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告白
第十九章 告白
“相公……你說我們這不跟着若寒大人去沒事麽?”
“沒事,若寒大人是誰啊,有他在,什麽妖怪都別想傷到那株陽木。”
“但是……自從昨日那妖怪襲擊以來,若寒大人就變得很不對勁哎。一會兒笑,一會兒咬牙切齒的。”
“想那麽多幹什麽?”哮天犬撫摸着自家娘子豎起的軟軟的耳朵,滿意的看到她紅了臉。道,“昨天你不也都看到了,那陽木顯然已經覺醒了一些能力,就算沒有若寒大人的照料,也絕對沒有關系的。”
媚娘想了想,點了點頭。
哮天犬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好娘子,好娘子,你是不是也該變回來了?”
媚娘一看哮天犬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頓時小臉“唰”的通紅,推着哮天犬倚過來的身子,道,“這……這還是大白天……”
“那有什麽關系?”哮天犬伸出舌頭,舔了舔媚娘可愛的耳垂。
身子一軟,媚娘就掉進了哮天犬的懷抱。身形迅速變小,一張平凡的女子臉孔逐漸變得精致媚人,眨眼工夫,就恢複了狐妖少年的模樣,被哮天犬猛的撲倒在了床榻之上。
低低的壓抑的呻吟聲傳來,就在隔壁的金富貴欲哭無淚,只得連忙布下幾個隔音結界。
沒有得到若寒大人的許可,他可不敢私自走人,只能可憐兮兮的坐在房間裏喝着茶水。
那株陽木的消息是誰傳出的他并不清楚,但他卻知道,那個消息最初是從建臺城傳出。根據他的鼠小弟們收集的情報來進行判斷,一名法力高強的妖怪在半個多月之前遇到南宮炎時感受到了陽木的氣息,雖疑惑自己的判斷,那只有上界才有的陽木怎麽會出現在下界?但之後卻也當做閑聊時的談資和朋友談起了此事。之後,這陽木的情報便一傳十十傳百,被有心妖惦記上了。而只在短短半月間,妖怪們就把陽木的底子查了個一清二楚,順便得出了南宮炎乃是陽木轉世的結論。
在下界自知自己資質不夠難以成仙的妖怪們,哪裏會放過那只要吃一口就能憑空增加三千年修為的靈丹妙藥?紛紛開始動起了腦筋。
那次襲擊顯然只是試探,說不定有強大的妖魔在背後。
至于那些妖怪是否知道陽木會自爆,可就不是金富貴打探得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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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寒當時聽完,先是恍悟,繼而又一臉懊惱。
即便是轉世轉了十世,世世都是人類的妖,有的還會出現返祖,散發妖氣,更別說這一株才轉了一世的陽木。
算算時間,南宮炎大概就是在和他分別沒多久,正巧路過建臺那座城的時候,全部吸收了熔岩草的藥力,從而洩露了身上陽木的氣息的了。
雖是巧合,但若寒略略思索一番,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以陽木那得到玉帝賞識的身份,或許沒有被真的洗去所有記憶轉世成普普通通的凡人。而是為經歷紅塵以求正道,又或者是如他這般為渡劫從而轉世到了下界,這樣他恢複本身的能力實屬正常,洩露氣息、甚至覺醒也是理所當然的。
怪,只能怪他考慮不周。沒有事先想到這樣的情況,沒有給南宮炎挂上能夠斂去氣息的法寶。
不過事情都已經發生,且南宮炎因禍得福覺醒了一部分能力,若寒覺得,即便消息走不走漏也都一樣了,這才放了金富貴離開。
前往堂江的路上,幸存的士兵們都道是自家主人修為精進,但只有南宮炎知道,他這并不是普通的修為精進,而是恢複了一部分原本就屬于自己的能力。
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但在自己沉重的不甘之後,像是什麽東西被猛地戳破,他的修為猛的暴漲,記憶裏更是多了許多他根本不知道的法訣。
仿佛演練了千百遍一般,他對那些法訣無比熟悉,繼而放出火龍,用最炙熱的火焰消滅了那些妖魔。
在那之後,他在慢慢适應自己新的修為的同時,腦海裏也逐漸出現一些記憶片段。
他不知道出現在那些記憶裏的人是誰,也不知道記憶中他身在哪裏,但卻清楚的認知得到,那些記憶是他失去了的片段。是他,南宮炎忘卻掉的記憶。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失去那麽一段記憶的,那些片段太少,無法讓他将一切拼接起來。
也許……只有等自己修為更為高深了,才能找回其他的記憶片段。
南宮炎黑色的長發在陽光下泛着紅色,英挺的五官,又仿佛蒙上了一層狂傲的光,單只是站着,就自然而然的産生逼人的光華,讓衆士兵的脊背彎的更低了。
這樣的南宮炎,會讓在一旁的偷看的若寒産生一種自傲的情緒,忍不住擡起下巴向哮天犬和媚娘炫耀道,瞧,這就是他的情人!
哮天犬雖然疑惑若寒和南宮炎之間的關系,卻也聰明的沒有過問,而是在幾天後拉着媚娘離開了,只留下若寒一人對着南宮炎冒着粉紅的泡泡。
有若寒護航,衆士兵一路平安無事到達了堂江,一抵達,衆士兵就立刻被接到南宮産業下的院落休憩。
炎衛早已得到南宮炎等人被襲擊的消息,并多次外出探訪,卻一無所獲。
“這三個多月附近沒有妖魔肆虐的事件發生,也查不到附近有其他妖怪出沒的信息。”炎衛回報。
南宮炎沉思,無論是哪裏,至少都會有一些不長眼的妖怪存在。炎衛這樣一點消息都沒有打探到,反而說明這次襲擊不是那麽簡單,定是有預謀的。
将妖魔放在一邊,南宮問道,“關于那支劫匪,你查到多少?”
炎衛不敢擡頭,只是遞上一份報告,開始詳細講述自己所查到的,語氣裏流露出對自己主人的欽佩,道,“主人真是料事如神,正如您交給我們的地圖上所标注的,那匪徒們就躲在上方那處森林裏,還安營紮了寨。”
南宮炎嘴角彎起,卻是想起了若寒給他在地圖上标注的模樣。
不知道若寒看到現在的他,會是什麽反應?
夜半時分,南宮炎已經睡了,若寒才從虛空中現身。
施展了一個讓對方陷入沉睡的法術,若寒坐在床邊,嘟起了嘴巴,小聲嘀咕道,“都是你這家夥,幹什麽非要現在覺醒,還變得這麽厲害。”
“害的我現在心網都解開了好大的一個角……”
“可別再變厲害啦,不然再解開心網的話,我這宿體可就受不住了。”
他捋了捋南宮炎額上的發絲,露出南宮炎緊皺的眉頭,搖搖頭,不滿道,“都說了不能皺眉的……”
手指按上,将對方額頭的“川”字輕輕撫開,若寒點頭微笑。
眼前浮現的是南宮炎站在一片火焰之上的決然之姿,那雙血紅的眸子如同最純正的寶石,帶着震人心扉的傲氣,讓他的心跳再次加速起來。
他早知道南宮炎擁有一副得天獨厚的英俊相貌,即便整日冷冷的扳着臉,也依然通殺十歲至八十歲的女子。然而這次覺醒,卻是銳化了他的棱角,增加了幾分邪氣,讓他整個人更加氣勢逼人。
若不是南宮炎一身正氣壓住了身上那絲邪氣,若寒肯定,他只要勾勾唇角,就絕對可以通殺五歲到一百歲的男女!
若寒知道他的相貌随着覺醒還會繼續變化下去。光是今天南宮炎進城,就已經引得無數女性雙眸發亮,更有不少膽大的直接上門打聽南宮炎的身份,若寒可以想象得到,一旦南宮炎回複本體的相貌,那就引來多大的麻煩。
仿佛想到将來南宮炎招蜂引蝶的情景,若寒的小臉扭曲了一下,南宮炎應該沒有那麽蠢,不知道幻化相貌吧。
不過如果他真那麽蠢,也不要緊,他可不會讓那些莺莺燕燕進門,南宮炎只能是他的!
他一人的!
嗚咽一聲,若寒一手捂住了臉,半響,才看向床上那人,似無奈又似嘆息,道,“怎麽辦,我好像……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直到天際發亮,若寒才依依不舍的準備離去。臨行,他不忘輕薄一下南宮炎。舔上對方的嘴唇,在他那性感薄唇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舔了舔嘴唇,似乎又有些意猶未盡,若寒猶豫了一下,最後只是在南宮炎的額頭上輕觸了一下,輕輕道,“做個好夢,親愛的……”
離去的若寒卻沒有發現,那躺在床上的南宮炎,耳根早已經變得一片通紅。
不再擔心南宮炎是否有能力消滅劫匪,留下一個當南宮炎遇到危險會給他示警的法寶,若寒回到了南宮府邸之中,認真的為南宮炎管理起了整個南宮世家。
管事們雖然得到過南宮炎的指示,他不在的時候,一些事務可以請示若寒,但一來若寒未開口,二來他們也不相信若寒的能力,只當炎少爺是為了讨自己的小寵歡心才這麽說的,卻是從未放在心上,向來都是越過請示,按照慣例來做的。只是他們沒想到,這都半個月過去了,若寒公子居然突然想要接手了,紛紛準備看好戲。
哪裏知道,無論是賬本還是産業糾紛,這柳若寒都處理的井井有條,甚至能找出一些報告上的錯處,讓衆管事刮目相看。
“這是繡房每月的賬目明細?”若寒彈着賬本,擡頭詢問。
方大娘陪着笑臉,道,“是的,我們府裏的繡房本來就不是如門下繡房那般專門鏽了物件賣的,并沒有什麽進賬。反而因為每季要為府裏的人修改、增添衣物,倒是入不敷出的較多。”
若寒笑笑,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您是……”
方大娘陪着小心,跟着她的綠草臉上卻閃過了一絲不耐。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若寒卻可以通過探心術看到她的內心。
她這是覺得我在恐吓方大娘,準備給她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然後立威……
這丫鬟莫非是家鬥文看多了?
不對不對,這裏哪裏有什麽家鬥文。那麽是被害妄想症?
也不像……
那麽說……若寒嘴角彎起,這丫鬟是看不起他了?
“整個南宮府邸不過區區二百多人,即便算上雇傭而來的丫鬟、長工,每月都為他們更換服飾,這繡房的開銷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方大娘微笑,有條不紊道,“若寒公子可以再仔細看一下那賬本。”
“不說兩位少爺身上穿的服飾是最上等的布料制作而成,那些一等大丫鬟,一等小童們的衣服也都是上等料子制成。”
“還有那些居住在南宮兵營的士兵們,他們的衣服也都是我們繡房負責采辦的。”
“哦?”若寒撇了撇方大娘,似笑非笑,道,“兵營裏我沒去過,但向來給士兵們用的布匹不會昂貴,是以耐磨耐髒的布料為主。”
“而那些大丫鬟和小童的服飾,我倒是見過小琴穿過一次藍山綢,但其他時候穿的都只是普通的一等品。”
方大娘微微一笑,道,“許是小琴姑娘不舍得穿吧。”
“是這樣麽,小琴?”
若寒轉頭詢問,本是站在一旁伺候的小琴,連忙點頭。
她這幾日看多了若寒少爺的手段,在佩服的同時也生出一絲欣慰來。炎少爺管外事居多,這內院的雜事卻向來都是交給各位管事的,其中貓膩可有不少。正是缺少像若寒少爺這樣的賢內助。
不過這方大娘她卻是知道,已經在南宮府邸待了十多年,資格老,人又好,斷不會有什麽貪贓的事情發生,便又開口為她說了幾句好話。
若寒不語,卻是盯着方大娘微笑。
方大娘面色如常,道,“若寒公子可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沒有了,你可以離開了。”
回繡房的路上,綠草很是不滿,道,“那小倌憑什麽管我們?”
“還嫌我們開銷太大?也不想想,若不是我們這些年來總是接一些私活,這損失哪裏會只有這麽一點?”
“還不是有我們丫鬟、繡娘自己補貼進去的?”
“這些方大娘你為什麽不予他說?”
“好了!”
綠草瞪大眼睛。
“別亂說了,他畢竟受得炎少爺寵愛,身份地位比我們高很多,可別因為一時意氣而得罪對方。”
“方大娘你人就是太好,才容易被別人欺負。我可忍不住。”
“你知道現在外面都在傳什麽嗎?都說那小倌不滿男寵地位,準備開始奪權,說是将來要做我們南宮府邸的另一半主人。”
方大娘搖頭,道,“那只是流言。”
“可我看他那架勢就像。”
綠草鄙夷道,“就憑他,一個男寵?還妄想做我們南宮世家的另一位主人?”
“異想天開吧。”
“不說那世俗輿論,光是長老們就不會同意。”
和綠草分開回到小院,方大娘取來一方空白錦帕,想了想,在上面動起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