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用過早餐,怡木臣驅車載着龐偉去商場挑了衣服。
一路上,兩個人雖然都沒有怎麽說話,但是比起剛開始的時候已經好了太多了,起碼兩個人坐在車裏的時候,沒有因為尴尬而覺得渾身別扭。
因為要買的東西,很多,所以等回去的時候才發現車子的後備箱,幾乎都要塞不下,早知道在多派一輛車跟着了。
龐毅偉倒是無所謂,很樂意和一大堆生活用品擠在一起。
“因為沒錢老子十二三的時候,就去給人出苦力,這點連屁都算不上的事,這點算什麽,你以為人人都跟你個大少爺一樣。”
他的話說的直白,卻讓怡木臣覺得心裏有點不值滋味。雖然,也聽丁律師說他小時候沒少受罪,但是真的聽他自己這麽調侃的一說,他心裏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怡木臣沒有在多什麽,只是笑了笑,示意他上車。
回去的路上,倒是明顯的輕松了很多,時不時的倆人會說些有的沒的,倒也不覺得那麽尴尬了。人都是親近的動物,慢慢的都熟悉,會好的。
忽然,怡木臣的手機響起。
龐偉坐在轎車後座,單手撐着頭看着窗外,也沒再多說話。
“喂。”挂上耳機,轉着方向盤。
……
“哦,是丁律師啊。”
龐偉聞聲,卻忽然轉過頭,撐着下巴無意識的眯了下眼睛,那雙黝黑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捕獵般的亮澤。
……
“好,那待會見。”怡木臣挂上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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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哪兒?”
龐偉忽然開口問道,眼神帶着不容抗拒的神色,透過倒車鏡恰好看道龐偉有些深幽的眸子,讓怡木臣沒緣由的一分神。
那樣的表情顯然不像是十七歲孩子該表露出來的,怎麽,竟會讓他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霸氣?
怡木臣微微一怔。
“哦,野沒什麽……只是丁律師說是遺囑的部分條款,出了點問題,讓我再過去看看。”
“遺囑?”
“恩,你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畢竟他也是遺囑的繼承人。
“……切~沒興趣。”龐毅偉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扭過頭不再看怡木臣,打了個哈欠似乎是困了。
“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會吧,等到了我再叫你。”怡木臣笑了笑,興許只是自己看錯了。
“恩。”悶悶的回了聲,龐毅偉便直接閉上了眼睛。
有時候,怡木臣覺得他怎麽也看不懂這個弟弟。
尤其是這麽相處一天下來,兩人雖然都沒怎麽多說過話,可是偶爾碰上的眼神,卻讓他耿耿于懷。那眼神裏好像帶着有時帶着厭惡、惱怒、甚至是疑惑……但是卻獨獨沒有對長輩該有的尊重……
不由的又擡頭從後視鏡裏又看了眼龐偉,卻見他閉着眼,側着頭眼角微微彎着,使得整個人看起來少了戾色,多了幾分柔和還有屬于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澀。
怡木臣笑了笑,或許只是沒在一起生活過的緣故。
把龐偉送回府邸天色已經不早了,等到了丁聽的律師樓才發現竟然遲到了将近三個小時,天氣變得很沉悶,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漸漸地下起了蒙蒙細雨。
丁聽的辦公樓在市中心大廈的頂樓,能夠俯瞰整座城,落地的玻璃窗甚至給人一種站在雲端的錯覺。華燈初上,伴着零星打在窗戶上的雨水顯得格外的美,有種慵懶的情調。
整層樓,只有一間屋子,門半關着隐隐的透着光。
怡木臣輕輕地叩了叩門。
“哦……你來了。”
丁聽這才從一堆文件堆裏擡起頭,本就秀氣的臉上駕着一副眼鏡使得整個人顯得溫文爾雅,男人一向對這樣的人印象不錯,有種氣質相投的感覺,覺得和他交談起來,很舒服。
“對不起,我遲到了,讓你等這麽久。”男人禮貌的開口,聽得出有些抱歉,說着伸出來手。
丁聽卻笑了笑,輕輕地握上男人的手:“沒什麽……平時,我也都是在這裏處理完案子才會離開。”
他能感覺到怡木臣漂亮的手,有些微涼,像是天生的,握着的時候也低着涼涼的感覺,竟說不出的舒服。
“那我們就開始吧……”強壓下心頭的一絲異樣,丁汀依舊如常的說道。
倆人都不在多說什麽客套的話,畢竟還有正經事要做。
……
等到徹底看完文件,核對好最後一番沒有正式處理的的一筆數目不小的資金之後……不知不覺,兩人才發現竟已談到了深夜。
合上文件,丁聽摘下眼鏡,微微用力按了按太陽穴。
“還沒吃飯吧。”男人忽然開口說道。
丁聽倒是一頓,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我也沒吃,不如一起吧,這頓我請算是為我之前的遲到賠禮道歉。”怡木臣笑着說着,雖然這些事是他分內的工作,但是男人還是覺得自己遲到了這麽長時間怎麽也有點說不過去。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等二人出了辦公樓才覺得屋外的雨好像下大了。怡木臣不由得皺了皺眉。
因為,之前老爺子一直位列圖清淨,所以住宅也選在郊外,忽然下這麽大的雨,山路不好走,看來,今晚是回不去了。
“看來,今天是……”怡木臣正要開口說要改日的時候,丁聽卻忽然搶先說道:“下這麽大的雨,看來我今晚怕是也回不去了。”
“這麽巧,我也是。”男人笑得有些無奈。
……
因為已經是深夜,又加上下這麽大的雨,所以大部分的餐館都已經關門。
怡木臣直接驅車到了一處當地很有名的私人的高級會所。這家私人會所其實是間居家型的酒店,但是對與客人的身份和地位是有很大的限制。恰巧,因為這家會所的老板和怡家一直有生意往來,彼此也是不錯的朋友,所以基本上每次怡木臣來都有預留的空房。
聽着房外下得雨越下越大,好像沒有半點要聽的意思,服務生才收走剛用完的晚餐。沒有辦法,兩人只有在這裏先住下了。