會真把你交給馬戲團的人了吧?!”
“院長有這個想法,但沒有立刻實施,她把我叫了過來,征詢我的意見。”虞寧說着,見紀明夏茶杯裏的茶水空了,又給他續上一杯,順道将酒店裏的一些零食放到了紀明夏的面前,他要是想吃,擡起手就可以拿到。
“征詢你的意見?”紀明夏倒是沒注意到虞寧的舉動,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虞寧的話中了,此刻紀明夏忍不住皺起眉毛,“你那個時候才四五歲的年紀,根本不懂得這意味着什麽啊,這種事,怎麽能這樣決定呢!”
虞寧道:“是啊,他們也以為,我會被說服的,但是他們忘記了,我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馬戲團的負責人,一看到虞寧,幾乎是兩眼一亮,對他分外地滿意。
對于馬戲團這樣的地方而言,最怕的就是平庸。
虞寧那雙眼睛,常人覺得恐怖,但對馬戲團的人來說,卻是一大亮眼的特色。
那時虞寧不過四五歲的年紀,只要他自己答應下來,馬戲團的負責人就可以将他從孤兒院帶走。
想要說服這樣一個幼兒,對大部分成年人來說,并不是難事。
馬戲團的負責人拿來了許多的玩具與零食,遞到了虞寧的面前,勸說他加入馬戲團工作。
所有人都以為,虞寧會被五彩斑斓的玩具與零食打動。
然而只有虞寧知道,所有的玩具上,都染着鮮血,那個看似和藹可親的馬戲團負責人的身後,更是彙聚了無數孩童的怨靈,久久無法散去。
那些死去的孩童,還保留臨死前的凄慘模樣。
有的被剜去了雙眼,有的被掀開頭骨,有的被斬斷四肢,有幾個孩子,甚至直接被縫合在一塊。
它們像一團黑霧一樣,趴在馬戲團負責人的身後,彙成了一個巨大的無臉人,伸出手朝虞寧抓來。
虞寧被吓跑了。
他雖然看穿了馬戲團的陰謀,及時逃走,但為了躲避被采生折割的命運,他在外頭整整躲藏了三天。
一個四五歲的小朋友,沒有大人照看,風餐露宿,在外面流浪了好幾日,一直到馬戲團離開福南縣,他才回到孤兒院內。
原本他在孤兒院內,就十分不受歡迎,經過了這次事件後,虞寧更是徹底淪為了孤兒院的隐形人。
直到他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考入福南縣最好的小學,所有人才對他另眼相待起來。
一個古怪的、孤僻的、自帶厄運,但學習成績又非常好的學霸。
這樣的标簽,伴随了虞寧大半生,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失。
與此同時,紀明夏手機的搜索頁面,也終于跳了出來。
什麽“唱歌犬”、“美女蛇”,紀明夏乍一聽,還以為是馬戲團的表演節目。
直到網上的新聞與圖片跳出來,紀明夏看後才知道,這竟然是滅絕人性的“采生折割”。
“采”就是采取,搜集;“生”是生坯、原料,一般是正常發育的幼童;“折割”即刀砍斧削。(*注1)
簡單來說,就是抓住正常的活人,用刀砍斧削及其它方式把他變成形狀奇怪殘疾的怪物。
人為地制造一些殘廢或者“怪物”,以此為幌子博取世人的同情,或者像馬戲團這樣,以獵奇吸睛,借此獲得路人的大量錢財。
由于是對活人進行改造,成年人身型已經長成,不論是切割還是雕琢的難度都很大,因此采生折割這種殘忍變态的事情,大多發生在幼童的身上。
所謂的唱歌犬、美女蛇,就是将幼童的四肢斬斷,進行人為的改造,弄成人頭犬身、人頭蛇身的怪物,以此達到吸睛騙財的目的。
至此紀明夏也終于想起來,他明明看過這個馬戲團的表演,為什麽最後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他是被虛假的廣告騙進去的,不僅沒有看到他想看的內容,反而見到了各種古古怪怪的表演。
那會兒他雖然年紀小,不太懂唱歌犬背後代表了什麽,但已經本能地感覺到了不舒服。
直到離開馬戲團後,他才恢複正常,畢竟是年幼的小朋友,很快便将這件事抛之腦後,以至于到現在,才勉強回憶起來。
網頁上被采生折割的受害者照片近在眼前,看看這些照片,再看看眼前的虞寧,紀明夏簡直陣陣後怕。
這種事情給他帶來的沖擊,甚至比驚悚的鬼影還要大。
他和虞寧,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地方,兩人年紀相仿,然而過往的人生,卻是截然不同。
紀明夏未成年就失去了雙親,在很多人眼中,是個可憐孩子。
他也确實難過消沉了許久,但此刻和虞寧對比起來,至少他還有個幸福的童年,即便父母走了,也還有疼愛他的奶奶……
最讓紀明夏難過的是,虞寧會擁有這樣的經歷,從某種角度來說,同樣也是“人為”制造而成的。
虞寧的身世,小說中只是一句“孤兒院裏長大”簡單概括,故事從虞寧大學起開始發展,更側重講述虞寧與裴淵的冒險,對于那些過往,并沒有什麽詳細的說明。
這年頭作者為了不浪費筆墨刻畫家屬,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主角孑然一身,父母雙亡、孤兒院長大,都是很常見的設定。
紀明夏甚至還看到不少無限流裏的主角,直接從精神病院裏頭出來的。
看習慣了這種人設,看小說的時候根本不會去深想主角這前面十幾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直到此刻聽到虞寧的話,紀明夏才深刻意識到,眼前的虞寧,不是紙片人,而是活生生的,一個從小孩逐漸成長,艱難求生長大的人。
當然,這種事,也怪不了創作者,誰能想到,小說的世界會成真呢。
紀明夏頭次感覺到,身為主角所要背負的重擔。
縱然有光環令他不死,但成長過程中所要承受的一切,也遠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紀明夏雖然拿起手機搜索了采生折割相關的新聞與圖片,但他是在自己手機上操作的。
出于禮貌,虞寧沒有看他的手機屏幕。
他講述那些過往的時候,關于采生折割的信息,都是模糊跳過的,除了提到“唱歌犬”這個詞外,再沒有具體描述。
因此并不知道紀明夏此刻看完新聞與圖片後,內心的想法。
見紀明夏正靜靜地看着自己,虞寧将無面人的事情交代完後,便順勢将話題又回到了酒店中來。
第一次在SPA館內見到無面人,虞寧确實有些驚訝,費了一些力氣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
當無面人不能給他造成傷害後,對于虞寧而言,這條線索,反而會成為突破口。
到這裏為止,根據已知的信息,虞寧基本已經看穿了對方的能力與套路,之後的一系列操作,純粹就是迷惑對方的表演時間罷了。
話題又繞回到了當下的酒店中,紀明夏平複了一下內心的情緒,注意力很快跟随着虞寧一同轉移,他想了想,總結道:“也就是說,我們今晚行動之前,你就已經完全預料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就等着對方上鈎?”
“差不多。”虞寧道。
紀明夏已經不知道說啥了,他覺得和虞寧對比,自己就像個白癡一樣。
在他還以為,這一切與李柚有關,今晚要對付的是第二枚血紅戒指的時候,人家虞寧早就做好對付另一件神秘物品的準備了。
不,這不能怪他。
他這是正常人的反應,虞寧這種逆向思維,紀明夏要是也能擁有,他就不會是個樸樸素素的配角這麽簡單了。
想到這,紀明夏心中平衡了一些,但很快,他又忍不住問道:“那你剛剛找到我的時候,我身上為什麽會有紅光發出來啊?”
“是戒指。”虞寧說着,将茶幾上的戒指拿起來,舉到紀明夏面前。
血紅色的戒指,被虞寧拿起來後,瞬間化作了紅色的流光,像是活物一樣纏繞着虞寧的手指,來回旋轉着。
紀明夏還是頭次看到這戒指變化形态,頓時看呆了。
“這……還能這樣?”
紀明夏話音剛落,下一瞬,紅光就化作了兩道,一道飛到紀明夏的手上,一道還停留在虞寧的指尖。
這枚血紅戒指認虞寧為主後,就解鎖了各種能力,其中一項便是分化。
雖然分化後會削弱一部分戒指的能力,但是卻能在關鍵時刻,護紀明夏周全。
銅鏡的能力是利用幻境,激發人內心的恐懼,從而達到擊潰人心的目的。
這也是在出發的時候,虞寧沒有将所有信息透露給紀明夏的主要原因。
知道得越多,心中的雜念也就越多。
對紀明夏而言,第二枚血紅戒指vs一件全新的神秘物品,顯然前者更好對付一些。
只要紀明夏沒有被恐懼擊潰,他就是安全的。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虞寧還是留了一半的戒指在紀明夏的身上。
如果紀明夏意外被自己內心的恐懼擊潰,這将會成為保障紀明夏安全的最後屏障。
“原來是這樣……”紀明夏道,“你是什麽時候把它放在我身上的,我完全沒感覺到啊。”
“進湖中餐廳的時候。”虞寧道。
紀明夏仔細想了一下,這才回憶起來,他們進湖中餐廳的時候,紀明夏的衣服不小心被勾到,當時虞寧還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紀明夏只當虞寧貼心,沒有想到,虞寧在那個時候,竟然就已經布置好了一切。
“那……就靠半枚戒指,就把童靜給弄趴下了,她沒有懷疑什麽嗎?”紀明夏驚道。
虞寧耐心地道:“童靜殺人的原理,是使用幻境欺騙人心,最好的辦法,就是戰勝恐懼,讓她心中産生恐懼。”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紀明夏喃喃道。
他明白了,這年頭捉鬼,已經不流行靠體力了,動腦才是關鍵。
瞧瞧人家虞寧,雖然沒有主角攻裴淵那樣的身手,但他有腦子啊。
縱觀這整個過程,可以說所有的參與者,都宛如提線木偶。
一開始,是童靜在操控全局,然而不知不覺中,虞寧這個局中人,硬生生憑靠智商,翻身成為了操盤手。
乍一看,虞寧處處是弱勢,童靜輸得冤枉,可仔細一想,在這樣的智商碾壓下,童靜會贏才是奇事。
想到這,紀明夏都不禁有些同情童靜了。
這遇上誰不好,偏偏對上了虞寧,不僅認虞寧為主,連這一身家當都拱手送上門了。
忽然,紀明夏腦海中莫名靈光一閃,捕捉到了一件剛才差點兒被他忽略的事情。
“我想起來了,我就說,這個銅鏡,怎麽有點眼熟!”紀明夏道。
虞寧疑惑地看向紀明夏:“你以前見過它?”
“呃,那倒也沒有。”紀明夏搖頭道。
他剛穿來這個世界不久,怎麽可能見過這面銅鏡。
但紀明夏在小說之中,卻是有見過類似的描寫。
在文章的後期,主角攻裴淵手中有一件神秘物品,是非常罕見的進化型神秘物品,名為銅鏡。
小說之中的銅鏡,是特殊部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服的特殊物品,只有在關鍵時刻才能使用,哪怕是主角攻裴淵想要用它,都需要通過特批後才能拿到手。
按理來說,這算是一個比較特別的劇情,紀明夏應該一下子就記住才對。
但問題是,對當時的紀明夏而言,這只是一本小說。
看到了後期,主角攻受在一起,他心裏正不爽着呢,哪還會仔細看內容。
看都不仔細,更別說記住,還要把文字描述轉化為實物了。
所以乍一看到銅鏡的時候,紀明夏只覺得眼熟,但一時之間根本想不起來,到底熟悉在哪兒。
此刻靈光一閃,将眼前的銅鏡與小說內容對上,越想,紀明夏越發覺得,此銅鏡很可能就是小說中,裴淵手中的那枚特殊物品銅鏡。
首先,根據司機師傅所言,幾年前,這一片區域只有鬼打牆。
同樣是用幻境誘發人內心的手段,看看這次銅鏡是怎麽對付紀明夏他們的。
這攻擊手法,簡直進步飛速,完全符合神秘物品的“成長”屬性。
之前紀明夏一直以為,童靜和林思芸一樣,是鬼影。
但如果童靜不是鬼影,而是銅鏡衍生而出的智慧呢?
想到這,紀明夏頓時來了精神,興奮地将自己的猜測,和虞寧說了一遍。
“如果這枚銅鏡是進化型的神秘物品,那麽它的價值,簡直不可預估。”紀明夏看着虞寧道,“如果童靜就是銅鏡衍生出來的智慧,說明它的成長速度非常快,現在它就已經擁有利用幻境,改變人記憶的特殊能力,再給它幾年的時間,根據猜測,甚至擁有控制時間的能力……”
紀明夏說道,當然,這個猜測,不是他猜的,而是原文內容是這樣寫的。
想到這,紀明夏忍不住興奮起來。
雖然劇情又偏移了不少,原本幾年後屬于主角攻裴淵的神秘物品,現在成為了虞寧的東西。
但反正攻受一家親,給裴淵和給虞寧,都是一樣的。
而且虞寧是憑靠自己的智慧化險為夷,得到的寶物,這自然是他應得的。
紀明夏忍不住贊嘆道:“虞寧,進化型的神秘物品非常罕有,不論是血紅戒指,還是這個泉莊度假村,都遠遠比不上它的價值。你憑靠自己的實力讓它認你為主,真的是太厲害了,不愧是我們學校的學霸,簡直沒有什麽能難倒你的……”
紀明夏說着,忍不住低下頭,仔細觀察起銅鏡。
不過看了幾秒後,紀明夏很快又發現不對,奇怪地道:“咦,不過進化型神秘物品,邊緣都是透明的,這個銅鏡為什麽表面上看起來,和血紅戒指一樣,都是普通級別的神秘物品啊。”
虞寧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低聲道:“可能它就是普通的神秘物品。”
“不對啊……銅鏡,這個世界不可能有兩個銅鏡吧。”紀明夏奇怪地道,忍不住翻來覆去,仔細研究起來。
然而銅鏡的衍生智慧,童靜早就被虞寧給殺了,不論紀明夏怎麽研究,它都不可能再恢複之前的模樣。
虞寧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給紀明夏解釋,他因為童靜的行為動怒,根本不管不顧到底是不是價值連城,直接把童靜給抹殺了。
見紀明夏百思不得其解,虞寧想了想,對紀明夏道:“其實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也一直沒想通。”
“啊?”紀明夏聞言,驚訝地擡起頭看虞寧。
這個世界,還能有虞寧想不明白的事?
紀明夏果然被虞寧勾起了好奇心,好奇地看着虞寧道:“什麽事還能難倒我們虞寧啊?”
虞寧道:“那天在SPA館,我聽到你和那位技師聊了很久。”
“嗯……”紀明夏喝了口茶,想了想,好像确實有這麽一回事。
那個技師小哥比較話痨,逮着紀明夏唠嗑了許久,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紀明夏的注意力完全被技師小哥吸引,導致他都沒注意到虞寧那一邊格外的沉默,事後才知道,他在聊天的時候,虞寧正在苦苦對付無面人。
即便是已經過去的事情,此時回想起來,紀明夏還有些汗顏。
虞寧總在事先就将他的安危考慮妥當,可虞寧遇險的時候,他竟然毫不知情。
紀明夏看向虞寧道:“是那個技師小哥有什麽問題嗎?”
虞寧微微側過頭,專注地看着紀明夏,道:“他說了很多話,我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什麽是攻,什麽是受?”
“咳――”紀明夏一驚,差點沒被口裏的茶水給嗆到。
別說什麽銅鏡了,紀明夏都做好了那個技師小哥也是鬼影的準備,結果哪裏想到,虞寧百思不得其解的,居然是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