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晚上躺在床上,身體很累卻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胡思亂想了一通,又理不出個頭緒,竟不知道折騰到什麽時候才不知不覺合了眼。早晨醒來時不知道是什麽時辰,出門看到對面屋門已經大開,想了想還是沒有直接叫他名字,試着叫了聲楊公子,沒人答應。我掀開簾走進去,沒人。又到院中,也沒見到人,心裏有些打鼓。我看向大門,裏面竟然拴得好好的,門拴上還挂着兩把鑰匙,難道他是翻牆出去的?想到楊懷謹翻牆的畫面我還真是忍不住想笑,不過又想起他會武功,想來不會有什麽狼狽狀。

打水洗漱完,就走到院中那幾個屋裏看,不出意外的,裏面都是空的。東屋邊上有一個很小的屋是廚房,一個竈臺一把鐵壺,一只碗,一些柴草在牆角堆着,看來他就沒在家吃過飯。不過,這能算個家嗎?一個人怎麽能對自己的生活如此不用心?知道他是因變故家道中落,可是他的氣質跟一個潦倒湊合之人怎麽也對不上。

聽到屋外想起了敲門聲,我出了廚房問道:

“誰呀!”

“小的是城西張記木器店的,楊公子訂的家具給您送來了。”這麽快!

我抽出門栓,打開門,看門外站着四個人,後面停着兩輛板車,上面放着新的床櫃子箱子梳妝臺屏風,我讓他們幫忙把舊床擡到院裏的西廂房,又将新的搬到了我的房間一一擺好。環顧一圈,倒覺得不好意思讓楊懷謹破費了許多,又有些好奇他哪來這麽多的錢?

我拉開梳妝臺的抽屜,裏面竟躺着一面銅鏡,一把木梳,不禁一笑,原來這個時候就有買一送一了!鏡子是圓形的,背面沒有任何的紋飾,只在左邊有幾個篆字,卻不認識。好幾天沒照鏡子了,拿起銅鏡看裏面的自己,雖然樣子沒什麽變化,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驀然想這句話,我現在的情況還真是應了這句話。

回過神放下鏡子,開始琢磨這個小院需要添置的東西。不管那老狐貍讓我來這裏做下人也好,做管家也好或者另一重意思,我都應該先過好目前的日子。

去了楊懷謹的屋裏,在他的書櫃中找了幾張空白紙,在硯裏加了清水磨了墨,拿了支寫小楷的毛筆。以前練毛筆字時只是随意,楷書沒練好,又去練了行書,結果每次臨摹的時候還像點樣子,沒了字貼字就立刻走了形,不過是比沒練過的好些罷了。

清單如下:

廚房:兩口鍋(一個炒菜,一個做飯)。一個菜墩一個案板,兩把刀(一個切肉,一個切生菜和熟食)。一個面盆,一個擀面杖,一個菜鏟、一個飯勺。四個碗、四個盤、一套茶具。還得要一張能放這些東西的大桌子。二十斤米,二十斤面,油十斤,鹽醬醋茶各式調料等等。

屋內:薄被一床,涼席一張(天漸漸熱了,現在的被褥肯定要換),床單兩條。

飯桌一張,小凳四個(雖然不知道會不會來人,總要備着)

臉盆兩個(一個洗臉一個洗衣),浴盆一個(我不喜歡公共澡堂),浴巾一條。

過日子的東西我大概就想到這些,寫完了就放在了懷裏,準備找楊懷謹要錢買,應該又會花不少吧。不過反正大頭他都買得起,我覺得我之前的感覺應該是對的,他其實不缺錢,缺的是好好對待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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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時辰了,有點煩,因為我餓了,卻沒錢吃飯,楊懷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走到院子裏,我打開了大門,左右看看,街上有路過的行人,卻沒有楊懷謹回來的身影。我決定找鄰居借點。

我先到左邊的那家敲了敲門:

“誰啊!”一個粗魯的男聲,好像在生氣。我有點害怕,還是說了下去。

“您好,我是西邊隔壁的。”我很忐忑。

“什麽事,你說!”門沒有打開。

“家裏的米用完了,想向您家借點。”

“沒有!”聽完他的話,我趕緊跑回院裏,拴上門,沒敢再去另一家借。

“啪啪啪”,一陣敲門聲,将呆了半天的我吓了一跳。

“誰呀。”我心有餘悸地問。

“開門。”一聽是楊懷謹的聲音,我心中一安,趕緊開了門。

他看到我有些驚慌的樣子,問道:“怎麽了?”

我低下頭說:“沒事,我餓了。”他沒再問,也沒再往裏走。

“走吧,吃飯去。”有飯吃了,頓時心情好多了,高興地跟着他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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