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留下徐淵(捉蟲)
重新來到昨日休息的茶鋪,包長陽看到他們兩人,便已經朝他們走了過來。
“兩位公子,可是來找我的?”他瞧着寧修遠他們并進來茶鋪坐下而是站在茶鋪之外,想了想,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是。”寧修遠也不推脫,直接說明了來意:“不知道能否耽誤你片刻,我們想向你詢問一件事情。”
包長陽露出一口白牙,笑吟吟道:“如此,那你們問,我定會将我所知曉的都告知二位。”
“如此甚好。”
斟酌了一下語句,寧修遠問道:“其實我們今日再來,是想要找你打探一下,那徐掌櫃的為人如何。”
包長陽思考了一會兒,道:“公子所說的,可是那位要賣鋪面的掌櫃的?”
“是他。”墨凡禦淡淡回答。
包長陽點點頭,而後想了想,便跟墨凡禦和寧修遠仔細地說了起來,他知道的确實挺多,大概是每日都在這四方來客的茶鋪幫忙,故而所知道的消息倒是也多,而茶餘飯後的談論更是不少。
“話說那徐掌櫃啊,倒是這南城裏數一數二的大善人,奈何命運待他不公……”
跟倒豆子似的,包長陽講完,還唏噓的嘆息了一聲,他搖搖頭,感慨:“人道因果循環,屢報不爽,我倒認為,這世間卻是許多好人大多過的艱難,而那些’壞人’倒是一如既往逍遙法外。”
本來也只是自顧自的感慨,故而說到這裏,包長陽便停了下來,他擡頭看寧修遠和墨凡禦,又道:“二位公子,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二位了。其實你們二位可以去找其他人打聽打聽,這徐掌櫃,确實是一位善人的。”
“謝謝你了,這些就已經足夠了。”寧修遠從袖中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銅錢遞給包長陽,随後便帶着墨凡禦轉身離開了。
走在去往鋪面的路上,墨凡禦問:“我們還要找其他人問問看嗎?”
“不用了吧。包長陽并無理由欺騙你我,何況徐掌櫃也并不知道我們會去找包長陽,不可能提前收買他。”
寧修遠偏頭,看向墨凡禦,卻發現短短一個月內,對方已經串高不少,本來還比他稍微矮上一些,如今已經比他還高出一小截了,現在看墨凡禦都需要微微仰起頭來。
這一發現,讓寧修遠停下腳步來盯着墨凡禦看了好一會,然後才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想起自己的身高,心裏越發郁悶。
墨凡禦:“……”
墨凡禦:“小遠,怎麽了嗎?”不然為何如此看他。
“沒什麽。”寧修遠笑了笑,說道:“只是突然發現小禦你現在居然比我還高了啊,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呢。”
墨凡禦聞言,怔了怔,回過神來之後便往寧修遠身邊靠了靠,而後對比了一下,發現确實如此,随後,他便心情愉悅的勾起了嘴角。
“……”
看到墨凡禦嘴角翹起的弧度,寧修遠嘴角抽了抽,突然有點生氣。
——長得高就了不起嗎?想他上一世也是腿長腰細肩寬臉蛋也過得去的英俊潇灑陽光小夥一枚,若不是天降意外,他現在也是高個子,比你還高的高個子!
當然,這些話只能在心裏想想,什麽都不能說,所以寧修遠即使再郁悶,也只能奄奄地承認,他現在确實沒有墨凡禦高啊。
墨凡禦一直在注意着寧修遠的表情,如今見他眉頭皺起,把心情寫在臉上滿臉不開心的模樣,于是頓了頓,随後眨眨眼,臉上的笑意散去,轉而變成有些失落的模樣。
——這是他之前發現的,只要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寧修遠便對他無可奈何。
“小遠不高興我長高了嗎?”墨凡禦黑眸深邃,幽幽地開口。
寧修遠:“……”
當然是高興的啊,但是前提是你不要拿我當對比啊,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對上那雙帶着些許失落的眼睛,他還是說不出口。
擡起一只手來輕輕摸了摸墨凡禦的腦袋,寧修遠說:“不,我替你高興啊,你長高了就說明你在慢慢長大。”
聞言,墨凡禦眼睛稍微亮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熄滅了,還是一臉失落,他繼續幽幽地說道:“可是小遠沒有笑啊,小遠笑起來最好看最溫柔了。”
最是抵抗不了這樣的語氣和這樣表情的墨凡禦,所以寧修遠只好咧開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來,不過卻不是應付了事,是真心實意的微笑。
“果然,我就說小遠笑起來最好看了。”看到寧修遠眉頭散開恢複笑容,墨凡禦終于恢複正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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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這邊,寧恒山和徐立花自從那日被寧修遠氣回家之後,徐立花便越想越氣,整日整日愁眉緊鎖的,就在思考到底要怎麽才能要到那地契。
想到那日寧修遠聯合着外人對他們如此羞辱,她就覺得自己已經氣得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正趁着寧恒山出去幹活了,徐立花連忙跑去廚房翻出些東西來吃,早晨的時候她跟寧恒山吵了一架,氣的飯都沒吃,這會兒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好在廚房還剩了一小碗稀粥,徐立花幾乎是立刻就轉身去拿碗,然後舀了起來。
正要送到嘴邊,卻被橫空多出來的一只手臂給端了過去,徐立花轉頭,恰好看到寧昌吉正仰頭咕嚕咕嚕沒幾口就把稀粥喝了下去,末了還舔了舔嘴唇,一臉嫌棄地看着她,“娘,怎麽這稀粥連點米粒都沒有,你也太小氣了些。”
徐立花本來就攢了一肚子的氣沒處發,現下還被兒子搶了吃食,又見自己兒子一臉還沒有睡飽打着哈欠的慵懶模樣,恨鐵不成鋼加上以往所有的情緒集合在一起直接爆發——
“吃吃吃!你就滿腦子想着吃,當年要不是你做的那混賬事兒,我跟你爹會帶着你匆匆從城裏跑回這破地方嗎?”
聲音尖細無比,囔的寧昌吉吓了一大跳,他皺眉一臉不滿,頂撞道:“娘,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還拿出來說!”
徐立花罵道:“我說說怎麽了,要不是你這個敗家兒子,我們現在會生活在這種鄉下的破地方,每日辛辛苦苦出去下地嗎?你大伯那處宅子早就已經是我們的了!”
寧昌吉眼珠子轉了轉,雖然覺得自己老娘今日不知是發了什麽瘋,但是聽她提起自己的那個堂弟,說起那宅子,他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他那堂弟可是一個冤大頭啊,想當初他只是過去裝裝可憐哀求幾句,對方就大大方方的給了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啊,他們家種地半年也就這麽點收入。
寧昌吉這樣想着,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去見見這個堂弟了,最近是該找個時間過去串串門了。
而且他最近手頭緊的很,剛好可以弄些銀子來花花,要是光靠着他那兩個沒用的爹娘,估計半個子都拿不到。
摸了摸下巴,寧昌吉掏了掏耳朵,不耐煩地沖着徐立花喊了一聲:“娘,你別念了,你就念念那地契就能到你手裏了?”
罵罵咧咧的徐立花一聽,當真停了下來,她眼睛一亮,看着自己的兒子,問他:“那你有啥法子啊?”
那宅子一天不拿到手裏,她睡不安穩吃飯不香,非常地不甘心不甘願,憑什麽他們家就要在這鄉下的地方住在這茅草屋裏整日不斷的種地勞作?
呵,那宅子那地契本來就應該是他們的。
如果拿到宅子換了兩百多兩銀子回來,她就能去到城裏,舒舒服服地找人伺候了,根本不需要整日忙碌些亂七八糟的活。
越是想,徐立花那眼神就越發貪婪,表情也越發扭曲的,被她抓在手中的空碗幾乎被她捏碎掉,她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将那地契搶過來。
寧昌吉見自己娘親面容扭曲兩眼放光地看着自己,輕哼一聲說道:“我現在能夠啥法子,我都許久沒見過這個堂弟了。”
說完,他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停了一會,繼續道:“這樣吧,等過幾日我去城裏看看堂弟,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徐立花一聽,立刻就點了點頭,叮囑他:“你記得多注意點,到時候見了裝裝可憐扮個無辜,最好能從他手裏拿點銀子回來,那小兔崽子手裏不知道還抓着多少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