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證據

第二十六章 證據

整個農宅完全在碧的煉妖壺的控制之下,若寒不會知道,就在南宮炎等人踏入農莊不久,碧就将南宮炎瞬移進了大殿。

方才那一幕幕,他為了安慰碧所訴說的種種,全部被南宮炎看在眼裏,聽在眼裏!直至碧吻上他,南宮炎才被送出了大殿。

女娲的神器即便是全盛時期的若寒也無法抵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碧擺了一道!

将滿口苦澀咽下,南宮炎閉了閉眼,好半響,才開口道,“你是誰?”

……又為什麽給他看剛才的一幕?

碧眼角一彎,笑道,“看來你還沒完全覺醒,居然認不出我來。”

“不過也對,你若是完全覺醒了,又怎麽會忘記他呢……”

他微微一嘆,随即卻又冷哼一聲,喝道,“炎焱星君,你既知曉真相,還不速速離去?!”

一喝,卻是斬斷空間,南宮炎只見眼前景物拉長,後倒,瞬間黑暗。

再一眨眼,他已經腳落實地,回到了迷霧之中。

“哥!你怎麽在這兒,我們找了你好久!”南宮俊驚訝道。

南宮炎回頭,看到南宮俊懷抱裏的尹塵,微微放下心來。那憋悶在胸口的一口氣卻是再也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哥!”

話說若寒回到了南宮府邸,卻不知怎麽的有些惴惴不安,似是感覺到像要發生什麽一般。

小琴見了,以為他是為了尹塵少爺的安危擔心,便道,“若寒少爺,您放心。炎少爺修為高強,絕對會平安帶回尹塵少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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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寒略一點頭,右眼皮卻是依舊跳個不停。

就在這時,小書急匆匆的跑進檀淩院,道,“若寒少爺,若寒少爺。”

“小書?怎麽了?這麽着急?”小琴一把扶住小書,遞了個茶杯,道,“別急,喝口水,慢慢說。”

小書搖頭,小臉上滿是着急,道,“若寒少爺,南宮世家三位長老帶着一幫子弟來勢洶洶,說是要向若寒少爺您興師問罪!”

小琴瞪大了眼睛,南宮世家的長老都是由旁支中選出的最德高望重的老人擔任。雖說被賦予司長南宮世家習俗,懲戒,祭奠等權利,卻是向來不過問南宮世家瑣事,怎麽今兒個沒有事前通報就擅自來了南宮本家,還有那興師問罪是什麽意思!?

若寒皺了皺眉,道,“別急,我們先出去看看。”

大廳裏擠滿了人,衆侍衛如衆星捧月一般,将三位年邁的老人圍在其中。

三名老人都是一樣的頭發花白,留有長胡,都穿着着墨綠色的長袍,坐着閉目養神。

見若寒帶着小琴小書過來,三名老人都從鼻尖發出不屑的哼聲。

若寒眉毛一挑,道,“今天是吹的什麽風,怎麽把幾位長老給叫來了?”

“陸管事,怎麽長老前來這麽大的事兒你都不喚人提前通知我一聲?”

“還有小棋,你一早就在這兒了?怎麽不叫人給長老們上杯熱茶?”

小棋橫眉,正要對着若寒說什麽,其中一位長老卻是擡手制止了他,喝道,“哪兒來的黃口小兒,居然敢在這兒大放厥詞!”

烏木拐杖重重擊地,身後精衛紛紛上前一步。

若寒一笑,雖是平凡面貌,卻讓人有百花盛開一感,令在場衆人紛紛一怔。那三名長老更是暗暗在心裏嘀咕,難怪那南宮炎會被這一屆小倌迷住,這小倌也的确有過人之處。

“給三位長老問安。”

“在下柳若寒,有幸得南宮家主南宮炎交予管事權利。現在家主不在,那這南宮府邸上上下下便由我統管。”

“不知三位長老突然前來,是為何事?”

若寒舉止優雅,語氣尊敬,但看在三名長老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刺眼。

坐在左首的長老發話,道,“你就是柳若寒!”

“是。”

“哼,不過區區一名小倌,南宮府邸可容你這樣肮髒之人做主?!”

“這南宮炎也是糊塗了!!”

此話一出,無論是若寒、小琴,還是小書都變了臉色。

小書膽怯的看了一眼那長老,又連忙把頭低下了。就算他再遲鈍,也知道今天這三名長老前來,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

那右首長老也開口道,“論身份,你身為最下賤的小倌,何以管理南宮府邸?”

“不論身份,你設計陷害忠仆,擾亂後宅,私通奴仆,魅惑南宮家主,又該當何罪?!”

一條一條罪證從那長老口中爆出,哪一條都足以讓若寒被逐出府邸,幾條放在一起,更是足以定若寒之罪,甚至不用南宮家主點頭,這三名長老就能立即處死若寒。

小琴瞪大眼睛,惶然不已,擔心的眼光連忙投向若寒,這三位長老,哪裏還是來者不善,根本就是想要趁炎少爺不在之時,将若寒處死!

正要開口辯護,小琴卻突然腦袋一昏,精神恍惚起來。

若寒也明了了三名長老目的,探心術一展開,更是清楚三人心裏所想。居然想要通過他,來證實南宮炎糊塗名聲,繼而拉南宮炎下位。卻不知若是南宮炎真的不再是南宮家主人,他們這些旁家的人可會如現在過的這麽快活?而且要知道,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若是沒了南宮炎這個對手,定會立刻對南宮家族下手,大快朵頤一番。

愚蠢,卻是有恃無恐……

若寒突的有些好奇,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下兢兢業業,可為南宮府邸出了不少力,三位長老這是得了什麽高人的指點,才會對在下區區一個小倌,如此看重?”

那坐在首位長老木拐再次擊地一聲,道,“既然今天我們到此,自然是有憑有據。”

“來人,去請南宮府邸各位管事!”

一番吵雜過後,整個大廳,以及大廳外都站滿了人。上到最高管事,下到丫鬟、侍衛,居然是除了雜役和離不開崗位之人全部都來齊了。那擠在門外看不見聽不見大廳裏情形之人,更有專人站在門口,為這些人大聲講述場內情景。

“哼,你既想要證據,那索性讓大家都來做個見證,也省得你這小倌之後說我們誣陷。”

若寒挑眉,笑道,“有趣,那我就坐等各位的證據了。”

說罷,也取了一張椅子坐下,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三位長老氣的吹胡子瞪眼,左首那位連道,“去,去給我把人叫來!”

小書很是擔心,拉了拉小琴的衣角,卻得不到回應。一旁小棋走來,一把拉開小書,低聲道,“過來,你站在那兒幹嘛?”

“小棋,這是怎麽回事?”

“噓,我知你笨,平時被騙了都不知道,就在這兒等着看那人的真面目吧!”

一名粗布服裳的中年婦女扶着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進了大廳,站在了衆人面前。

若寒從未見過這兩人,卻冷不防對上那婦女仇恨的目光。不由一愣。

“民婦王娟花攜家母見過各位大人。”

婦女一邊說着,那目光卻是不離若寒,眼中那赤裸裸的仇恨,即便是站在一旁的小書,都看的真切。

“這柳若寒是如何害死你女兒的,你說個清楚。”

“是,大人。”

王娟花家丈夫早亡,兒子早些年也不幸夭折,老母年邁有眼疾,幸得王娟花和女兒勤勞,到處去大戶人家幫工賺錢,才勉強維持着一家的生活。

然而她唯一的女兒張小翠就在七個月前,因為一場山體崩塌後失蹤,于兩個月前找到了她的屍體。卻早已被豺狼啃食的面目全非,只徒留一身破衣。

“我兒那日回府,說是得了少爺打賞,只幫忙傳遞一張紙條和幾張銀票就得了十兩賞銀,十分高興,更是在第二日給我購置了一套新的衣裳,說要接外婆過來一同生活……卻哪裏想到……”

王娟花眼眶開始落淚,哽咽道,“那日,我同我那孝順的兒一同回娘家接老母,哪知那路上發生山體崩塌,我眼睜睜的看着我兒被那泥石流沖垮,實在是心痛難當,當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說到這裏,王娟花啪嗒啪嗒落淚,似有些說不下去。

那聽着的長老不耐煩了,左首的長老出言道,“接下來我來說吧。”

“那處山脈乃是堅石無數,數年從未發生過山體崩塌,後有專門勘探土質的土修者前去查看,确認那山體崩塌根本是有人故意為之。”

“長老的意思是……?”

“哼,柳若寒,你別再裝蒜了,分明是你為了湮滅自己做過的事情,請了修者炸了山!”

“那前段日子被抓進牢獄的修者已經對此供認不諱!”

長老說到這時,那婦女早已和老婦一同泣不成聲,哭喊道,“請大人做主!”

圍觀衆人嘩然,這柳若寒居然做出這等事情!

“長老說我請人炸山,不知長老能否請那炸山的修者前來與我對峙?”

“另外,關于長老您所說的‘我為了湮滅自己做過的事情’,不知又為何解?”

人群吵雜之中,若寒輕飄飄的話語卻清晰非常,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一下子人們安靜了下來,豎着耳朵看向長老們。

這次,那右首長老發話,道,“那修者既已被投入專門牢獄,自然不是我等能夠說見就見的。不過……我們早知道你不會就此承認,來啊,帶李大娘上來!”

那母女倆被帶下,接着那被趕出府的曾經的管事李大娘上前,将自己如何得到王娟花之女張小翠所傳紙條和銀票,如何傳信給陸管事,讓其為難蘇青的事情重新講述了一遍。

頓時,整個人群的人們看向若寒的眼光全不一樣了。

若說原本只是三分懷疑的話,現在則是五分确信。但是不少得到過柳若寒好處的人還是不太相信他會做事做的這麽絕。而少有的如小欣、小書這般和若寒相處過,相信他為人之人,則沒有話語權,所說的完全被淹沒在其他人的唾沫星子裏。

畢竟整個南宮府邸裏沒有一人不知道,這柳若寒是厭惡蘇青姑娘的。他這麽做完全有可能。

“柳若寒,你可知罪?!”

若寒微微搖頭,他知那對母女說的是實話,也真的認為是他害死了那張小翠,可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是那梅花精布置的麽?

“三位長老,還有什麽證據?只是方才這些,可都不夠讓人信服呢。”

清晰的,若寒的聲音再次傳出,衆人連忙安靜下來。

“來人,傳綠草!”

一身白色素服的綠草出現,衆人都是議論紛紛。

“怎麽了?誰死了?”

“不清楚,大概是綠草的親人吧。”

綠草一見三位長老,頓時“噗通”一跪,淚水嘩啦一下流下來,哭訴道,“綠草懇請三位長老為方大娘做主!”

綠草本就相貌清秀,這一哭,帶着梨花帶雨的美感,一邊抽泣着,一邊将柳若寒如何用金銀絲軟“陷害”方大娘的事情說出,一下子引起了不少男性觀衆的關注。

“方大娘勤勤懇懇在我們南宮府邸十年,到頭來卻被人誣陷貪贓,扭送官府,更是在一頓棍棒之下失去了性命!”

“這天理何在,公理何在?!”

“請三位長老為方大娘做主!”

作為繡房管事,方大娘十年來為南宮府邸鞠躬盡瘁,衆人本就為她因貪贓而突然被逐感到蹊跷,現在驚聞她的死訊,頓時吵嚷起來。

“安靜!”幾名侍衛同時喝止。

那右首長老又問了,道,“綠草,這柳若寒無緣無故為何要逐方大娘出府?”

“不是無緣無故!”

綠草抹着眼淚,道,“是因為一匹白柔緞。”

“方大娘向來與蘇青姑娘交好,更是聽從炎少爺吩咐給蘇青姑娘準備了一匹上好的白柔緞。”

“然而有人嫉妒心作祟,不但前去剪碎了那白柔緞,更是威脅方大娘,不允許她再為蘇青姑娘準備衣物布匹。方大娘不願聽從那人,便……”

“便……”話止于此,卻讓衆人都聽了個明白。

可不是麽,那柳若寒定是要換了不聽自己命令的方大娘,那後來成為繡房管事的周大娘,可是唯唯諾諾,相當服從的一人。

五分确信已經變成九分,更是夾雜了一份憤怒,衆人看向柳若寒的目光都是惡狠狠的。

只為了一匹白柔緞,這柳若寒就可以下此毒手,為人實在狠毒非常!

若寒迎着衆人憤怒,卻是輕笑,道,“還有什麽證據,都一并拿出來吧。”

“好!”

外出采辦的哥兒上來,将受到若寒命令前去燒毀蘇青屍體的事情講述了一遍,綠草也在一旁補充蘇青姑娘之前的去向,這下,衆人看向若寒的目光變成了唾棄。

若寒微微眯了眯眼睛,這些……他都不知道。

若不是南宮炎和他提起蘇青的死訊,他都還不知道那梅花精溜走了。

“嗯……還有呢?”

說實話,若寒從未将那梅花精放在眼裏。對方不過是他輕輕就可以撚死的存在,他來下界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解情劫,除了那些會直接影響到南宮炎的事情他會插上一手,其他的他根本沒有在乎過對方的算計。

眼前這一切,對若寒來說,不過是一場鬧劇。他對這些人的指控感到好笑,也不屑向這些人解釋。在他看來,只需要南宮炎一人信他,便足夠了。

“還有?”

那坐在首位的長老從鼻子裏重重呼出一口氣,道,“還有就是你這個泯滅良心,連自己親身哥哥都要害的畜生!”

“什麽意思?!”若寒皺起眉頭。

“哼,小琴,把你看到的說出來!”

小琴?

若寒一愣,只見小琴慢慢走到衆人面前,低聲道,“尹塵少爺的失蹤是柳若寒所為。”

“他嫉妒心作祟,看不得炎少爺對尹塵少爺好,便讓我外出聯絡他的朋友,将尹塵少爺給虜了去。”

“小琴?”若寒疑惑。

這……小琴的狀态好像不太對。

“對不起了,若寒少爺,小琴實在抵不過良心譴責……”

這時,人群裏已經炸開了鍋。

“連小琴姑娘都這麽說,絕不會錯!”

“可惡,這柳若寒不但接連害死了三條人命,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放過!”

“我早就看這小倌不是好人!”

“沒錯,沒錯,若不是這小倌,我們南宮府邸又怎麽會盡出壞事,讓街坊鄰居指指點點?”

衆人接連出聲,罵聲連連,紛紛請求三位長老給予柳若寒制裁。

“原來是這麽回事!”

一聲清喝引起衆人回首,若寒眯眼看去,赫然見到面無表情的南宮炎、以及一臉寒霜的南宮俊。

南宮俊懷裏抱着尹塵,還有若寒之前在水鏡中所見到的道士、蘇青,和幾十名侍衛,都一同站在人群之後。

“炎少爺,俊少爺回來了!”

“啊……等等……蘇青……?那不是蘇青姑娘麽?”

衆人瞠目結舌,對着那一身道袍的蘇青指指點點。

“她不是死了麽?”

“天啊,難道這眼前的是鬼?”

“蘇青姑娘難道是變成鬼前來讨公道了?”

若寒無視衆人議論,而是起身迎接,微笑道,“炎,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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